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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飓风(近代现代)——苦艾

时间:2024-03-03 10:10:06  作者:苦艾
  有时在学校上课突然会想起许白木,走在街上也会,看到舞厅、杂货铺,看到馄饨、点心铺子,看到雪、烟,看到生活里任何微不足道的东西,他都想到许白木。
  这年的三月,商铎正式被判了刑。同年六月份,阿强曾给程风野打过一次电话,问他过得怎么样,学费有吗,生活费还够吗。阿强一直给他打钱,虽然不多,但足够维持生活。当时他问到许白木的下落,突然的沉默令他们之间的谈话进行不下去。答案他其实知道。
  谢秋会经常来找他,带他去吃饭,也曾在一次无意间后透露是受了许白木的拜托才这样做的。
  听谢秋说,阿强去见商铎的次数算得上频繁,这令他感到奇怪,他想,或许是商铎那次没有告诉他实话。他想亲自去问商铎,可后来不管他提出几次要探监的要求,商铎都不同意见他了。
  有次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梁子,才知道梁子回到了海城,就在他家附近上班。
  他找不到许白木,可却在生活中处处都能感受到对方,只不过在推门的那一瞬间,扶手椅上空出的位置提醒他,一切都是假象。
  毕业聚会那天,全班约了一起去唱K,除了秦芜和几个不合群的,基本到齐。他们大谈特谈,狂欢畅饮,憧憬未来的生活,感慨当下终于脱离了苦海。升入高中以来,大家都是头一次真正放松地玩。
  桌上的酒瓶空了,情绪却愈发高涨,有不少人已经开始醉了。程风野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被拿来打趣也不恼火。有人示好,他不接受,也不拒绝,好像手里边拿了根线,就这么控制在某一个边缘附近。
  他手边的酒瓶也空了,伸手再去拿的时候,江誊已经递过来了。
  这半年来,江誊看他情绪稳定,觉得他应该已经放下了,毕竟时间不长,还真的能记一辈子吗?江誊想着,等上了大学后,到了新的环境,自然而然会忘的。
  散场的时候,留在包间里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们几个出去后走不同的方向,就像他们以后注定要的不同的路一样。
  夏日的晚风依然令人感到闷热,空气中的暑气像是积攒许久,正背地里酝酿一场暴风雨。江誊信步走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大约是考试时发挥稳定,即使现在闷热难当也觉得心情愉悦。程风野在一旁走着,江誊只当他像往常一样沉默。
  他们无意间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晚上阿原杂货铺已经关门了,程风野隔着卷帘门回忆当时的情景。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切是的起始。
  江誊看到程他停下,只当他看到了昔日打工的地方而有所感触。
  经过舞厅,依然灯红酒绿。来到后面那个潮湿闷热的小巷,程风野再次驻足。江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在他身后耐心等待的时候觉得他今晚格外多愁善感。
  江誊正想开口催促时,却注意到了不对。
  “你怎么了?这条路不对吗?”
  程风野安静地站着。“怎么办啊,”他颤抖着声音说,“我已经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江誊看见他双眼通红地望着这条漆黑的巷子,眼里的绝望令人心碎。
  他想起来那天高考结束后,从考场出来,许多人都感到轻松,他们走在夏日的风中,迎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那时的太阳像火一样炙烤大地,暑气蒸腾仿佛发出嘶鸣,而程风野站在烈日下,却似乎仍独自走在他那数九寒冬的寂寞里。
  *
  五年后。
  a市的火车站走出来一个瘦削的男人,仿佛不见天日一般苍白的脸,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便裤,走起路来步子有些虚浮。
  男人留着较短的头发,走到市中心的一栋高层建筑旁停了下来。正值下班时间,许多人从里面出来。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座办公楼。
  他捏着手中的纸条,走到旁边的街角那里,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与身边的人说笑着,那眉眼间,似乎已经褪尽了当年的青涩,只残留着相似的感觉。
  离开之际,他看到对方跟一个俏丽的女人在一起,两人分别时男人亲昵地吻了吻女人的脸颊。他那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攥紧了衣裤,脸上瞬间变的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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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意外的话应该就恢复日更了~
 
 
第63章 63
  太久了,曾经熟悉的一切都焕然一新,变得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许白木当时不辞而别,想是对方应该恨极了他。如今真正孑然一身,再回来看见昔日少年人,心境早已不同。
  许白木回了一趟原来的家,那地方的铁栅栏小门关着,爬山虎缠绕着长满了围栏,一直延伸到黑色铁门那里。他从一旁红色的信箱里,拿出一把钥匙,不小心沾了满手的灰尘,进去后往里面走,发现院内并未荒芜,房间也被打扫得很干净,唯一奇怪的是没有住人的痕迹。
  衣柜里放着他以前的衣服,打开柜门后有少许的霉味飘出来。他随便装了几件休闲服,又在保险箱里取了点现金放进背包里,里面的金块他没动,还是原封不动地锁在了里面。
  从小洋楼走出来后,许白木在一家沿街的商店里拿了一顶黑色鸭舌帽,看到烟的时候犹豫了。最后,他只戴着帽子走出来,扎进这不停流动的、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人群中。
  晚上许白木在那座办公楼对面的咖啡店里坐着,他原本也没什么胃口,只买了三明治随便对付一口。他一直从玻璃窗注视着对面那座楼,帽檐压得低低的,盖在眼睛上方。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正朝这里看过来,他赶紧低下头,紧张感随即而来。
  程风野一身西装打扮,身形挺拔,似乎成熟了很多,虽然已不再是他记忆里的少年,但许白木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距离太远了,程风野应该看不清他的,再加上这些年他的身形多少变了些。认不出的,他这么安慰自己,但当他抬起头,发现程风野已经走了的时候,又为了对方没有认出自己来而感到失落。
  他将没吃完的半个三明治丢进垃圾桶,然后离开了咖啡店。
  走在街上的时候,与人擦肩撞到了人打了个趔趄,对方骂骂咧咧道:“走路不长眼啊!”
