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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行文至此,官家的笔锋转缓,带上了几分忧思意味。他提到了一个心爱的侍女刘漪柔,他初尝爱情滋味,感到欢喜万分,恨不能日日都与她黏在一处。奈何不能娶她为妻,给与最为荣耀的地位,感到哪怕贵为九五之尊也不得丝毫自在之处,委屈愤懑不已。
  【吾不知姊与驸马相处如何?初婚之时,姊万般无奈,多是对他不喜。不知如今心中可有转圜?他本性温和良善,奈何被逼迫至此,如履薄冰,吾能体悟他难处,还望姊对他多些关怀包容才是。汝二人为夫妻,当相濡以沫,共赴白首。】
  读到此处,赵樱泓的内心深处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对韩嘉彦缺乏耐心和包容,至今也不曾给他好脸色。若当真换位思考,他内心深处又该是多么惶恐难安。
  何况她……又对燕六暗生情愫,那“相濡以沫,共赴白首”八字好似尖针,刺痛了她的眼。
  我这样做真的好吗?本就无法与燕六相守,只是因为她给了自己一时的关怀与自由,便对她牵肠挂肚,可最终她们还是不能在一起,这对她们谁都不好。
  这段感情是否还该持续下去?
  官家这封信的最后一段,让赵樱泓陷入了怔忪沉思:【问世间情为何物,姊可有解答?吾已通情、事,亦可看出驸马对姊心怀爱慕,吾曾问他对汝之感受,他眼中情愫绝非作假。不知姊可曾对驸马生情?还望姊多多思量,爱己爱人,莫要为自己虚设囚牢。弟只愿姊幸福安康,顿首顿首。】
  韩嘉彦竟然对自己心怀爱慕?赵樱泓一时之间难以相信,因为她自己完全没有看出这一点。但看弟弟字字句句真诚,也不像是在说瞎话,她一时之间陷入了犹疑之中。
  我不知韩嘉彦已对我生情,又已然对燕六的感情心生动摇,是我太过凉薄?还是我压根不懂什么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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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的赵樱泓,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收起弟弟的这封信,目光又投向了那封弟弟写给韩嘉彦的信,一时无比好奇那信中究竟写了甚么。
  她想了想,咬了下唇,将信放在烛火前,并不拆开,只透过火光去瞧里面的字。宫中的信封乃是上好的眉山布头笺,光洁厚实,密不透光,她瞧了半晌,啥也没瞧见。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擅自开启这封信,人生至此十八年,她素来光明正大,不会去做些偷摸的小人行径。然而转念间,她又想起自己与燕六私会之事,这难道不是偷摸行径?她不禁又为自己感到羞耻。
  也许她需要正视自己的内心,她到底想要什么,思索清楚,将一切处理妥当。
  该如何做?答案只有一个,清晰明了。她内心深处忽而恍然得悟——放燕六回归江湖,向韩嘉彦坦白自己夜会燕六的隐秘,才是唯一的正心之道。
  她是曹国长公主,是先帝三皇女,她可以没有爱情,没有自由,但她不能不顾帝国,不顾天家尊荣;更不能不顾自己良心的谴责。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此为君子。赵樱泓自问自己是君子,怎可迷心失志。燕六是江湖鱼鸟,强留她则无异于画笼囚鸟,于她于己都非长久之计。
  她本心向往自由,怎却做出囚锁他人的行径,这可真是己所不欲,却施于人了。
  赵樱泓,你嫁给韩嘉彦有多委屈?委屈到已经失了自己的本心了!
  原来你并不爱燕六,你只是放不下心中的向往,不甘于一段强加的婚姻,但求一个人可以给你温暖与自由。你真的爱她吗?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何谈爱。你给不了她任何东西,却不断从她身上汲取温暖,你只是缺乏关怀而已。
  如此叩问心扉,她忽而顿悟,不觉后背沁汗。但又有种病体初愈的通透淋漓之感,仿若幻梦初醒,明证前路。
  她在夜幕中枯坐于书房之中良久,心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她将那封官家寄给韩嘉彦的信端端正正摆放在桌子中央,决定明日等驸马归来,便亲手将这封信转交给他。若有可能,她还想找韩嘉彦好好谈一谈。
  打定主意,她吹灭了烛火。今夜虽无燕六陪伴,她却酣然入睡。
  翌日,赵樱泓早早就醒来了,这是她出嫁后第一次醒得这般早。清晨起身,唤来媛兮梳妆,她决意早间去活动活动筋骨,再用朝食。
  却不曾想刚在花苑里转了一圈,忽而遇上陈安带着三名军官赶了过来,其中两人是守卫公主府的禁军步兵都头王隋以及副都头高平远,还有一人面生,赵樱泓不认识。他们神色肃穆紧张。见到赵樱泓后,纷纷行礼下拜。
  “出甚么事了?”赵樱泓问道。
  陈安叉手道:“禀长公主,昨夜开封府突遭劫狱,有四名重犯被劫走,犯人是团伙作案,其中有一人是前段时间名噪一时的燕六娘。凌晨时消息传入宫中,惊动了官家,因着燕六娘此前有袭击您车马的前科,官家担忧您的安危,特遣马司朱都头带一百马兵前来,加强公主府的宿卫。”
  “嗡——”赵樱泓短暂起了耳鸣,一时脑海迟滞,没能反应过来陈安在说甚么。为甚么担忧我安危?谁劫了开封府大狱?
