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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对象变成老公(近代现代)——松石石

时间:2024-03-03 09:47:08  作者:松石石
  过了一会儿,管理员渡边来了。他穿着雨靴,撑着一把很大的黑伞,像个被淋湿的墨点,到了廊下对九牧一点头:“麻烦您了。”
  “没事的。”九牧转而对女孩说,“回家吧,阿井,明天见。”
  阿井走进了那把黑伞底下,孩子似的握住了渡边的衣袖,对九牧说:“那么,哥哥再见。”
  “一起走吧,这把伞大。”渡边一边把伞对着阿井倾斜过去,一边对九牧说道。
  九牧点了支烟,眼睛微微向花坛边一瞥:“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等到阿井走出很远,春河才一手撑着伞,一手拄着拐杖,从花坛后面挪到九牧跟前。
  “这就是你说的急事?”春河问。
  “跟女孩聊天当然是急事。”九牧说,“阿井每天要和我说同样的话,我不来的话她会一直等。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自己的世界,我没法理解的世界。就算是周末,她也要求我问学校的事。”
  九牧没有将烟放进嘴里,只是夹在指尖,偶尔拿在眼前看一看烟丝的燃烧。在他有些苍白的手指间,那烟雾轻得像一声叹息。春河觉得他好像只是借着那点火光在取暖。
  “也许阿井……她只是比较特别。”春河绞尽脑汁,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九牧一笑,似乎没放在心上。
  “是啊,也许她只是比较特别。”
  天气冷,又下着雨,春河打了个寒战。
  “回去吧。”他说,“我带了伞。碰巧有两把。”
  九牧却没有伸手接他的伞。
  “你之前说十野救了你。”九牧没理会他显而易见的谎言。
  “没错。”
  “从什么样的事里救了你?我可以问问吗?”
  ——是我自己的事。
  是私事。
  是与你无关的事。
  我们只不过是刚认识的邻居而已。
  春河近乎自我保护地想。可是九牧那双眼睛看着他,他忽然就有些恍惚。雨中九牧的眼睛忽然和他想象中的十野重叠在一起。
  一时间他竟觉得像正在面对面看着自己多年的憧憬。他的素未谋面的恩人和爱人,正在望着他。
  “我十九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春河说,开口时并没像想象得那么艰难,“爷爷他病了很久,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要人看顾。那天因为爸爸妈妈都要出差,所以我要早点回来负责照料爷爷。那天……恰好有非常喜欢的社团要开展活动……早上我在厨房抱怨了一句,说我也想去参加活动。当然后来还是推掉活动回来了,但是回来之后却发现……”春河抿了抿嘴唇,“爷爷已经离开了。”
  之后他停顿了很久,九牧也没出声。
  “我不知道那句抱怨的话……他是不是听见了。”
  九牧安静地等那支烟烧完,把它按灭在了花坛边。
  “所以你很愧疚?”
  “不只是愧疚……更多的是害怕。”
  “爷爷去世的那段时间,我心里也是害怕多过悲伤。那句抱怨我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总觉得会被所有人骂。葬礼上也是这样,害怕是自己害死了爷爷,害怕给大家发现。甚至半夜里会忽然惊醒,会有一瞬间庆幸爷爷已经死了,他不会把我的过错告诉任何人了。怀着这样的心情把爷爷放进棺木里,就在那时,我看见棺材旁边爬过一只甲虫。”
  春河松开拐杖,拿手背蹭了下腿。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那只甲虫好像一直没有走。白天无论做什么都觉得余光能看见一只甲虫,夜里更觉得黑暗中有一只甲虫……会很害怕甲虫爬到身上……从那时起,简直觉得人生被毁掉了。”
  “像个恐怖故事了。”九牧不带感情地评价道,“所以后来十野做了什么?”
  “只有那么一天,我没有觉得身边有一只在暗处盯着我的甲虫。”春河说,“那天我去图书馆找阅读材料,偶然看到别人遗忘在桌子上的书,就是《冬月的最后一天》,起初只是想随便翻一翻,但是后来就完全沉浸在故事里了,直到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来告诉我闭馆时间到了。那天晚上从图书馆走出来,吹到风的时候,我才真切地感觉到亲人去世的悲伤,才感觉自己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还是一边呼吸着死亡一边存活,但总归是能存活了。”
  “一本漫画有这么厉害吗?”九牧满不在乎地说,“连时间都忘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亲密戏的部分?”
