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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孙军巡实在过誉了,小道没甚么本事,就怕不能帮上忙。”北辰道人开口道,他声音听着细弱缓慢,如在梦中一般飘忽不定,很是独特。
  “道长,可有把握抓住那燕六娘?”蔡香亭连客气话都省却了,直切主题。这件事性命攸关,他不愿浪费一点时间。
  “有把握,不过缺少契机。”北辰道人捻须道。
  “可有我们能做的?”
  “引蛇出洞,首先第一步就是做饵。小道来的路上,听孙军巡提到了那燕六娘与曹国长公主有来往,既然如此,那就以曹国长公主做饵。”
  “该如何做?”
  北辰道人忽而诡秘一笑,招招手道:“你二人附耳过来。”
  ……
  韩嘉彦难得地过了一段清闲日子,自二月十六入住秦氏医馆之后,每日都有人照看她起居衣食,她甚么也不用做,既不用去资善堂当值,亦不用为了查娘亲的案子而四处奔波。精神好些的时候,与秦老大夫聊聊天,下下棋,一起鉴赏字画,倒也颇有雅趣。
  除了每日为了应付长公主的“查房”有些耗费心力之外。不过长公主这几日来看她,不似那日般咄咄逼人,蜻蜓点水一般,来一下很快就走,总觉得像是在躲她。
  陈安这些日子也是日日都来,第一回 还跪在韩嘉彦榻前请罪,自责照顾不周,以至于韩嘉彦生病。韩嘉彦知他心中委屈,对他也有几分愧疚。
  师兄浮云子不知是不是听了她的话,这些日子都没来看她。不知茶帮四人那里的情况如何,韩嘉彦虽然对师兄做事很放心,但也有些挂念。
  查了这许多日,开封府再度陷入了没头苍蝇的境地之中,找不到任何燕六娘的线索,茶帮四人也像是蒸发了一般。久寻无果,让负责缉拿的范百禄与裴谡焦急难耐。范百禄已经在联络朝中人,为自己寻后路了。
  裴谡没有退路,只有发了疯一般地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搜。
  这些,都是韩嘉彦从秦老大夫这里听来的。他老人家有一个老友会,朋友都曾是朝中重臣,眼线遍布开封府,故而消息极为灵通。
  “师师家也被查了,而且是裴谡亲自带人查了两遍,嘿,看来这裴谡对师师家很是疑心啊。他甚至对师师家的下人挨个问询,但甚么也没有问出来。师师也不是没有后台的,很多人不满裴谡搅扰李师师,已经在暗中给他施压了。”
  这是二月廿十这一日,韩嘉彦从秦老大夫那里听来的消息。
  而这一日,也是她要离开秦氏医馆的日子。尽管伤尚未好全,但她亦不能久留,毕竟她对外说自己得的是风寒,不是偏瘫,不能一直赖在秦氏医馆不走,否则长公主必定起疑。
  辞别秦老大夫,她上了陈安亲自带领的车驾队伍。至于燕六娘的面具、龙尧剑、蹀躞带上的武器工具包等等物品,此前已经被浮云子打包带走了,自会妥善保管,不用她操心。
  陈安想扶她上车,但被她婉拒了。她眼下除了身子有些发虚,左臂还不能使劲儿,抬不起来之外,行走是无碍的,马车她自己能上去。
  一路平安返回公主府,令韩嘉彦不曾想到的是,当她自正门而入时,她看到了赵樱泓亲自带着一众内侍、婢女等候在门口,将他车马迎了进来。
  她下车时,赵樱泓伸出手要搀扶她,韩嘉彦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右手递给了她。其余内侍、婢女纷纷向她下拜行礼,口呼:
  “恭迎驸马回府。”
  韩嘉彦愕然地望向赵樱泓,只见她面对众多下人,神色肃穆,声音洪亮而威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既往不咎,但自此以后,待驸马若待我,不可再有一丝怠慢。若有再犯者,严惩不贷!”
