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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后方马车中,赵樱泓一直掀开车帘去观察前方的情况,一切皆入她眼中。她眉头紧蹙,焦虑地等待着,但眸光中亦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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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有疑虑,因着报信僮官的支支吾吾、突然消失的同伴和毛驴都带给她异样感,她很敏感地觉得韩嘉彦似是在瞒着她甚么,但又说不清这种感受的来源。
  她又有些担心韩嘉彦,他毕竟是她的丈夫,虽说暂时还没建立起甚么感情,但到底是荣辱命运与共,他有什么事,自己也不会好受。
  等了好一会儿,前方路口好不容易清理得差不多了,那两名货郎中的其中一人,突然又与旁边那个鱼贩子吵了起来,二人很快纠缠绞打作一团,谁也不肯让谁。眼看着再搬开几袋米路就通了,结果旁边的人又停下手来劝架。
  赵樱泓的耐心即将耗尽,她打算下车,徒步走过去。就这么几步路,她却一直堵在这里,简直是犯蠢。
  于是她出声对陪侍在身旁的媛兮道:
  “我不愿再等了,这就下车走过去。”
  “长公主……这前面路上全是烂泥,还有醋水在地上,脏了您的鞋袜衣裙可就不好了。”媛兮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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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长公主,您身子金贵,可不能让那些粗人冲撞了您。还是等等吧,一会路通了,让车子送您过去。”护在马车外的朱都头听到了赵樱泓的声音,也跟着劝说。
  而那一直躲在旁边的僮官,此时正在寻机溜走,奈何骑马带他的侍卫一直盯着他,他始终走不了,急得直冒汗。
  赵樱泓被劝住,幽幽叹了口气,打算再候一会儿。若路再不通,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又等了片刻,马行街上突然跑来了另一位男子,怒气冲冲地隔开了那货郎与鱼贩子。看起来,他似乎是那货郎的兄弟,帮着货郎一起对付鱼贩。鱼贩不敌,只得自认吃亏。
  接着最后几袋横在路上的米袋被搬开,路终于通了。公主车马队伍重新整队,拐入了马行街,很快停在了秦氏医馆门口。
  长公主在陈安和媛兮的搀扶下下车,步入了秦氏医馆。说明来由,不多时便有秦氏医馆的秦二掌柜毕恭毕敬将她引入内室,来到了韩嘉彦的病房前。
  “还请长公主单独入内,驸马风寒较重,不能见风。人多了,会加重他的病情。”
  赵樱泓随即单独入内,一进门便有一股浓郁的草药苦涩味扑鼻而来,随即她见到了床榻上的韩嘉彦,以及守在韩嘉彦床榻旁鹤发童颜的秦缪。
  秦缪起身向她揖手施礼,赵樱泓还礼,接着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的韩嘉彦,就见他全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脸来。面上倏无血色,一脸病容,显得十分虚弱。
  “在下……病得下不来榻,劳长公主忧心来看我…是我的不是…咳咳咳……”韩嘉彦沙哑着嗓音努力说道。
  赵樱泓十分吃惊,好端端的一个人,健健康康出门去,怎的转眼间就病成了这样?
  “嘉郎何以病重至此?”她不禁问。
  “在下…也不知,似是衣服穿少了,也可能是前些日练箭…出了汗…受风寒了,咳咳咳……”韩嘉彦痛苦地咳嗽着。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赵樱泓连忙阻止她,随即转向秦缪道,“多谢秦老大夫救治,实在给您添麻烦了。我家官人也不好一直在您这里叨扰,不知他眼下身体究竟如何,能否下榻,随我回府?”
  一声“我家官人”听得韩嘉彦一阵恍惚,猛然间想起自己的身份——曹国长公主驸马。她这两日扮燕六太投入,都快忘了自己的驸马身份了。
  “回长公主,驸马眼下最好是在老朽这里静养,不要随意移动才是。”秦缪道。
  赵樱泓到底心善,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听取了秦缪的建议。
  “即如此,实在麻烦秦老大夫了,我留两个随扈服侍照看驸马,有甚么事您就吩咐他们去做,不好劳您费心。”
  秦缪揖手拜道:“长公主实在太客气了,照看驸马是应有之义,驸马在老朽这里饮酒病倒,老朽也有责任。”
  ……
  二人互相推辞拉扯一番,最终赵樱泓还是点了魏小武和另外一名内侍留下照看韩嘉彦。她弯腰伏低身子,靠近榻边,叮嘱韩嘉彦道:
  “你好生养病,我每日都会来看你。”
  “如何能劳你如此往返波折,还是不……”
  韩嘉彦当即要拒绝,却被赵樱泓立刻打断,不由分说道:
  “你是我夫君,你现在病成这样,我也无法在公主府里如无事人般不关心,我很担心你!”
