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把早餐端到床边,发现顾矜在他离开的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睡着了,便没叫醒他,俯身亲了下额头,旋即顾矜眉心拧出了一个结,蓦地睁开眼。
“我要出门了。”梁洲沉打开衣柜,对着镜子搭好衣服,米色长款大衣内搭白色高领,看上去整洁大方,边束好及肩长发,边通过镜面瞥了下顾矜,看他一直端量着自己,便问,“要不和我一起出去?”
“去哪儿?”
“销毁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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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48(上)为了我?
接着顾矜点了点头,脚步虚浮地去了厕所洗漱,梁洲沉继而拆了被套等床上用品,折叠好放入布袋中,没有血渍的那一面向上,再给床换上新的床上用品,叠被子时洗手间传出呕吐声,梁洲沉停下手上工作,侧耳倾听顾矜的动静,等到水流声消失才继续收拾。
他给顾矜拿了套衣服,衬衫领子正好折到毛衣领口,下身穿了比较宽松的裤子,外面天冷,便又拿了件与他身上相似的风衣。
这几月以来顾矜完全没剪过头发,时常乱糟糟的,出门全靠梁洲沉给他打理,平时在家就用手随便抓两把,现在头发长到能扎个小揪揪在后面,梁洲沉拿小皮筋给他扎了一个,顾矜打量着镜子里两人的装扮,问道:“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这副打扮不像是去埋尸,更像是去约会。
“把三明治带上。”梁洲沉暂时不做解释,回身把袋子塞到门口那箱子,拿来单面胶封好箱口,“下楼去车里。”
说罢,他便径自下楼梯,顾矜看了眼那碟中的早餐,反胃感又起来了,于是抿了口水就走。
到了车上,梁洲沉问他三明治的去处,顾矜说吃不下,在去目的地的路上,梁洲沉给他买了杯椰奶补充能量。
顾矜没有拒绝的选择,但吸了两口就不喝了,抱着奶看路。
车子没有开到猜想中的荒郊野岭,反而去了一所孤儿院。
要进去时,保安拦着他们,梁洲沉便打了个电话,很快院内有位中年女士走过来,保安便开了门。
“梁先生很久没来了。”王阿姨道,“今天是来参观吗?上次好像赶时间就先走了吧。”
梁洲沉浅笑一下:“今天是来给小孩捐衣服的,都是新买的。”
身后顾矜皱起眉,心中起了疑云。
“哦!那行啊。”王阿姨露出和蔼的微笑,从他手里接过箱子,“嚯,还挺沉。”
“东西比较多。”
“那我先去放箱子,你们随意参观吧。”才说完,她就急匆匆走去了后院。
等人离开,梁洲沉转身往后伸手,顾矜被拉到他身边,他立马问:“你为什么会把齐骁带给她?”
“小声点。”梁洲沉与他穿过走廊,两边宿舍大部分人还没醒,但陆陆续续有小孩子走出来刷牙,他低声解释,“这个孤儿院由大光集团建立,表面上是在做慈善,实际上他们负责安排转运尸体到火葬场。”
大光集团的产业遍布各地,是风评很好的企业,据说大光老板在前年成了省内的首富,顾矜有印象自己曾当过其旗下运动品牌的代言人。
“集团老板家里是黑社会,以前有人被抓进去过,这些事一查就能查得到。”梁洲沉看出他的疑虑,便继续解释,“但公关手段了得,大多数人都认为现任老板是弃暗投明,而且那些事过去十几年了,没几个人会在意。”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背地里的事情?”顾矜喉咙沙哑,“你难道一直和他们……”
“嗯。”梁洲沉承认,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就是这样残忍的人,而顾矜必须接受,但他仍忍不住看向对方,那充满失望与厌恶的眼神刺了他一下,梁洲沉收回目光,转身原路返回,“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为了我?我让你去杀人了?”顾矜声音颤抖,说完不久,突然侧头抹了把眼睛,梁洲沉拿纸巾给他擦掉眼泪,心脏像被捏了一把,而顾矜挣开他,大步走开,率先回到了车上,低头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溢出,弄湿了衣服,梁洲沉只慢他两步,但是没有上车,留了空间给他哭,自己则久违地站在车外点了根烟。
顾矜很想骂他,然而无法否认梁洲沉杀齐骁的原因是自己。
一根烟的时间,他收起了眼泪,梁洲沉也回到车上,脸上像个没事人,该说说该笑笑,顾矜认为他的演技比影帝更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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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48(下)院子
但现实不是戏。
两周后,齐骁失踪的事情登上了晚间新闻,秘书一直联系不上老板便报了警,警方从昨天下午开始展开调查。
主播讲了有一分钟,顾矜突然犯头疼,拿起遥控关了电视机,手捧着的碗倏地幻化成一颗头,在眼前闪了一秒,顾矜手一哆嗦,碗蓦地摔到了桌上。
“我不吃了。”他道,“吃不下。”
“那就晚点再吃。”那碗还是满的,但梁洲沉没强迫他,跟着放下筷子,“想去院子里坐会儿吗?”