  许白木抓着右腿的膝盖站稳了,抬头的瞬间,那人与他对视了一眼便闭上了嘴,匆忙走开了。
  他随便找了家旅馆住宿,躺在床上努力劝自己消化这一切。身体很累,可他此刻却毫无睡意。他回来的消息只有阿强知道。从阿强那里他了解到程风野报考了a市的大学,但以对方的成绩,可以考个比这个更好的大学。或许是他自作多情了,但他觉得程风野选择这里是不是多多少少因为自己?
  阿强说,大学时期程风野几乎是半工半读,大三下半年抓住了机遇,短短三年时间,成立自己的公司,并且规模不小。当然有现在的成就也不但只是运气好和有头脑,深究其背后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好皮囊。
  “那小子现在可是风光得很,头几年疯魔了,想赚钱,走得都是投机倒把的生意,也算他运气好吧,现在进出口贸易这块他做的挺好。”
  前几年二道贩子空手套白狼,程风野成立的皮包公司赚了第一笔钱,后来又搭上了郑家的千金。郑家许白木是知道的,势力盘踞在a市根深蒂固,与陈家的关系一直挺紧张。当初商铎那事儿一出,想必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许白木想起办公楼前程风野与郑家那位的亲密举动,突然笑了笑。也是,这么久了,谁真的还留在过去呢,现在程风野也算是有了庇护,纵使他再觉得愧疚也用不着了。
  阿强问他是不是打算回来了,许白木说留几天,办完事就会离开。从五年前开始,他便和这里没关系了。他知道程风野和阿强还有联系,便嘱咐阿强不要让对方知道他回来了。
  其实他知道程风野这些年一直在找他,直到前两年知道了他可能在国外的时候才慢慢不再向阿强打听,也是那时候开始跟郑家有来往的。
  他想,人家既已有了新生活,那他便消失的彻底一些才好。
  翌日清早,许白木从旅馆里出来,仍坐在昨天的咖啡店里向外张望,几乎整个上午或者整个下午都会待在这儿。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后来连店员都注意到他了,每次他来的时候便会打声招呼。
  她总是看到对方往同一个方向看,起初她认为这人一定很闲,后来又觉得他可能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就像电视剧里那种便衣警察在监视某一人一样。
  今天晚上的风很温柔,本该令人感到舒适和愉悦,可许白木清瘦的脸暴露在月亮下,看上去一点也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跟在程风野身后,看着对方慢慢走到对面的街上,那双眼睛里映着程风野与别人拥抱的样子。
  已是深夜,街上没什么人了。许白木信步在街上行走,漫无目的,像一抹风中的幽魂。他本以为自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可看到这一幕他仍感到无法呼吸,身体某处清晰地感知到,他把他的少年弄丢了。他想他该走了。
  此刻程风野躺在床上,目光看向手腕上的佛珠。
  一个月后的一天,正值盛夏,暴雨倾盆而下,来得急且猛烈。阴沉沉的天卷着硕大的雨滴疯狂砸着车玻璃,只见蜿蜒的山道上行驶着一辆车速极快的黑色轿车,驶向市区附近的一个镇子。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还未亮,雨已经停了。工人住的那种二层公寓楼里只有一户人家亮着灯,但里面的人却不知所踪。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程风野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像冰刀子一样投向面前的男人。
  “人呢?”
