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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死时他后悔了(近代现代)——暗色星云

时间:2024-02-23 08:27:59  作者:暗色星云
  因为离出结果的时间越近,焦虑越多,说话只会徒增焦虑,全身难受。
  好在,或因有人陪伴,不多时,焦虑有所缓和,段司宇能够驻足坐着,虽然指尖还在不停动。
  见他坐下,宇亿梦说:“段玉山不会来医院,我命令过。”
  企图转移段司宇的注意力。
  “你,命令他?”段司宇反问。
  “对,命令。”宇亿梦微挑起眉,“他来,只会破坏情绪,促使局面变坏,所以我让他安静。”
  让段玉山安静。
  “他会照做?”段司宇不信
  “不会,”宇亿梦摇头,“所以我派人软禁,迫使他安静。”
  明知道这是宇亿梦的玩笑,段司宇仍忍不住轻笑,焦虑因此减弱,回归到正常范围,情绪稍有平稳。
  段司宇头靠椅背,直接戳穿,“下次再开玩笑,真实一点。”
  或因血缘,或因相处时间太久,他们总能识别对方的意图。宇亿梦说假话,不过是为让他放轻松。
  平静下来,段司宇问:“你怎么想着去查颜烟的体检报告?”
  从他记事起,宇亿梦就招人畏惧,因为能轻易察觉旁人的情绪,只要察觉谁说谎,宇亿梦就会直白问:“你为什么说谎?”
  吓得所有人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
  但只凭两句道别,就识别出颜烟最大的谎,这过于玄乎。
  “如果是别人,我察觉不了,但颜烟很诚实,”宇亿梦说,“他当时在为一个秘密恐惧,害怕被我发现,程度比‘嫉妒’严重,并认定我不会和他再见。很容易推断。”
  段司宇轻嗤,“秦梁查个记录,要花三个月。早知道,我直接让你去查,还能节省时间。”
  “是我的手下效率高。”
  “行,下次我直接征用你的手下。”
  “没有下次。”
  ......
  宇亿梦讨厌浪费时间,但这次,直到出结果,宇亿梦都未曾离开,而是跟着段司宇去找科主任,听专业的解释。
  谢向细看过报告,解释说:“没有发现转移,病灶也比较小,位置还算不错,先直接安排手术。”
  没有转移,可以先直接手术。
  比要先做化疗再手术好。
  段司宇松了半口气,再度追问:“他目前是早期还是......”
  “这个要等术后,等病理结果出来,才能判断具体的分期。”
  一个客观的回答。
  段司宇查过,也知道顺序如此,甚至要等分期结果与具体数值出来,才能判断颜烟是否需要化疗。
  如若不需要,说明情况不错;如若需要,他就得早做打算,无论花多少财力,都得给颜烟用上最好最合适的药物。
  话不能带主观色彩,医生要保持谨慎。
  他能理解。
  但段司宇仍紧绷,眼神发直,似要得到一个准确答案不可。
  谢向知道,这是段家的小儿子,平常唯我独尊脾气大,此时却紧绷到手臂轻颤,失态。
  于是谢向稍松了话口,温声说:“我估计,只是我估计啊,大概率是早期。他检查出来的时候就是早期,又是高分化,恶性程度低,发展进程特别缓慢,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
  早期。
  恶性程度低。
  意味着复发转移的概率较小。
  段司宇只觉心脏狂跳,差点就要因激动而站不住,“有多大的概率是早期?”
  这问题不会有精准答案,再问下去纯属刁难。
  所以不等谢向回答,段司宇先被宇亿梦强行拉走,到走廊外平复心情。
  整整四天,段司宇处在不安中,却要在颜烟面前装作淡然。
  他甚至已在做最坏打算。
  假设如果只剩下一个月,无论花多少钱赞助研究所,还是求神拜佛,只要能为颜烟续命,他都愿意。
  但结果比他想象中好太多。
  大概率早期,可以直接手术,恶性程度低,生存率高,复发转移的概率小。
  只要他精心养护,只要他肯费时费力......
  他就能尽最大限度,留下他的月光,再留下五年,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
  此生中,从未有任何时刻像现在,段司宇想站上高台,真诚感谢所有人,感谢所有幸运的巧合。
  如果颜烟那时没去体检,顺便做了胃镜,早早得知后直接辞职;如果他没能追去西岛,不要脸地死缠烂打,嚣张跋扈;
  如果辛南雨没被地痞欺负,他没能接手商铺;如果随晏喜欢的是别人,而宇亿梦没来西岛发现端倪......