  韩嘉彦怔忪地望着她,一时间哑口无言。赵樱泓坚定的话语、凝结的眉宇,神态如此自然真诚,全然不似作假演戏,她是发自内心地在担心韩嘉彦。
  什么时候起,长公主竟然对驸马韩嘉彦起了挂念之心?韩嘉彦感到出乎意料,难以想象。
  “我这就走了,不扰你休息,明日我会再来。”她起身,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韩嘉彦,终于转身离去。
  韩嘉彦呆滞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她留下的暗香仿佛凌寒大雪中的梅香,穿透满屋药味萦绕在鼻尖,浸透心扉。
  韩嘉彦忽而感到无比的疲惫与难过,到底这场欺骗要持续到甚么时候为止,她不想再骗下去了,为了维持一个最初的谎言,她滚雪球一般编织出了一张越来越大的谎言大网,牵扯进越来越多的人,她预感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一旁的秦缪默然望着这一幕,幽幽叹了口气。
 
 
第七十八章 
  伤病中的人总是脆弱而情绪化的,冷静下来,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向赵樱泓坦白后的未知命运。
  韩嘉彦这一日在床上躺到入夜时分,秦缪打发魏小武与内侍去厨房帮忙给韩嘉彦准备药食,趁此机会,浮云子领着翟丹、翟青偷偷进了韩嘉彦的病室来看她。
  他们长话短说,各自说明从昨夜到现在的情况。
  得知韩嘉彦中箭又中毒,好不容易躲入师师家才避开追缉,浮云子与丹青兄弟都心有余悸。这一回确实太过惊险,差一点韩嘉彦就要落到裴谡手里了。
  “是我失算了,若不是我拖延了那么一段时间,你也不至于会和裴谡照面,还为了给我们断后被拖累,不得不一人匹敌那么多官兵。哪怕你是铁打的筋骨,也受不住啊。”浮云子感到很内疚。
  “师兄,你说甚么呢,人都救出来了,该查的也都查到了,我们这回虽然有些狼狈,也算是成功了。而且,若不是你堵住路口,我今天真的很难向长公主交代。你我之间就不要算这些对错得失了。”韩嘉彦靠在床榻上道。
  “诶,瞧你,嘴唇都白了,多吃些补血的。长公主留人在这里照看你,我们想要来看你都不方便了。”
  “无妨,让秦老大夫给你们腾时间就好。不过最近,你们还是别来为上。”随即她又问,“路口那些被波及的商贩,你们可处理妥当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放心吧,我做事哪有那么不地道。给他们赔了钱,买了他们当天所有的货,连路费都包含在内了。那些米粮和抢救下来的醋,也没浪费,我收拾收拾都捐给福田院了。唉,这下花了不少钱,驸马郎,你的小金库可得替我报销才是。”浮云子笑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钱。”韩嘉彦没好气道。
  随后韩嘉彦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在架阁库里查到的情况,末了道:
  “我认为岚蝶儿案、娘亲的案子、文彦博小舅子陈安民的死亡与去年的西夏间谍案,这四起案子之间必定存在某种内在联系。不过这是可以以后再查的事,师兄你们现在先藏好茶帮四人,短时间内,开封府是出不去了。最好能问清楚那幅《韩熙载夜宴图》的事,只是我这段时间恐怕没办法参与调查了。”
  “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们来办罢,你好好养伤。不是还想在三月的春游比武大会上露一露身手吗?眼下伤了左臂,恐怕不得行了。”浮云子道。
  “没事,我哪怕一条手臂也行,我的目的也不是非得拔头筹出风头,只是为了进宫接近张茂则而已。”韩嘉彦道。
  “这一回可要小心又小心,那是皇宫大内,不比开封府,你若出错被逮着,我们都救不了你。也就只有……官家和长公主能救你了。”
  韩嘉彦:“我现在躲着她还来不及。”
  “哈哈哈哈……”浮云子忽而笑得停不下来,“长公主多重视你啊,你可算体会到了罢。”
  “你快走罢。”韩嘉彦开始赶人。
  “好好好,我走了,后面抽空再来看你。”浮云子也不多废话,很快领着丹青兄弟离去。
  他们刚走到门口,冷不防魏小武从侧面跳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万掌柜留步。”
  浮云子心中咯噔一下,登时戒备起来。就见魏小武行礼道:
  “小人并不想惹事,请万掌柜莫要误会。小人是来坦白的,今日之事后,我心中清楚驸马可能有秘密瞒着长公主,您也从中帮了忙。小人眼下是驸马的贴身侍从,驸马是我唯一的依靠,我已回不去韩府了。但驸马待我并不亲近,我内心惶恐,还望万掌柜指点迷津。”
  浮云子打量了他一会儿,只道:“你只需也向她坦白坦白,她自会待你更亲近。”
  言罢,领着丹青兄弟风一般离去。
  ……
  二月十七日,赵樱泓又一次早起。昨日一日忙乱,她心中被诸多事情杂扰,未能安眠。晨起后,便开始为今日看望韩嘉彦做准备。
