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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我不是问这个,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预料到只是漕马帮伏捕茶帮刺客的圈套?”韩嘉彦坐在他对面,问道。
  “没有,我又不是神算子,算不到这一步。”浮云子一摆手道。
  “你这个家伙!你差点害死我!”韩嘉彦真要被他气死,“我不明就里地就闯了进去,差点就被他们一起埋伏了。”
  “你这不是好好地逃出来了吗?”
  “我如果不与开封府动手,就不能逃出来。如果不是我机灵,躲进了……”
  “你躲进任宅去了罢。”浮云子道。
  “是。”
  “任宅里面有人隐蔽你?还是你自己藏起来了?”浮云子问。
  “我自己藏起来了。”韩嘉彦对浮云子撒谎了,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撒谎,但她似乎下意识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她与长公主的秘密来往,也包括她最亲的师兄。
  “嗯~”浮云子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阿丹将刚烧好的水冲了四碗散茶,端了两碗给韩嘉彦、浮云子解渴。阿青又取出肉干、馒头,于火上烤着,充饥用。
  今日白矾楼上的晚宴,韩嘉彦几乎就没吃,东躲西藏了一晚上,她真是饿得紧了。
  “你放心吧,今晚白矾楼被大闹一场,客人都吓散了,这事儿必然会闹大,你的名声也会随之被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汴京人人都会知道有个彦六娘,竟然有胆识单枪匹马调停茶帮与漕马帮之间的矛盾。”浮云子喝了茶,又拿过烤好的肉干来,一面嚼着,一面道。
  “不是彦六,是燕六,茶帮刺客听错了我的诨号。”韩嘉彦补了一句。
  “那更好了,哈哈哈~”浮云子大笑起来。
  韩嘉彦无语地呷了一口茶,等浮云子止了笑,她才道:“我看那些白矾楼派去保护那个假的侯转运的护卫,有六七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恐怕是不得活了。”
  “茶帮刺客是什么人,不会留手的。一般是一击毙命,即便当时不死,后面也难救回来,除了你,没有人在乎那些人的命。”浮云子道。
  “唉……”韩嘉彦叹息,默默拿了个馒头吃。
  “这漕马帮,真不愧与官府牵连深厚,竟然勾动开封府帮忙围剿茶帮刺客。”翟丹坐了过来,插言道。他今年刚二十出头,豹头环眼,年轻力壮。
  漕马帮顾名思义,就是从漕运之中生发出来的组织帮派。其中的首脑多为官绅大户,漕运过程之中涉及到的漕工、船工、脚夫、下力、镖师,还有其中牵涉到的各级各类吏员,乃至于转运使这种等级的官员,相当一部分都是漕马帮的成员。
  因而漕马帮其实可以说是因官府漕运衍生而出的食利群体,谈不上是江湖门派。称呼为漕马帮不过是泛指,这其中包括了太多的小团体,各自的利益又都有所不同。但这帮人常年跑江湖,也都懂江湖,知道如何处理江湖事。他们是官与民打交道的手段和工具。
  茶帮与漕马帮素来为敌,茶帮想要分食官利,漕马帮则要尽可能地维护自身集团的利益,此二者水火不容,是近乎你死我活的利益之争。
  翟青也坐了过来,一面嚼着馒头,一面含混问道:
  “师父师叔、哥,我一直没怎么想明白,咱们让师叔出了名,然后呢?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浮云子道。
  “等什么?”翟青更不明白了,其实连韩嘉彦与翟丹也不是很明白。
  “等春茶上市,等茶帮的核心人物到汴京来,再做计较。”浮云子道,“春茶上市一般要到三月初了,在此期间,师妹你不能闲着。这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儿,你都得管管,不然这个居中调停、好管闲事的燕六娘形象,立不住。”
  “师兄,这居中调停茶帮和漕马帮的恩怨,单纯用‘好管闲事’可解释不过去吧。”韩嘉彦蹙眉道。
  “是解释不过去,但咱们需要解释吗?别人猜测咱们的目的,就让人猜去,猜得越离谱,咱们真实的目的就被掩盖得越好。”浮云子笑道。
  韩嘉彦显得十分无奈,最后她只能道:
  “你让我管甚么张家长、李家短,我……我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太鸡毛蒜皮的事,你不能管,要管就管那些容易扬名的事。而且,你娘亲留下的最后那封书信,是写给文彦博的,你最好能往文家身上靠一靠。”
  “文公今年已经致仕了,你让我怎么往他身上靠?”