  只要有一个环节没能对上,段司宇都无法想象,颜烟将会如何。
  颜烟生病,这是不幸,毋庸置疑。
  但所有的巧合,又汇成了不幸中的那一丝万幸,让一切还有好转的余地。
  等心情稍微平复,段司宇终于能冷静,回去与各科医生讨论手术方式,到底是只剥离肿瘤还是直接切胃。
  两种方式各有优缺点,前者创口虽小,但复发概率较高,后者则反之。
  段司宇偏向后者,他有条件在术后精心养护,但他不想独自做决定,因为他不能再绕过颜烟,唯我独尊了。
  等他回到病房,颜烟已经苏醒,正靠在床头,安静望向窗外。
  房内未开灯,冰冷的月光透过窗,照亮颜烟的侧脸,消瘦,易碎,毫无生机。
  有一霎,段司宇忽然想,颜烟是不是想飞出窗去,就此离开地球,回到本该在的月亮上。
  心口没来由地发慌
  段司宇疾步走近,主动问:“在看什么?”
  颜烟回头,朝他温和勾唇,“没什么,我在发呆。”
  眼里却没有笑意。
  段司宇意识到,颜烟并不高兴。
  而此时对他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
  方才的喜悦骤然消失。
  段司宇深呼吸平复心情,冷静告诉颜烟可以手术的“喜讯”,一一解释,让颜烟选个方案。
  “都可以,我都听你的。”颜烟乖顺回答,双眼却平淡无喜。
  四目相对。
  段司宇终于敢承认一个事实。
  颜烟答应他会积极治疗,不主动放弃,只是为了让他好受。事实上,颜烟的态度依旧悲观,觉得无论选哪种手术,怎么治疗,最后都会再复发。
  颜烟不会再寻死,因为不想让他难过,但颜烟也不会再高兴,因为从根本就不想活。
  他积极改变,拼了命狂奔,把他的月光救回来,用尽方法留下。
  但这些,都没有用。
  因为他的月光早已碎裂,再无法修复完整,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只能得到一地晶莹的碎片。
  认清现状,段司宇再装不了淡然,侧身捂住眼眶,牙关咬紧,极尽崩溃。
  “对不起。”耳畔,又一次,颜烟对他道歉。
  段司宇摇头,颤着声音乞求,“你不能这样对我,颜烟,你不能在我把你救回来之后,还是这样......”
  悲观,厌世,不想活。
 
 
第52章 
  坚韧的墙一旦有裂痕,碎裂的速度只会愈来愈快。
  段司宇欲言又止,支撑不住,转身靠到墙边,连背影都颤抖。
  抱歉森*晚*整*理。
  颜烟本想道歉,因为他又在让段司宇难过,但他没敢说出口,因为这似乎会加剧对方的痛苦。
  “不能,你不能这样......”一遍遍,段司宇语无伦次,痛苦地乞求。
  一时手足无措。
  片刻,颜烟下床,走近轻声安慰,“手术肯定会成功,你别这么难过。”
  只一句,又让段司宇情绪崩裂。
  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颜烟自己却悲观,似乎做的所有努力,都只为让他好受。
  “你是不是觉得治不好?”
  段司宇转身,高声质问:“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最后都会死,不如早点走,我也能早点好受?”
  颜烟不敢出声。
  因为他确实这么想。
  他很清楚,有人能治愈,再活几十年,有人易复发,撑不过五年。
  而他,从未幸运过,结局就是死路一条,与其让段司宇常年不安,不如早点死。
  良久的沉默。
  段司宇长呼气,“行,等我以后生病,我就看着你的照片,说不治了,反正最后都会死,不如少受罪。”
  这不过只是假设,心口却抽搐发疼。
  颜烟摇头,“你不能......”
  段司宇打断,“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了,我如果生病,就只能独自躺在病床上,孤独地死?”
  颜烟一怔,他从不这么想。
  因为远星,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无数陨石环绕。
  “你不会这么想,因为你认为有的是人陪我。可是颜烟,我不是远星,”段司宇放下手臂,“我只是个孤岛,除了你,我不理解任何人,也没有人能理解我!”
