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江渔承在这种情况下笑出了声,他眼神带着怜悯,让阿穆萨感到不爽。
“把他带回去,既然要审问我,那便登门入府好好审问一番,若是无凭无据来摸人一身脏,就丢去喂蛇。”
阿穆萨瞪了一眼广偏与多巴二人,冷哼一声,“这几个也是。”
说完便径直向前走去,不再回头。而他的侍卫跟在阿穆萨身后,完全没有理会还在一边的广偏他们。
多巴与师弟养邑很快的反应过来跟了上去,而广偏捂着心脏,哎呦呦蹲到地上。等抬起头之后,看见身边的人都走没影了,又急忙忙小跑着跟上去。
“又要死了,我这魂要丢几次啊,唉,江渔承!你别乱说话啊!”
江渔承挣扎了一下,试图回头,他只看见了一眼广偏,被他一脸痛苦的小跑过来的样子逗笑了。
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不提这个,广偏也实在算是一个好朋友。
“知道了!你放心!我说过!我们会活!”
阿穆萨住的地方是在一处山谷之中,这边山都不高,甚至只能算是小山坡,但是对比一望无际的南疆平原,也算是山了。
南疆那边离得比较远,所以站在那边看不到这里的山,江渔承站在阿穆萨家的门前时,暗想这里的地貌还真是奇怪。
阿穆萨住的地方相比起南如月的住处来说,很大很大,毕竟是古老的家族,立面许许多多地方都印着阿穆萨的家纹,长长的走廊,封闭的屋子内不知道放着什么危险的毒物。
庭院是最让江渔承感到难受的地方,那里的假山上盘踞着不少的蛇,少说有十几条,他看向阿穆萨,问道:“喂蛇是指,喂这几条?”
第九十九章 暂时安全
阿穆萨笑道:“怎么可能,这几条蛇毒性猛烈,哪会让你死得这么快。”
江渔承也笑了,又问道:“那这是要带我去哪?我对南如月可是还有用的,如果南如月知道我死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怎么,怕了?”
“谁不怕死。”江渔承对此倒是很坦诚。
广偏瞧着江渔承此时的模样,突然有些担心,他想起上次替他把脉的时候,江渔承不知为何,骑了好一阵子马然后昏过去了。
如果之前他猜得没错,江渔承怕是此时已经感到不舒服了。
果不其然,一滴汗从江渔承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广偏就算是再害怕阿穆萨这个人,也该出面制止了。
“阿穆萨,他毕竟是中原的王爷。”广偏快步上前,走到阿穆萨的面前说道。
他斟酌着话语,而阿穆萨也瞧不太上这个跑去南疆治病救人的大夫,“有话快说,他不是要审问么?我自然要好好招待,让他审问个够。”
广偏翻着自己的药箱,从中拿出医术,打开到已经被自己翻过太多次,纸张已经变薄了的那一页。
“这里,阿穆萨,尊贵如您不应该不知道这事情。”
江渔承本以为阿穆萨会无是广偏,但没成想,阿穆萨竟真的停下来认真看了,那医术上写的什么他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不认得。他只是好奇为什么,阿穆萨会因为一页医术就突然消了气。
阿穆萨将医术交还给广偏,一语不发,江渔承不知道他的表情,不过感觉着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哼!”阿穆萨冲着广偏挥了挥手,道:“快点!”