  浮云子点她道:“致仕是致仕了,可官家和太皇太后不是还在慰留嘛。趁着文公现在人还在汴京,你得把握住时机呀。你放心,我不耽误你准备殿试,让阿丹阿青去文府附近转转,每天探听点消息,咱们不怕磨时间,就怕功夫不够深。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咱们就动手。”
  韩嘉彦苦恼地蹙着眉,回忆起了母亲的那封书信的内容。
  那封书信言辞简短,连文字都写得潦草,看得出母亲写信时很急。信的内容是恳请文彦博一定要力保韩家,母亲似乎已然意识到自己危在旦夕,且笃定韩家即将大祸临头,只有位高权重的三朝宿德元老文彦博才能平息事端,保住韩家。
  信的内容含糊其辞,只是求救,但并未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而后来拿到信的韩嘉彦和浮云子等人,看得是一头雾水,压根不知该从何查起。
  他们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去找文彦博询问,毕竟此前杨璇到底与文彦博是否有书信往来,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而文彦博又是否对杨璇求助的祸事有所了解,他们一概不知。万一此前杨璇与文彦博其实素无来往,如此唐突上门询问,反倒会坏了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而直接询问文彦博这条路他们一直搁置,选择了其他的路径来查明事情真相。只是眼见着文彦博即将致仕离京,且已过耄耋之年,指不定何时就会驾鹤,因而此事已然耽误不得,必须得冒险行事了。
  而且,细细推敲,能体察杨璇修书求助于文彦博这件事之中,存在着五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其一、为何会是杨璇修书与文彦博,而并非是韩家人呢?如果解释为杨璇不能将这个灭顶之灾告诉韩家人,那又是什么样的灭顶之灾,是韩家人自己并不知晓的?
  其二、杨璇又为何会认为自己危在旦夕,会给韩府带来灭顶之灾呢?这个问题其实还是关联到了第一个问题之上,即到底是什么灭顶之灾。
  其三、韩琦与文彦博本就是几十年的交情,即便杨璇不给文彦博修书,文彦博应当也会出手救援韩家。所以,为何杨璇一定要修这封救援书给文彦博,是不是因为这个灭顶之灾,大到会让文彦博也与韩家割席自保?
  其四、文彦博是否本身就知道些什么,所以当文彦博看到这封书信时,他会第一时间知道杨璇在求助甚么事。
  其五、杨璇为何会费力求助文彦博保住韩家,如果她遭受生命威胁,她其实可以悄然离开韩家远逃,她并不是没有能力。她力保韩家,不肯远逃,甚至最后殒命,是否是为了给韩嘉彦铺路?她为什么要让韩嘉彦女扮男装,一直坚持要让韩嘉彦认祖归宗,活在韩家的荫庇之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五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着韩嘉彦等人。今夜再度被翻起,来回于胸中掂量思索,令她脑仁都疼了。
  她眯着眼,疲惫地捏了捏太阳穴。今日本就是刚经历完最后一门子史考试,虽然并不难,但题量极大,颇为耗费精力。晚上又大闹一场,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任她精神如何强韧,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你回去歇了吧,今夜白矾楼的事,估计已经传遍全汴京了,你兄长肯定也知道了。回去后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你恐怕还有一道关要过。”浮云子拍了拍韩嘉彦的肩膀道。
  “好。”韩嘉彦点头,起身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她忽而回头道,“我这几日夜里都要行动吗?”
  “嗯?”浮云子挑眉,反问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该怎么管张家长、李家短吗?那这两日就当是避避风头,也不必再出手了。”
  “我……若是撞见甚么破皮无赖欺压他人,自会出手来管。这几日夜里,我还是出去转转吧,就当是露个脸,趁热打铁,将燕六娘的名声坐实。”韩嘉彦似是有些不自然地转移开视线,道。
  “噢,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就是当心着点,别被逮到了,阿丹阿青接下来的精力要放在文府那里,我这里还得盯着茶帮,可没人给你料理善后。”浮云子含笑捻须道。
  “我晓得了。”韩嘉彦不耐烦的一挥手,终于出了屋门,翻过院墙离去。
  “师叔这是咋了?看着不大对劲。”翟青迷惑地问道。
  “咋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师叔不是女人吗?”翟丹也困惑起来。
  “女人也难过美人关!”浮云子拔高声音强调道,“美人谁不喜欢啊,你们不喜欢吗?”
  “嘿,喜欢。”翟青害羞地笑起来,结果被他哥照脑门呼了一巴掌。
  “好色非是英雄汉。”翟丹教训弟弟道,惹得翟青不服气地瞪他。翟丹却不理他,扭头对浮云子道:
  “师父,您可是出家人?怎么也能好女色?”