  她先是叮嘱厨房做了几样清口开胃又好吃的小菜,都是韩嘉彦平日里爱吃的,一会儿一并带过去。
  随后又亲自去了一趟韩嘉彦的独院,监督婢女们收拾了几套韩嘉彦的袍子,准备给他带过去。
  这还是赵樱泓都一回进驸马寝室,这里的陈设质朴简单,看不出太多生活的痕迹。韩嘉彦自从住进公主府,也确实没在这寝室里住过几日,不是为了配合自己睡在雪蕊院的寝室里,就是独自出门会友不归。
  他在公主府中当是很不自在的,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未将这里当成居所,毫无归属心。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领着侍女们去寻陈安,商定今日府内需要办的事务。
  陈安昨日将府内事务交给了副手,下午亲自回皇宫禀告驸马韩嘉彦的情况,结果被官家留在了宫中问对。因对驸马疏忽护卫,照顾不周,被他的上司——入内省都知苻杨责罚禁闭一夜,导致未能出宫。今晨开宫门才出来,刚刚回府没多久,正在更衣洗漱,准备补眠。
  赵樱泓念及他劳苦,特意叮嘱身后婢女们不要喧哗。走在公主府内侍院墙旁的雨廊上,她忽而顿住了脚步,身后的侍女们也随之停步,安静等候。
  她右手侧是内侍院墙上的扇形花格石窗,窗子另一侧则是内侍院内的抄手游廊。有两名公主府内侍正躲在这抄手游廊中悄声说话。声音仔细听,还是能分辨清晰的。
  “……李师师?!”其中声音较为低沉的内侍突然拔高音量,口中蹦出的名字吸引了赵樱泓的注意力。她侧耳倾听。
  “嘘……你小点声。”声音较为尖利的内侍捂他嘴。
  “你真的看到那个僮官进师师家了?”
  “我说瞎话我下拔舌地狱,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和陈都知交代啊……我真的说不出口。怎么是我摊上了这么个差使啊。”尖声内侍叫苦不迭。
  “报信的僮官是师师家的人,驸马却在秦氏医馆,这就说明,驸马所谓的访友,访的很可能不是秦老大夫,而是李师师…嘶…”那低沉声音的内侍,这会儿还没饶过弯来,还在掰着手指分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喂!你啊,你听我说话了吗?”尖声内侍怒道。
  “唉,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可是李师师,驸马也是新科进士、风流才子,去见见佳人又如何。而且皇家也没有不允驸马狎妓的规矩呀。”
  “你懂什么啊!你知道为什么陈都知要命我去跟踪那僮官吗?这说明陈都知一早就怀疑这僮官不是秦氏医馆的人。陈都知是苻都知的人,苻都知是官家的心腹,陈都知的态度就代表官家的态度。
  “官家可是非常在乎驸马是否对长公主忠心不二的。你说这才刚刚大婚没有多久,驸马就疏远长公主狎妓,要是此事让长公主知晓,与驸马之间起了罅隙,我可能会被扣上个挑拨公主驸马夫妻不和的罪名来,那就惨了!”
  “唉……这……”
  二人沉默了片刻,最后那低沉声音的内侍出主意道:“那你就当啥也没看见,就说那僮官是秦家人路上随便找的信僮,交差了事算了,明哲保身为上。”
  “是,是这个理。但…若是被发现我撒了谎,我就怕这个……”
  赵樱泓僵在原地,藏在袖中的双手不安地握紧,秀眉颦蹙,眸光摇动。后方的婢女们,只有靠近赵樱泓的媛兮与绿沅听清了那两个内侍的对话。她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都假装甚么也没听见,恨自己不能原地蒸发,消失不见。
  那两个内侍嘀咕了一阵,因着抄手游廊有人来了,便离去。赵樱泓也终于迈动僵硬的步子,继续前行。
  她沉默地走入内侍院,没有去找那两个内侍的麻烦,亦不曾对陈安提及这个话题,只是按照原计划与陈安叮嘱了几句今日府内的事务安排,便很快离去。
  一路前往秦氏医馆的路上,她坐在马车之中,只是闭目养神,神情看不出丝毫不对。陪侍在旁的媛兮心中无比忐忑,但她了解长公主,公主自幼识大体、有见地,绝非一般女子,亦不会因为丈夫在外拈花惹草,就又哭又闹。
  而且长公主实在太能忍了,情绪都不表露在面上,让人很难猜到她到底在想甚么。媛兮只能凭借常年侍奉的经验,感受到赵樱泓周身散发出的淡淡薄怒与怨气。她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惹长公主一丝一毫的不悦,于是愈发小心服侍。
  长公主车驾抵达秦氏医馆的时候,韩嘉彦刚睡醒没多久,秦缪正亲手喂她吃粥。一听长公主这就来了,慌得韩嘉彦连忙套好衣衫,又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一张脸来。没受伤的右手在脸上一通乱摸,害怕有米粒落在了脸上。又清理了一下眼角,揉了揉面庞,让脸上起些血色,免得实在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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