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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近代现代)——凤斐

时间:2024-02-21 08:46:31  作者:凤斐
  “能不能别挂那幅字,”韩墨骁还是鼓足勇气说了,但声音很轻,口气也尽量谦卑,“我写得不好,拉低您办公室的档次。”
  “写得好。”梁四爷随口应了,垂眸用钢笔在律师拟好的合同上批批改改。
  红色的墨水在白纸上一点点绽放,跟旧社会的皇帝划朱批似的。
  “那也别挂那儿,太招眼了,”韩墨骁皱了皱眉,又道,“今天琼斯去找我,给了一笔钱。”
  “挺好,正是你需要的。”
  “我现在不想要了。”韩墨骁道,不要洋人的捐赠也能凑够学费,大不了他再去多找两家家教的活。
  其他的再慢慢合计。
  这事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高看了自己,也把梁四爷想得太简单,一碰上便发现根本合不来。
  他们当初应该一手交人一手交字,交易完就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各不相欠。
  一滴墨落在纸面上,浓郁的鲜红立刻将原本的字掩盖住,看不到从前写的是什么了。
  梁今曦扯了张纸擦擦,也不管被弄得一塌糊涂的文件,继续写朱批。
  韩墨骁见他好似完全不在意,心一横,又道:“梁四爷,那天我不该在电梯里和琼斯说话,我道歉,他捐的钱我完完整整退回去,您就当从没认识我,那幅字……”
  “韩院长听过蝴蝶效应么?蝴蝶扇扇翅膀都会引起一连串的后果,何况其他的事,”梁今曦终于写完,用猩红的笔尖指着墨水污染过的地方,话说得很无情,“你我之间就和这墨水一样,留了痕了。你如今说不要就不要,玩性挺大。”
  “我……”韩墨骁很想硬着脖子说我赔就是,可他拿什么赔?
  别说梁四爷最不缺的就是钱,就算人家愿意要钱,他韩墨骁又能拿出多少来?
  其他的,他更是什么都拿不出。
  只能认。
  尽管他从来没有想过逗梁四爷玩,可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算是明白了。
  “我给过机会,”梁今曦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垂眸看着他,淡淡道,“是韩院长自己选的,要让梁某高兴。”
  他捏住韩墨骁的下颌使他抬头和自己对视,眸光明明灭灭。
  下巴被握着,对方的手掌紧贴着脆弱的咽喉,一用力就能掐死他,韩墨骁没敢挣扎,从那锋利的M型薄唇一直看到梁今曦深邃的眼睛,直觉他是真的生了气。
  察觉掌下之人在微微发抖,梁今曦忽而又温和起来,勾唇道:“那你就该说到做到,不能半途而废。”
  “上回您一声不吭就走了,”韩墨骁怕极反笑,“高不高兴都不和人说,今天再让您高兴了,您就放过我吗?”
  梁今曦依然拿目光钉着他,波澜不惊中掠过一丝讶异,像是意外一个小虾米竟敢和座头鲸讨价还价。
  “我说到做到,也请四爷别出尔反尔,这一回,”韩墨骁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四爷吃完总得点评一下,否则还有理由耍赖。哪怕是开门做生意,也没有客人不说满意就一再重做的道理。”
  说完,韩墨骁也不管梁今曦是什么表情,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转身就往浴室走。
  梁今曦一言不发,大概真的被他惹怒了。
  也好,扫了梁四爷的兴致,让他找人狠狠揍一顿再丢大马路上,也总比又被他在床上碾碎一回的好。
  起码像个人。
  梁四爷和赵家那个不一样,不至于也为这点小事就去对付逢春院的小孩子。
  ……
  慢吞吞地洗完澡出来,房里依然没站有打手,梁今曦已经办完公,正在看报纸。
  看来是决定亲自教训人。
  “过来。”他放下报纸,英俊的脸依旧沉静如水。
  韩墨骁把叠好的衣服放在一旁沙发上,拉了拉浴袍的腰带,走了过去。
  梁今曦扫了一眼那些衣服,问:“表呢?”
