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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标记(近代现代)——甜麦子

时间:2024-02-27 09:21:50  作者:甜麦子
  他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抬手搓了搓,没搓下去一点儿反而更如坐针毡了。
  身旁人抬手往他腿上一拍,啪的一声:“干什么?屁股长刺?”
  李砚岩赞同地点点头,转头一脸扭曲地看向他,艰难憋出一个字:“你.....”
  “?”
  他扯了萧越一把,将人拽过来,压低声音说:“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
  “......”他无语了一会儿,“我说认真的,你没事儿吧,明知道秦段在易感期你干什么给他送上门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Alpha易感期很变态。”
  萧越大概被“变态”两个字惊到了,身子往后靠,过了会儿语气如常道:“我是Alpha,他能变态到哪儿去?”
  李砚岩一噎,好半晌,憋出句脏话:“好像也是。”
  “但是那也不能.....”他还是觉得不对劲,瞟了好几眼秦段那张沉静如水的脸,嘀咕道,“就是很变态啊.....”
  他操着老妈子的心,最后补了句“你小心点”。
  萧越忍不住笑,他能理解李砚岩觉得他主动来秦段家这事儿挺奇怪的,但他毕竟不是Omega,真要有什么事,他打不过还不会跑么,而且Alpha之间同性相斥,闻着那股酸味涩味都够烦的了,能发生什么事?
  他和秦段顶多互殴。
  四杯热气腾腾的茶冒着烟,茶香四溢,盖过了隐隐浮动的苦涩信息素。
  许锐也把某个木头桩子扯到一边,收敛了嬉皮笑脸,眉头皱起:“你和萧越到底怎么回事?”
  “你俩,”他顿了下,“没事吧?”
  什么有事没事?
  秦段莫名其妙:“不是和你说了么,那张照片纯粹是个意外。”
  他捏了捏鼻梁,努力回想:“我那天应该是帮他戴项链。”
  “应该是。”他点点头,挺满意这个答案。
  “不是......”许锐欲言又止,话噎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
  细想起来好像确实没问题,秦段是为了帮萧越,为了缓解信息素转化剂带来的药效才......
  这种事情确实合理,合情合理,非常合理.....
  可是他还是觉得奇怪。
  别扭。
  想了很久,瞟了眼凑在一块儿说话的萧越和李砚岩,他缓过一口气,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于是破罐子破摔,不问了。
  “哎算了算了,”他拍拍某人的肩,“别给爸爸惹祸就行。”
  秦段回应的速度宛如弹簧:“滚。”
  “.....”许锐嘤嘤嘤。
  一人一口将茶喝上了,徐徐舒出口气,异口同声:“好茶!”
  场面太过滑稽,秦段忍不住笑起来:“差不多得了。”
  “好茶啊真是好茶,”许锐一人能说一台相声,“是茶中之王,无冕的王者!”
  “......”秦段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你只会这几个字是吧。”
  萧越显然也想起来了,噗嗤一声:“哈哈我记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的锐始终为你骄傲!”
  “......”秦段十分丢脸。
  脸丢了半张,就听到旁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三年级指挥系一班的秦段……你是无冕的王者,是赛场上最亮的星。你根本不在乎胜利的喜悦和失败的悲伤,因为你知道.....你是永远的第一!指挥系之王!去战斗吧!去闯荡吧!尽情地在运动会的舞台上炫出自己的风采!你的锐始终为你自豪......”
  秦段的脸裂开。
  许锐哈哈大笑,李砚岩笑得捂住额头。
  魏芸冬一气呵成,念完关上终端。
  “还留着呢?”萧越笑得偏过头去,肩膀一抖一抖。
  “当然,”她说,“我拍照了。”
  秦段不解气地蹬许锐两脚:“有你这么写加油稿的?”
  许锐点点头,一脸真诚:“有。”
  “有谁?”
  “我。”
  所有人又笑了起来。
  今天凑到一堆除了刚好都没课闲的,最重要的目的是来秦段家看比赛。
  星网转播的游戏联赛被悬浮屏放大,以高清的画质飘在空中,所有人挤在沙发上,肩挨肩腿挨腿。
  魏芸冬咬着奶茶吸管,桌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外卖盒和各色饮料。
  秦段给他们科普了思过墙的用处,没人敢在秦家的宅子里提起酒字,都很自觉地退而求其次,换成了饮料。
  谭阿姨看到他们点外卖一脸欲言又止,扯过秦段唠叨了两句,被秦段推出去:“谭阿姨这几天我爸妈不在,您不用来忙了,我给您放两天假回家陪陪弟弟妹妹.....”
