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个人要是掺合了说不清的暧昧,会一眼瞧得出,顾钰不想继续扰乱他人的心,很是干脆利落拒绝了兰枫。
这屋外头的天黑乎乎的一片,光亮很暗,使得里面的灯要开个好多盏,这廊道处的灯数量少了些。不知是不是顾钰的错觉。
在昏暗的灯光下。
他好像恍惚间见着兰枫失神的眼神,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这小乐包子,嘻嘻哈哈跟个没事儿样,就短短一年多再见。
迷离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彷徨和无助,犹如一个个飘忽不定的魅影,让人感到无从下手。
虽然灯光耀眼,但并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但是却像瀑布一样让人感到旸爽。红酒看起来妖媚,但却是那般的诱人。
温和的服务生和帅气的调酒师成为了这里最美的点缀。
“我好像……”兰枫有一度的哑然,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像是想要不服输地撕咬下来一块皮肉,他短而急促笑出了声,“顾总还真是自恋呢,我还没说过喜欢你吧。”
少年人的欢喜和青涩都掩藏在这灿烂阳光的笑容当中。
却是同为笑。
不见当初他脸颊浮现淡粉,耳根微红,眸中闪烁着异彩。
取而代之的眼眸碎光不在,还伴着肩膀轻微近乎毫不察觉的颤意。
或许是酒水混着头上洒下的灯光着实迷了人眼,顾钰忽而凑近,那拿着小杯的兰枫警惕得连呼吸都给忘了,就这么屏着气,把眼给瞪着。
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眼前人比他高出半个头,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肩宽腿长,给人一种模糊的真实感。白衬衫挽到手肘,露出的一截手臂润白又有成熟男性的线条感,他倾着身双手撑在讲桌上。
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正这当
没经过兰枫的允许,擅作主张夺过他手里的酒杯,顾钰眸底一片冷清,是微晃了下手中的玻璃杯子,杯壁上映衬出自己模糊的侧影,他轻哼了一声。
小抿一口,道了句:“酒很好喝。”
他们第一次搭讪方式,也是像现在一样,不过那会是炎热的夏日,跑酒厅喝杯爽口的冰酒,简直是再舒服不过的事,而眼下偏是个冬日,雪上加霜可还行。
有温过的酒,但买的人不多。
给拒绝过后的难堪,在听到顾钰若无其事的轻笑,兰枫没搞明白对方这是在唱什么戏,搞欲情故纵的把戏?
还是有钱人的新手段?
只低着个脑袋瓜子,声音轻极了,感觉有股大风就能把这个人给活生生吹跑一样:“是……灼野先生调的……”
酒自是烈酒,别听是调和了饮料的酒水,但可是由高达五十朝上的烈酒混合的。
一口,都能让酒量不好的人有上头的意思。
一路烧到胃。
顾钰有着轻微的胃病,他不习惯喝这么烈的酒,也不经常买醉,还记着几年前进医院差点出不来的情况,还得是因为贺瑾。
不告而别。
逃也似的,躲他,避他。
就因为情难自禁,抓着对方的手,说了句我喜欢你,能不能在一起的话。导致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唯恐避他不及。
这一跑就是整整五年。
有些东西断不可挑明了说,比如自己,有比如说那只蠢得无可救药的兔子。
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觉着头又不合时宜地泛着疼,虽不明显,但隐隐作痛的苦头好生让他体验了一番。
可能是供血钱给了大脑,以至于顾钰耳尖子不受控制泛红,红到什么地步?
