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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粗糙而温暖……某个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赵樱泓眸光微动,凝望向韩嘉彦的面庞。
  此刻赵樱泓正好一脚踏上船板,这一走神,船只的摇晃顿时出乎了她身体的自然预判,她重心不稳,人一晃,惊得要往水里跌去。
  “!”韩嘉彦也没意料她突然跌倒,而且还是往自己的左侧跌去,她下意识就抬起左臂去抱她,手臂一兜将她拢住,扣进怀中。
  “嗯…”左臂这突然一使劲儿,疼痛霎时袭击了韩嘉彦,她禁不住闷哼一声,面上血色褪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好在,她牢牢扶住了赵樱泓,赵樱泓没有跌倒,站稳了。
  “长公主!”后方的媛兮吓了一大跳。
  赵樱泓却大喊了一声:
  “莫慌,我没事。”
  她声音强自镇定,却倏然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韩嘉彦的面庞。后者没有看自己,眉头紧锁,眼睛眯起,面颊苍白,脖颈处渗出汗珠,搂抱着自己的左臂在轻微颤抖。
  而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韩嘉彦的左上臂,透过衣衫,她似乎能触到厚厚的绷带,僵硬板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她想要开口问什么,但欲言又止。
  韩嘉彦当即放开怀抱,退开三步远,只道了句:“小心。”
  声音听上去虚了三分。
  赵樱泓惊疑未定地望着他,他却已然率先转身钻入船舱之中。
  赵樱泓则在后方下人们慌张的簇拥之下随后进入船舱,所有人都在询问她可有事,可她的视线却牢牢黏在了不远处独身而立的韩嘉彦的背影之上,她看到韩嘉彦的左手藏进了袖子里,手臂不自然地夹紧,似乎在努力抑制手臂的颤动。
  他的左手受伤了?
  难道……所谓的生病,其实是受伤?她敏锐地想到。
  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瞒着我?她进而想到。
  “哎呀,我都饿了,快吃饭罢。”韩嘉彦再转身时,面上的苍白已然消失不见了,气色恢复如常。仿佛方才赵樱泓观察到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坐在了船舱中的餐桌旁,桌上早已布置好了美食美酒。好几样春日的时令菜,并各式甜点果子,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酒则是上好的白矾楼酒,只是嗅上一嗅,便足以醉人。
  赵樱泓沉吟了片刻,最终甚么也没问,甚么也不提,只是落座于韩嘉彦对面,二人很快用起午食。只是她的视线,总是会不自觉地落在韩嘉彦的左手之上,观察她手的状态,还有她面上的神色。
  尽管韩嘉彦以惊人的抑制力压抑着痛苦,控制着自己的左臂,但终究还是不能如正常人一般表现。汗水缓缓打湿了她的衣背,她不得不故意猛饮酒,来为自己的出汗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但实际上眼下的她并不该饮酒,这会影响她伤口的愈合。
  “嘉郎,你莫再吃酒了,病刚好,身子还虚。”赵樱泓见他一杯接着一杯,瞧着都觉得吓人,连忙出声制止道。
  “好,我不吃了。”韩嘉彦当即从善如流。
  她出了好多汗,压根遮掩不住,媛兮都看出来了,特意去拧了帕子递给她擦汗。
  “我这人一吃酒就出汗,让长公主见笑了。”她掩饰道。
  赵樱泓并未接茬,只是弯起唇角,道了句:“我还未谢嘉郎方才救我。”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举手之劳……赵樱泓又不自觉地望向那左臂,韩嘉彦知道她已然心中生疑,道了句:
  “我方才摸了摸客房的床,似是有些太硬了。我昨夜睡觉时姿势不大对,压着了左臂,今日始终不得劲,不知今夜睡时可有妨碍。”
  话一出口,她忽而又有些后悔,因为那客房之中只有一张大床,除此之外只有一张软榻。她们今夜因着要被迫同房,大床自然是要让给赵樱泓睡的,自己就要去睡那张软榻。
  眼下自己忽而又说起大床的不是,虽然能理解是因为在外当着陌生人的面,不能让人知晓她们分床睡,但也显得有些刻意了。赵樱泓会怎么想?许是会觉得她对于睡软榻不满罢。
  赵樱泓果有些犹疑,顿了顿,才道:
  “等回去后,让婢女们多垫些软的,兴许会舒服许多。”
  韩嘉彦清了清嗓子,决定之后不再轻易开口。眼下醉意已然冒了上来,她害怕自己言多必失。于是只是暗中调息,压制住醉意,逼出体内酒气。同时调整好姿态,让方才遭到拉扯的左臂缓一缓。
  午食的杯盘撤去,二人清口后,媛兮为她们沏茶小憩。泛舟湖上,饮茶赏景,惬意安静了片刻。晨间一直持续着的绵密细雨,这会儿又下大了,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画舫的船篷。
  金池听雨,汴京八景之一。雨声仿佛能安定人心,韩嘉彦的焦虑难安舒缓了下来,身上也不再出汗了。赵樱泓的疑心虽未完全放下,但也不再完全占据脑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服侍在旁的媛兮都有些泛起困意。赵樱泓终于开口,迟疑询问道:“嘉郎,你眼下可好,能否手谈一局?”