  秦段只要乖巧起来,讨喜得要命,语调温和地哄着说给她放假,她登时被逗乐了:“到底是给我放假,还是让你们在家里翻天?”
  话是这么说,最后也被劝回家去了。
  宅子里登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不亚于满山的猴子在嚎叫,许锐一个人叫出一群猴子的气势。
  “安静点。”秦段踢他一脚。
  比赛打得激烈,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悬浮屏,时不时发出激动的尖叫或是遗憾的吁声,甚至还有懊悔的啧声,身临其境得像是自己在打。
  秦段忍到自己喜欢的队伍被淘汰,喝完桌上最后一口开了罐的饮料,冰凉的液体滚过他的喉咙,往下咽了咽,吐出口气站起来。
  “干嘛去?”许锐还在哀嚎那只队伍不争气,看到他站起来立刻问。
  “去洗手间。”
  他坐在里面,往外走的时候要路过萧越,萧越把曲着的腿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同时抬起头来,满眼笑盈盈地瞧着他。
  秦段看他一眼,鞋尖抵上他的鞋,踢了下。
  萧越不动,恍若未觉。
  一副大爷样儿瘫在沙发上,大岔着腿,悬浮屏发出的幽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流畅的侧脸轮廓。
  也勾勒出他的睫毛尖,以及那双调笑的眼。
  秦段突然俯身,萧越看到一具庞然大物向他倾倒而来,一个黑影落在了影子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身后一空,秦段抽出他压在腰后的帽子,帽子已经被压出了褶,蓝花花一团攒在一起,只有帽檐是硬的。
  他把帽子往桌上一甩,跨过某人的腿,走了出去。
  庞然大物消散了,萧越看着亮盈盈的悬浮屏,半晌,眼睛一眨。
  他把伸着的腿曲了回来,目光扫过搭在桌边的帽子,又抬眼看向解说激烈的比赛直播。
  秦段走的时候带起一阵苦涩的风,那味道比茶要苦,又更寡淡。
  萧越很难形容,他的文史成绩一向不太好,夸秦段的长相是有鼻子有眼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描述了。
  好一会儿没见人回来,拍了拍李砚岩的肩也往外走。
  “上厕所?”
  “嗯。”
  一楼的洗手间没人,萧越抬头看了看,隐约瞧见二楼有亮光。
  他爬楼梯上去,走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到有光的房间停下。
  房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只能看到残缺不全的家具。
  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有道声音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又敲了敲,接着自顾自走进去。
  秦段垂着的眼皮上扬,眼珠子往来人的方向瞟了眼,随即收回视线,继续手里灵活快捷的动作。
  他在组装枪支。
  冰凉的器械在他手里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像一曲流畅的纯音乐,手指不停翻飞,将错乱的零件一一拼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手指将器械摩擦出温度,让冷调的纯音乐变得像连天的炮火声。
  咔嗒。
  一支完整的枪械在手底下诞生。
  秦段握住枪把,专注的神情渐渐消散,抬头看坐在一旁的人:“比赛结束了?”
  萧越知道那是真枪。
  “没,”他问,“不是说去洗手间?”
  秦段呼吸放缓,指腹摩挲着枪把,指纹划过它躯体的每一寸冰凉。
  “太吵了,我想自己待会儿。”
  萧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易感期的Alpha情绪多变,上一秒高高兴兴下一秒见人就龇牙咧嘴,所以秦段这会儿闹脾气,嫌底下吵也是正常的。
  房间内寂静无声,秦段却敏锐地感觉到那股酸涩的气味充盈起来。
  “真的?”萧越注意力在枪上。
  军校虽说平常也给学生摸枪,但那都是在指定的枪械课上才能摸一摸,要么就是在虚拟战场摸个假的能量体,枪这种东西平常连个影都见不到。
  枪体接触到桌面嗒的一声。
  “嗯。”秦段应了声,将它推过去。
  冰凉的枪体贴着桌面一路滑到眼前,萧越手指摸上去,枪把上残留着上一个人的体温。
  他摸了摸,接着手指抵上某处,完整的枪械在他手下逐渐变成一堆毫无生气的零件。
  秦段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一套流程,从哪里开始,又从哪里结束,最后一个零件落在桌上,发出一道漂亮的声响。