娇艳欲滴,如一朵盛开的花儿,生出了滴滴鲜血。
“但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去忙你的吧。”
近乎是把酒杯忙还给对方,顾钰眼神深邃迟疑不少,他没舍得似的抬腿走人,还是兰枫有些失落地用拇指摁住他刚喝过的杯口。
“我不是这儿的服务员了,闲来没事在这喝酒罢了。”
分泌是冷的器皿,有他触碰过的地方,滚烫得似若要燃烧起来。兰枫没再回头,走得倒是不拖沓,却是在背过身去,呢喃了一句。
说得又很快,顾钰没听清楚。
“什么?”下意识去反问。
得来兰枫丢花朵的动作,好在对方还有耐心回了他一声:“无爱。”
无碍。
调酒地就有个玻璃鱼缸,兰枫去了那,他站在桌边,那里鱼的眸子里熠着光背后窗台漫入的月光都显得籍然失色。
廊道尽头看得见这一幕,没有拐弯,顾钰找着钰总所在的包房时,再度抬眸,恰巧不巧,望见对方同样偷看过来的眼神。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幽幽然,顾钰转移视线,继而盯着面前的包房,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也看到了另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钰总身材不错,典型的小说霸总人设,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而今四十多岁,都可以做顾钰他爹的年纪。
因着先前顾钰出言不逊,斗胆猜测他儿子陆南川有故意摸黑舒北的绯闻,就对钰家极度不满。
怪就怪在,现在居然还有事要求与他。
讽刺到了极致,姑且也就只有把脸皮这档子事暂且放到一边儿来说要紧事,反正借他手帮个忙,不帮也罢。
不是非他不可。
顾钰心下冷笑一声,表面功夫还是做了个十全十美,笑吟吟地迎向:“钰总有何事相求?这般晚了还要我和你见个面。”
言下之意:你大费周章找我,不仅仅帮我找到舒北吧。
他本是一副谦虚有礼的姿态,语气恭敬,却是透着不符合他外貌年龄的沉稳和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钰总皱眉:“我没事相求,就不好与你见个面叙叙旧了?你我在工作上的事合作也不止一次,赶前几日的那通电话可真是叫人寒了心。”
这说的正是顾钰怀疑陆南川叫人偷pai照片发到网上,恶意制造绯闻丑事的造谣。
顾钰依旧保持着笑,一派温文有理:“我时间实在有限,你也知道最近我这边公司出了点问题,还请您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罢,忽而在包房里唱歌的小姑娘停了下来,模样动人,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眸怯生生地看向他俩,顾钰还没坐下,他就单手插着口袋。
一看就像是个慵懒闲暇的二少爷。
“……”
钰总被呛住了,半晌没缓过气来,最终憋出来一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他把事情大概说了遍,末了,颇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桌子:“你以为那个叶舒北就是好东西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从顾钰身边走过,原以为要出门,没想到,是外边送酒的服务员到了,他全接过来,把一箱酒放在地上。
很重。
砸在地面上还发出轻微的动静声儿。
顾钰向前挪动的脚步一滞,眼睛眯起。
蹲着的钰总从箱子里抱了一瓶酒:“明星能在娱乐圈混出点名气,不是砸时间就是卖shen子,顾总不会因为这一点跟我闹别扭吧?”
顾钰:“……”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好像先前顾钰也说过戏子误国,艺人这种虚有其表的怎能容他的眼。
结果不光容了。
还一容,容两个。
舒北,贺瑾:感觉都被冒犯。
……
《先生你的枪抵到我了》这部双男主电视剧,在经历了长达两个半月的时间总于临近大结局拍摄。
国外的气温远不同国内,骤降得厉害,最低温度更是让人浑身发颤,舒北怕冷,每次出门都裹得严严实实,即使如此还是被冻得手脚冰凉。
如顾钰说过的一句话:“当真是娇气惯了,走哪儿还都离不开暖和的东西?”
横店有空调,可在绝对的低温下,这空调都快成了摆设。
冷
舒北这还是第一次出国,孤陋寡闻的他还没领教过这儿的寒冷,还得吃了苦,赶忙让李丽去买衣裳。
坐在一个小角落,抱着自己手里拿着温以轩给来的暖手宝,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
他头上就是中央空调。
在这儿底下,能够接住吹出来的热风。
穿得跟个皮球一样,鼓鼓囊囊的。
像是给坐麻了双腿,一站起来,就跺地板,搞得在边上站着犯困的温以轩一下打了个激灵。
“小北,你怎么了?”
舒北揉着自己僵硬的脸颊,摇头笑:“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将信将疑地凑到舒北面前,温以轩不相信,盯着他看,仿佛要透过厚重的衣物直接看穿他一般。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从椅子上坐起来,跺脚了,有什么事不妨说说?”
“真的没什么!”舒北瞪大眼睛否认,“最近不是要杀青了,有些舍不得。”
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嘴上说着舍不得,实则心里头惦记着根本不是这件事。
温以轩皱眉,伸出手放在他额头,又摸向自己的额头。
舒北立马躲闪,不许他碰,温以轩却固执地抓住他的手腕不肯松手,另一只手覆盖住他微凉的额头,片刻后收回,再次确定道。
“没发烧。”温以轩犹豫了少许,又道,“是因为顾钰?”
