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一会儿，沈云舒小心翼翼地问道：“疼吗？”
顾流风叹了口气，很无奈似的说：“不疼。你觉得是谁要引你去云州？”
说到这里，沈云舒不由得皱皱眉，“我猜……是师兄。”
“但我也不能确定。”他叹口气，“今日天色太晚了，不然还想顺路去找孟姑娘，也问问她那个给你下药的人有线索了没。”
顾流风却好像不是很关心这茬，随口说道：“要查大概很困难。”
沈云舒道：“那我也要把那人找出来替你报仇。”
顾流风没再接话。
等到了家里，沈云舒第一件事就是问他有什么话要说。
顾流风犹豫一下，还是告诉他了。
“我父母的死，和风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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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地表示想不出来章节概要了。
明天不更_(:з」∠)_
第37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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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沈云舒愣了一瞬，又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流风摇摇头，“我也只是以前听爹偶尔提起过，并不清楚内情，告诉你也只是给你徒增烦恼。”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如今《夜昙经》的线索跟风灯也有关，所以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
沈云舒手都是抖的，顺了顺气才问道：“……是皇帝要杀他们？”
顾流风转而扶着他，说道：“风灯确实直属皇帝，但朝堂本来就是个波谲云诡的地方，我爹树敌颇多，想杀我们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人动手之后还要放火，为的也是把可能留下的线索都抹掉。”
“只是我当时年纪太小，”他声音里有丝难过，“很多事情……也都记不得了。”
人为了保护自己，会刻意模糊和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沈云舒心疼不已，觉得喉咙哽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将顾流风揽在怀里。
“没事，不记得也好。”他贴着他脸，轻声说，“还有师父。”
“嗯。”顾流风搂着他，“我知道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这其中的水太深，你不要勉强自己。”
沈云舒跟他分开，又沉默了片刻，问道：“阿遥，你不恨吗？”
“我该恨谁呢。”顾流风说道，却不是疑问的语气，“我爹娘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我该恨下杀手的人？还是恨皇帝？还是恨将我蒙在鼓里的爹娘？”
沈云舒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顾流风说道：“谢怀雪好歹有个目标，我却像个无头苍蝇。”
“……”
沈云舒看着他，表情很伤心似的。“我不想你变成谢姑娘那样。”
“我知道。”顾流风对他笑笑，“人生不止有仇恨，这是你教给我的。”
沈云舒欲言又止，顾流风继续说道：“但是这背后的原因，我定然会搞清楚，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
他握住沈云舒的手，“师父，你会跟我一起吗？”
沈云舒露出个笑容来，捏了捏他的手，却没说什么。
次日他去拜访孟霜，刚坐下便大大地叹了口气。
孟霜好笑地看他，问道：“何事让你这样烦恼？”
“我兜兜转转一圈才发现的事情，不曾想阿遥早就知道。”沈云舒苦恼道，“我太没用。”
孟霜垂眼煮茶，一时间房里只能听见沸水的咕嘟声。她沉默了片刻才答道：“若真是风灯所为，你又当如何？”
沈云舒没出声，孟霜抬眼看他，又笑了一下，“世间多的是武功解决不了的事，这下你可明白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沈云舒低声说道，“大哥大嫂对我恩重如山。他们这样突然出事，我们又如何能接受。”
孟霜看惯了这类事情，叹口气道：“逝者长已矣，生者托何处？我不劝你，但望你珍重。”
“多谢。”沈云舒露出个苦笑。
孟霜接着说道：“若你想知道往事内情，最好的当然是能接触到皇帝。”
这无疑很难。
“其次是能找到当年风灯里的人。”
“这事情已经是五年前了。”沈云舒说。
孟霜点点头道：“五年听着不长，但对你我江湖人来说，说是‘恍如隔世’也不为过。”
“若你想知道，我自然会帮你。”孟霜指尖轻点着茶盏，“只是前途未卜，说不定会异常凶险呢。”