  “我很好,长公主莫忧心。媛兮,摆棋盘罢。”韩嘉彦回道。
  于是棋盘展开,黑白子缓缓落下。赵樱泓偷觑对面的韩嘉彦,见他面上一抹醉红,带着醉意与自己下棋,棋路却安静舒朗,步步沉稳。看着看着,就莫名心跳加速,觉得他真是个漂亮又完满的人。
  也许……女子会喜欢上他不是一件该令人苦恼的事,而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何况他本就是自己的丈夫。
  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再冒出这些念头了,不知怎的她忽然发现自己落进了韩嘉彦给她设的陷阱里,她分明甚么端倪也没看出来,仿佛韩嘉彦比她多想了十多步,早早就等在了那处。
  她开始苦思冥想破局之法,秀眉紧锁。韩嘉彦却带着笑意端起茶盏,静心品茶听雨,欣赏对面的苦思模样。
  “啊……我认输。”赵樱泓将两颗棋子放在棋盘右下角,不甘心地道。
  “这就投子了?再想想呀。”韩嘉彦笑着鼓励道。
  赵樱泓抿唇,她觉得眼前这人面上的笑容有点可恶,他好像在嘲笑自己。
  “再来一盘!”她赌气道。
  这回是自己大意了,下一盘她一定小心,她暗暗道。
  奈何事与愿违,这回她真的非常小心,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并且努力去想得更远。但她却因此犯了另外一个错误——举棋不定,这回她输得更快,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被韩嘉彦所执黑子逼死在了角落里。
  “再来一盘!”
  她就不信了,她在宫中和许多人下过棋,包括曾教导过官家的老师大儒刘挚。
  刘挚说她棋力不弱,加以练习,必能更为精进。而赵樱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有意地锻炼棋力,不曾懈怠过。而她经常对弈的人便是官家,她与官家棋力基本相当,但她还是略胜一筹,她以为自己是很擅长此道的。
  难道刘挚是在恭维自己?还是说……官家其实是个臭棋篓子?她开始怀疑自己。
  不行,这回不能再犯错了,要更敏锐些,早些察觉动向。要更果决地下判断,不能游移不定。她总结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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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她确实鏖战了更长的时间,每一步的考虑时间更长,要做的综合判断更多。然而眼前的人,却一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带着一丝微醺的醉意,饮茶、听雨、下棋,闲适而享受。
  赵樱泓开始生闷气,因为这一盘她还是落了下风,她必须得承认自己与韩嘉彦的棋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这也没办法,她到底与韩嘉彦差了八岁,年龄和阅历必然带来见识的差距,自然而然也会影响到棋力。
  这人……脑袋瓜可真灵光,怪不得能写出那样的文章,他其实是才是官家和赵樱泓心目中的新科状元。
  “我不下了……”她气不顺,投子认输后,端起手边茶盏,一口气灌了大半盏茶下去。
  “长公主棋力其实不差,只需再打开些思路,不用这么拘泥于棋谱,棋力必然更上一层楼。”韩嘉彦笑着收拾棋子道。
  她说这话不只是在说下棋,话里还有一层说的是揭秘自己身份的事。她希望赵樱泓能多想想,但又不希望她太快想明白,内心万分纠结。
  赵樱泓未接话,画舫船舱之中安静了下来。赵樱泓望向舷窗外,不知何时天已彻底黑了,夜幕降临,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雨点打在画舫船篷之上,发出砰砰的声响,静谧悠然。
  湖面黑暗,但可见远处另外一艘更大的画舫正在缓慢向他们的方向靠近,船上灯火通明,船身奢华无比,那应当是向太后等人所乘坐的船。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食时分,向太后邀请小画舫之上的赵樱泓与韩嘉彦赴晚宴。于是大画舫与小画舫之间搭起宽阔的扣板,仆从们打着伞,小心搀扶着主人走上扣板,来到了大画舫之上。
  赵樱泓与韩嘉彦进入大画舫的船舱,与船舱中的人见礼。这里俨然一幅宴厅模样,向太后还带了宫中的一小队乐班来弹唱助兴。
  宴厅中,向太后端坐主座,十一皇子赵佶与未来皇后孟攸棠陪坐下首。赵佶一眼看到韩嘉彦走进来,登时浑身一颤,本来欢笑着的面庞绷紧,笑容消失。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在资善堂被韩嘉彦折磨成了甚么样,这人真是个魔鬼先生。偏生的还总是和和气气的模样,自己挑不出他半点错处,真是有苦无处诉。
  这最近几日他请了病假,自己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哪成想来金明池踏青又遇上了他。
  孽缘!
