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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咯。”顾芝林不耐烦起来。
靠。庄昭言暗自骂一句。
“你是他妈你怎么会不知道？”她追问。
“他不用手机。”顾芝林语气平静一点，“他自己不爱用。”
“别再撒谎。”
顾矜不用手机是不可能的，难道他要与世隔绝吗？又不是不工作了。
“他真不爱用这些。所有事务都由我请来的助理和经纪人搞定。”顾芝林选择隐瞒一半的事实，她可不想在警察面前承认自己犯了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罪，“他性子很奇怪的，从小不和人说话，也没礼貌，所以交不到朋友，经常在家莫名其妙大吼大叫，小时候确诊过精神病——都是我辛辛苦苦帮他隐瞒的。”
“什么精神病？”
“呃……抑郁症什么的。”
庄昭言边把她说的话记到本子上边道：“‘什么的’？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病情的人。”
“反正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顾芝林一转话锋。
这妈是真的一点不在乎儿子，庄昭言叹了口气：“顾矜和齐骁是怎么闹掰的？”
“那臭小子出轨了，齐骁肯定就报复他呀。”她又喃喃地埋怨，“还连累我。”
“出轨谁了？”
“哦，他那个医生。”顾芝林眯起眼想了想，“嗯……叫梁洲沉。”
笔一顿，庄昭言抬头，把本子翻过去给她看，“这三个字？”
“对，他是我请来治顾矜的医生。”
她意外地挑了下眉，没想到会扯出来第三个人，看着这名字思考了会儿，旋即合上笔盖道：“那今天先这样，有其他问题我会再联系您。”
“嗯。”顾芝林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突然道：“警官，你觉得齐骁还活着吗？”
“暂时没有证据证明他死了。”庄昭言不明白她为何纠结这个问题，古怪地看她一眼，“为什么要问这个？”
“就好奇而已。”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边庄昭言马上叫下属联系梁洲沉，他人很配合，说自己刚好下班，可以顺路来公安局一趟。
“直接问他顾矜在哪儿。”她在旁边小声提醒。
下属收到，便按她说的问了，梁洲沉顿了一秒，反问道：“你们找他有事吗？”
“齐骁失踪了，我们怀疑他与这事有关系。”
“他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他又道，“但他现在因为身体原因不方便见太多人，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隐蔽一点的地方见面。”
随即庄昭言从下属手中接过电话，对他说：“那就一小时后去中河酒家怎么样？我托人开个包厢，你带顾矜过去。”
“是庄队长吗？”梁洲沉笑了下。
“是。”庄昭言道，“没想到又这么巧。”
“那等下见，先挂了，要开车。”
手机息屏，梁洲沉沉下脸，车速飞快地开回了家，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二楼，卧室里顾矜正躺在床上发呆，他放轻脚步进去，说了句：“我回来了。”
“嗯。”顾矜应他一声，今天他一动不想动，举起根手指都嫌累，转眼珠子是唯一不费力的动作。
衣柜被打开，梁洲沉选了两套休闲装放床上，自己换上后，再拖顾矜起来：“快起来，知道你今天很不舒服，带你出去走走。”
“我很累。”他抑郁犯了，懒劲很大，心情不佳，压根懒得出门。
“今天必须要出去。”梁洲沉让他坐好，接着把衣服放到其手边，“警察联系我，说要问你齐骁的事情。”
此话一出，顾矜捏紧衣服，表情慌张道：“那把匕首呢？他们为什么会找到我？是要抓我走吗？”
见他发出三连问，梁洲沉两手搭到他肩上：“不用怕，他们不会找到那些东西的。”
“可是他们现在找我……”
“你说不知道就好了。”他继而从抽屉拿出一盒药，开了一片药丸给顾矜，“去之前吃粒药，之后会有嗜睡反应，但能让你冷静点。”
顾矜依言吃了药，慢吞吞更换衣裳。
二人到达酒家时，庄昭言和一名男警坐在圆桌里面的位置。
“下午好。”他们忍不住看向梁洲沉身旁戴着口罩的‘孕妇’，面色疑惑，“顾矜呢？”
话音刚落，顾矜僵住一秒，抬手摘掉口罩和眼镜。
样貌展示出来那一刻，两名警察神色诧异，面面相觑后，男警主动起来给他们倒茶。
庄昭言抿了口茶，跳过尴尬的氛围：“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请你们来是想问一下齐骁失踪的事情。”
“顾矜，你最后一次见齐骁是什么时候呢？”
闻言，顾矜打了个哈欠，眼神呆滞地望着茶杯，缓缓答道：“三个月以前吧。”