沈云舒说道：“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阿遥。”
孟霜笑道：“能有个挂念也是好的。”
提到顾流风，沈云舒就又想起那情毒的事情，又问孟霜：“给阿遥下药的人，可有线索了？”
“有。”孟霜颔首，莫名其妙地说了句：“阿遥是个聪明孩子。”
沈云舒问她怎么突然这么说，孟霜却缓缓摇了摇头，“情毒这种东西，民间其实并不常见。偏巧它常流通的地方也算半个我的地盘。”
“你也知道，往往是掺着真话的谎言最难识破。”孟霜说，“阿遥当日确实是来了京城，也确实在路上遇到了人。那人是个出名的纨绔，是江家的二儿子，年纪和阿遥差不多大，近日一些黑市上流通的情毒，就是被他买走的。”
沈云舒听到一半就咬着牙站了起来，孟霜接着说道：“具体的事情，你便去问他吧。”
沈云舒告辞，心里想好了十多种整治他的办法。
他猫在江府房顶，摸清了这大宅的格局，等了片刻便见到个醉醺醺的人朝江家小儿子的小跨院去了，模样和孟霜形容的有八九分像。沈云舒厌恶地皱了皱眉，心想白日便去喝花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轻飘飘地翻身下去，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便点了他的哑穴，掏出绳子利落地把人捆了扔进房间，顺带还踹了一脚。
“江二是吧？问你两件事。”沈云舒拿着把短刀在他下面比划了两下，“老实回答，否则我割了你这二两肉。”
江二惊恐地点了点头，看样子酒都醒了不少。
“前些日子你可曾在黑市上买过那种药？”
他老实点头。沈云舒气得把短刀一下扎在地上，吓得江二向后蹭了蹭，快蜷成个虾米。沈云舒咬牙切齿地问：“是你给顾流风下的药？”
江二摇头又点头，“唔唔”地叫着，很着急似的。沈云舒抬手给他解了穴，只听江二冤枉地喊道：“他自己找我要的！顾流风是我兄弟，我怎么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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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霜：我就说吧。
沈云舒：我不信！他胡说！我们家阿遥那么乖，怎么会有他这种兄弟！
第38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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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二是个风流纨绔，家世显赫，还有个国之栋梁的大哥，家里对他一点没寄予厚望，惯得他整日在烟花巷流连，跟一群狐朋狗友厮混。
至于顾流风，他自称二人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沈云舒想起来了：“哦，你就是那个老拖着鼻涕去找阿遥玩的。”
江二如今能跟风流二字挂钩，自然有个过得去的皮囊。只是他此时任人鱼肉，很是能屈能伸，闻言慌忙点头，嘴里应和道：“正是正是。顾家出事以后我还以为他死了，很是伤心了一阵。结果前些日子又碰见他了。”
沈云舒觉得这人带坏顾流风，对他也没个好脸色，冷声问道：“那药是怎么回事？”
江二嘿嘿一笑，露出个暧昧的表情。
“我家这兄弟小时候跟个榆木疙瘩似的，现在终于开窍了。”他见自己没什么性命之忧，也放心下来，还给自己换了个舒服姿势。“他问我有没有助兴用的药，正好我有些门路，就帮了他一把。”
沈云舒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心里把顾流风吊起来抽，手上也没放过江二，给了他点疼受，阴森森地开口：“什么你家兄弟，不会说话就闭嘴。”
江二“哎哎”地叫起来，急忙求饶：“错了错了！您家的，您家的！”
沈云舒不言不语，手里短刀一下一下地划着地面。
江二弱弱问道：“这位大侠，您是我兄弟什么人？”
“不关你事。”沈云舒站起来，又点了他的哑穴，也不管他如何挣扎，轻松将人扛了起来。
江二被他扒得只剩条底裤，扔在了烟花巷口，不仅冻得得了风寒，还丢了个大人。这就是后话了。
沈云舒面色不善地回了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顾流风见他这架势，把原因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依然轻飘飘地说道：“回来了？先吃饭吧。”
沈云舒顿时偃旗息鼓。
一整顿饭都没说话，稀奇得很。沈云舒心里想着事，顾流风也沉默地吃菜，吃完把碗筷收了，要拿出去洗。
“我来吧。”沈云舒抢着做。最后顾流风蹲在院子里看他洗碗，闲闲问道：“师父想跟我说什么？”
沈云舒噎了一下，这不是他预想中展开谈话的环境。但他最后还是一边洗碗一边开了口：“我今天见到江家二公子了。”
“听说了。”顾流风说，“你还把他扒光了。”
沈云舒哼道：“他活该。”
顾流风问道：“他身材怎么样？比我的呢？”
