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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这天公不作美呀。”她轻声嘀咕了一句。
  赵樱泓站在门后,离韩嘉彦三尺距离,静静地望她背影。接着她小心挪动步子,无声缓缓靠近她。幸而她今日没有戴步摇,也未挂环佩,走动起来没甚么声响。
  她想要偷偷靠近韩嘉彦,嗅一嗅他身上的气息,她知道这么做很无礼,不该是皇室公主做出的事,但她真的太好奇韩嘉彦身上这份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了。
  一步、两步,正当她以为自己能再靠近一步时,韩嘉彦忽而回身,眼含笑意地望向她。显然,她早就发现赵樱泓的动作了。
  赵樱泓登时窘迫无措,脚步一错,就躲到了门扇后头去,满面羞红。
  太尴尬了!她双手掩面,难以抬头。
  但韩嘉彦实在是厚道人,她甚么也不说,甚么也不问,只是与赵樱泓隔着门扇背靠着背,悠然哼起了一段不知名的无词曲调。
  这歌声……好熟悉,赵樱泓抬首,眸光微动。
 
 
第八十一章 
  韩嘉彦哼了一段,便未再继续哼下去,那曲子并未成调,赵樱泓也没有分辨出这曲子的来由。许是旋律与她曾听过的某首曲子相似吧,她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长公主,某有些倦乏,这便回去休息了。您若有什么事,请人传话与我就好。”韩嘉彦隔着门扇,温和地说道。
  赵樱泓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于是应道:
  “你自好好休息,身体为上。太皇太后那里有回复了,我再告与你知晓。”
  韩嘉彦听她声音强自镇定,语气却难掩窘迫,差点失笑。但她还是转身离去,不愿让赵樱泓愈发难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返回独院的一路上,脚步愈发轻快,竟情不自禁地又哼起曲子来。这曲子实际上是那首母亲儿时唱给她的催眠曲的变调,她方才情不自禁哼出口之后,反应过来这曲子可哼不得,故而临时变调,即兴创出了一小段曲子来。
  想来应是糊弄过去了,赵樱泓显然没能听出来。
  至于自己为何会情不自禁,想想还是会唇角上扬。当十八岁的少女显出她最纯真的模样时,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对韩嘉彦来说都有着极大的感染与刺激。
  那人儿真是可爱至极,令她心境飞扬,难以控制地欢笑歌唱。
  她是她心爱的人,因而她快乐,自己便快乐,这实在不需要理由,只是情绪最自然的宣发。
  但当她脚步踏入自己的独院,进入自己的寝室后,飞扬的情绪被拉了回来,逐渐沉静了下来。她心中模糊的有了另一番计较。
  如果纸包不住火,注定要向她坦白。那何不妨避开最直接、最激烈的碰撞,让真相在润物细无声之中渐渐揭晓?也许给赵樱泓一个漫长的缓冲过程,让聪慧的长公主自己去慢慢揭开真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而自己只需一点一点引她去发现便好。快与慢,自己也可把控。她相信当她有了一个缓慢的探究过程,逐步发现真相时,她的情绪便不会那样激烈波动,不至于丧失理智,在激愤之下做出葬送她二人命运的举动。
  她选择相信赵樱泓的判断,相信天家赋予她的广博胸怀,相信她的良善美好,相信她对韩嘉彦绝非毫无感情。除了相信,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是可行的,也是目前她所能想到的最佳的方案了。
  如若她赌错了,那就算她看走了眼,活该承担一切后果。这场欺骗,她终究还是不愿继续下去了。
  西面的雨云渐渐压了过来,盖过了天光,寝室缓缓沉入晦暗之中。她独身坐于寝室之中,身形半隐没于窗影下,细细思量。
  ……
  轰隆一声,春雷炸响,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降下。