  拆解完,萧越又重新将枪组装起来,他的手指很长,移动速度很快,显得极为灵活。
  看着看着,看出神了,秦段蓦然觉得他的手比枪支组装发出的连续不断的咔嗒声要漂亮。
  萧越拿起手里的枪,这枪是真的,但仓内没有存储能量,即使扣下扳机,也不会有人伤亡。
  他想试试手。
  秦段坐在他对面,枪一举起来,就对准了对面人的脑袋。
  他手腕一扭,还真将枪口正正对准了那颗脑袋。
  指尖下压,咔嗒,一记空枪。
  虚拟战场的一切仿佛重现,那会儿他们是敌人,是对手,他们针锋相对,互相都想把对方淘汰。
  恍然间,萧越有点感慨,枪就要顺着手臂的力道落下,一个东西抵住了它。
  眼睛看向枪口末端,猛然愣住,秦段额头抵在枪口,轻轻地挨蹭着。
  皮肤剐蹭着冰凉的枪口,像是贪恋那一点冰凉,一直让体温将枪口捂暖。
  萧越眼皮一跳,他不知道秦段在干什么,易感期的Alpha总是会做出些奇怪的举动。
  他想把枪放下或者用枪把那人的脑袋抵开,可指尖僵住了,动弹不得。
  乌黑发亮的眼睛比往日黑沉不少,他以前一直觉得秦段不仅长得纯,人也挺单纯,特别是那双眼睛透亮得能一眼望到底,可他现在转变了想法,他觉得秦段也不见得那么“单纯”。
  此刻,黑眼睛里涌动的情绪让他头皮发麻,周身拥挤过来的苦涩信息素缠住了他,挤压着氧气的生存空间。
  一双手突然握住枪管,秦段还维持着额头抵枪的姿势,他呼吸渐渐有些错乱,枪口已经不凉了,握着枪管的手指放松地曲着,指腹不断摩挲着管体,闭着眼睛呼吸着空气中飘浮的柑橘气味。
  萧越手臂也僵了,突然想起李砚岩今天下午讲的话。
  他喉咙发干,这会儿倒是赞同了。
  易感期的Alpha确实变态。
 
 
第45章 坐我.腿上
  秦段把额头抵在枪口上,也许没过多久他就挪开了,可空中涌动到窒息的浓稠信息素让萧越觉得这段时间拉得很长,直到他最后一口气消耗殆尽,钳住枪口的力道才松开。
  柑橘酸味与木头苦味交织纠缠,苦味极其强势地挤进橘子脉络中,发誓要渗透它的每一处,在庞大树林的裹挟下,青色的小橘子像地上的一粒尘土,弱势得可怜。
  易感期汹涌的燥热大约把秦段的羞涩烧没了,他挪开脑袋,手指仍然攥着枪管,指腹抵住管口下方的小凸起拨弄。
  Alpha对于枪械、战争有着天生的好奇与迷恋,他也不例外,自小就接触这些东西,他两岁的时候秦父就把枪塞他怀里(据说),那会儿一支枪和他的脸一样大,小孩子对外物没有概念,他只会曲起手指抓着枪,嘴里嚷嚷着:“凉!凉!”
  秦父靠在婴儿床边笑,抬手比了个小手枪抵在他额角:“嘣——”
  身体力行地演示了一遍,嘣完之后说。
  “段段,这样枪就不凉了。”
  “.......”秦段号啕大哭。
  自那时起,他就和枪结缘,又或者说他生来就和热兵器脱不了干系,自他出生起,他就被绑在秦家这条船上,享受家族给予的荣誉,又肩负家族给予的重担。
  他驾驶着这条漂泊在海洋上的船只,循规蹈矩,一步一个脚印,从而养成了现在这副性子,谦和又傲慢,灵活又固执。
  这把枪他摸了九年,兴奋从他十一岁拿到枪的那一刻开始逐渐被海浪磨平,一切归于平淡。他现在对这支枪已经没了激动喜悦的情绪,他只是感到熟悉,每次回到家第一时间都是看看这把熟悉的枪支,把它从保险箱里取出来,闭上眼睛,手指拆解下一个个零件,最后又将零件逐一安回去。
  每到这时候他都感到平静,可这次萧越突然出现,令那短暂的平静陡然破裂,他焦躁不安,攥着枪管企图找回点安全感。
  对面人手一松,整支枪落回他手中。
  萧越眼里闪过丝罕见的无措,平常一点就炸的秦段进了易感期就将羞耻抛却了,可能这回该害羞的是他,因为某人身上涌出的那股劲儿太......
  他形容不出来......非要说的话就是.....变态!
  扫了眼垂头盯着枪支的Alpha。
  此刻Alpha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蒙了层雾,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可萧越能明确感知到他眼底的晦暗,以及那不断试探的侵略欲望。
  像野兽在另一只野兽的领地边缘抬起爪子试探,不断地不断地,试探对方的底线,等待时机如风暴闪电般一冲而上,将领地的主人扑倒在地,扼住喉管。
  太变态了。
  萧越头一回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秦段这家伙从来不无害,相反,隶属军政世家的孩子都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和攻击性,只不过这种攻击性经过后天规训,人模狗样地包装成了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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