“关他什么事?”舒北立马反驳,不知怎的,听到温以轩提及这个名字总会情绪变化很大。
温以轩沉默了。
“北北,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他叹息一声,语气里有无奈、心疼,也有担忧。
又看见舒北伤心难过,明明是高兴的时候,偏就露出这么个苦瓜脸
又看见舒北伤心难过,明明是高兴的时候,偏就露出这么个苦瓜脸。
五味杂陈。
“顾钰最近不知发什么疯,四处在找你的下落。”
说到一半,是准备继续组织语言说下去,就让听乐子一般的舒服生生打断,他语气里充斥着不悦:
“玩笑话,以轩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跟我开玩笑了?”
第110章 兔兔也是个冰冷美人
就连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了,堂堂顾家少爷怎么会吃之前吃剩下的东西?
虽说姿色是舒北唯一有骄傲的资本,可自打见着贺瑾本人,且不说其他,光是隔着荧屏上远远看上一眼。
从他笑得光彩夺目的那一刻。
或许舒北就已经输了。
自古以来将就一个门当户对,修养修心,豪门自当嫁娶豪门,他这丑小鸭一样的人物怎能高攀豪门。
到头来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春秋大梦。
如今梦醒,该何去何从。
舒北不止一次想过,可能顾钰会念旧,在他和贺瑾步入婚礼殿堂,自己作为庆祝方请去吃喜酒。
舒北苦涩地摇头,刚好像听着外边拍摄的地方有人在唤着自己,便起身要出去。
“喂!”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紧跟着一道阴影罩了过来。
“你……”
舒北抬头,不知何时温以轩已然咄咄逼人般把自己抵在了墙角的位置,舒北的个头真的不高,至少在这几个熟人面前,也就比李丽高上一点,可丽姐毕竟是个女儿家。
对于男孩子,少说都比他要高出一点儿,几公分也算是高。
给堵在这儿的舒北相当不服输,他不喜欢抬着头和人说话,更不喜欢,别人把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亮光给全挡着了。
温以轩要么不做,一做可够绝的,强势陌生,让舒北觉得很是陌生。
“以轩让开,你开玩笑就够了,怎么还这一副质问的样子?”舒北的语气很冲,眉宇间隐隐透着怒火。
“不让。”温以轩淡淡回答。
那日头对方阳光都叫他给遮挡了去,投下大片的阴影在舒北的脸上,身下的人儿半狭着桃花眼,乌黑深沉的眼映照出自己犹豫不决,又放不下的犹豫样。
连同眉梢末端都含了轻度的失神。
就着舒北低头的样,这举动反倒让温以轩放肆了起来,但与其说过分,实则也就不过把自己的下把枕在了舒北的头顶上方,轻微耷拉着,像是一只没有睡醒的猫儿打着哈欠那般。
阳光纯洁,跟舒北的性子还真是像极了。
对方好闻的沐浴露香气一直在鼻尖萦绕着,可兔子是闻惯了烟草味儿,苦涩呛鼻,换了种其他的味道,一下就懵了。
便听到温以轩近乎是含着他的耳垂在说着话:
“还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你最近一直自我麻痹掉不去看有关顾钰的事,他在找一个酷似贺瑾的人。”
“找来干什么?”
闻言,舒北眯起双眸,冷哼:“他还能干出些什么名堂?还找酷似贺瑾的人,怎么,拍戏需要替身了不是?”
小兔子郁郁寡欢这些天,温以轩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不知道,甚至比谁都清楚,他喜欢的人是顾钰,而自己喜欢的就是这么一只蠢兔子。
因着前段时间贺瑾进了顾家开的传媒公司包装成小鲜肉来拍戏,对此,还有专门广告营销手段。
就连近来为了躲顾钰,都不怎么上网的舒北都给查看到有关贺瑾的消息。
一会是在拍化妆品代言,一会是有名气得小说翻拍成电视剧或电影。
不愧是顾氏集团出来的小艺人,在资源这上面,就已经遥遥领先。
至少……
比舒北这么多年连滚带爬苦巴巴地混了近乎五年的时间,强多了。
温以轩很少跟舒北红脸可这一次,或许是失望到了极致,他脸色难堪,好似面上的血色在一点点的减退,他声儿很轻,像是稍微响了一些就会碎得一塌糊涂。
“跟你说真话你当假话听,给你说假话你又一个劲地乱猜乱想。你真是难伺候。”
把人给活生生说得一愣一愣的。温以轩这火气不是平白无故一下子飙升上来的,是日积月累,也就是近些时日,多次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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