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继续阴阳怪气:“你有什么不敢?把房顶掀了你都敢。”
“姐你一点都不温柔。”秦段说。
“哎哟,”秦韵微笑得好大声,“都敢和Alpha谈恋爱了,还指望我多温柔?”
“和Alpha谈恋爱了也是你弟。”
“不要你这个弟弟了。”她斩钉截铁。
秦段:“......”寒心。
秦家人的嘴是坚硬无比的,心口不一是他们的家族属性,秦韵微说是这么说,到头来真被父母发现了,她还是会帮着秦段。
正想着,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段挂了通讯,转头看去。
“段段?你回来了?”秦母敲了两下门,高昂的声音在门外回响。
秦段有点被吓到,毕竟前脚刚和秦韵微摊牌,后脚就被妈妈敲门,这事儿挺吓人的。
“妈。”他走过去开门,门一拉开就见秦母穿着制服杵在房门口,瞧着像从外头刚回来。
算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秦母随口说:“瞧着瘦了。”
“妈妈,”他字正腔圆地歌颂母亲,“我上回回家您也这么说。”
“哦,是么。”秦母呵呵笑了声。
“快吃饭了,下来吃饭了。”临走前说了最后一句。
秦段和萧越说自己家开饭了,对面回“嗯嗯去吧,我们家也吃饭了。”
一直到餐桌上坐下,秦韵微没回来,主桌上就三人,秦父挂了通讯从客厅那边走过来,瞧着坐得板直的儿子,冷不丁问:“发生了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
旁观者清,秦段没发觉自己周身洋溢着愉快的气息,拿碗筷的手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吗?”秦父重复了一遍,偏头和秦母说,“瞧那笑的,不见眼儿只见牙了。”
“是啊段段,发生了什么好事?”秦母猜测,“期末考得不错?”
期末考得不错算什么好事,恋爱了才算好事,秦段心里嘀咕着,面上倒是不显,嗯了声:“还行吧。”
“好事儿啊,”秦母笑了,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多吃点。”
秦父开始絮叨了:“考得不错也别骄傲,要保持。”
“爸,我都大学了,您还拿我读中学那一套教育我。”这话像是秦韵微会说的,秦段学了个十成十。
“......”秦父翻了个隐晦的白眼,“你这孩子,和你姐少学点,好的不学学坏的。”
秦家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属于是“体罚是要遵守的,嘴是爱顶的”。
秦母不乐意听,打了下秦父夹菜的筷子,清脆的一声响:“怎么说话呢,微微哪有坏的地方?”
秦父讨饶:“错了错了。”
秦段嘴角弯了弯。
吃了几口菜,他不经意地问:“对了妈,今年过节嫂姐姐和我们一起吗?”
嫂姐姐,指的是秦韵微的女朋友,谈得够久了,秦韵微带着去过几次老宅。
“哎哟,”这么一问,秦母想起来了,“这我倒是不清楚,等会儿问问微微。”
用筷子夹了团米粒,塞进嘴里,秦段等了会儿,果不其然听到自己妈妈那边传来句:“段段,你别说你姐,你姐这都要谈婚论嫁了,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带个小朋友回来给妈妈看看?”
“成天不开窍,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哎,”秦父不赞同,“儿子这才几岁啊,你急什么,学都没上完,Alpha要先立业。”
秦母眼皮抽了抽,斜眼瞟他一眼,现在不急——她这不是怕以后秦段给她弄出点什么惊吓么,和秦韵微简直就是反例,从小到大省心得要命,明明处于荷尔蒙涌动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根本没领过对象回家,这也太省心了,省心过头就令人担心了,她儿子长这么帅不愁谈不上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妈,你们很希望我领个对象回来?”秦段低着头,轻飘飘地反问回去。
”那当然,”秦母说,她还没见过自己儿子谈恋爱呢,多稀奇啊,“领个漂漂亮亮的小朋友回来给妈看看。”
“要是不漂亮呢?”
“嗯?”秦母有点困惑,“不漂亮?”
