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的手指碰到了那里,尾椎骨突如其来的一下酸胀,仿佛有微弱的火花一闪而过。我的喘息声猛然急促一刹,被陆昊笙捕捉到,他倏然抬起头,眼眸专注地锁定在我脸上,深深地望进我眼睛里。我费劲扭开头,并不想分给他一丝一毫目光,也怕他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他脸色又冷了两分,抽出手指,我闭紧眼睛,听到一阵衣物的窸窸窣窣,随即一个微凉的东西抵上了我。
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危机感,没顶的恐惧笼罩了我,那一瞬间我真的想开口求饶,求他放过我,但是我忍住了,我知道这狗东西并不会。陆昊笙直起腰,将我的腿环在他腰侧,扶住他自己的性器,像剑刃破开敌人的皮肤那样,一寸一寸,缓慢而坚定地,插入了。
我看不见自己身下什么情况,但是那一瞬间我真的感觉自己在受刑。痛,极致的锐痛包裹住了我,冷汗潸然而下,我听到自己喉咙里溢出了压抑的痛叫。陆昊笙仍旧紧紧盯着我的脸,像猛兽按着自己的猎物那样,用一种绝对支配、绝对操控的姿态,将他自己埋进我的身体。我痛到恍惚,仿佛听见了自己身体内部有细小的裂帛声,那是我的肌理在裂开。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淌下,混杂着冷汗渗进身下的被褥里。我像案板上的鱼那样,自以为十分剧烈地挣扎起来,仍旧被他一手轻松按住,居高临下地看着,缓慢插入,再抽出。
陆昊笙抽送得很慢,但坚定而深入。他的吐息越来越热,全数喷在我耳后。我已经痛得完全没有力气去反抗,两腿挂他的腰侧,松松滑落,被他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扶起来,最后捞在他的臂弯里。他俯下身,离我越来越近,细细亲吻着我额头上的冷汗,下身是与唇舌动作毫不相符的果断,频率逐渐加快,喘息逐渐沉重。
我不知道情爱是什么滋味,但肯定不是眼下这样,我一心只想脱离自己的肉体,恨不得立时死去。这其中好像也有一星半点的异样,酥酥麻麻在腰后一拂而过,但那与下身的痛楚相比太过微小,我的性器半死不活地耷拉在前面。时间那么难捱,我不知道这种酷刑要何时才能结束,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泪水慢慢浸湿了耳后的软枕,我实在抑制不住,一声一声呜咽起来。
陆昊笙听到了,动作突兀地停了。他低头舔掉我的泪水,我不肯睁眼,他便去叼我的乳头,带一点安抚意味的亲吻。他动作停下,我身上的痛楚也减弱了些许,我的哭泣慢慢止住,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一片发黑,十分用力才能看清楚头顶的那个灯。陆昊笙依然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是感觉到我好转了一点,他继续开始了动作,但是他一开始动,我就开始痛。我恢复了一点力气,在痛楚之下开始挣扎,他与我十指紧扣,贴在我脸边,制止住我的挣扎,脸上带有一点茫然。我咬牙切齿道:“出去——”
他皱紧了眉头,毫不理会我,好像在思索问题出在哪里。我往上缩着身体,想一脚蹬开他,反被他压制住双腿。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眸光渐渐停留在我半死不活的下身,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慢慢抽出自己的性器,再次俯下头。
对于他要干什么,我有一点预感,但是此时脑子已经不太好使,想不特别明白,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他试探性地张嘴含住了我的前端,那里是暴露的冠头,和极度敏感的肉筋。我感觉腰上过电一般,几乎是剧烈地弹跳了一下,腰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陆昊笙也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下巴安抚一样蹭了蹭我的小腹,再次看了看下面,这次,他张开嘴,直接整个儿含了进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带着哭音喘了一声。口腔的温度灼热,喉头的挤压层层叠叠,舌头柔韧而细腻,一阵火花滚过,我被这陌生的快感冲击得不知今夕何夕。陆昊笙将我的性器深深地含了进去,双眼如鹰隼一般盯紧了我,好像叼住了那一块就对我拥有了全部支配权,充分控制住我的感官。他前后吞吐,频率和他抽插的时候一样缓慢,但一下一下坚定不移。我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我再也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软弱,与他十指相扣的手被压在身侧,我像被温水淹没,要溺死在这一阵阵的冲击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吐出我的性器,两指探了探我身后的穴口,扶住他自己再次插了进来。这次没有之前那种痛到劈成两半,但是也仍旧不轻,只是他好像在抽插中试探,微调着角度,另一只手拢住我的性器缓慢套弄,同时仍旧紧盯着我的反应。不知道他撞到了哪里,一阵隐秘的酥麻猝然升起,我眼前一片白光,却被他反应极快地一把堵住。