  六娘……劫了开封府大狱?!
  她忽而脚跟一软,身子晃了两下,身旁媛兮吃了一惊,连忙扶住她。
  “为甚么会劫狱?”她恍惚问道。
  “长公主?您莫要担心,属下定会保护整个公主府周全。”见赵樱泓面色煞白,朱都头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立刻揖手表忠心道。
  “我问你为甚么会劫狱?”赵樱泓忽而咬牙,逼问陈安道。
  陈安顿感威严如山压来,来不及讶异于眼前这位年轻温方的长公主竟突然爆发出这样强大的气场,慌忙应道:
  “奴婢亦不知为何劫狱,那四名重犯,似是……似是茶帮的核心首领……再多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必是这燕六娘乃茶帮成员,才会谋划劫走茶帮核心首领。”步兵都头王隋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赵樱泓一时间难以接受,她眼里的燕六是那样的温和友善,乃是一等一的侠义之人,虽戴着凶恶的傩面,却心如菩萨,常怀悲悯。
  如此之人,与逞凶斗狠、数年来不断与官府争斗搏杀的茶帮盗匪难以联系在一起。她有学识,有修养,一身武艺超逸绝伦,佩剑龙尧更是非凡,必然是名门之后。
  她为何会与一群盗匪混在一处?
  可仔细一想,她第一次出现时救了自己的车马,接着第二次便出现在了白矾楼裴谡设圈套伏捕茶帮刺客的现场,彼时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本就要落入罗网的茶帮刺客全都顺利脱身而走。她给赵樱泓的说法是调停争端,赵樱泓现在明白了,并非是甚么调停争端,她本就是茶帮之人。
  不,还不能这么武断的下定论,她要向六娘问清楚。可现在她压根不知道燕六身在何处,更不能确定她是否还会再来,一时之间心中焦虑万分。
  她稳了温心神,决意暂不去考虑这些。她正忧心另外一个问题——前年十一月时,惊了自己车马的人可并非是燕六,这个凶手至今没能查明,成了一笔糊涂账,那根扎在她拉车御马身上的银针,至今还保存在她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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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开封府大狱突然被劫,此事必然已经传遍了全城,城内人心惶惶,保不齐这隐藏在暗处的歹人又要趁机出来行凶,暗中害她。胆敢袭击皇室车马,暗害皇家公主,必然有极大的阴谋,一次不成哪能善罢甘休?哪怕一年半过去了,也不可懈怠才是。
  于是道:“既如此,就请朱都头费心,与王都头、高副都头一起部署兵力,加强巡逻。此外……府内外出的人员是否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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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立刻回答道:“外出采购的都回来了,就只是驸马暂时外出未归。”
  “驸马可是今日会归来?”赵樱泓问。
  “他是这么吩咐的,说是昨夜外出会友,今日早间便归。算起来,今日资善堂还有驸马的课。会不会是时辰赶不及,直接去了资善堂?”陈安道。
  “你差人去问问,打听清楚。他到底去了何处,也未曾与你说明?”赵樱泓蹙眉。
  “奴婢问了,但驸马不愿明说。”陈安苦着脸道。
  赵樱泓叹了口气,道:“以后不得如此,但凡他要出门,都要问清楚他去何处,就说是我要知道的。他若不愿说,就不放他出去,让他来见我。现在,先尽快把他找回来。”
  “喏。”
  “陈都知,几位都头,你们随我来,我这府邸有几处地方守备需要加强,否则会让人钻了漏洞潜入进来,我说与你们知晓。”赵樱泓一展袖,返身就在前引路。
  三位都头和陈安彼此相视一眼,王隋、高平远的脸色顿时显得很难看,刚来的朱都头有些绷不住,戏谑地看了身旁两个都头一眼,神情似嘲讽似同情。
  长公主竟然还知晓这府邸中存在的守备漏洞?连专门负责守备的王隋、高平远都完全不知晓。他们本以为长公主也就是外行指挥内行,却没想到她指出的假山背后、仆从院夹墙等位置,确实存在视线盲区和死角,当真是不容忽视的漏洞。
  长公主果真如传闻一般聪慧过人啊,自此几人打从心底敬服,再不敢小瞧这位主子半分。
 
 
第七十五章 
  有光芒透过眼皮映入,鼻尖逐渐能分辨出熏香与草药混合的味道,随即对身体的感知浮现,疼痛与麻痹猛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嗯……”她禁不住痛苦地哼了一声,沙哑的嗓音仿佛不属于自己。她艰难地想要睁开眼,奈何眼皮仿佛灌了铅。试了好几次,终于缓缓睁开一道缝。
  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她什么也看不清,许是大脑太过迟滞,她甚至无法分辨那些映入眼帘的事物到底是甚么。
  随即听力逐渐回来了,她听到有两个人在压低声音说着什么,声音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她想听他们到底说了甚么,可大脑仍旧转不动,故而无法分辨。
