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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比较忙。”
“女孩子不用这么拼。”陈立阳说道。
“哦。”
叶玲珑夹了一个虾饺吃，她觉得自己跟陈立阳约会像在例行公事，没有心动、没有暧昧。而陈立阳放佛默认玲珑是要跟他结婚的，言语间说的都是日后成家立业的事。
也许这就是相亲与自由恋爱的区别，玲珑安慰自己。
他们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外面走廊上是来来往往的人，然后叶玲珑意外地看到了萧卿。萧行长今天穿得很随意，蓝白条纹休闲体恤、牛仔裤和运动鞋，看起来与平时上班很不一样。
只是萧卿身边还有一个帅气的男人，穿着打扮得时尚。两个人郎才女貌般配得很，是那种走在一起会让人忍不住回头看的。
“快点吃，等下电影要开始了。”陈立阳催促道，似乎还在不满玲珑迟到的事情。
“哦好。”
叶玲珑余光瞥着萧卿和男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虾饺醋蘸多了，有点酸。
此时的萧卿正边走边跟身边的男人说话，那人叫李斌斌，是她大学同班同学。李斌斌转头看着萧卿，笑嘻嘻地说，“难得萧行长主动约我，是公事还是私事？”
“先请你喝杯咖啡再说。”萧卿带着李斌斌往星巴克走。
两人是多年好友，彼此口味喜好都很熟悉，萧卿递给他一杯拿铁说，“李科长下个月来进场检查？有线索吗？”
李斌斌是银监局检查科的副科长，今年轮到萧卿他们行接受全面检查，这种检查动辄罚款几十万上百万，也是弄得人心惶惶。李斌斌接过咖啡杯说，“哈哈，莫谈公事。”
“那咖啡还我。”萧卿笑着说，两个人又经过叶玲珑他们窗边。这个笑看在玲珑眼中，觉得她是在跟男人撒娇。
这到底是萧卿的前夫，还是男朋友？
玲珑心里冒出个问号。
“萧卿，不过你找我是公事，我找你有私事。”李斌斌边走边说，“谭麟那天喝醉酒打我电话了，说他很后悔，问你还愿不愿意给他个机会？”
“不愿意。”萧卿直截了当地说。
“你还真是个绝情的女人啊。”
萧卿笑了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过要早知道你跟谭麟没结果，当年我就追了。”李斌斌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那现在跟我离婚的就是你了。”
“哎，话别说这么绝。”
萧卿、谭麟和李斌斌是金融学院的同班同学，毕业后萧卿进了银行，谭麟去证券，李斌斌则考了银监局。谭麟追萧卿追了很久，最终还是抱得美人归。
“谭麟真的没机会了吗？”李斌斌问道，“说实在的，我不觉得你们之间有实质性的矛盾，也不存在什么出轨。这样真的好吗？”
萧卿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骗我。明明说好的事情，怎么可以不信守承诺？”
“唉。”李斌斌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下去。
他心想着这说客还是没当成功。
萧卿走了几步突然在半路上停下，她回头看了一眼，拿出手机发起了微信。
叶玲珑正要跟陈立阳走出餐厅，微信响了一声，有一条新消息，居然是萧卿的。她说，“刚才看到你了。”
不知怎么地，玲珑看到这条微信嘴角翘起了浅浅的弧度，连心跳都快了起来。她左思右想不知该怎么回复，应不应该说“萧行长，我也看到你了”呢？
陈立阳瞥了叶玲珑一眼，“走路别玩手机。”
“哦好。”
玲珑还在思索中，又来了一条信息：那个是你男朋友？
萧卿还发了一个嘴巴上打叉叉的表情，示意她会保密的。这下玲珑很快地回复道：不是，只是相亲对象。
第8章
两人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叶玲珑不知道萧卿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复她。她把手机握在掌心，舍不得放进包里。
其实，玲珑也很想问一句“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但她跟萧卿之间只是上下级关系，仅仅搭过一次车、借过一次衣服而已。她们还不是朋友，玲珑想如果自己这样问的话，会显得很唐突而且不合适。
她怕给萧卿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立阳挑了一部美国科幻片，周末电影院里人很多，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挤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在座位上坐下。玲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约会的固定流程，吃饭、看电影然后各自回家。
这时，叶玲珑的手机屏幕亮了下，那段戛然而止的对话意外地有了后续。萧卿回复道：我在你前面三排。
玲珑感觉自己像只长颈鹿，正伸长脖子寻找着朋友的踪影。一、二、三，她找到了前面三排，然后在正中间的位置看到了回过头的萧卿。