  眼眸发红,悲伤到极点,亲口承认自己的脆弱。
  段司宇如此痛苦的模样,比起溺水那日难过得多,颜烟从未见过。
  ——还好你最后落在我的岛屿。
  蓦然,颜烟想起这句词,怔然。
  他重复犯错,总是低估段司宇的痛苦。
  他把段司宇想得坚不可摧,无论遇上何种困难,都能熬过痛苦,继续在高空闪耀,永不坠落。
  可事实上,段司宇只是个孤独的人,甚至比他还要寂寞。
  他的死并非一种短时的痛苦,熬一熬就能挺过去,而是一种长时的效应,会贯穿段司宇的后半生。
  因为他是这座孤岛里,唯一的花。
  可他的许多努力,全无意义,最终都是一场空。
  就像那时,他去看了医生,辞掉工作认真做疏导,做过很多努力,最终却仍被负面情绪打败,逐步走向末路。
  “对不起,”颜烟感到无措,“我会积极治疗,我保证。”
  他只能承诺自己,无法保证结果。
  又是道歉。
  颜烟依旧悲观,还在用安慰搪塞。
  段司宇咬紧牙,背过身深呼吸,平复情绪,不再辩驳。
  医生分明说过,要助病人改善心态,不要悲观、大起大落,可他不仅没能改变颜烟的想法,还适得其反,让颜烟愧疚。
  许有一刻钟,他们就这么站着,面对背,沉默。
  再转身时,段司宇已恢复冷静,猝然提议:“陪我出去兜风。”
  现在已快半夜。
  颜烟一愣,“现在?”他倒是不困,因为睡了很久。
  段司宇脱下外套,搭在颜烟身上,扣好,“就几个小时。”
  “......好吧。”
  颜烟本以为,他如今不能乱走,他们得偷溜,但医生只让他们早点回,放轻动作,不要太过折腾。
  说是开车兜风,段司宇却不敢开窗,怕颜烟受凉。
  路灯昏黄。
  车驶上高速,不像漫无目的。
  颜烟不禁问:“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语焉不详。
  许久,到达灯稀的地界,车驶上山,停在一处合院前。
  颜烟跟着下车,安静观察,很快察觉,这里是段司宇的住处。
  “手给我。”段司宇说。
  颜烟抬手,被拉着往指纹锁上摁。
  嘀——
  门锁开了。
  颜烟愣住,他没来过这里,没有录过指纹,不应该有开门的权限。
  两人进门,灯自动亮起。
  颜烟换了鞋,跟着段司宇往里走。
  香气清淡,装修简单,布局陈设与他们那时住的地方一样,相当于等比例放大。
  只一间浴室,工作室紧挨卧室,衣柜正对窗,就连床单的颜色花纹,深蓝格子,都与记忆中无异。
  这不可能是个巧合。
  只会是段司宇刻意为之,故意重装成这样。
  颜烟脚步渐缓,不自觉停下,靠在窗边,感到心酸。
  分手这两年,段司宇是怎么过的?
  他以前不敢去想。
  而今事实摆在眼前。
  是靠梦,靠酒,靠假象,就假装这里是他们曾生活的地方。
  “我去鹭城不是个巧合。”身后,段司宇递给他一个手机。
  颜烟接下,亮屏看见壁纸,后觉这是他的旧手机。
  “我会看你的行程,提前知道你会去鹭城,所以才跟过去;你能被救回来不是个巧合,我让辛南雨盯着你,所以送你的耳机里有定位。”段司宇逐项坦白。
  他们之间没有巧合,他被留下的生命,初见与再遇,全部是段司宇努力的结果。
  颜烟抿紧唇,心头发酸,“对不起。”为他数次的糟践与伤害。
  “不要再道歉,”段司宇直说,“我带你来这里,一一坦白,就是想问,出院以后,你愿不愿意来这里住?”
  现在不是五年前,这个提议也并非合租邀请,段司宇的言下之意是,等出院了,他们是否能和好。
  颜烟陷入沉默。
  因为他不知道,何时能出院,要治疗多久,会不会复发。
  似看穿他所想,段司宇又说:“如果你不知道答案,就和我做个赌约。”
  “什么赌约?”
  “等术后病理结果出来,如果不需要化疗,算我赢,你就必须搬来这里,再不准离开;如果需要化疗,算我输,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滚,我就滚。”
  颜烟知道,段司宇总是会赢。
  但如今距确诊,已过去四个月,能先手术已是万幸,除非撞了大运,不然一定需要化疗。
  “你敢不敢跟我赌?”段司宇抬高下巴,高傲而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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