“分手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了吗？”
他摇头，药效适时起作用，头开始晕。
“你能把手机给我们看看吗？”庄昭言端量着他，睡眼迷蒙，身体紧挨着梁洲沉，脸色有些憔悴，明明有男人的骨架却大着肚子，每一点都具有矛盾性。
“我不用手机。”顾矜道。
她不信，这年代怎么可能有人不用手机？庄昭言皱眉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用手机很久了。”梁洲沉及时插嘴，“自从经历网络暴力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便决定放弃手机。”
“……能理解。”她顿了会儿，转而看向那肚子，“是怀孕了吗？”
顾矜愣了半天才点点头，脑袋不自觉歪到了梁洲沉肩上，庄昭言感觉不对劲：“他哪里不舒服？”
“他吃了药，副作用比较大。”梁洲沉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医生说孕期也会比较嗜睡，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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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洲沉：不好意思了警官，人困了，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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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50 新线索
眼见顾矜快睡着了，访问必须结束，庄昭言和男警先回公安局，梁洲沉打包了些点心，遂叫醒顾矜回车里。
药的助眠效果很好，顾矜一觉睡到半夜，难得没有做噩梦。但一醒来猛然想起自己上一秒还在和庄警官面对面，登时坐起来扭头看向旁边。
梁洲沉正看着手机：“想不想吃东西？”
“我在警察面前有说错话吗？”
“没有。”
“警察有说什么……”
梁洲沉截断他的话：“你不用担心这事，很快就会过去。”
“还不都是因为你！”顾矜变得激动，挥起枕头砸他，“都怪你做了这些事！”
枕头直接打飞了手机，梁洲沉先夺过枕头，继而握起他双手哄道：“不会有事的，那把匕首真的已经消失了。”
“那也……都是你的错。”顾矜吸吸鼻子，扬手要扇他，巴掌挥下去时，梁洲沉及时抓住手腕，“顾矜，这都是因为你背叛我才发生的。”
那只用力的手忽地泄了劲儿，双眼委屈得像被冤枉了，他瘪起嘴，泪珠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你。”梁洲沉把手机捡回来，用双臂圈住他，将手机举到他面前，“看这个。”
屏幕上有十几张风景图片，左下角标了不同地区名字。
梁洲沉说：“趁着春节，我们可以去旅游一段时间。”
春节了啊。顾矜道：“去个人少的地方吧。”
“这个国家哪里都有很多人啊。”梁洲沉蹭蹭他脑袋，“挑个你喜欢的。”
图上多是花草树木和宏伟华丽的建筑，于顾矜而言，它们没多少分别，他更喜欢山海等自然风光。
他问：“要去那里住多久？”
“看情况。”梁洲沉含糊道。
“那就这个吧。”顾矜随便指了一张图。
若不是对方提起春节，顾矜差点忘了时间在流逝的事实，仿佛每天都是同一天。
看了下日历，春节在一周后，机场火车站人流量将爆满，他们在年初一前三天坐上了飞机，飞到目的地附近的一座城市。买机票时顾矜看到屏幕上有直飞机票，但梁洲沉却没选那项，反而选择在别的城市落地然后打车。
等坐上车时，顾矜恍然大悟原来这不是旅游，是在躲警察。
而警方暂时遇到了瓶颈。
警员去查了嫌疑犯登上的岛，岛非常小，上面全是水产品大排档，游客大多数为本地人，上去吃完就坐船回家，岛上没有酒店或宾馆。
岛上只在游客出入的码头和个别有室内座位的饭店安装了监控，警员们将近半月的录像拿了回来，熬了三天夜后，在录像里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监控拍到梁洲沉身着银灰色西装，在四点十五左右与七八个人坐上船，直到晚上八点才出码头，随后梁洲沉打车离开。
经过调查得知，与其同行的人是咨询中心的员工，那日梁洲沉让大家早下班，并组织了饭局。警员对他们吃饭时间过长这点提出疑问，其中一人答道那家饭店上菜很慢，几乎是吃完一道上一道，但老板态度很好，送了不少点心，他们也不急，便耐心等了很久。
“当时吃饭的有几桌呢？”小A警察问。
“坐满了，但好像只有我们桌上菜慢，可能是因为我们点的菜也多吧。”员工道。
“那梁医生有在饭局中途离开过吗？”庄昭言问。