  韩墨骁一怔,随口道:“忘戴了。”
  他站着,修长的身体掩在丝质睡袍里,胸前的V领处还沾着从头发上滴下来的几滴水,深蓝色带着光泽的柔滑绸缎将露出来的颈脖和手腕衬得瓷器一般白。
  梁今曦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从眼睫毛看到嘴唇上的唇珠、下巴、脖子,最后看到修长匀称小腿,终于开了口:“跪下。”
  这俩字说得慢条斯理,却又不容置疑。
  韩墨骁心火一窜,正要发怒,却见梁四爷打开了膝盖。
  浴袍之下什么也没穿,男人的目光早也变成了看猎物的样子。
  不知怎的,杂志上描述的某种方式忽地冲到脑子里,韩墨骁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
  梁四爷或许是为了惩罚他乱说话,或许不是,但他面色如水、表情笃定,等着韩院长朝他下跪,伺候他。
  韩墨骁跪下去的时候又在想,算了,就当再被狗咬一回。
  可是等狗真来咬他时,他又觉得难过、觉得自己像朵浮萍、打心眼里觉得冷、想哭。
  他又一次不知死活地抱住眼前的身体,并且在太久的进程中忘了自己是来让别人高兴的。
  在梁四爷想要把他背过身去时,他固执地搂住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说:“能不能就这样。”
  “疼?”梁今曦侧头看他已经汗湿的额头,几缕发丝粘在上面,眼眶红得像画了眼影,眼睛紧闭着。
  韩墨骁摇头:“疼我会咬你。”
  梁四爷今天好像跟他没多大的仇了,没有上次那么凶,他甚至觉得愉快,但是愉快比痛楚更叫人慌张和难过。
  第二次而已,身体已经懂得趋利避害,忘记疼痛,沾了点快/感好像就要上瘾。
  “你换个地方下嘴。”梁今曦突然说,声音低哑暧昧,哄情人似的。
  韩墨骁不明所以,抬起头来懵懵地睁开眼。
  梁四爷瞥了眼自己的肩膀:“这儿皮肉刚长好。”
  韩墨骁立马又闭上眼,脸红得冒烟。
  ……
  为了知道梁四爷今晚有没有高兴,韩墨骁决定保留一点体力,打定主意要撑到最后,其余时间都任人摆布,可惜还是在后来的洗澡过程中睡过去了。
  逢春院洗澡都只能随便冲冲,没有浴缸,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好好泡过澡,只记得有人把他放进浴缸,等温暖的水将他一容纳,强撑着的那点清醒劲儿立刻就散到水里去了。
  他的眼皮重得睁不开,迷迷糊糊地想:完了,梁四爷又要耍赖,半夜逃跑了。
  幸而依然没有来吻他。
  梁今曦给人清理完,拿了条浴巾把韩墨骁卷住将他抱回床上。
  韩院长一沾床就翻了个身滚到一旁,随便蹭了蹭枕头就没了动静。
  可等梁今曦起身要去洗澡,又感觉衣摆让人牵住。他扭头,韩墨骁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只看得到那颗小的唇珠跳上跳下。
  餍足的梁四爷心情不错,凑过去问:“要什么,想喝水?”
  “梁今曦,你、高兴不高兴?”韩墨骁梦呓似的,话都说得不太清楚。
  梁四爷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反问他:“你想要我高兴?”
  韩墨骁真的在做梦,并不回答,依然重复着:“高兴吗?”
  梁今曦就不说话了,把衣摆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身去浴室,隐约听到背后说:“你千万要高兴啊……”
  童氏饭店的床依然像云和天堂,但韩墨骁这一晚也没睡好,他做了噩梦,还被鬼压床,胡乱挣扎了半天才醒过来。
  身子被夹在某个人怀里,粗壮的手臂勒得他快要透不过气,不过没等他说话,立刻就被松开了。
  韩墨骁赶紧重新闭上眼。
  “醒了就别装睡,”梁四爷无情地拆穿他,坐起身开灯看了下表,“七点。”
  韩墨骁原本只是想赖个床,闻言只好也跟着坐起来,道:“四爷没回去?”
  嗓子很哑,不知道是渴了还是后来不管不顾地叫坏了。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梁今曦早起的声音比平时还低还好听,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浴袍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个电话吩咐让阿德给他送衣服过来,挂了电话又问:“想吃什么?”
  “烤面包、培根、煎蛋,”韩墨骁顿了顿,又说,“煎蛋要单面煎,两个,还要杯咖啡,加奶不要糖。”
  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好不容易在大饭店吃一顿早饭,就点平时想吃又吃不上的。
  梁四爷显然不懂怎么做侍者,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就记了个“加奶不要糖”,当即甩下话筒冷冷道:“自己叫。”
  韩墨骁爬到床边要下床,一掀被子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印子,后知后觉地害起臊来,搂着被子红着脸看人:“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衣……”
  话没说话,叠得好好的衣服从沙发飞到了他头上,全散了。
  梁四爷操劳半宿,一早被怀里人又是蹬腿又是挥拳给吵醒,本来就有点起床气,始作俑者还把他使唤来使唤去,终于没了耐性,黑着脸进了浴室。
  正在刮胡子,浴室门被人敲响,韩墨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搬着电话机抱着菜单伸了个半个身体进来,话筒还挂在耳朵上:“您早餐想吃什么?”