  这不,这会儿韩嘉彦又冲他笑眯眯起来,赵佶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心想这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要离这满腹黑肠的人远点,一会儿不论他说甚么,不接茬就对了。
  不过画舫之中还有一位老者,看着面生,韩嘉彦是不识得的。但赵樱泓见到他,顿时面庞就拉了下来,实在连礼节性的笑容都欠奉。
  “见过王都尉。”她冷冷道。
  “曹国长公主有礼。”这老者须发花白,但面庞仍残留着年轻时的俊逸风流,一身华贵的绫罗绸缎,起身揖手行礼。
  韩嘉彦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王诜王晋卿。“都尉”指的是驸马都尉,此人和自己一样也是驸马。而他的妻子则是英宗的公主、神宗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蜀国长公主。不过公主在三十岁时就已然仙逝,可以说是被这个王诜给活活气死的。
  赵家的儿女都不长寿,蜀国长公主性不好妒,但身子也不好。这王诜生性风流,就像拿住了蜀国长公主的软处一般,一个妾接着一个妾地纳进门来,足足纳了八个妾。这些妾室时常欺压到蜀国长公主头上,公主却始终隐瞒不外露。
  直到公主过世后,乳母告发,神宗命彻底追查,杖打八妾并把她们婚配兵卒。公主下葬后,王诜被贬谪均州。一直到神宗驾崩,当今官家即位后的元祐元年才被召回汴京。
  公主唯一的儿子王彦弼也在三岁就夭折了,她的一生是如此悲切,又仿佛映照着大宋所有公主的命运。
  对赵樱泓来说,蜀国长公主是她的亲姑姑,这王诜是她的姑父。但她非常厌恶此人,哪怕王诜乃是当世最有名的书画大家,风流才子,哪怕他与苏大学士等高士齐名,时常唱和往来,也不能博得赵樱泓一丝半点的好感。
  此人害死了她的亲姑姑,尽管那时她还年幼,但她还记得父亲神宗听闻蜀国长公主卒逝后,连饭都不吃赶往公主府,在府门口失声恸哭的模样。
  而向太后、十一皇子怎么还能和此人坐在画舫之中宴饮欢笑的?赵樱泓真是难以忍受。
  但她必须忍,在向太后面前她不能有丝毫的把柄落下。
  韩嘉彦望了一眼努力隐忍的赵樱泓的侧脸,又皱眉望向眼前这须发花白,满身锦绣的老者,藏在袖中的拳头缓缓攥紧。
 
 
第八十三章 
  晚宴的内容乏善可陈,除了应酬还是应酬。
  向太后笑里藏刀,赵樱泓则应对得滴水不漏,绵里藏针;十一皇子默然不语,时刻关注韩嘉彦动向;王诜对向太后卑躬奉承,一副犬相。
  而韩嘉彦,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君子之风。只是偶尔在赵樱泓实在招架不住向太后投来的暗刀时,她会出声,替她挡下。
  以至于向太后频频看向韩嘉彦,觉得此人似是与印象中的韩六大相径庭。传闻韩六孱弱无能,如今看来实在非也。
  她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回报,说赵樱泓与韩嘉彦实则不和,至今未曾同房。如今看来,这小两口确然有些疏远,但也并非像是不和的模样。她二人实则还是有默契的。
  情报有误,向太后不禁沉吟了下来。
  夜已渐深,晚宴也渐入尾声。大画舫向水心五殿码头停靠,船上贵客下船,准备各回客房歇息。
  由于大画舫的甲板与水心五殿的临水平台几乎在一个平面上,只是稍稍低一些,故而船工在临水平台与甲板之间架起了栈板,供贵客直接从船舷渡步过去。
  向太后走在最前面,十一皇子紧随其后。接着是赵樱泓,韩嘉彦暗暗护在她身后,而那王诜落在了最后,随在了韩嘉彦身后。
  韩嘉彦正关注着前方赵樱泓过栈板时的脚步,深怕她又跌倒。不过好在这回赵樱泓很利落地走了过去,而当自己过栈板时,忽闻身后王诜低声对她耳语道:
  “韩都尉真是风采卓绝,想必极受女子青睐罢。”
  韩嘉彦眉头蹙起,只是笑笑,未曾答话。
  “不知韩都尉可曾有心上人?”不曾想那王诜进一步问道。
  “你甚么意思?”韩嘉彦顿住脚步,回首冷声问道。
  王诜却笑容满面,浑不在意道:
  “我等为驸马,断送一生前途,总不能在情-事之上委屈了自己。你还年轻,趁着年轻多纳几房妾,也好早日生下子孙,莫要断了香火才是。”
  此时前方太后、皇子、公主皆已走远,后方只剩下仆从还未上栈板,就等着韩嘉彦与王诜过去,他们才过。
  韩嘉彦冷面不语,但光线不强,王诜眼神不大好,没看出来她的态度变化。这老家伙大约觉得这是个聊私密话题的时机,故而凑近韩嘉彦耳畔道:
  “老夫也不讳言,天家血脉单薄,公主多半子嗣艰难,你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污秽之气扑面而来,韩嘉彦心底的厌恶与忍耐皆双双达峰,她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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