“不许射。”他的声音极其冷酷,我欲射不射,几乎要抬手揍他,但我这样根本没力气起身。他勾了勾唇角,恶意满满地盯着我:“一起。”
之后每一次,他都蓄意在往刚刚那个角度上撞,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我听到粘稠的水声和皮肤的拍打声响起,他牢牢堵着我的。我一直在呜呜哭泣,他却越来越亢奋,我看到他的脖颈蔓延开一片兴奋的薄红,紧贴着我的皮肤裹着柔韧饱满的肌肉,在灯下泛出一片淋漓的薄汗和水光。他像上次一样,又急又凶地顶了我几下,倏而松开了手。
在他牢牢抵着我痛快淋漓地射出来的同时,我也抽泣着射精了。没顶的快感和耻辱淹没了我,我感觉眼前全是白光,世界都在颠倒旋转。
陆昊笙喘着粗气,潮湿的呼吸喷在我胸前。他将我软绵绵的身体笼进自己的身下,像野兽护着幼兽那样,护在他自己的腹下,紧紧地、深深地抱住了,往胸膛里死死地揉入。他凑近的同时,我在他左肩狠狠咬下,他痛得肌肉绷紧,却不肯挪开半分。在尝到一股血腥味儿后,我怀着满腔恨意,无奈又痛苦地陷入昏睡。
第六章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干干爽爽,人也安安静静躺在酒店的房间里。陆昊笙给我清理干净,将我送到了酒店,留了一份温热的清粥和打车钱。
我真的谢谢他八辈祖宗。
这仇没完,我不是吃了亏不吭声的人。
但我一时半会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去报复他。第一是拼武力势力财力我都拼不过他,第二是我身体状况极差,没有一个星期恢复不过来。
我干脆利落和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病假,和家里王妈打电话说自己暂住学校一周。上课停一个周并不会怎么样,但是在学校里被人看出来一点端倪,我的自尊心就活不下去了。
这帮锦衣子弟不乏有花天酒地者,虽然我对情事一无所知,但是我不清楚他们之中是否有能看出来的人,我不想去丢这个人,成为别人的笑柄。
第二天燕鸿雪就来了电话,我语气如常地告诉他压力太大了,我在薄公馆休息一周。薄灯不在家,燕鸿雪无从对质,也不会知道我到底人在哪里。宋敏敏倒是多问了几句,她听说我在饭桌上被陆昊笙为难连喝了五瓶,我轻描淡写地说:“喝醉了,打车回去睡了一觉,没什么事。”很轻松地就把她糊弄了过去。
这事不能怪她,陆昊笙算计我,是以有心算无心。就算没有宋敏敏的生日宴,T市就这么大地方,也总会有别的手段。只能怪我自己没有薄灯那样的实力,震慑不住心怀鬼胎者,不能怪宋敏敏。
身上的淤青和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回了学校。燕鸿雪和宋敏敏接连表达了关心,我四两拨千斤地敷衍过去。燕鸿雪仍旧笑吟吟的,但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没有,隐藏着探究和思考的光。但那时候我忙着敷衍宋敏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就快要期末考试,我什么岔子也不想出,我只想考更高的分数,离T大近一点、再近一点。
考试如期来临,成绩出得飞快,我缀在燕鸿雪后面不远,两个人一起甩了第三名十多分,我才觉得这个学期的头悬梁锥刺股略算值得。我盘算起来趁暑假时间长,能不能回一趟老家,去给我爸扫扫墓。
宋敏敏要参加艺考,高三就不来学校了,要去参加集训。她红着眼圈跟我告别,泫然欲泣地约定好过年再见。小丫头眼睛圆圆的,脸也圆圆的,鼻头哭得通红,像个珍珠小人。我看得又无奈又好笑,摸了摸她的头。她不高,只到我锁骨,我喜欢摸她的头,她也不反感,可怜兮兮地要我多给她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燕鸿雪从走廊另一头慢慢踱过来,慢慢地贴在我身侧。我现在对于同性的触碰极其敏感,燕鸿雪稍微倾斜一点,那天陆昊笙对我所做之事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立马闪身让开,燕鸿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意不减半分,温声道:“怎么了?”