院子?顾矜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这宅子还有个院子,但他来了这么久竟从未踏入过半步。
“去吗?”对方又问一遍。
“嗯。”
下了桌,梁洲沉给他披了件外套,牵着顾矜到外面。
这院子面积小,经年无人打扫,石板上堆满落叶和灰尘,左边有个小池塘,水已经被抽干了,梁洲沉说以前池塘养了鲤鱼,另外月光映照在水面上很漂亮,他睡不着就会来院子坐会儿。
右边有一颗大树,因现在是冬季,满树叶子黄了,树脚下长了成片的野花野草,他们绕到树的背后,那儿立了一个很小的墓碑,大约十厘米高,若不是顾矜脚被绊到,这墓碑都不会被留意。
碑上中间画了只羊,两边写了些类似符文的东西,顾矜蹙眉望向梁洲沉,无声质问着什么。
梁洲沉感觉冤枉,他无奈一笑:“这羊和我没关系。”
“那这是什么?”
随后梁洲沉表情复杂,有点尴尬,无措,他欲言又止,顾矜觉得他就是在想借口,没心情听了,便扶着树缓缓下蹲,想凑近看这花长什么样,因为到了晚上他的视力不行。
但孕肚月份大了,他半蹲一下便累了,梁洲沉及时扶他起来,弯腰摘了两朵花递给顾矜,接着道:“我八九岁的时候,我爸带了一头小羊养在院子里,等那羊长肥就杀了吃掉。”
“杀羊的前一晚半夜我没睡着,下楼装水路过了院子,看见他在强奸那头羊。”梁洲沉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性交的场景,被吓到了,水杯摔到了地上发出了声音,接着梁涛浪把我带了过去,逼我观摩它们交配。”
“第二天杀了羊以后,他觉得心虚,就请了法师上门作法,那个法师让他给羊立个墓碑安息,否则那头羊的鬼魂会报复他。”他道,“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好恶心。”顾矜随手把花扔了,算是知道他这疯劲儿从哪儿来了,
梁洲沉又哂笑着问:“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
只见顾矜满眼厌恶,拿开搭在身上的手,径自回到室内。
今晚他们再没有说话,梁洲沉可能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一丝生气,在顾矜洗完澡回房间后,没有一如既往地跟他回房间。
这段时间顾矜睡眠质量很差,当他与梁洲沉一同入睡时,经常性犯焦虑,常不由自主屏息凝气,他对梁洲沉产生了恐惧,时而幻想对方会突然抽出刀砍他。
然而,顾矜一旦闭眼,连续不断的尖叫会在耳边响起,又会见到自己握着匕首捅破人喉咙,夜半他会惊醒,而梁洲沉会趁着他恍惚的几秒抱住他,低声安慰着,让顾矜恢复正常。
那一刻,顾矜又不可遏制地依恋他的怀抱,那手会抚摸过后背,心跳声挤走惊悚的尖叫,体温像暖气般裹着他的身体,低声细语地询问顾矜情况,这一面的梁洲沉总能让他放下防备,一举一动都像在哄着他。
好不容易睡着,到了凌晨猛地被梦魇吓醒,他坐起来下意识摸了摸旁边,才发现那儿空无一人。
随后顾矜摸到床头柜上,打开台灯,借着光下了床,到二楼走廊外。
门‘吱呀’一声,他到栏杆边上,见梁洲沉穿着睡衣,立起梯子取下钟,拿螺丝批把钟拆开,取出个极小的东西,接着给钟换了个电池,重新安回原位。
“你在做什么?”顾矜问。
“没什么。”梁洲沉随手将东西扔到袋中,里面是家里所有的摄像头,接着给袋子打了个结就将其丢入垃圾桶,“怎么不睡觉?”