  “喏。”她听到了山呼般的齐声应答。
 
 
第八十章 
  三月初一,春风和煦。
  韩嘉彦走在公主府的游廊之中,这是如今她每日的锻炼方式,借此缓慢恢复体力。
  左臂的创口已基本结痂愈合,但内里断裂的肌腱尚未完全长好,故而疼痛常伴于她。手抬不起来,也使不上劲儿,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
  无人时她会用巾帕将手臂吊起来,免得因自重下沉造成的牵拉加剧疼痛,影响肌肉愈合生长。但在外,她不能悬吊手臂,只得让其自然下垂,还得肩膀用劲儿,努力使手臂看上去自然一点。
  “驸马日安,可有甚么需要奴婢的?”迎面走来一位内侍,对方立刻退到廊道一侧,躬身行礼,请安道。
  “不用,你忙你的罢。”韩嘉彦面上和气回应,心中暗道又开始了。
  那内侍候了一会儿,等韩嘉彦走远,才离开。
  韩嘉彦往前走了没几步,又有两名婢女迎了上来,一瞧见韩嘉彦,二人立刻上前,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件裘领斗篷,请安道:
  “驸马日安,这两日倒春寒,您披件斗篷防风。”
  “不必,我不冷。”韩嘉彦苦笑道。
  “您还是披上罢,风寒要好透可得有个过程。”婢女不由分说就将披风往韩嘉彦身上一兜。
  韩嘉彦一阵无语,只得用右手扯了下斗篷领子,对她们道了句:“你们去忙罢,莫劳心我了。”
  “喏。”两名侍女似是觉得韩嘉彦的模样窘迫滑稽,抿唇笑了笑,退下。
  韩嘉彦继续她的散步旅程,刚走出廊道,入花苑,前方石径又迎面走来两名内侍,一见她,就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韩嘉彦掉头就跑,返身从花苑穿过廊道,来到了雪蕊院附近。回头一看,那两名内侍被她甩掉了。她暗自松了口气,身上已然热得发汗了。
  很好,起到了不错的锻炼效果,她自嘲般安慰自己。
  自从她二月廿日回公主府后,已然十日过去了,几乎日日如此。公主府的下人们都围着她转,对她过分地嘘寒问暖,但凡见着她,都得上来请安问好。
  反倒是她的贴身侍从魏小武待她一如往常,不过他看上去似是有心事一般,总会走神发呆。
  正当她打算歇一口气,站在雪蕊院旁的湖畔雨廊下望山见海时,冷不防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心想怎么又被人撵上了,赶紧又要拔腿就走,却听到了赵樱泓的声音:
  “嘉郎去哪儿?”
  她顿住脚步,回身看向声音的方向。赵樱泓就站在廊的那一端静静地望着她,她身后还跟着媛兮和绿沅。
  韩嘉彦努力抬起左臂,控制住面上肌肉的抽搐,揖手而下。如今她每每抬手行礼,都似这般痛苦,因而她这些天都不曾出府见人,免得不作揖显得无礼。
  她也尽量避开赵樱泓,不愿与她见面。以有病尚未好全,不能过给长公主为理由,她们这些日子都不曾坐在一起吃饭,更别提在一个寝室就寝了。
  “随意走走,恢复体能。”韩嘉彦和声应道。
  赵樱泓缓缓走近,关心地问了句:“身子可好全了?”
  “差不多了。”韩嘉彦轻声回道。
  赵樱泓打量她,见她气色确实比前些日好了不少,不由得放下心来。
  她这些日子都不曾去看望过韩嘉彦,只因她心绪复杂,一时间还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但她也没少从下人们口中得知韩嘉彦的情况,自从那日韩嘉彦回府,她在所有人面前代夫立威,下人们就开始围着韩嘉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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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驸马反倒成了公主府的香饽饽,他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温和友善,半点没有架子,特别讨下人们喜爱。不仅婢女们爱他俊逸和秀,连内侍、禁军们都觉得他特别可亲。
  赵樱泓想想也觉得哭笑不得,她本意只是想杜绝此类事件再发生,顺便让下人们看住驸马,不让他随随便便乱跑。免得自己与驸马不和的传闻在下人之中成了定论,会惹得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对她过分关注,让母亲和弟弟担忧。
  只是不曾想,反倒造就了眼下的局面。
  而那日韩嘉彦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至今尚未能完全消化。她不能接受的是,韩嘉彦竟会喜欢自己。他若不喜欢自己,那该有多好,她还完了欠他的债,便两不相欠。
  到时候,若他爱李师师,自让他爱去,自己毫不在意。而自己与燕六靠近,也不必有甚么负罪感了。
  现在,要她如何是好?这份感情她该如何回应?
  唉,她恨自己还在牵挂燕六,那人闯了那样大的祸事,已杳无音讯这么长时间了,是生是死都不知。赵樱泓总有一种她再也不会回来的预感。
  她也许不该再这般下去了,她心中清楚好好与韩嘉彦相处,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道,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且她这些日子,隐隐感觉自己似是对韩嘉彦也有一丝好感,尽管她一次又一次地否定这个念头,说服自己这是因为愧疚而带来的补偿心态。
  可脑海里依旧会没来由蹦出韩嘉彦的面庞,还有那日她喂他吃粥的场景,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她不知这是不是自己的错判,毕竟她一直迷惑于情爱,看不清自己的内心。若是真的,她真是无措至极。因着对燕六的喜爱,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是爱女人的。如今却又对男人起了好感,难道自己的本性是水性杨花的?