员工点头：“他好像和饭店老板认识，刚开始吃没多久就去和老板聊天了。”
“聊了多久？”
“我们吃到后半段才回来。”
另一边，店老板的说辞则是说有个中文很好的外国人给他钱，让他上菜慢一些，给他们那桌人送些点心果盘，他也是拿钱办事而已。
至于梁洲沉中途去了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但在别的码头发现了渔船，老板说他们会开船去捕鱼。
给钱让人上菜慢一些，这一点行为根本毫无逻辑，而且梁洲沉衣着与嫌疑犯相似，结合推测出来的身高等信息，梁洲沉竟完全符合条件。
那驾驶轿车的老人是怎么回事？
另外，梁洲沉登岛时间比嫌疑犯登岛时间要早了快两小时，期间也没看到他出岛，再说了，假如他真是嫌疑犯，那他绑走齐骁的目的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感情纠纷，可顾矜已经和他在一起了，那日与他们见面，他们比大多数情侣都要腻歪，喝杯茶都黏一块儿，不像有矛盾
庄昭言看着梁洲沉的名字，默默分析着对这人的印象。当年他父母死的时候，报警的人不是梁洲沉，是保姆。警察赶到现场时，梁洲沉不哭不闹，却眼含愠色地盯着他妈上吊的尸体，但警察带他去录口供时，他又戏剧性般掉了两滴眼泪。他的母亲上吊用的绳子原本绑在他爸的身上，后来警方发现整条绳子布满了Julia的指纹，非常密集，像是有意而为之，而其中几段绳发现了梁洲沉和他父亲的指纹。
庄昭言曾经怀疑过他妈妈是不是在给梁洲沉掩盖什么，但当时并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梁洲沉是帮凶。况且那案子证据确凿，梁父的确由Julia捅死。案件尘埃落定后，梁洲沉把妹妹送去福利院，听说后来有青少年保护协会的人想在他生日那天上门探访，发现家里没人才得知他独自一人去了外省读书的消息。
另外徐子洛的死亡也相当可疑，最开始他就是那家中唯一的嫌犯，但警方找不到药，可能的购买药物途径、购买记录等一概没有，问梁洲沉也说不知道，那日天气不好，房子又缺少监控设备，最终警察什么都没找到，他无罪。
梁洲沉明明身在漩涡中，却更像个旁观者，默默注视着现场。
思忖良久，桌上手机震个不停，她划开屏幕，顶上弹出个视频邀请，庄昭言点击同意，手机屏冒出来一张精致的脸，女孩浅褐色的瞳孔亮晶晶的，有一对宽眼皮，睫毛卷翘，两条棕色麻花辫分别搭在肩上。
“妈！”女孩道，“你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啊？”
“帆帆，我现在还在上班呢，下次晚上再打过来。”
“人家想你了呢~”庄帆笑着飞了个吻，“你今年回来就接我回去和你住对不对？”
“嗯，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怕你照顾不好自己。”庄昭言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孩子今年十五岁了，能回市里读个好点的高中，“你吃饭没？”
“吃啦！”
她工作忙，在庄帆还小的时候照顾过几年，发现力不从心，便干脆把孩子带回老家，托父母照顾，好在现在通讯发达，母女俩每晚都能打视频，没有疏远了关系。
刚想多聊几句，下属敲了敲门，庄昭言只得挂了电话。
“庄队，顾矜撒谎了。”他道，“他们在事发三天前曾和齐骁接触过。”
她立即道：“去通知梁洲沉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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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已经五十章了啊啊啊啊大家可以猜猜庄帆的身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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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51 庄帆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不停，梁洲沉拿出来看了眼又放回去，来电那端挂断后，很快又拨过来，等手机震了半分钟，他才接通电话。
“你好，梁先生吗？”警察道，“请问现在方便来公安局一趟吗？”
“找我还有什么事情？我们那天和庄警官已经解释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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