“是是是!谢谢尊上!”广偏面露喜色,就差给阿穆萨跪下。
“叫什么尊上,不必,北疆从没有这种习惯。”他像是在暗指南疆的王上,南如月。
广偏小跑到江渔承面前,而架着他的侍卫也很自觉地松开了手。江渔承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养邑与多巴一前一后把他扶住,广偏道:“你等等,我带了水先给你喝点,坐下来歇歇。”
江渔承靠在多巴怀中,此时松懈下来,才感觉到满身的疲惫。他的嗓子正如广偏所说,十分干渴,江渔承沉默不语,慢慢喝着广偏喂的水。
“先把他送去客房,我一会就过去。”阿穆萨没有理会江渔承,对着侍卫下了吩咐,然后快步离开了。
“这人还真可怕,是不是,他刚刚说什么,难不成这要把我送去喂蛇?”江渔承看着广偏,阿穆萨说的是北疆话,他听不懂。
“放心吧,让你去休息呢。”广偏跟在江渔承右侧,随着那两个侍卫往客房去。
这里的房屋都是木屋,不似南疆的帐篷,江渔承难得再睡木床,上面铺这羊毛毯子,十分暖和。
“这么说,他不打算把我拿去喂蛇了。”江渔承玩笑道。
多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真到那个时候,我必定会拼死护下你的。”
“有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江渔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广偏,他与广偏单独有话要说,但是实在找不到机会。
就在江渔承准备直接装病,让多巴与养邑去找这边的大夫,从而支开他们时,客房的门被敲响了。
“多巴侍卫、养邑侍卫,尊上请二位过去。”那是个穿着红衣服的侍女,她脖子上缠绕着的一条红色小蛇让屋内四个人都咽了口口水。
侍女看着多巴与养邑,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江渔承听着广偏的翻译,虽想不明白为什么阿穆萨要找这两个人,但是毕竟是难得的机会,便催促道:“快去吧,尊上叫你们呢。”
他又与那侍女套着近乎,问道:“尊上是何意?我看阿穆萨很不愿意被这么叫,不了解的时候还以为北疆规章如此宽松,首领阿穆萨更是和蔼亲民。”
广偏代为传达,期间忍不住看向江渔承。
侍女对着他行了个礼,道:“听说您是中原来的王爷,待客不周,请见谅。尊上便是尊上,他虽好相处,但身为侍从不能忘记主人的身份,会乱了规矩。家族中的侍从都是在尊上的面前,叫阿穆萨。私下里还是叫尊上的。”
“那是不是,我们见了他也叫尊上比较好?”
“王爷是客人,您随意,尊上不喜欢被称为尊上,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北疆人,只不过出身好了些。”
江渔承能感受到侍女对阿穆萨的忠诚,他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这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规矩,若是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侍女瞧着正在翻译的广偏有些眼熟,她仔细辨认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广偏是什么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再之后的话语,便有些冰冷了。
广偏压下心中不快,却忍不住对此待遇觉得委屈,但毕竟是他自己选的路,趴着也应该走完。
“王爷有心,这里确实规矩很多。”侍女指着不远处的假山,从头开始说起。
“此处假山供养的是圣君的饵料,有剧毒,不可靠近。夜晚若是想要起夜,请先传唤下人,由他带您过去,如果没有侍女陪同,不可靠近西院......”
广偏翻译完,对江渔承说道:“大家族就是这样,规矩特别的,即使是北疆。就像是南疆王家中也有很多规矩,咱们在这里不会呆很久的,你随便记记就行。”
他指的是老南疆王,位列贵族之人,自然有属于自己的喜好,就算是没有规矩之族,不可违背首领,便也算是规矩。
广偏说完这些话,多巴与养邑已经跟着离开了,他们虽听不懂北疆话,但是能知道大概是在说什么样的事情。
江渔承没有接广偏的话,而是趁着广偏起身去倒水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咬着嘴唇,用尽了全身力气。
正如广偏所预料的,他现在感觉十分难受,胃里像是着了火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水土不服可没有这样的。
江渔承皱眉看着广偏,苦笑了一下。
“怎么了?”广偏看着江渔承用力到泛白的手,问道:“有哪里不舒服?”
“神医,我这是得病了?”江渔承望着广偏,甚至眼神都有些不太聚焦,神色中带着一丝绝望,方才广偏去拦着阿穆萨的时候他便觉得奇怪了,斟酌了许久要不要问。
毕竟问了,可能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江渔承想过很多很多,除了生病,他实在没有理由能解答目前的状态。
广偏沉默了很久,在这期间,江渔承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方才与侍女说话的时候就是强撑着的。
他瞧着广偏的模样,故做悲伤地问道:“我是不是没几天活头了?唉,要是没等查出来呢,我就没了,还要白白搭上你的性命。”
“说什么呢!”广偏着急的看着他,他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嘴里叨叨着江渔承听不懂的话。
等他转够了,才来和江渔承说道:“你不会死的,这不是什么大病。”
江渔承道:“所以我确实是生病了。”
广偏猛地捂住嘴,但也没什么用了,他看着江渔承平静的脸,脸颊上沾了点灰,但还是很白净,不像是大家都晒的很黑的南疆人。
他叹了口气,对江渔承说道:“听着,如果我对你说了这些,我们就真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如果死不了,回中原,一定要带上我。北疆这不想容下我,南疆又不待见我,我父母皆不在了,只有一个妹妹在贵族家中当奴仆,很少见面。”
广偏苦笑了一声,说道:“怕是妹妹也觉得我是背叛了北疆的罪人。”
“你放心,只不过......”江渔承面露难色,等到广偏开始着急了,他才笑着说道:“你这个口音太重了,也就是我吧,听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要是去了中原啊,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广偏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笑了。
“我不是曾与你说过,北疆善毒蛊么。”
江渔承点头,问道:“所以我这是中毒了?”