  春河满脸认真,没有理会他的轻蔑。
  “我完全被故事吸引住了。我记得就在那本书里,和泗大人说,他原谅我们。他说人生是不断重燃希望的过程。”
  九牧一顿:“……我都不记得那只猫说过这种蠢话。”
  “是说过的啊。那时候我忽然想起来,爷爷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是什么?”
  “是人要抱有希望,但不要将希望变成执念。所以我……”春河转过身,看着九牧的眼睛,像是想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他的梦想似的,“所以我爱着十野,但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因为这份爱而痛苦。第一次读到《冬月》的那天晚上我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才发现,甲虫消失了。”
  雨水从屋檐上连成线滑落下来,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我要回家了。”春河说。他像是忽然回过神来。
  那段往事他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就连父母也不知道。如今如同被蛊惑一般说了这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轻松还是失落。
  也许暴露了太多私事吧。他想,也许会被嘲笑吧,也许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这个邻居了。不是因为九牧做错了什么,而只是因为人常常难以面对自己,因此会对暴露秘密感到不安,不管他袒露秘密时怀有多少信任和赤诚,他都迟早会把知晓本身就视作背叛。
  春河和九牧也不会成为例外。
  就算……春河又看了九牧一眼。就算九牧他有着最接近十野的眼睛。
  春河没有再说什么,他把挂在手腕上的折叠伞推给九牧,就打算自己回去了。
  九牧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喂。春河。”
  “怎么了?”春河微微转过身来。
  “下周六晚上吧。”
  “什么?”
  “寿喜锅。”
  春河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好啊。”
  “有个条件。”
  “你说。”
  “不要跟我聊十野。”
  春河眨了眨眼睛,忽然大力地点点头:“我懂!”
  好像只要提起十野,他所有的伤感就都被驱散了。
  “我懂这种心情!”他拐杖重重一敲,人几乎是跳回来一大步。好像这一瞬间,九牧从一个潜在的告密者忽然变成了他某种意义上的同谋。
  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几乎想要跑回来拥抱九牧了。
  “这种不想听到任何人评价十野的心情!我都懂!就算是夸赞十野酱的话也都觉得根本没有夸到对的点上去……我都明白!”
  九牧伸手打断了他:“总之!十野两个字在我这里是违禁词。明白了吗?”
  “我懂了!”
  “……”
  总觉得他懂到了奇怪的方向上……
 
 
第15章 15
  ===================
  第二天早上,春河直接愣在了办公桌前。
  各色鲜花,水果,和礼物堆了他满满一桌子。
  桥下伸着懒腰走了过来:“昨天看到这些,我差点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差点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桥下拍了拍春河的肩膀,神神秘秘地低下头,“不过你家那辆车可真的太酷了,我听说课长已经打算把你当作潜在的优质人脉资源来对待了。”
  春河:“……”
  这个误会也太大了。
  山左看着公司的项目简报,好像长颈鹿打量草原那样,满脸淡漠地从眼镜片后面看了春河一眼,说:“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新鲜劲一过也就该辞职了吧?”
  “哎?不会的……我是真心……想好好工作的。”春河本来想说真心喜欢文具,但对上山左的眼神,他忽然有点心虚,于是临时改了口。
  桥下没一会就又绕了回来,拿起春河桌子上一个补品盒子看了看。
  春河把一堆盒子推向他:“你如果有想要的随便拿就好。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桥下把那只纸盒在手里转了两下,似乎并不关心补药,而只是在给自己找事情做。过了一会儿,他说:“总觉得今天办公室太安静了啊。”
  “安静?不是每天都是这样吗?”春河不解地问。
  山左再一次从眼镜后头看过来:“是因为裕和去休假了吗?”