  干涸了一整个冬日的中原大地,终于再度迎来甘露浸润。草木生发,百花竟放,惊蛰雷动,雨云翻滚。天光氤氲若蒙了一层薄纱,风中的寒意层层削弱,带上一丝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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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巳节下雨,实在是天公不作美。不作美的不仅仅是天公,还有太皇太后。前往嵩山游玩的请求未被应允,不过被否的并非是这趟行程,而是时间。
  太皇太后说春游大会近在咫尺,在京禁军大多都在紧张的集训之中,抽不出人手去护卫这趟行程。且上巳就要出发,时间实在太仓促,只依靠公主府的守备力量,不能令她放心。她到底老成持重,让赵樱泓将这趟行程向后挪一挪,挪到春游大会结束了,一切准备稳妥再去。
  赵樱泓未曾抗命,柔顺地听从了太皇太后的安排。不过上巳这一日,她们还是出发踏青去了。往金明池畔观禁军竞渡集训,往琼林苑中赏樱观花,也算是为了后面韩嘉彦要参加的春游大会提前踩点。
  韩嘉彦从未来过金明池,并不熟悉这周边的环境。
  细雨如雾,街上行人少有撑伞的,但在雨中走得时间长了,衣衫也会被打湿。韩嘉彦伤病未痊愈,故而她今日也并未独行骑马,与赵樱泓共乘车舆。
  这并非是二人头一回共乘,长公主车驾宽敞,乘坐四、五个人也不嫌拥挤。韩嘉彦按着上一回的经验,坐在了靠车门的位置,与内里正位上端坐的赵樱泓拉开了一点距离。
  往日里陪侍车驾的媛兮,便退出了车厢,坐在了车辕座驾旁,与驾车的禁军士兵共乘。
  韩嘉彦一直透过珠帘望着外面的雨景,赵樱泓睁开假寐的眼眸,偷偷望她。见她神思怅惘,似是有心事一般。喉间微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与她说些甚么。
  可那日自己偷偷接近被发现的窘况还历历在目,她每每想起都觉羞耻不已,这两日又开始躲着韩嘉彦。
  该说些甚么才好?她从未察觉自己竟这样笨嘴拙舌。
  韩嘉彦似是感知到了她的纠结,忽而回首看向她,扬起笑容,开口道:
  “长公主一会儿可想要泛舟金明池?”
  “想,正是为此而去。”赵樱泓道,“只可惜,嵩山之行延后,连泛舟都觉无趣了。”
  此时她莫名感到松了一口气,憋了许久的纠结终于得到了释放。一些她早就想询问韩嘉彦的话,也得以说出口:
  “嘉郎可是只参加击球大会与骑射大会?金明池竞渡,也有骁勇赛,但参与的多是禁军将领。”
  金明池竞渡,本身是端午龙舟竞渡发展而成的比赛,目的是增强军队的协同能力,故而都是团体竞赛,禁军将士以都为单位,出参赛龙舟,先进行内部的淘汰,然后再以部为单位推出代表队,进行全军大比武。
  而骁勇赛,实际就是个人赛,这属于是锦上添花、颇具娱乐性的比赛,有好此道的王孙公子出舟,亦有擅长此道的禁军将领出赛,但大多王公子弟都碍于身份不会参赛,免得毁了斯文形象。
  这在崇文抑武的国朝看来,是武人的游戏,文人不与武人争斗。在赵樱泓看来,韩嘉彦虽然文武双全,但毕竟是进士科登第,是十数年寒窗的文人,因而有此一问。
  韩嘉彦道:“竞渡我便不参与了,实在是不怎么会水。”
  她撒谎了,她会水,且非常擅长潜渡,是儿时娘亲手把手教出来的。她亦会撑舟划船,这是她早些年游历大江南北时从艄公那儿习得的本领。
  她不参与,一是因为她左手尚未痊愈,必会影响到她划桨;二是早就耳闻竞渡的骁勇赛,鼓励彼此冲撞以增加观赏性,参赛的选手大多赤膊上阵,还会有接舷后的角力打斗,不少人更是满身极具冲击力的刺青,就等着这一刻向万众展示,这一点她可做不到。
  此外翻船后落入水中,必会打湿衣衫,要更换衣物,这会加大她暴露身份的风险,这是必须要避免的。
  赵樱泓猜到她会这么说,唇角微弯道:“也好,那竞渡赛虽激烈好看,但多为赤膊男子,不合适女子观赏。你不去,我也不用去了。”
  “长公主不曾观赏过金明池竞渡?”韩嘉彦好奇问。
  “只看过一回,那时先皇还在世,我年纪尚幼,但只觉吵闹,不喜那样的场合。后来便再未去看过。”赵樱泓答道。
  韩嘉彦笑了笑,道:“泛舟还是悠闲清雅些才好。我见长公主今日带了围棋,可是打算泛舟时手谈一局?”