沈云舒闻言差点把碗摔了，他气极反笑，说道：“少插科打诨，你明知道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些。”
“应该还是我比较好吧？”
“顾流风！”
见他真生气了，顾流风及时收了劲，乖乖说道：“师父要说什么？”
“所以你是骗我的？”沈云舒语气说不上好，“你是自己给自己下了药。”
“是。”顾流风神态轻松地承认了。
“为什么？”沈云舒看着他，心里乱七八糟的。“如果只是想和我做那种事，为什么不给我下药？我从不防范你，这事也不难。”
顾流风握住他浸在冷水里的手，说道：“冬天水很冷吧。”
“阿遥……我在认真问你。”
“我也是在认真回答。”顾流风用袖子擦干他手上水渍，把他的手贴在脸上，凉得打了个小小的颤。“我不想给你下药，也不想让你冬天洗碗。”
这是不忍心让他不好过的意思么？沈云舒眨眨眼睛，强硬地把手抽了出来。
顾流风也不勉强，低头笑道：“我还想看看你会不会纵容我。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我大概也就放弃了吧。”
他又看向沈云舒的眼睛，“但你果然放不下我，还让我做了那种事……只是没想到你还要嘴硬。”
沈云舒心里一阵发寒，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阿遥。”他说道，“你不该想着靠这种手段……”
顾流风不说话，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沈云舒突然感觉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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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写完，本来想着明天发吧但是想想还是发了！明天再写新的！
快写到文案了（每次都这么说
第39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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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风八岁那年认识沈云舒，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说他是沈云舒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
在沈云舒的心里，自己这个小徒弟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长得更是犹如谪仙，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就算性格有点别扭，也是一种可爱的孩子气。
他只当阿遥还小，又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对自己那种心思只是年少慕艾。却不知道顾流风何时对他有的感情，更不知道他竟然变得这样偏执，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向他求个答案。
他似乎是认真的。
沈云舒坐在房顶上吹着夜风想醒醒脑子，但却更加茫然了。
这种情况下，他终于狼狈地认识到，顾流风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他记忆里心思单纯的小孩子了。
既如此，他们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呢？
师父从前教他剑招，没多久就笑着说他总是想着躲避，年幼的沈云舒小声顶嘴：“若是能躲掉不也挺好？”
沈英笑着掐了一把他的脸，说道：“有的能躲掉，有的却不能。也罢，这道理以后慢慢教给你吧。”
沈云舒后来虽然学会了剑，但“有的事躲不掉”这道理却没学会。此时又开始想着如何逃避——难道自己要找个伴侣？不好，阿遥定然会跟那人起冲突，何况他自己根本没有这种人选。
那不然送阿遥独自去别的地方历练？这办法倒是不错，只是阿遥若不肯配合，他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人绑了扔出去。
最后他思来想去，觉得好像只有自己远远躲开。阿遥见不到他，自然会冷静下来。
沈云舒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最后干脆躺在房顶上睡着了。
到白天，他是被怒气冲冲的顾流风给叫醒的。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顾流风气得揪着他领子，“这么冻死你就高兴了？”
沈云舒晕乎乎地抓着他手，本想斥责他没大没小，但一开口却十分弱气：“别晃别晃……我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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