  梁四爷手一歪,差点被一次性的刮胡刀割破了脸皮。
  “清汤面。”
  “要是没有呢?我看菜单上……”
  “那就让他们去外面买!”梁四爷“啪”地将门拍在那谁脸上,顺手把门给反锁了。
 
 
第8章 
  梁四爷依旧凶狠,而且比上次还没节制,韩墨骁前两年大病过,身体不太好,又一次不争气地低烧起来,对着一桌子美式早餐根本没有胃口,反倒觉得对面那碗清淡的汤面清香扑鼻,一直在勾引他。
  那面很好下肚的样子,吃过再睡一觉,应该就能退烧了。
  他的身体不好归不好,但也不算矫情,知道自己再没条件好好医治调养,有什么小病小痛的多睡一下,随便吃点药,一两天的也就过去了。
  “那幅字挂在我家里,不是公司,除了琼斯没人知道是你写的,”梁四爷坐下来吃饭时,起床气也过去了,主动交代了把韩院长担心的事,又说,“他捐的钱你拿着用,不捐给你也要捐给其他机构。”
  “我不想再给人写行书,可他给了订金。”韩墨骁夹了一颗放糖放进咖啡里,拿勺子搅拌着。
  那老外做了功课,知道梁四爷那幅字的内容和笔法,要求给他也写一首李白的长诗,也用行草写。
  梁今曦没有多问,只道:“他那儿不用管,写你能写和想写的。”
  “我不该找琼斯搭话,也不想要其他人的捐赠。”韩墨骁恹恹的,依然在后悔当天的莽撞。
  如果可以,他偷偷攀着梁今曦做他的地下情人、哄梁四爷高兴就可以了。
  梁四爷从身上拔下来一根毛就能将逢春教养院的孩子们全部供到念完大学,给柳芽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
  如果梁四爷没瞧上他,那也已经帮他把小枫救了出来,往后他们小心一点、日子艰难点也能过。
  是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让人刺激了两下就受不了,非得在人前显摆他的英语和社交能力,也不知能证明什么。
  “还有呢?”梁今曦夹着小菜随口问。
  “还有……”韩墨骁看了他一眼,问,“你昨晚高兴吗?”
  梁今曦抬眼看他,终于发现他面前的东西一口没动,咖啡里的方糖已经被搅化了。
  “不饿?”梁四爷问。
  “饿,”韩墨骁老实回答,“但是没胃口,我有点想吐。”
  他脸色苍白,说话也慢慢的,嘴上也没什么血色,全然不见那天去办公室骂人出尔反尔的锐利。
  梁今曦放下筷子,抬手越过餐桌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道:“发热了。”
  “没事,四爷,”韩墨骁拿下他的手笑了笑,“你先回答我,我让你高兴了没有?”
  他病糊涂了,连敬称都忘记,声音因为生病显得有些无力,柔软又亲近。
  “高兴。”梁四爷看着他,“然后呢?”
  “高兴就好,”韩墨骁的笑容更大了,好像真心关心谁似的,眼睛下面的卧蚕鼓鼓的,淡粉色的唇珠被拉成一个小小的倒钩,他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来这儿了?我们说好……”
  “韩院长,”梁今曦微微眯着眼,“你以为韩枫出来了,赵雷音就不会再找你和逢春院的麻烦?”
  韩墨骁一怔,嘴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那、那件事不是过去了么?”
  两个月前,他还是赵府的钢琴老师,教的是赵家大少爷的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赵三少爷赵雷音也偶尔过来听两段,给他们送点茶点什么的。
  那赵雷音早就娶了老婆,可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对着他一个大男人发春,几次三番找借口想把他拖进屋里办了。
  三少奶奶气得要死,见了韩墨骁就骂。
  很快,赵家担心他教坏小孩子,也不肯再让他继续任教了。
  去赵府结工钱那一天,赵雷音给他喝了不干净的茶,将他带入内室意图不轨,幸而韩墨骁早有戒备,那茶就沾了沾唇。他奋起反抗,反手把那养尊处优的赵雷音给揍了一顿。
  更重要的是,他当时只想着要活命,动手时也没个准头,不仅用水果刀划伤了人,还拳拳打在脸上,赵三少爷满脸是血,被锤得像个猪头。
  后来也不知是什么人乱传闲话,说堂堂赵家三少爷想强/奸民女,反让一个女人给打了,闹了好大的笑话。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赵雷音顾着养伤,一时半会竟也没找他麻烦。
  再后来,便是小枫被赵府借故关了三天,挨了好几顿打,赵雷音放话要韩墨骁亲自去领人,否则就把他丢进警察厅的牢房里,让他吃上几年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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