广偏摇头,认真的看着江渔承,声音十分严肃。
“你被下蛊了。”
说起蛊物,江渔承对其的印象便是将各种毒虫放在一个罐子了,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叫蛊。但是北疆这里不能用常识来思考,他疑惑地看着广偏,问道:“我中蛊了?”
广偏摇头,很耐心地解释道:“不是中蛊,是被下蛊了,虽然你说的那个也算对。但是中,是说你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但是下,是有人刻意给你施加的。”
江渔承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他坐起身,惊讶地看着广偏,指了指自己,问道:“有人要害我!”
“你小点声!隔墙有耳!”广偏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拉着江渔承躺下,他扭头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凑到江渔承身边低声说道:“我想应该就是北疆的人,你刚来的时候有没有碰过谁?”
江渔承摇头道:“那时我连南疆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分清楚南疆与北疆了。”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明白。毕竟他平时也没觉得自己哪不舒服。只有骑马昏倒的那日与今天,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不是那么健康了。
原本还以为是心脏的问题,但是他还这么年轻,心脏病的几率很小。
“那蛊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子的?我平时都没什么感觉。”
广偏拿出医术,正是之前他给阿穆萨看的那本。
江渔承凑过去看着那本书,问道:“所以阿穆萨也知道我中蛊了?”
广偏看了看他,皱眉摇头到一半,又点了点头,江渔承觉得好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
广偏十分谨慎的又朝着门的方向看了几眼,小声说道:“下蛊的人,就是阿穆萨。”
“不应该啊,我是来到南疆好几日后才见到的阿穆萨,而且是我昏倒之后的事情了。”
广偏将艺术递给他,指了指上面的图画,是一条衔尾蛇,而形成了圆形的蛇中间,画着一只老鼠。
蛇吃老鼠。
老鼠逃不出去,只能乖乖等着被蛇吃掉。
“他可以把蛊交给别人,让别人对你下蛊。这个蛊是阿穆萨家独有的,虽然外面也有人会用,但是不多。”
江渔承同意道:“而且他们也没有理由对我下蛊。”
广偏再没有动作,只是十分担忧地看着他。江渔承再说什么,他都不答了。
江渔承觉得很是奇怪,小声问道:“不能说?”
广偏又是先摇头再点头,这次江渔承明白了。
“不可以说。”
点头。
江渔承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也明白了,为什么广偏不愿意说。
“那你只管点头摇头,我问你。”
江渔承继续问道:“你可是觉得,那下蛊的人,是他?”
纵观南疆,似乎也只有南如月会想对他下蛊了。江渔承在床榻上画了几笔,是一个马头的形状,正是南如月平时总挂在腰间的,象征着南疆王身份的马头玉符。
广偏轻轻点了下头,低声道:“我不能说这个。”
“放心,如果我是你,我连这件事都不想说,无事一身轻。”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广偏看着江渔承回复了些力气,便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水壶递给了他,并说道:“但是你说,你不会让我死,还说要......”
江渔承明白,是指要带着他逃跑这件事。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荒唐。”
广偏又笑了,重复着自己方才的话,“原本是这么想的。”
“这蛊究竟是什么样的,瞧你从刚才起就一直愁眉苦脸的。”江渔承握了握拳,他想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广偏又替他把了次脉,边研究着脉象便说道:“这蛊叫锁命蛊,把你的命锁在这个圈里。超过这个范围,就会昏倒。如果次数多了,便会反应过大,直接暴毙!”
第一百章 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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