以秦段恋爱脑上头的视角来看,萧越其实长得非常漂亮,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攻击性极强的五官显得很迷人,像只黏人的狐狸,甚至于两人刚认识那会儿,他被亲戚逼得脑子一快,嘴里蹦出句“最近认识了个漂亮的Alpha”。
“就是....”秦段说,“俊一点?”
“?”秦母愣了下,“俊一点的?俊点也好啊,英气,是我们秦家人的风范。”
秦段心虚地拍了拍后脑勺:“....嗯。”
秦母眼睛一眯,觉察出点不对劲来:“段段,这种话题你平常可不会和我聊这么久。”
“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语出惊人简直是,秦段拿筷子的手出了汗,顿了两秒,低低地嗯了声,是从鼻腔里憋出来的,细若蚊蝇。
秦母不可思议,连秦父也惊讶地看过来,眉头夸张地上挑。
“学校里边认识的?”
“嗯。”
“Omega还是Beta?”
“......”
秦母追问:“有没有照片?给妈妈看看。”
秦段顶不住了,筷子一放:“那什么.....改天再给你们看,妈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哎,”餐厅里传来秦母的呼声,“儿子你跑什么?”
秦段心脏快得要命,咚咚咚的,跟耳边放了两鼎大钟一样。
远远的还能听到秦母和秦父带着笑的嘀咕:“这孩子铁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让我们知道....”
太吓人了,死里逃生。
秦段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靠着门板长出一口气:“呼——”
试探是试探了,父母对他谈恋爱这个事乐见其成,可他们要是知道,他恋爱对象是个Alpha.....
秦段感觉自己要死了。
灌下去一大口冰水,缓了会儿,心脏才跳得没那么快了。
翻出和某人的聊天框,对面没回应该还在吃饭,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自从确定关系后,两人聊天内容里黏黏乎乎的表情包就多了起来,诸如什么“亲一口”“么么”“亲亲”“抱抱”“和宝宝贴贴”,这些都有。
难以想象,他竟然也有用这种表情包的一天,秦段边看边乐。
等久了没等到回复,百无聊赖地点开论坛,不出所料,即便是放假了,学校论坛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里边的用户都非常活跃。
置顶的帖子是校历,标注了年假时间是从几号到几号,往下滑几行,有人吐槽家里的饭菜寡淡无味不如学校附近的苍蝇小馆,还有人发帖组局过几天一块儿跨年。
秦段翻了翻,无意间瞥到右下角,“我的收藏”那里亮了个小红点。
他有点困惑,点进去,网页转跳,最顶上就是那个小红点的罪魁祸首——《嚣张拽少恋上军阀世子,勾引不成反被擒!》
秦段:“......”
什么玩意儿?
他眼里冒出两个巨大的问号,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收藏了这么个玩意儿。
怀着满心困惑点进去,扫了两眼,哦,想起来了。
当初许锐发给他又撤回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他记得他上次看到嚣张拽少闯进军营,干什么来着?把婚帖甩到军阀世子脸上?
神经。
心里做了个评价,往下滑了滑,从婚帖那一节往后已经更了好多了,草草一滑竟然滑不完。
秦段记得他当时鬼迷心窍收藏这玩意儿是因为.....红绳。
萧越那会儿手腕上也戴红绳,衬得他皮肤特别白,像雪糕一样,让人想舔。
翻到最后一页,恰好就看到“红绳”两个字,红绳是安在一条句子里的,然而那个句子的全貌是:戴着红绳的手抓皱了床单.....
秦段:?
他就说许锐给他分享的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眉毛下意识皱起来,略过大篇幅不堪入目的文字,往下翻到评论区。
[香香,谢谢老师]
[啊啊啊老师我爱你]
[炸老师你是我的神]
[爱世界,更爱老师,流泪,明天还能吃到这么好的饭吗]
......
秦段根本看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翻到一条评论:下一集能不能在车里,然后我在车底看。
一堆追评:啊啊啊说得是,臣附议!