  她方才刚上车时,就注意到摆放在车内的棋盘棋罐了。
  “不知嘉郎可赏脸?”赵樱泓问道。
  “好。”韩嘉彦颔首。
  赵樱泓再舒一口气,他答应了,今日她出游的目的就达成了。
  她听留在医馆照拂韩嘉彦的那名内侍回报,说韩嘉彦时常会与秦老大夫对弈,她因此技痒,想要试一试韩嘉彦的深浅。一个人的棋路,极能反应一个人的性格、智慧与大局观,她想借此看看韩嘉彦的本质如何。
  她知道此人一直在藏锋,因而总觉得他像是一座等待被发掘的宝藏一般,时不时就能发掘出一些令人惊奇的本领来。
  比如那封写给太皇太后的信,他随口一个词,便为她打开思路,润色增彩。他似是猜到了自己与官家书信相通,知道自己已经认识到了他的真实本领。因而在自己面前,他也不愿再继续藏下去了。
  即如此,赵樱泓可就不客气了。武,她比不得,文她还比不得吗?她好胜心上来了,要看看这人的本领到底能达到甚么样的程度,是否比她赵樱泓还强。
  ……
  金明池含在琼林苑的范围之内,位于汴京城西郊,规模比之宫中的琼林苑要大上数十倍。这一带乃是皇家禁苑,往日里除了王公贵族和一部分朝臣,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有大批禁军驻守在此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防。
  只有每年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会开放,允许百姓进入游览。
  金明池虽以“池”命名,但实际上是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湖,周长九里三十步,池形方整,四周有围墙,设门多座,西北角为进水口,池北后门外,即汴河西水门。正南门为棂星门,南与琼林苑的宝津楼相对,门内彩楼对峙。
  在其门内自南岸至池中心,有一巨型拱桥──仙桥,长数百步,桥面宽阔。桥有三拱朱漆栏盾,下排雁柱,中央隆起,如飞虹状,称为“骆驼虹”。
  池上可泛大船,可训水军。
  太平兴国元年,诏以卒三万五千凿池,以引金水河注之。中有水心五殿,南有飞梁,引数百步,属琼林苑。
  也是自太平兴国年间始,每岁三月初,命神卫虎翼水军教舟楫,习水嬉。故而逐渐形成了三月金明池竞渡的习俗。
  车驾抵达金明池时,是三月三的午前时分,上午池上的禁军水训已然结束,一行人靠近池边时,数艘龙舟正划向北岸奥屋停靠。
  岸边多是些携家带口的百姓,撑着伞在雨中漫步,有人在仙桥上慢行驻足,烟雨迷蒙,仿若画卷。
  垂杨蘸水,烟草铺堤,车马自东门而入,往水心殿而去的路上,能看到岸旁有临时搭建的彩棚,供游人观赏水嬉,十分热闹。而遥望西岸,岸旁星星点点,那都斗笠蓑衣的渔翁在垂钓,静谧祥和。
  公主的车马队伍在北岸行驶,过赐宴群臣的临水殿,在仙桥之前得驻守禁军迎接,随即过飞桥往水心五殿而去。
  今夜她们会在此留宿一夜,明日再归。眼下便是先去住处落脚。北岸的这片建筑,包括仙桥、水心五殿,因着今日有皇室成员下榻,故而暂时封锁,不允外人入内。
  因而方才她们瞧见的仙桥上撑伞慢行的人,便是水心五殿的宫中先客。