  她不得不又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人的对话结束了,她才再次睁开眼。这会儿迟滞的大脑总算开始了运转,她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芳香的床榻之上,身上盖着锦被,不远处的置物架上搁着的白瓷香炉正缓缓散着香烟。
  她艰难地抬起右臂,掀开盖在左侧的被子,看到了自己被白绷带覆盖着的左半边身子。她暂时没有能力驱使自己的左臂,那左臂就像个挂件一般挂在她身上。但凡有所牵扯,还会撕心裂肺的疼。
  她的外衣全被去除了,只有裹胸还缠在身上,已然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干涸板结。下身的裤子也都被除去了,只剩下亵裤还在身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然,龙尧剑与面上的面具也没有了。
  她慌张地想要坐起身来,好不容易卷起上半身,却浑身一脱力,又砸回了枕头上。
  “诶?你醒了啊,先莫动,你需要静养。”不远处那个方才在说话的声音现在回身靠近,她的容貌身影也进入了韩嘉彦的视野之中。
  眉目浓丽,朱唇娇美,正是李师师。只是她现在并没有任何往日里做出的媚态,眉目舒朗,看着韩嘉彦的眸光清澈,含着关怀的意味。
  “我这是……”韩嘉彦想要开口说话,奈何那声音就像是破锣裂鼓一般难听。李师师忙去倒了一杯温开水,扶起韩嘉彦,要喂她喝下。韩嘉彦却还是用右手接过水杯,自己喝了下去。
  “多谢……多谢师师姑娘。”她干裂的嗓音得到了缓解,原本清亮悦耳的女子本音显得低沉而虚弱。
  “不客气,你求助于我,想必是早料到我会救你罢。”李师师帮她用枕头垫着后背,支撑她坐着,接着拿回她手里的空杯,又去倒了一杯,递给韩嘉彦。
  “是,元祐六年,白矾楼一面之缘,承蒙师师姑娘相助,在下不敢忘。只是尚不曾报恩,却又劳师师姑娘相救,在下十分惭愧。”
  “哈哈哈哈……”李师师忽而咯咯笑了起来,“奴家可没觉着吃亏,毕竟我这无缘无故,突然知晓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好比上天掉馅饼砸中了我李师师,奴家乐还来不及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嘉彦怔怔地看着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李师师见状,直接点破道:
  “侠女燕六娘,竟然是新科进士、新晋驸马韩嘉彦韩六郎,这可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韩嘉彦面上的血色倏然退去,手脚发麻,大脑一片空白。李师师竟然认得韩嘉彦的长相,自己印象中,可从未与她照过正面啊。
  当然,在求助李师师的时候,她就预料到身份暴露的风险,毕竟那时候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陷入晕厥,任人摆布。危急关头,她也顾不得隐瞒身份,先保命要紧。
  她是在赌李师师不认识韩嘉彦,所以哪怕见到了燕六娘的真容,也无法与韩嘉彦联系在一起。奈何她赌输了……
  “师师姑娘……认得在下是谁?”事到如今,她只能先稳住李师师,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认得,韩驸马大婚那一日,奴家也在旁观的人群之中呢,那日驸马花冠红袍,端的是俊美天成,惹得开封府一众姑娘心花怒放,却愁新郎非己郎呢。可谁曾想,这新郎,乃是新娘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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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合不拢嘴,一张口,李师师那在风月场中练就的花腔不知不觉地就出来了,调笑得韩嘉彦一时间赧然地盖下了眼帘。
  “师师姑娘……某恳请您替某保密,这个秘密,至今还未有几人知晓,这事关某身家性命,还望您高抬贵手。”韩嘉彦努力别过身子,就要给李师师叩首。
  “唉!作甚呢,奴家逗你两句而已。我既然救了你,又怎么会去害你性命。”李师师忙扶住她,阻止她下拜,随即好奇问道,“这个秘密长公主知晓吗?”
  “她不知。”韩嘉彦无奈回道。
  “那你们成婚这许多日?都不曾同床共枕过?”
  “不曾。”
  “诶呦……这可不行啊,你们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这么过罢。”李师师一时间无语道。
  “走一步看一步,不敢遥想一辈子……”韩嘉彦苦笑道。
  李师师一时沉默地望着韩嘉彦,眸光看得韩嘉彦浑身发麻,她不得不出声缓解心中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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