我不接他话茬,向旁边挪了两步,继续跟宋敏敏说:“集训要认真,不要偷偷玩手机。”
燕鸿雪站在我身侧,眼里的笑意就像退潮那样散了下去,但我和宋敏敏谁也没注意到。
我收拾了东西回到薄公馆,进门就看见安之岚和薄灯一左一右在客厅里。安之岚穿着她喜欢的缎面旗袍,绣兰草饰样,滚藤花斓边,斜倚在沙发里。薄灯站在她对面,腰背笔直,语气平稳地回答着什么。
我遥遥看了两眼,并不相似的五官,极其相似的仪态,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多余。如果我不在这里,他们俩才该是最合理的母子。我和我爸一样,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安之岚的生命里。
薄灯抬眸看了我一眼,中止了话音,安之岚随后扭头,向我微微一笑,声音像雨水击打檐下风铃那样清清泠泠:“然然回来了。”
我低头应是,安之岚站起身,她已经没有我高了,虽然是仰头看我,眼神宛如俯视那样自如平淡,我望着她秀致的眉目,心头微微一动。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好像在看我有没有清减,几瞬后满意地收回眼神,对薄灯道:“然后?”
我知道该是我退场的时候了,一声不吭转头上楼。我知道我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待,但刚刚那一瞬间,我确实希望她开口问问我,这个学期有没有经历什么事,认识什么人。就像天下间所有的母亲会对儿子做的那样,稍稍关心我的近来生活。也许我会漫不经心地提一提自己和陆昊笙又打了几架,也许我会提一提宋敏敏要去参加艺考集训,但不论如何,我总是愿意同她说一说的,对吗?