—嘿嘿,车里好啊,车里妙,早想小少爷的名贵车子被玷污了。
—楼上是会想的。
—臣附议。
......
秦段就算再不懂一些莫名其妙的术语,到这里也能看出来了,这群人在说荤话,越往下翻越是不堪入目,说在哪里的都有,还讨论起姿势。
这到底什么玩意儿啊!
他看不懂一点,实在是辣眼睛,点了好几下,退出了。
萧越的通讯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手比脑子快,一下就点了接通。
“喂,段段。”对面人同样鬼迷日眼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有时候喊人像是故意把声音夹起来,不是那种细腔细调的夹,是那种粘稠的,像一碗口味丰富的粥。
“我还以为你不方便。”就夹了那一声,这里恢复正常了。
“不方便还给我打?”
“试一试呗,没想到你真接了。”
“打过来干什么?”秦段问。
“和你谈感情啊,”他说,“情侣不是都会打通讯,一打一个晚上?”
秦段嗯了声。
萧越的声音传过来:“刚刚刷到一个帖子,让我想起点事。”
“什么事?”
“你记不记得我给你表白那晚你跑了?”对面笑了声,“跑得比狗快,挺牛。”
“你才是狗。”秦段说。
“当天晚上我可伤心了,想着怎么可能呢?被人跟在屁股后边追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当小丑——告白不成,告白对象反而跑了。”
秦段不知道说什么。
萧越声音听起来貌似真有点伤心:“怎么不安慰安慰我?”
“.....”
秦段心里确实是有点心疼了,虽然这个说法听起来很恶心,但他现在就是无条件纵容萧越,这人说什么话他都信,他说他伤心了难过得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他也跟着心疼。
沉默了会儿,突然喊了对面一声。
“萧越。”
“嗯?要安慰我了——”
“我喜欢你。”
秦段低沉的嗓音让这话变得非常动听。
萧越摸了摸耳朵,被整得有点害羞,同时很高兴,要飞起来了,恨不得现在飞过去把秦段抱在怀里亲两口。
木嘛,木嘛——
哐哐亲。
“说什么?再说一遍。”他说。
秦段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摸了摸脖子,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段段,再说一遍。”萧越点开录音,哄着他。
“求求你了,行不行——”
得得得。
秦段真是服了他了,欲盖弥彰地捂住两个通红的耳朵,仿佛自己听不见就不算真说出口了:“喜欢你。”
对面:“谁喜欢我?”
他:“秦段。”
对面:“连起来。”
“......”臊得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秦段喜欢你。”
“我是谁?”接着问。
“我喜欢你。”他蹦出最终答案。
萧越满意地暂停录音:“真乖。”
然后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段段,我真的好想弄你,你太可爱了。”
他就只敢隔着一层屏幕这样说,现实说这种话肯定能被秦段捶进地里。
“弄什么弄....”秦段觉得他既变态又有病。
“说真的宝贝,你也很想吧,”萧越笑了笑,蛮轻佻的,“要不这样,咱们猜拳,谁赢了谁先成不成?”
好随便,符合萧越的作风。
秦段:“.....嗯。”
随后开了视频,三局两胜,猜到最后是萧越赢了。
秦段皱起眉,显然有点不乐意,胜负欲上来了:“这局不算,再来。”
“耍赖啊,”他说,“怎么就不算了?”
说是这么说,还是再猜了一局,结果仍然是对面赢。
“......”秦段不知道讲什么好了,“你就不能让让我?”
“这怎么让啊,都是命段段,命运如此——”边说边乐,还不忘给他顺气,“我也怕疼啊,你让让我,接受这个结果?”
第83章 委屈
秦韵微裹着一身寒意踩过院子清了积雪的地面,制服外边套了件长款的皮毛大衣,下摆遮到小腿上部,长卷发披散下来,整齐地耷拉在肩头。
门禁识别了身份,听得咔哒一声,她伸手推开门。
往屋里走了几步,并没有感到暖气包裹时涌来的温度,整栋房子空荡荡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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