  “哦对啊。”春河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座椅,“前辈也没来看球赛。”
  说完他又在心里偷偷羡慕了一下休假的人。
  “哎?是这个原因吗?”桥下若有所思地说。
  之后春河又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礼物和关怀,一整天过得惶恐又快乐。快到年末了,他目前的工作是给文具做年鉴。在文具店里,精装版的年鉴会和文具一起出售,而简装的小册子会作为免费的赠品送给消费到一定金额的顾客。
  真的有人会买这种东西吗……春河一边翻看着往年的年鉴,一边怀疑地想。这支笔和那支笔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书写工具而已,在尺子上多加一个笑脸又有什么不同……只有初中生会花这种冤枉钱吧……
  但既然是工作,也只能一板一眼地完成。因为休了一天假,他的任务安排就有些紧张,下班后春河多留了一会儿。
  那时桥下已经吹着口哨下班了,山左快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问道:“春河,你一会怎么回去?家里司机会来接你吧?”
  “啊……”春河一愣,“我搭电车回去就好。”
  山左看了一眼他放在办公桌旁边的拐杖:“这种时候没必要刻意低调吧?”
  “其实是大家误会了……”春河说了实话,“我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那辆车是我朋友的。”
  “这样啊。”山左点点头,倒没表现出多少惊讶,他回过头去盯着门框,“我们这里距离电车站还有一段距离,你搭计程车回去吧。车费我会帮你和课长申请报销。毕竟是为了部门才受伤的啊。”
  他刻意没有看着春河,好像对表达善意感到害羞。
  “……哦,好啊。”
  春河心里一暖,但在山左的这种态度里,他竟也有些羞于表达感谢,最终只是轻声答应了一句。
  在计程车上,道路两旁的景色不断铺展开,春河第一次长时间好好端详这个小县城。天已经全黑了。路旁没有什么高楼,还散落着些古旧的木房子,从前这里可能是居民区,不过现在已经作为保护街区了。暗色的屋瓦好像随着日晒雨淋更加加深了颜色,如今临近冬天,仅仅看着这些屋瓦就已经可以想象很多年前,这么个小城埋在厚厚的雪中,世世代代保持安宁的情形了。
  快要回到家的时候,春河才想起,他忘了买栗子蛋糕。
  不过倒是从同事那里收到了两个草莓蛋糕和一个抹茶千层……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九牧那里蒙混过关。
  到了公寓楼下,春河一边和出租车司机道谢,一边想着如果九牧坚持要栗子蛋糕的话……明天再去买好了。结果刚刚关上车门踏上人行道,他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盒子。
  “哎?”
  春河定睛一看,只见盒子里正巧装着个小小的栗子蛋糕。路灯的光明亮地洒下来,把整个盒子照得宛如幻影。春河连忙顺着那只提着蛋糕盒子的手向上看去……
  “九牧?!”
  九牧站在路灯底下,卷发有些蓬乱,黑色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衬得他皮肤白得像久病初愈。
  “要吃吗?”九牧问道。
  “唔……谢谢!”春河把他从同事那里收到的礼物挂在手腕上,伸手去接那个蛋糕,“抱歉啊……本来应该是我买来答谢你的……”
  “是啊。”九牧漫不经心地超他伸出手,“所以现金还是转账?”
  “……哎?”
  春河有点懵。虽然的确是他自己承诺要买栗子蛋糕,但是这种方式……也太直接了吧……
  “明明可以只给自己买的,却还是给你带了一份,我真是个好人啊。”九牧说。他手腕上挂着另一份栗子蛋糕。
  春河勉强笑了笑:“……说得也是啊。”
  “但是跑腿费怎么算?”
  “跑……跑腿费?”
  “这周末抽点时间来参加社区活动吧,把这个当作谢我吧。”
  “哈?”春河不知道这个人安排起别人的事来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又自作主张。
  “这个蛋糕可是跑了很远买到的。”九牧说,“工作日我可是几乎不出门的。”
  没有工作有什么可骄傲的……
  “我可以还给你。”春河说。他有点生闷气地想,反正我已经有三个蛋糕了。
  “还是不要勉强吧,你明明都把最喜欢栗子蛋糕写在脸上了。而且你不是也没什么朋友吗?”九牧把手随意地插进大衣口袋,自顾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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