两个人对视着笑了下，一秒后放映厅里灯暗了，电影开始了。
陈立阳看着叶玲珑问，“那是你同事？”
“领导。”玲珑回答道，她发现自己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一直看着萧卿的背影。但很奇怪的是萧卿却是一个人，刚才那个帅气的男人不见了。
十分钟前，李斌斌站在取票机前看着萧卿问，“真的不需要我陪你看电影吗？”
“不好意思，只买了一张票。”萧卿说道，“而且我现在很享受单身。”
“真的是，连个传绯闻的机会都不给我。”
“要我把原话告诉晓婷吗？”
李斌斌立马做出一副求饶的样子，晓婷是他女朋友，也是三个人的小师妹。谭麟和萧卿都结婚又离婚了，另外两个人熬过了七年之痒却还没步入婚姻殿堂。
特别是最近看着萧卿离婚，晓婷愈发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不如一直在原地徘徊安全。
两人在电影院门口分别时，李斌斌欲言又止，他其实想再帮谭麟说几句。但萧卿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就把我今天的原话告诉谭麟，不愿意、没机会。”
说完，萧卿独自一人走进了影院大厅。她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李斌斌还愣在原地，就冲他挥了挥手。
放映厅入口检票处人很多，萧卿回头时正好瞧见叶玲珑和陈立阳。陈立阳自顾自走着，没有管落在后面的玲珑，人潮拥挤，两人险些冲散。
萧卿看着他俩，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这部科幻大片场面宏大、特效炫目，但剧情却不知所云。不过叶玲珑想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没仔细看，她的注意力似乎全部在前排，连萧卿手机屏幕亮过几次她都知道。
叶玲珑一直在脑海中猜测那个男人是谁，他跟萧卿有说有笑的，如果是前夫，关系也未免太好了吧？那难道是新交的男朋友？
玲珑在脑子里八卦着领导，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可笑得很。萧卿离了婚是单身，她跟谁交往是她的自由，关自己什么事。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一场电影也结束了。
陈立阳倒当真是来看电影的，他看得很认真，中途连话都没跟玲珑说过。电影散场，两人像是做完了一次任务，在电梯口分道扬镳。
陈立阳停在地面，叶玲珑停在地下，并不同路，而陈立阳也没送她上车。叶玲珑觉得有些无趣，其实电影散场后她一直在找萧卿的身影，但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过巧的是叶玲珑从地下车库开出后，才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了正在等车的萧卿。
昏黄路灯下，夜晚的风吹乱了萧卿的头发，她随手捋了几下，都被叶玲珑看在眼里。
玲珑突然有点小得意，庆幸今天自己开车来了。她学着那天偶遇时萧卿的模样，按下车窗问道，“萧行长，上车吗？”
萧卿显然有点意外，却还是拉开了车门。上车后，她问道，“自己开车来的吗？男朋友没接送？”
“说了不是男朋友。”玲珑脸红了下，没察觉自己的语气带着点撒娇。
萧卿笑笑，“哦，是相亲对象。”
叶玲珑的车子整理得很干净，是辆十二万左右的白色卡罗拉。大概是由于自己还承担着车贷，玲珑更加知道珍惜，平时很注意保养汽车，这次被撞坏个车灯都心疼了半天。
就车子而言，玲珑由衷地觉得萧卿确实适合那辆红色奥迪Q5，她人高腿长跟SUV很搭。想着想着，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萧卿牛仔裤包裹下的双腿，果然长而直。
这一走神，玲珑就险些忘记在斑马线前停车礼让行人，她匆忙一个急刹车，害得萧卿往前冲了冲。
“对不起。”玲珑赶紧说。
萧卿摇摇头，并没有责怪她。
这下叶玲珑老老实实地等斑马线上没有行人后，才敢踩下油门。再启动后她开得小心翼翼，像是因为萧卿在身边，所以想把车子开得稳点。
不过到最后，汽车慢得仿佛只有四十码，像只乌龟在爬，惹得后面的司机嘀嘀嘀按喇叭。萧卿转头看着目不斜视的叶玲珑，低头很轻地笑了下。
但玲珑还是听到了，她尴尬地说，“那天撞车是对方全责。其实我车技可以的，还没扣过分呢。”
叶玲珑越想开好就越紧张，自从驾校毕业后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简直比教练坐在身旁还慌乱。
“可以听歌吗？”萧卿看着她这副模样，开口问道。
“哦，可以。”
说完，玲珑伸手要去按界面上的广播按钮，萧卿却拦住她说，“开车别分心，我来。”两个人的指尖轻轻触碰，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当音乐流淌出来之后，叶玲珑渐渐放松下来，车速也快了起来。夜晚的城市有种特别的美，高楼大厦外墙上的LED屏不断变化着炫目的图案，万家灯火、星光璀璨。
广播里是一首梁静茹的老歌，叫《勇气》，歌词里唱道，“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叶玲珑偷偷瞥了萧卿一眼，她正闭目靠在椅背上。
