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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客/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玄幻灵异)——俺大爷

时间:2024-02-26 08:21:50  作者:俺大爷
 
 
第78章 葬昔冢(三十)
  第五君磕磕绊绊地往前跑,他什么都顾不上,什么都无法想。他穿的师父的白衣已经变成了血衣,宽袖往下滴滴答答落下的都是腥臭的液体,不时在林间刮擦,布料被划了数不清的口子。
  “师父,师父……”第五君不住叫着,他声音不大,也喊不出来,他就跟被丢弃的小兽一样,四处惶恐地扭头望,却怎么都看不见丢下他的人。
  第五君呜咽着,浑身发抖,走不出多远就又呕出一口血,他却连擦拭嘴角的一块干净布料都找不到。
  师父在哪儿?
  第五君眼泪流了下来,泪水蜿蜒而下,脸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就被冲开了。“师父……”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找到了一片打斗的痕迹。树木摧折、石头碎裂,就连有些地方的土都断裂得齐整,不知是什么利器削的。
  第五君生怕自己喊出声,死死咬住嘴唇,师父肯定和那个堕仙还在缠斗,他得快点找到师父,快点去帮他……
  他扶着断木,一点一点地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判断着师父离去的方向。
  树林被摧毁得越来越厉害,按理说人就应当在附近了,可是第五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就连风声都没有。
  人去哪了?师父在哪儿……?
  第五君在一片狼藉的森林深处无助地乱转,就像一只瞎了眼的苍蝇。他咽下喉头的腥甜,牙齿却把嘴唇咬出了血,他整个人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连头发上也泥泞不堪,和满了血和泥。
  这已经是最后一处有打斗痕迹的地方了。
  第五君哆嗦着弯下腰,在一片漆黑里摸索着。
  师父是在躲着吧,那个堕仙是不是已经被打跑了?
  低矮的灌木丛、带刺的荆棘,第五君的手上满了划伤,他指尖不住颤抖,生怕自己摸到、又生怕自己摸不到。
  “师父……”他小声喊了出来,“师父……”
  没有人应他。
  他站起身来,牙关磕磕碰碰,涕泗横流,浑身发冷。
  正在这时,一缕月光从参天的树木缝隙里投了下来,地上的斑斑血迹刹那间显出黑红色。
  这是一个晴夜。
  第五君身体一震,他忽地听到了一阵风声,有人正从远处离开,他立刻看去——
  那正是追着师父的那个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
  第五君想要去跟那个人,可是刚提起来气,他就又吐出来一口血,等眼前的眩晕停止的时候,他只瞥见了最后一抹黑色的背影。
  那堕仙在密林里穿梭,腰间有什么东西在随着弹跃,一束明亮的月光偏巧透过层层树叶掩映,打在那人身上。
  第五君霎时瞳孔放大,然后猛地从嘴巴和鼻腔呛出来血,坠倒在地。
  他亲眼看见——
  那个堕仙,有一只纯黑的罗盘。
  第五君从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心头涌起极其不祥的预感。他顾不得别的,连滚带爬去了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那里有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
  第五君僵硬地抬头,看向这块石头时,他好像被冻住了。他的眼球不能转动,肌肉也被禁锢,他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眼前的景象一定不是真的,他肯定是已经死了,不然不会看到如此恐怖的画面——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四肢皆扭成不自然的弧度被甩在那块尖利的巨石上。
  那个人长着他的脸。
  “不……”第五君的咽喉传出极其嘶哑的气音,“不……”
  他好像是个刚刚安上手脚的木头人,同手同脚节奏完全不协调,只余下身体前倾,于是他倒在了地上,但是脸还朝那个方向扬着。
  第五君颤抖着撑起来自己,向前爬去,地上有爬虫、有蛇,有碎石、有断枝,他的膝盖被刺伤,拖在地上的腿血流如注。
  等他终于爬到那块石头边上的时候,那上面的青苔已经被染红了。
  第五君战栗地握住那个人的手,使劲握住,再使劲。
  那人的手指颤了一下。