  “好像……回海城了。”
  男人战战兢兢地回答,突然被掐住了咽喉,几乎窒息。
  “我一年年给你这么多钱让你查,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第64章 64
  当年商铎跟周齐等人一起入狱,周齐不算是主犯,罪行轻一些,一年前出狱,一直在海城附近活动。一个月前,程风野得知商铎假释出狱。假释期间只能在固定的地区里活动,知道他出不了这个地方,所以程风野便想着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后再去见一见他。
  商铎出狱后一直在a市附近,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程风野想对方也许是准备重新开始在这里发展,现在还并未什么动静。他想找商铎问清楚当年的真相,这件事情像根不能被触碰的刺,过了这么久仍在他心里,想起一次便疼一下。
  就在几日前,公司一桩要紧的生意总算敲定,程风野便将后续事务教给别人,匆匆查找商铎的下落。可在查找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他雇佣的私人侦探在查商铎的行踪时,无意间在旅馆和咖啡厅拍下了许白木的身影。这一发现让他猜测,从商铎出狱以后,许白木便一直跟对方在一起。
  车内程风野一直绷着脸,几乎要把油门踩到底了。雨后路滑,私人侦探在副座上,看着对方在蜿蜒的山道上超速行驶,双手死死地抓着安全带,生怕一不小心小命交代在这个疯子手上。
  他与程风野共事多年,这几年从未间断寻找许白木,可几乎每次得到一点风声后对方便又销声匿迹,始终未得进展也令他觉得自己无能,而程风野的脾气也越来越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他几乎要放弃这场长达多年的任务,却没想到突然迎来了转机。
  他当时把拍下的照片给程风野时,那仿佛面具一般的脸上似乎终于出现了裂痕,对方的表情仿佛还残留在他的脑子里。之后他快速定位到许白木的位置,心里只感到久违的激动,就好像一场环境恶劣、资源匮乏的艰难历练,终于快要结束了一样。
  不过,事态发展有时候就像该死的墨菲定律,越害怕发生的事情,往往越有可能发生。
  当他赶到工人楼的时候,果然看到人已经不在了。
  这几年国内经济发展迅速,连海城这样的地方都已焕然一新,除了一些老城区尚保留破旧的原貌外,中心区的其他地方已经翻新盖了高楼。
  许白木大清早从招待所里出来,发现门口等着一个男人。对方穿着一件黑黄相间的花衬衫,短发依然没变,还是一脸痞气。他觉得,周齐如果不穿成这样,单凭长相来说会是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好久不见。”许白木说。他走下门口的台阶,往街上走。
  周齐抄着裤兜,往后看了眼这破烂的旅馆,在许白木身旁说:“怎么流落到这种地步了?”
  “你有比我好哪去吗?”许白木不客气回怼。
  他找了一处阴凉地,两人坐在一片老年健身器材那儿。周齐哼着小曲儿,有一眼没一眼地轻瞟路边停靠的车辆。看他那脸上三天没刮胡子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生活状态了。
  “你怎么不住原来……”周齐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话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难言的苦涩。
  “我在这儿留不多久,住这里挺方便。”许白木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你呢,不去见见他?”
  周齐说没什么好见的,发生了这么多事,立场早就不一样了,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挺尴尬的。两人停下了交谈,许白木懒散地靠在木质长椅上,树叶的光影落在他脸上,他闭着眼睛感受太阳那股灼热。
  香烟燃尽了,他用脚将烟头碾灭。
  周齐:“不是都戒了吗?”
  许白木轻笑了声:“哪有这么容易。”
  下午的时候许白木出现在警察局门口,向门口的警卫说明了来意,过了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往大门口这边跑过来。
  谢秋和许白木在一家警局附近的咖啡厅坐着。
  “要走了?”
  “嗯。”
  “打算去哪儿?”
  “准备去南方待一段时间。”
  谢秋啜了口咖啡道:“这次能听到你的再见吗?”
  许白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难不成你想给我摆顿送行酒吗。”
  “确实有这个打算。”
  许白木前几天刚到海城的时候就碰见了谢秋,那时候他刚到也不知道去那儿,就走到了老巷那里。那四周都开发了,只剩下那一栋老房子没拆。他上去后正好看见谢秋在里面打扫卫生,谢秋看见来人后惊得把手里的鸡毛掸子都掉了。
  原来谢秋和程风野这些年也没断了联络,每年程风野都会回来在这里住几天,他拜托谢秋别让这里荒废了,谢秋便时不时过来打扫下卫生。
  谢秋说,其实这里早些年就该拆了。有次说要开发,铲车都开到门口了,程风野拿了把斧子死守着,疯了似的拦着。那不管不顾的样子把他都吓一跳,好在是没伤到人,他又是向上面说情又是给程风野做担保,这才没让警察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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