他垂下眼,神色踌躇,低声回答:“我睡不着。”
“我马上来。”梁洲沉立马答道,然后到洗手间洗好手,上来搂着顾矜回去睡觉,方才的小矛盾就这样翻篇了。
尽管顾矜还是花了两个小时才睡着,那会儿天都要白了,最后酣睡到中午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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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几十公里以外的公安局忙得不可开交,庄昭言嗦了桶泡面便结束了午休时间,刚丢完垃圾,一下属见着她便急急忙忙过来。
“庄队,齐骁房间里被撕碎的半张照片拼好了,正好能和前段时间一个明星被爆料的照片拼上。”
“哪个明星?”庄昭言边擦手边问。
“顾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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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洲沉:连夜拆监控销毁所有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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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49 询问
随后下属向她解释三个月前使顾矜身败名裂的事情,再联系上修复好的照片,能确定齐骁就是隐藏在他背后的金主。
庄昭言紧接着问:“那联系上顾矜了吗?”
下属摇头道:“刚查过了,系统里没有顾矜的电话号码。”
“这年头谁没电话号码。”她皱着眉往回走,“他父母的呢?”
“父亲在他出生前就死了,他母亲倒是有两个手机号,其中一个在前两月停机了。”
“这么奇怪。”庄昭言转而道,“把他妈的手机号给我,我打给她。”
下属将手机号抄到纸上,她拿过纸条到办公室,输入号码到手机上点击拨通。
嘟嘟嘟——
“哪位?”顾芝林的声音懒洋洋的。
“你好,这里是中河公安局,我们联系您是想找找顾矜。请问他在你身边吗?”庄昭言掀开一页纸,握着笔,“能把他联系方式或者住址告诉我们吗?”
“什么?”顾芝林嗓音尖锐起来,带着防备,“我怎么确定你是警察不是诈骗啊?”
闻言庄昭言嘴角抽抽两下,耐心道:“您要不来公安局找我?正好我觉得线下聊更方便。”
“下午我约了做美容,没空啊。”
草稿本合上,她语气严肃起来:“三个月前你当着媒体面将儿子扫地出门,不会在那儿之后再也没联系上他了吧?”
“我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惹了什么事情都不关我事!”顾芝林急于撇清关系,几月前的事情同样影响到了她的名声,她还想东山再起,但她惹不起齐骁,难以利用媒体翻身。
“现在我们怀疑顾矜与齐骁失踪有关系,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麻烦你现在来中河公安局一趟。”庄昭言无视对方态度,末了恐吓一句,“否则你也会被当作嫌疑人。”
那头顾芝林听完愣住,重复道:“你说……齐骁失踪?”
“现在快过来吧,到门口打电话给我。”
通话结束,屏幕刚变黑,又有下属来向她报告目前收集到的证据。
齐骁家内部没有安装监控,家门口路边倒是有一个,但镜头被树叶挡住了一半,只看得到有人在齐骁进屋子没多久后破门而入。
监控拍到了两条腿,穿着灰色西装裤和皮鞋,应该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性。
“那他的车呢?”
“查了,车是租的。”下属道,“沿路的监控拍到了他的正脸,但非常模糊,而且他做了伪装。”
庄昭言拿起图片,见驾驶座上的人戴了针织帽,下半张脸被布包着,眼角的鱼尾纹极深,似乎是个秃头老人。
但他伸出去够方向盘前台的那只手没有一点皱纹,遮住脸光看身材的话,更像个青年男性。
然而仅凭这几点并不能确定犯人年龄,庄昭言多看了几张照片,问道:“没有其他监控拍到他去哪儿了吗?”
下属耸耸肩:“最后一次拍到他进入了x路。那条路直通码头,猜测他应该是开车登船了,去了岛上。”
“只有一个码头登岛吗?”
“不止一个,但目前对外开放的只有一个。”
“那你和小A去岛上问问。”庄昭言刚说完,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一位穿着华贵,面容刻薄的女士居高临下打量她们,庄昭言便挥了挥手,对下属道,“你先走吧。”
接着看向顾芝林,指了下对面的椅子,她道:“顾女士是么?请坐吧。”
顾芝林双手搭在名牌包上,开门见山道:“顾矜和齐骁怎么啦?”
“在电话里和你说过了——齐骁失踪了,顾矜我们也找不着。”庄昭言说,“麻烦你提供他的住址、电话号码或者社交软件等联系方式给我们。”
“……我也找不到他。”顾芝林瘪瘪嘴,又问,“齐骁是失踪了还是死了啊?”
“你以后看新闻就知道了。”庄昭言把话题的中心移回来,“总之我们现在要找你儿子问话,你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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