  第五君疯狂地俯下身,去拍那个人的脸,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指尖挑开那个人脸颊边缘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在那张面皮下面,露出来了司少康苍白的脸。
  “师,师父……”第五君话说不囫囵,他托起司少康的脑袋,将他的身躯揽在自己怀里,他自己也是重伤之人,可司少康分明是弥留之际。
  司少康周身大穴被齐齐引爆,灵脉断了,内脏碎裂,血液止不住。可现在,就连涌出七窍的血液流速都在变缓。
  第五君紧紧攥着司少康的手,嘴里一个劲儿的叫“师父”,可司少康的眼睛只是空洞地看着他,眸子只颤动了那么一下。
  他看着司少康的嘴唇张开了,他立刻俯下身去听师父想要说什么。
  司少康微弱地回握了一下第五君的手,极轻、极弱地发出声音:“小……君……”
  第五君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他不住点头,看着司少康的眼睛,“我在,我在,师父。”
  司少康的瞳孔在扩大,眼里的光芒如同风中的烛火。
  “快走……回……灸我崖……”
  第五君泪如雨下,他哆嗦着想打断司少康的话,他不想听这样的遗言,可若他真的打断了,师父就什么都给他留不下了。
  司少康几乎无法再吸气,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
  “我……死后……不要立碑,”他猛地呼出一口气,“不要……回来……”
  第五君死死掐着司少康的手,可是那只手已经丧失了活着的温度,司少康失血太多了。
  见第五君一句话都不说,像个哭傻了的孩子似的,司少康攒起最后一丝气力,拉住了第五君的手。
  “不要……报仇……”
  第五君看见司少康艰难地瞪视他、决绝地嘱托他,忽地像被打了鸡血,他语无伦次地对师父讲,如同邀功一样:“师父,师父我刚刚杀了……杀了一个堕仙,我……我能……我很厉害,我带你走……你一定能得救……我我一定能救你……”
  他给司少康传送灵力,从嘴里不停流出血来,可是那灵力却无法进入司少康的灵脉,眨眼间什么都没了。
  司少康的眸子暗了下来,最后一次的重复没有发出声:“走……”
  手松了。
  可是第五君在下一瞬就赶忙将司少康的手拾起,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师父师父……”第五君颤抖着哭,“师父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司少康闭着眼睛,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了。
  第五君去拍司少康的脸,拍了好多下。“师父,师父……”
  第五君手足无措地喊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师父死了,他那么厉害的师父,死了……
  师父怎么会死了呢?!
  “师父,你别骗我,你起来……”第五君一遍一遍地说,嗓音颤抖,“师父你不能这样……”
  旁边的野草上,赫然扔着两张假面皮。
  第一张假面皮,是第五君先前做的伪装,被司少康给抢去,装成了他。
  而第二张,则是第五君的模样。
  第五君看着那张自己的脸,浑身剧颤,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司少康为了彻底扮作他,不光换了他所有的衣服,只用他的招式,还在原本的假面皮下易容成了他的样子!
  “师,师父……”
  那个堕仙知道他会易容,定然不放心自己是否真的杀对了人,肯定要揭开他的面具,却没想到司少康会戴着他的脸,替他受死。
  若不是扮作他,若不是只能用暗器,师父他不会……
  “师父——!!”
  第五君伏在司少康身上嘶吼着哭喊,蓬头垢面,血腥不堪,撕心裂肺。
 
 
第79章 葬昔冢(三十一)
  渐渐有亮光出现在森林里,灰黑色逐渐显现出墨绿来。
  天要亮了,晨雾稀薄,森林里满了水汽。
  第五君拖着司少康冰凉的尸首,一步一步往这片杉树林的出口挪。
  他不去蓬莱岛西了,不去玄陵门了。
  那个杀了他师父的堕仙最后消失的方向是西面,他不去了,不追了。
  第五君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司少康临死前给他说的话,每一句话都在耳朵里重复,但顺序是杂乱无章的。
  师父不让他立碑,师父让他快点走,师父让他不要去蓬莱岛西,师父让他回灸我崖……
  师父让他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难过。
  ——师父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死?!
  ——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是谁要杀自己?