  “谁说贫道好女色,我说的是你们的师叔。贫道是化外之人,女色于我如浮云。”浮云子捻须笑道。
  “唉,师父,所以说师叔虽然是女人,但她也好女色?”翟丹道。
  “正是。”浮云子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走至方才存放夜行服的箱子旁,打开箱子,取出方才韩嘉彦穿着的那件夜行服,拿给翟丹翟青看。
  “看到了吗?衣襟这一块,胭脂红啊,嗅一嗅还有一股恬淡花香,这可不是你们师叔身上的味道……”
  “嚯!师叔今晚是抱了那任家的娘子吗?”翟青着实是起了极大的好奇心,目光灼灼,无比兴奋。
  “哼,我问她是有人隐蔽她?还是她自己藏起来了。她竟然与我撒谎。这小丫头,心思不纯啊。想蒙骗她师兄我,还早得很,哈哈。我已允她接下来夜夜出行,我亲自去盯着她,看她到底干甚么去了。”
  此时正在夜幕中的街道上快步行走的韩嘉彦,连连打了三个喷嚏,暗道是不是自己今夜迎风于屋顶更衣,给吹着凉了。
 
 
第二十一章 
  这一夜韩嘉彦归家时,已然是亥时。本打算如往常一般径直归练蕉院,却被内知刘昂拦了下来:
  “六郎,郎主、娘子在前堂候您,烦请您去见一面。”他躬下身,态度似是比以往还要谦卑几分。
  这个时辰,竟然在前堂等候自己,这是有什么要事吗?韩嘉彦揣测着,也未多说半个字,自随了刘昂去了前堂。
  堂上,一身燕居服的韩忠彦正负手站在百宝架前,观赏着一块太湖奇石。他的夫人吕氏端坐于正位的下首座上,正托着茶盏默默饮茶。她五十已过,但因保养得当,看上去似乎只有四十出头,面旁端庄秀丽,温婉和美。
  她是吕公弼之女,吕公弼是吕夷简第二子,韩吕结为秦晋之好,成为了朝堂之上绝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不过这位夫人并非是韩忠彦的第一任妻子,而是继室。韩忠彦的第一任妻子同样也是吕公弼之女,是这位夫人的亲姐姐。
  “兄长,长嫂。”韩嘉彦进入前堂后,向二人揖手行礼。
  “回来了啊,怎这般迟,叫人心焦。”韩忠彦尚未开口,吕氏就先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埋怨,埋怨之中又隐含着关切。
  “诶,考完后去一趟白矾楼,这没什么。”韩忠彦抬起双手抖了下宽大的袖子,替韩嘉彦说了句话,随后踅步来到韩嘉彦身前,仔细看了看她。
  “挺好,没喝酒。”他笑道。
  “兄长,长嫂,这么晚了,找我有甚么事?”韩嘉彦感到有些不适,于是直接开口询问道。
  “今晚白矾楼出事了,你既然去了,应当知道罢。”韩忠彦坐回正堂上首位,问道。
  “是,刚回来的路上见到了开封府的巡捕衙役,有所耳闻。不过我不喜宴饮歌舞之所,是以早早就出来了。此后去了相熟的瓦舍,喝茶看戏。”韩嘉彦道,如何解释自己今晚的去向,她早就想好了。
  “那就好,我和你长嫂,担心你的安危,听到消息后专程派人去白矾楼接你,但一直没消息,差一点就央开封府寻你了。幸而你自己回来了,我们才放心,今晚能安心睡下了。”韩忠彦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舒了一口气。
  韩嘉彦一时无言,她竟不知道韩家还会这么在乎自己。愣了片刻,只能默然再次施礼,以表感激和歉意。虽然感激中藏着猜疑,歉意中暗含漠然。这十多年如同陌路人的相处,只是这样一件小小的事,还不至于让她感激涕零,何况她也不知道兄长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她能感受到她的兄长正在试图讨好她,自从她返回汴京,兄长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显升温。
  只是他也很有分寸,并没有一下过于热情。
  “是我的不是,让兄嫂担心了。多谢兄嫂关怀,嘉彦惭愧,不会再有下回了。”场面话她还是捏着鼻子说了一句。
  “你与我们客气甚么,都是一家人。”吕氏扬起笑容,温和道。这笑容韩嘉彦很熟悉,九岁刚入府时,她也是这么对着她笑的。
  “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歇息吧。哦,对了,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一下。距离殿试还有段时日,最近有一场寿宴,兄长希望你也能参加一下。你也许有所耳闻。你有一位堂姐,嫁给了李清臣李邦直,只可惜早早就过世了。再过两日便是李清臣的六十大寿,亦给我们韩府发了请柬。我公务繁忙,你便随你长嫂代我去一下,以表祝寿心意。”韩忠彦叮嘱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清臣李邦直,韩嘉彦是知道的。他是出了名的大才子,现任知制诰,朝廷诏书大多出自他手。只是她不懂兄长为何要自己代为前往。
  但她还是拱手应道:“我知晓了。”
  离了前堂,韩嘉彦满腹狐疑地回到了练蕉院,进门时瞧见内里竟然灯火通明,不仅堂桌上呈着热乎的饭食,甚至浴房还备了热水给她沐浴。她的婢女雁秋正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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