  她无法接受,更无法面对自己。
  她自我隔绝了数日,不曾去见韩嘉彦,却时时刻刻从下人的口里关注他的状况。如今偶一遇见,见他长身玉立于湖畔,裘领斗篷伴着春风飘荡,竟有种谪仙人般的飘逸感,禁不住举步靠近。见他要走,又下意识出声喊他,而现在却又不知该对他说些甚么才好,一时踌躇不已。
  “后日是上巳,长公主可愿出去踏青?”韩嘉彦见她神色压抑,举止徘徊,始终在克制着什么,一时心口发酸,主动开口道。
  她已决意不再让燕六出现于赵樱泓眼前,这段淡忘的过程是注定难熬的。她明白她内心的挣扎,都是自己不好,惹得她如此难过。
  尽管眼下避开赵樱泓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她做不到淡漠不顾。分明是自己惹她难过,总得负起责任,为她排解情绪才是。
  “你病可好透了?”赵樱泓有些惊讶,怔了片刻,才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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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见了自己就躲的人,竟也会主动邀自己出门踏青?
  “在下已无碍。”韩嘉彦温和道。
  赵樱泓想了想,又道:“我已接到请帖,今年的春游大会往后延了延,十五日是击球大会,十六日是骑射大会,十七日是金明池竞渡。你身子如何,可能参加?”
  韩嘉彦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愈合进度,只要她好生将养,十来日时间,她的左臂应当能恢复到八成的状态,于是笑道:“放心,我能参加。”
  “即如此,我们便去城外走走。去……金明池和上林苑走走如何?春花合该都开了。”赵樱泓征求韩嘉彦的意见。
  韩嘉彦却道:“长公主不必迁就我,如若要踏青,不若走远点。出去个三五日,看看山
  水再归,如何?”
  她面上笑容浅淡,话语轻柔,却精准地点在了赵樱泓的心尖上。
  他怎知自己想要走远些,想要看山水?赵樱泓微微抿唇,心头再度泛起涟漪。情不自禁就随了他,问道:
  “那……去哪儿好?”
  “去嵩山可好?自汴京出发,脚程快的话三个时辰可到,五日往返,当能尽兴。”韩嘉彦似乎早就想到了要去哪儿,没有多做思索就提议道。
  “好,我一直想去嵩山一游。”赵樱泓双眼亮晶晶,她藏在衣袖下的手互相拧了下,还是未能压制住迸发的少女心性,颇欢快地对身侧的媛兮道,“你去报与陈安知晓,让他即刻做准备……不,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着转身就往内侍院的方向走,媛兮和绿沅连忙追她。冷不防赵樱泓忽而顿住脚步,两婢女差点撞上她。
  赵樱泓又回身看向韩嘉彦,她还未开口,韩嘉彦就失笑一下,跟了上来,道:
  “我随你一起罢,应是更有说服力,免得陈安不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被他猜到了心思……怎么回事?
  她与韩嘉彦并肩而行,赵樱泓故意慢了他半步,偷偷以眼角余光瞄韩嘉彦。她心底莫名升起了一股奇异的熟悉感,没来由的,总觉得他一点也不陌生,似是他们也曾靠得非常近,他身上的气息好令人熟悉。
  这熟悉感她此前也体会过,在甚么时候呢?她一时想不起来。
  韩嘉彦见她总不跟上,因而又很体贴地放慢了脚步等她。赵樱泓见他侧身回首看自己,慌忙移开视线,低头跟上。
  她想:他总是这样温和谦让,谦谦君子应就是他这般模样。
  这人如此才华横溢,文武双全,难得性格还如此好,真如完人一般。想起他悲惨的身世,长兄对他的百般打压,以及自己对他的冷淡对待,赵樱泓真是酸楚、愧疚杂然于胸,难以排遣。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她叹了口气,又不自禁想起燕六。若她再也不出现,就让她藏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罢。能忘却也好,不能忘却也罢,自己终究是国朝的长公主,有自己的责任要担负。
  自此以后,便待韩嘉彦友善一些,总不会有错。至于情与爱,她阅历尚浅,实在堪不破,短时间内也不愿再徒增烦扰了。至少她还能分清对错,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就足够了。
  陈安并未阻挠她二人的提议,揖手拜下,只说时间紧迫,他需要即刻往宫中送信,得到宫中允许,再开始做准备。
  赵樱泓希望能尽快出去,不愿耽误韩嘉彦为后续的春游大会休整做准备,故而决意写一封亲笔信给太皇太后。
  陈安为她研墨,赵樱泓略一思索,便提笔落字。韩嘉彦静静立在一旁观望。在赵樱泓斟酌字句时,她适时做出提醒,赵樱泓顿时文思泉涌,一封字句漂亮至极、言辞恳切真挚的信,转瞬间便落笔而成。
  赵樱泓轻轻吹干墨迹,陈安立刻封装,亲自送入宫中。
  赵樱泓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全看太皇太后的意思了,但想来她老人家多半也不会阻挠才是。
  她一抬头,忽而望见陈安屋中的屏风,猛然间想起她第一次见韩嘉彦时的情状。隔着屏风,韩嘉彦向她揖手行礼,她透过屏风偷偷瞧他,觉得他异常熟悉。
  熟悉感竟从那时就开始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不远处站在门廊下的韩嘉彦,她正在望天。晨间好端端的晴朗日头,西头却忽而飘来一片雨云,似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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