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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死时他后悔了(近代现代)——暗色星云

时间:2024-02-23 08:27:59  作者:暗色星云
  周围似有许多人,高空中光亮扫荡,似是月光被增强无数倍,水波一般晃荡。
  感官模糊不清,一切像被蒙在雾中。
  生理性地抽搐,颜烟不受控制地呕咳,一下接一下,无法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咳嗽渐渐停止,只余下干呕,颜烟只感受到他被抬起,上下晃荡,而后彻底静止。
  救护的鸣笛声响。
  意识倏地一下清晰,脑中的雾全被拨开。
  他没能死。
  他回来了,如梦里所说,他真的醒来,正在救护车里。
  手正被人紧握着。
  颜烟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分明的指骨,以及尾指上微凸的疤。
  只一下,颜烟就知道,握着他手的是谁,因为太熟悉。
  感受到指尖的动静,段司宇将手握得更紧,“没关系,颜烟,所有困难都会被解决,我保证。”
  声音中似带着哽咽。
  颜烟意识到,段司宇已经知道他生病。
  他又让段司宇难过。
  不仅在梦里是,现实中更是。
  他想隐瞒,却仍被发现;他想寻死,却被段司宇亲眼目睹他的惨状,命若悬丝,万死一生。
  他分明想让段司宇能高兴,减轻一点痛苦,却每次都适得其反,事与愿违。
  不自觉鼻酸,而后忍不住抽泣。
  悲意涌上,颜烟还没法睁开眼,只有泪水从眼角滑落,鼻息数次抽搐,连带着喉咙又想再干呕。
  “家属注意控制心情,不要过于激动,影响病人的情绪。”急救人员提醒。
  “抱歉。”段司宇立刻道歉,再不出声,只有手还紧握。
  不多时,救护车停下,早有医护人员等在楼下,颜烟被移到转运床上,转往重症监护。
  数人推动下,转运床速度极快。
  段司宇的手被迫脱离,温热四散,颜烟下意识收紧手指,却只抓到一片空。
  消毒水味的风擦过鼻尖。
  颜烟分明躺着,却感觉似在飞驰,因为是无数人在坚持,才托起他生命的重量,远离死亡。
  而在这无数人中,最痛苦,最坚持不懈的,是被他数次放弃的段司宇。
  泪水已不可止,疯狂从眼角滑落。
  颜烟用尽全身力气,使劲闭眼,逼出所有泪水,尝试睁开眼睛。
  天花板上灯光刺目。
  颜烟下意识阖眼,再睁开,转动视线,就像心理感应,只一瞬就找到段司宇所在的位置。
  从模糊至清晰。
  他终于清楚段司宇的脸。
  头发湿漉杂乱,眼睛发红,几道泪痕残留在脸颊上,狼狈又痛苦。
  原来梦中,落在他脸上的并不是雪,之所以温热,是因为那是段司宇的泪水。
  这么傲的人,流泪。
  是为他。
  莫大的愧疚。
  颜烟动了动唇,想说对不起,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口型。
  段司宇看懂了,却只笑着摇头,朝颜烟说:“谢谢。”
  谢谢他的月光能留下。
  谢谢所有幸运的巧合。
  重症监护的门合上时,段司宇想,今后无论是科学,玄学,再或是神学,只要能让颜烟留在他身边。
  他都将诚心信奉,自愿付出任何代价。
 
 
第51章 
  “南南!”
  一声高喊后,辛南雨回神,勾起笑对客人,“怎么啦?”
  “你跟段哥关系这么好,你知不知道Yan到底是谁啊?”一个客人问。
  辛南雨笑容一滞,装作思考,“抱歉,他好像没有提起过。”
  “好吧......”客人失落,转身离开。
  人一走,辛南雨垮下笑容,在各社交平台来回浏览,既检查热搜,又戳进话题,还“监视”段司宇的粉丝群。
  整整四天。
  颜烟还未归返,段司宇也杳无音讯。
  演唱会结束当晚,几个词条在午夜冲上热搜,又在凌晨时,皆被撤下,无影无踪。
  【Yan真实身份】
  【西新海滨浴场溺水】
  【段司宇男朋友】
  热搜虽是撤了,但痕迹无法消除。
  有太多人讨论,特别是段司宇的粉丝。群里全是二道消息,或真或假,令人晕头转向。
  辛南雨翌日起床一看,被转述的聊天记录,以及几秒的模糊视频吓个半死。
  颜烟落水了,可能生命垂危,段司宇跳下海救,上岸后流泪发疯。几百台无人机在当晚照亮海面,夜空亮堂得如同白昼。
  仅有的两个视频中,只录到无人机和搜救船,并未发现两人的身影。
  连发几十条消息,辛南雨联系不上两人,度过忐忑的半周后,不禁去找陆蔚求问。
  “你能不能联系上宇哥?”电话一通,辛南雨忙不迭问,“网上说的是真是假?烟哥真的落水了吗?”