  第五君脑子里蓦地蹦出来这样的想法,紧接着心口就传来剧痛,好像有人握住他的心脏,把指甲都掐了进去,他的四肢百骸好像都被抽走了血液,干瘪而无力。
  那个堕仙,那个杀了师父的人,有黑罗盘。
  第五君再清楚不过,整个蓬莱仙岛都知道,使罗盘的仙门只有玄陵门一家,而通体漆黑的罗盘,只有七星罗盘一只。
  是少主……
  “不可能的。”第五君哆嗦着低头去看司少康平静的脸,“师父,不可能的。”
  在这一刹那,第五君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拼命在给齐释青开脱。明明司少康已经死了,已经听不见了,他还是喋喋不休地对师父说:“师父,不可能是齐释青,不是少主的。他……他声音不是那样的,你不是知道他的声音吗你还用过他的嗓音的,他不是那个堕仙,他不是堕仙。”
  “他不会杀人的,我们从小在玄陵门长大,都知道杀人者不得飞升,他不会做这样自毁道行的事的,真的师父。”
  第五君越说,声音越颤,他抓住司少康僵硬的手,说:“师父,真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可说到最后,就连第五君都说不下去了,他抽着气,战栗道:“师父,师父……”
  “师父你什么都知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会死呢,你怎么不早……”
  他如同念经似的话语绕来绕去,却突然想起数十天前,他还在灸我崖的时候,司少康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
  “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你见齐释青。”
  一道白光从第五君眼前闪过,好似惊雷劈下。他缓缓、缓缓地低下头,凝望着司少康。
  司少康穿着他的粗布麻衣,浑身浴血,但只有脸庞,因为曾戴着两层人皮面具的缘故,不染纤尘。
  第五君不敢用自己脏污的手指去触碰师父的脸。
  他极轻、极轻地将司少康平放在地上,然后退开,给他磕头。
  他从前是多么无知。他不知道要见少主一面会付上多么沉重的代价,师父暗示过他、责罚过他,全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师父……”第五君喃喃道,“师父,你救了我一命,又留下我一个人了。”
  “齐归……死了两回了。”
  天色越来越亮,森林里的一切越来越清晰,有飞鸟和小兽的声音传来。
  第五君心里一揪。
  他要安葬他的师父,他得给师父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得做一个墓,不能让司少康就这样……
  就这样……死在树林里。
  第五君背上了司少康的遗体,一瘸一拐地往森林外走。
  最外层的森林长的都是些小树,稀稀疏疏,挡不住什么东西。
  第五君在这里停了下来。再往前走,就离李青龙他们所在的村落太近了,会有人发现他们的。
  他在一个隐蔽处徒手刨出了一个土坑,把司少康的身体先藏了进去,然后盖上了层层树叶作为掩饰。
  这附近有一条河。
  第五君跳进河里,把皮肤上、头发上的血迹泡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湿淋淋地穿着无法洗净的司少康的血衣爬上了岸。
  他在河边蹲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了一个浣衣女。他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投出去了一根银针,让那个女子晕了过去,接着抢走了她刚刚洗好的衣服。
  这些衣服里刚好有一件白衣。
  第五君带着这些衣服回到了树林里,他怕用内力烘干衣物会让自己再吐血把衣服弄脏,只好将衣物晾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他就坐在司少康身边,等干净衣服晾干。
  “幸好立夏了,衣服干得快。”第五君笑着对司少康说,“不然咱师徒俩都穿不上干净衣服了。”
  等待衣物晾干的空档,第五君把玩着司少康戴过的两个人皮面具。
  “师父,你说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第五君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连忙抬起头去看头顶的太阳——他只要低头去看司少康,眼泪就止不住。
  “你说的对。”第五君望着飘摇的白衣。
  “我已经是灸我崖的人了,跟别的门派再没有关系。”
  “齐归死了。”
  太阳从东边升起,慢慢挂在了正中,又缓缓向西边游移。
  第五君将晾干的衣物取了下来,把司少康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仔细地为他换上那身白衣。
  他端详着司少康,说:“师父,这衣服肥大了些,不太合身。”
  顿了顿,他又说:“但师父仙风道骨的,穿什么都好看,都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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