但是她没有,和过往的很多次一样,看看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就满意地放我离去,好像只要我完整的活着,就能对得住她早逝的前夫。她的心神仍旧在薄公馆未来继承人的培养上,在她华美富贵的生活上。只要她过得安逸又满足,这世界的其他风云变幻都可以与她无关。
可悲的是,纵然如此,我还是舍不得责怪她一丝半毫。虽然她带我来了薄公馆,让我不尴不尬地当着“安少爷”,虽然我在这里受到了陆昊笙的欺辱、其他人的贬低,我仍然舍不得责怪她。安之岚好像就是有这种魔力,让所有当着她面的男人说不出任何不是,从来没有男人能对她不满,哪怕是身份上天然和她对立的继子,哪怕是情感上与她淡漠无比的亲子。
薄公馆的泼天富贵,我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留在这里,与满目的锦绣有什么关联?我知道以安之岚的才情手腕,有没有我她都会过得顺风顺水,恣意风光,但是我做不到一走了之。那天从酒店醒来,我心里产生过一千个想法,带着刀,一刀捅死陆昊笙,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但不幸,陆家疯狂的报复也许摧毁不了薄公馆,却能让安之岚伤筋动骨,她年少时已经经历过一次家道中落,我不愿意再损伤她来之不易的富贵半分。
我没有办法,我不委屈吗?毫无缘由的欺辱,是个男人都忍不下来,但是我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就算我告诉安之岚,告诉薄魁之,又有谁会为我出头?无关性命的轻贱和欺辱,这些年我受的不少了,我应该学会忍气吞声。
如果我爸还在就好了。
我和他应当生活在南方小城市,我在他教学的高中就读,全心全意备考N大。白天他上课我上课,晚上他备课我写作业,周末给露台的花花草草浇水。也许会有女孩子暗恋我,也许我也会喜欢上一个眉目温婉羞涩的女生,彼此鼓励。生活简单而朴实,等我考上大学,每个月都能回家,我爸便在家里烧水泡茶,和我、我心爱的女朋友一起谈天说地。
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忍受着无端的恶意和侮辱,见的都是穿着锦绣绸缎的腐朽躯体。
我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灯光折射下,我的眼圈慢慢变红,有泪水挂在睫毛上欲坠不坠。我是泪失禁体质,一旦想哭就完全忍不住,但是我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太过软弱可欺,我痛恨并且厌恶这幅情态,但我无力改变。
我捂住眼睛,任由泪水从指缝里肆意流淌,片刻之后稍稍止住,我深深叹了口气,用力擦拭。再放下手时,却在镜子里看到了薄灯。他立在我身后,眉眼沉静如湖水,袖口领口仍然一丝不苟的系着。
“你干什么?”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软弱流泪的样子有没有被他看去,总之我十分不爽。
“为什么哭?”他淡淡问道。
“不用你管。”我冷冰冰怼回去,侧过身子想从他旁边挤过去,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又问了一遍:“发生了什么?”
“我说不用你管!”他的手一挨上我,我瞬间炸毛。
“你可以不说,但我会查。”他十分平静,仿佛一点也没被我的不客气影响到:“解星然,你出去代表薄公馆的颜面,我不可能放任别人作践薄公馆。”
我漫不经心笑了一声,嘲道:“我和薄公馆的颜面有什么关系?薄公馆的颜面是你,薄少。”
他抿紧嘴唇,蹙起眉头,眼里是十成十的认真。我知道他是不好糊弄的,既然开了口,今天我必然要给出他一个交代,只好半真半假地说:“跟陆昊笙打架了,输了,就这样。”
“我已经和陆昊苑谈过了,陆昊笙没有理由再找你麻烦。”他说。
“我找的他麻烦,行了吧?”我不耐烦地说:“我们之间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好好的当你的继承人行不行?这种斗殴逞狠的糟心事,少听。”
他更深地蹙起了眉,还想说什么,我自觉已经交代得很清楚,失去耐心,一把撞开了他肩膀,用力挤了过去,把他一个人留在了盥洗室。
“对了,过两天我要回老家,你跟我妈说一声。”我回头跟他叮嘱。我不愿意再去找安之岚,她也从来不喜欢我提起我家和我爸。
说完我就没有再看薄灯的脸色,径直走了。
三天之后,我回到了老家尔镇市。它是一个隶属于省会G市的县级市,面积不大,经济不算发达,生活节奏很慢。
我先回去看了看家,定期有人打扫,家里清清冷冷的,但还算干净,露台的花草也生机勃勃。在我心里,薄公馆是薄公馆,家是家。就算我以后留在T市,我也不会留在薄公馆,我的根系在尔镇市,我的心也永远在这里。
放完行李吃了顿饭,趁着太阳没下山,我买了水果香烛打车去了墓园。墓地是安之岚挑的,风景秀丽,依山傍水,管理得也得当。我爸的墓碑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但我仍旧用带来的棉布仔细擦了一遍,摆上他喜欢的阳山水蜜桃和露台上剪下的白茉莉和金银花,然后疲惫地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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