  “放心,烟哥没事。他们有事在忙,等空闲了,会主动联系你。”陆蔚说。
  “什么事?”他追问。
  “家里的事,他们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耳尖一跳。
  下意识,辛南雨觉得,陆蔚在说谎骗他。
  这种敏锐的直觉,他人生里第一次出现。
  “能跟我说实话吗?”
  辛南雨等待片刻,无回应,干咳着说:“没事,我不问了。”
  听筒里寂静良久。
  陆蔚出声,“烟哥有胃癌,已经转到北城的医院,段司宇不想被打扰,所以不回消息,等烟哥......”
  话到一半,通话断了。
  不是断线,而是被辛南雨自行掐断,因为不敢再听。
  胃癌。
  这四个月,颜烟藏着这个秘密,帮他振作,与他相处,他却从未发现。
  辛南雨平常爱哭。
  遇到许多挫折,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哭,等哭过了,再继续没心没肺。
  但此刻,他未流泪,只是发懵,在二十多度的天里,冷到浑身颤抖。
  良久,辛南雨打开浏览器,上社交平台,不停搜索胃癌,逐条浏览回答与内容。
  有的人痊愈,与常人无异,寿终正寝。
  也有的不能,几周内就奄奄一息,灯枯油尽。
  颜烟是“神”,是“神人”,战无不胜,一定能......
  嗡——
  手机猝然震动,打断他的惊慌。
  陌生号码发来数条信息,紧跟着有电话打进。
  辛南雨愣愣接通。
  “收到我给你发的照片和视频了?”纪泽的声音。
  辛南雨想挂电话,却听见纪泽说:“你现在火了,200万买这些东西,应该很容易吧?”
  照片视频?
  辛南雨点进信息,一一查看。
  照片中,他衣衫半褪,趴在纪泽家里的沙发,眼神迷蒙。
  视频里,十几分钟的性.事,他的背,偶尔回头发红的脸,失神的眼睛,一览无余。
  心跳直坠,死寂。
  不知为何,盯着画面中的自己,辛南雨忽然不再惊慌,他只感到厌恶又陌生。
  以前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蠢笨至此?
  从害怕出国开始,与陆蔚分手,到答应纪泽,主动与家里出柜,再到花光积蓄,只为买一栋“荒岛”上的民宿。
  每一步,他都蠢笨至极,做最烂的选择,还傻傻安慰自己明天会更好。
  如今,他还在承受过去愚蠢的果,连什么时候被录过视频,他都想不起来。
  良久,辛南雨问:“......为什么?”
  声音发干。
  纪泽嗤笑,“如果当时你们不做得那么绝,我爸妈不会离婚,我也不会被断绝关系。你该感谢我,现在给你留面子,没有直接把视频发到网上。”
  他做得绝?
  他被骚扰,反击是他的错?
  因为他蠢笨,所以就活该?
  “对了,你所谓的远房亲戚,是段司宇吧?还有你那个‘烟哥’,这么嚣张,我以为能有多大能耐,他爸不过一个老赖,还等着你的烟哥给他还债。南南,现在如果我要闹,你们谁都别想好过,所以你想清楚了......”
  纪泽不止攻击他,甚至查到了颜烟的家人,要威胁与他有关的人。
  耳畔先是寂静,而后是剧烈的耳鸣,感官尽失。
  纪泽又说了什么,辛南雨听不清,只觉得是毒蛇在吐信子,等对方数次叫他名字,才勉强回神。
  辛南雨眼神发暗,“今晚之前,我会给你准确答复,我怎么联系你?就打这个号码?”
  语气平静,前所未有。
  “行,不愧是上过节目的人,够爽快,就打这个号。”
  嘟——
  对面先挂断。
  忙音轰响,超时自动断线。
  辛南雨垂下手臂,表面上平静失神,内里的厌恶却已到达顶峰。
  叮——
  许久,风铃声响,有客人进门,中途回来拿东西,朝辛南雨打招呼。
  辛南雨下意识勾唇回应,等客人离开,叫前台先守着店,说自己有事出门。
  被掰断的扫帚木棍扔在后院。
  辛南雨抄起木棍,直愣愣往外走,约摸十几分钟,到达岛边缘的无人岸滩。
  此处树木丛生,杂草遍地,因过于杂乱,所以无人到访,辛南雨刚到西岛时探索发现。
  走到一棵枯树前,毫不犹豫,辛南雨举起木棍,直直朝树干打去。
  “啊——!”