  赵樱泓自车窗望出去,瞧见那一队撑伞慢行的人中,为首的正是向太后,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陪伴她身侧,自己从未见过。而后方,都是随行侍奉的仆从护卫。
  马车停下,赵樱泓与韩嘉彦当即下车见礼。原来这位面生的年轻姑娘,便是已然选定婚配官家的未来皇后——孟攸棠。瞧她面容绮美,气质温婉,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确然是个十分得体的女子,但若要论母仪天下,似乎还差了不少。
  “樱泓啊,我想着这些日子你也合该来此游赏了,正与攸棠谈起你,你与驸马便来了,可真是巧。”向太后笑道。
  “未曾想太后在此,樱泓失礼了。”赵樱泓躬身道。
  “哎,都是来游玩散心的,不必如此拘泥于礼数。我们一会儿就去泛舟,樱泓与驸马可同往?”向太后笑着发出了邀请。
  “我与驸马尚未用午食,落脚后还待有一番休整,就不耽误太后出行了。您与孟娘子先行,我们随后便来。”赵樱泓委婉拒绝道。她素来与向太后不对付,可不想与她待在一处。
  向太后今日心情很好,因而也不勉强,只是忽而冷不防道了句:
  “十一皇子今次也来了,这会儿正在奥屋观船,不肯回来呢。晚食时,我们照个面,一起用餐。”
  “谨遵太后安排。”赵樱泓扬起笑容,无懈可击。
  两队人马在桥上错身而过,赵樱泓与韩嘉彦也不上车,只步行过桥,车驾缓行随后,婢女们为她二人撑伞。
  赵樱泓本闲适轻松的面庞起了一丝阴霾,向太后一见她面便故意刺她,真是令人嫌恶。弟弟本就不喜孟攸棠,她却随时带在身旁,她还故意提及十一皇子,这充分说明了眼下官家的皇位尚未坐稳,她忧心不已。
  一侧首,却看韩嘉彦正在观赏湖上的风景,显得心不在焉。她不满地撇了下唇角,想着等会儿下棋,要先给他个下马威才是。
 
 
第八十二章 (投雷加更七)
  听闻太后住在了水心五殿的东楼,赵樱泓、韩嘉彦一行便在水心五殿最西北角的楼宇入住,一开窗便能将整个金明池收入眼底。
  由于在外,时刻处于他人的关注之下,赵樱泓与韩嘉彦不好分房睡,故而共同入住了一间奢华漂亮的大屋。
  刚落脚没多久,便有内侍来报,说是泛舟的舟船已备好,午食也都备好了。下人向赵樱泓请示在哪儿用午食。
  赵樱泓没有过多犹豫,便吩咐将午食送上船去。随即她招呼韩嘉彦,二人自下榻的寝殿而出,下楼后来到水心殿的临水平台之上,平台边沿四角,都有往水边而下的台阶作为船舶停靠的小栈。
  她们在下人们的护送下沿着台阶而下,韩嘉彦在前,赵樱泓紧随其后。已有一艘宽敞漂亮、可乘十人的画舫等候在此。韩嘉彦一步踏上船板,回身将右手递给赵樱泓,赵樱泓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好粗糙的手,赵樱泓一触及她掌心,便觉入手全是老茧。此前她其实也触碰过韩嘉彦的手,那日他病愈回府,也是自己搀着他的手下车。只是当时赵樱泓心思全在立威之上,没有注意到他手的特质。
  是不是习武之人的手都是如此?她没来由又想起了燕六,她的手也是如此粗糙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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