像是感觉到身边有人在看自己，萧卿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了下，然后她提醒玲珑，“绿灯了。”
“哦。”
叶玲珑很欣赏萧卿，也敬佩她。
而且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跟萧卿呆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好，就像此刻，彼此听着相同的音乐，也许也能感受到相同的情绪。
本来不远的路途被玲珑开得一波三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萧卿在她就总想表现好一点，就像想被老师表扬的小朋友。快到小区门口时，萧卿开口说道，“不用开进去了，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
叶玲珑“哦”了一声，心想萧行长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具体住在哪里，这样一想她又失落了几分。
萧卿像是能明白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说道，“小区里是单行线，很难开。你进去了怕就出不来了。”
“哦…”
玲珑有点羞愧，萧卿下车时递给她个纸袋，“谢谢玲珑送我回家，这家店的欧包不错我经常买。你带回去尝尝，可以当明天早饭。”
没等叶玲珑多说话，萧卿就关上了车门。
萧卿给她的是一袋南瓜软欧包，平时玲珑没这么馋，但今晚却忍不住吃了一个。面包软软的，南瓜馅甜而不腻，很好吃。
她犹豫了半天，感觉如果给萧卿发一条微信谢谢她的面包，应该算一个正当合适的理由。于是玲珑字斟句酌了半天，最后只删删减减地说了句：萧行长，谢谢你的面包，很好吃。
发完之后微信一直没有回复，玲珑又失望了起来。但她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时间过了这么久，陈立阳却没发消息问过她是否安全到家。
就在玲珑准备睡觉时，萧卿回信息了。
她说：我也觉得很好吃。
玲珑嘴角不自觉地绽开笑容，她抱着被子开心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想继续跟萧卿聊，但最后却还是忍住了，只礼貌地回复了个“萧行长，晚安”。
晚安，玲珑。
萧卿没有打字，回复了语音。她的声音既温柔又好听，特别是念起“玲珑”两个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那个叫做玲珑的女孩子反反复复地听着这段语音，明明该睡觉了，却还是点开了萧卿的朋友圈，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今天那个男人。
第9章
萧卿的朋友圈很简单，唯一涉及她私生活的是两三年前一组去欧洲旅游的照片。九宫格照片多是风景，叶玲珑认出大概是罗马，有斗兽场、万神殿、凯旋门，还有因《罗马假日》而鼎鼎大名的西班牙广场。
只有西班牙广场这张照片上出现了萧卿。
背景是层层叠叠的台阶，萧卿穿着米色风衣戴着墨镜，头发比现在还短，既帅又美，手上却俏皮地拿着赫本的冰淇淋蛋筒。
叶玲珑又下意识地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然后她在照片上看到了其他人。今晚见过的那个英俊男人正指着萧卿大笑，原来她手上的冰淇淋快化了。
而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那人衣着打扮都成熟稳重了不少，正沉默地看着萧卿。叶玲珑有种第六感，这就是萧卿的前夫。
玲珑莫名失落，总觉得萧卿离她很远，她们彼此其实不熟悉也不了解。
萧卿洗漱完，躺在床上回复了玲珑的微信，她发现这个小丫头偷偷把微信头像改了，换成了一张穿西装的工作照。
这张职业照看起来干练了不少，但萧卿却有点后悔没多看几眼之前那张。圣诞夜戴着鹿角头饰俏皮的小姑娘，确实很可爱。
萧卿搁下手机，拿起枕边的书翻看了几页，谭麟的电话就来了。
“卿卿。”谭麟隔着电话叫她，听起来又喝酒了。
萧卿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夜色说，“李斌斌没把我的话带到吗？”
谭麟沙哑地叫着她名字，酒确实喝了不少，含含糊糊说了一堆，萧卿听得并不真切。
“谭麟，我以为离婚的时候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萧卿忍不住打断他。
“可是我后悔。”谭麟突然大声说道，“萧卿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下？！家里逼得这么紧你让我怎么办！”
“所以我们离婚了，你也不用两头为难。”萧卿冷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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