  他疯狂尖叫,嗓子破音,手臂不停挥动,一下又一下往树上砸。
  既当是在打纪泽。
  又当是在打愚蠢的自己。
  为过去的愚蠢买单,他认。
  可现在,他的愚笨,不仅害他自己,还以怨报恩,把颜烟、段司宇牵全扯进来,甚至朝夕相处,他都没能察觉到颜烟生病。
  蠢货,白痴,窝囊废。
  辛南雨目眦欲裂,尖叫着挥棍,不停辱骂自己,用能想到的最坏之词。
  直到某刻,木棍被打断,飞出去半截,树皮散落一地,树干上全是裂痕。
  辛南雨停止尖叫,丢开木棍,背靠树干席地而坐,从大喘气,到逐渐平静。
  良久,辛南雨翻出手机看视频,逐帧慢放,试图回想起这是哪天的事。
  但蓦然间,他发现一处异常细节。
  视频里的他,右耳尖上有两颗小痣,在昏黄的灯下并不明显,时隐时现,要非常仔细才能察觉。
  可现实中,他的右耳上并没有痣。
  为防搞错,辛南雨给两只耳朵都拍了照,放大查看,发现确实都没有。
  什么意思?
  照片视频里的人不是他?但脸却和他一样?可这太逼真,连声音都与他无异,他真的以为这就是自己。
  辛南雨上网搜答案,发问题求助,很快得到答案。
  纪泽在诈他。
  纪泽找了个与他身形相像的人,拍了照片视频,还用AI换脸换声,将人脸与声音都换成他,企图以假乱真。
  之所以生动逼真,是因为他账号里视频不少,随便一抓,就能提取他的声音与表情学习,不停改善,直至满意。
  发现这其实不是他。
  辛南雨并未松懈,仍咬紧牙关。
  若是此前,他一定会与纪泽对峙,说他已经发现这不是自己,无论对方如何威胁,他都不怕。
  但如今,他不会这样做了。
  自证只会让他落入下风的沼泽,越陷越深,在节目录制时,他已充分体会过,颜烟也让他不要企图自证。
  所以这次,他要主动出击,打得纪泽猝不及防。
  一整天,辛南雨不停查资料,就像颜烟解决问题时那样,左右对比,看什么方案最好。
  夜幕降临时,辛南雨主动回拨电话,摁下录音。
  “我没有钱。”辛南雨说。
  “南南,你要想清楚了......”意料之中,纪泽再次威胁他。
  而这一次,纪泽威胁的话,勒索的证据,全部被录下。
  最终,他假意答应:“我知道了,但最多只能先筹到十万,多的我暂时拿不出来。”
  “先把这十万给我,剩下的,我可以给你放宽期限。”
  电话挂断,辛南雨抿紧唇。
  十万,他不仅会给,他甚至要多给两次,凑到三十万,到最高刑罚。
  威胁恐吓的程度太轻,只拘留根本不够。
  他要让纪泽坐牢,因为多次勒索在里面待上十年八年,哪怕最终将钱归还给他,他也坚决不原谅。
  他要让纪泽吃到苦果,不敢再来欺负他,更不敢来威胁颜烟。
  -
  在重症监护观察三日,体征平稳,并未出现溺水后的并发症,颜烟被转移上救护机,飞往北城。
  段司宇全程跟随,宇亿梦远程跟医院沟通,以防万一,还联系上几个国内外的研究所,提前做最坏情况的准备。
  到达医院,未耽搁多余时间,颜烟被推去做检查,胃镜活检与腹部增强CT,只等最新结果出来,再做评估,采取对应的治疗方案。
  结果约在8小时后出,折腾辗转,颜烟一到病房,竟破天荒地睡过去,安稳到反常,无一丝病人该有的紧张。
  或是比起嫉妒,胃癌严重太多。
  而比隐瞒病情更丢脸的,是段司宇发现他想用意外伪装自杀,甚至亲自下海救他。
  最严重最丢脸的事,全让段司宇知晓与撞上,衬托之下,那些嫉妒自卑的情绪,倒显得平淡。
  一种烂到真正谷底,已无可再烂所以平静的心态,让颜烟暂时放松,累了就直接睡过去,无需药物。
  颜烟睡了,段司宇却睡不着,在病房外无声走动,焦虑到无法静止。
  直到快天黑,宇亿梦赶到医院,见他眼神发直,面色憔悴,“去休息。”
  段司宇只摇头,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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