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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夹缝求生皇帝自白(古代架空)——之谨

时间:2024-03-04 09:41:36  作者:之谨
  上辈子我父母骤然而去。
  在那之后,又过了许久,我才能平静地阅读一句话: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
  那时我以为自己终于明白这世间的因果规律,在之后的日子里常常自省,活到了这一世也未敢松懈。
  我于人情中浅尝,不为之后悔;在失去后,也并不过分失态。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生离死别,都是寻常。
  我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倘若我与陆宁再无有纠葛,不必再去回顾那些我并不想记起的事。我可能永远不会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参透世间规律的醒悟,相反,它不过是一种长久的、以自我保护为由的麻痹而已——
  我身边种种,太多太多他们的痕迹。我自以为足够冷静,却总是在不自觉时咀嚼一个现实:他们都已经死了的现实。
  他们活着时是活生生的样子,他们死了,有的已经死了很久,我本应该要记不清他们的长相。
  可我并没有忘。
  我不过是是畏惧、畏惧于知晓自己实际是个自甘负重、不敢向前的懦弱之辈罢了。
  好久了,真的好久。我竟然从来不敢去想,他们死了,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活着,坐在这个位置上。对他们而言,也意味着什么吗?
  我错过了太多,甚至已经不能知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放陆宁离开。
  谢党易倒,毒瘤仍存。
  世家不灭,清流相争,天下永不能安宁。
  这也是曾煦告诉过我的。
  陆宁是一把成事的好刀,有人把他塞到我手里,我当然不能轻易松手。
  我在一片黑暗中等陆宁回答,等了许久却只得他拨开我的手,一声嗤笑:“陛下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何必强求于臣?”
  我坐在地上笑出声来:“陆卿吃醋了?”
  而后我便听他回话的声音似是咬牙切齿:“还请陛下自重。”
  我心中了然,没再伸手拉扯他,只低声道:“若陆卿果真对朕无意,为何不敢留在京城,这般避朕不及?”
  没等他回答我便又道:“边地苦寒。天下之大,陆卿偏要躲到那去,是在怀念谁?为何只能去那儿?”
  我故作惊讶地叹了一声:“莫非——你同他的情分实在寥寥,只在那里,不过一朝一夕?”
  “齐文裕!你!”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听得见他出声时压抑不住的气急。我于是再朝他伸手,只稍稍探出便碰到了他胸膛。
  我抬头朝他笑:“陆卿,你知道的,朕在救你。”
  他并不动作,任我凑到他耳边:“莫要做圣人,更不要做情圣——
  “你只消低头便能得到朕,何必抱残守缺、固步自封?”
  二零五
  和陆宁一道滚上榻时,我心中想的是,我这个人怕是在不知什么时候,内里腐败了个彻底。
  前些日子还同别人耳鬓厮磨,今天就又主动躺在他人身下。我劝陆宁别做情圣,如何不是我自己自甘堕落,便也看不得别人还在岸上。
  可知道他对我有恨,偏偏又不能自处,我实在是要快然几分。
  即便他痛苦我便也痛,可我痛了,也并不会放过他。
  总归是纠缠至此,没人能逃脱。
  清醒时我回忆,甚至觉得,痛上这一痛,整个人也变得平静了。
  这样再看,我果然是坏掉了。
  我和曾煦形容了一下我的感受:就好像一台卡壳的机器,被用力拍几下,才能再磕磕绊绊地运行起来。
  我本意只是想让他帮我想想怎么摆脱这种状态,他却看起来十分惊惶:“应该是这样吗?”
  他问我:“我们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我没得到解答,又徒增烦恼。
  “你还有别的主意吗?”我问他。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只摇了摇头。
  我于是笑着告诉他:“既然你我都没有办法,不如让人把那些枪炮送来一些,也好以防万一。”
  他不再理我,仿佛是个真佛一般低声念了句佛号。
  我看了他一会儿,和他道:“便当你是在祝福我了。”
  二零六
  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往后会如何了。
  但是曾煦有句话很对。
  这条路一旦踏上了,便再不好回头了。
  除夕前一天,我告诉陆宁,元日祭天,我要搞一出事。
  陆宁听了我的计划表情严肃:“祭天乃头等大事,照此计划,实在儿戏。况且明日之后便在年中,京畿营地守备半数也要回家,来不及……”
  未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他:“没时间了,谢储要回来了。”
  陆宁显然一愣:“陛下如何知道?”
  我定眼看他:“谢卿爱朕至深,知道朕趁他不在又有了新人,自然要第一时间赶回来抓奸。”
  陆宁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我看得笑出声:“玩笑罢了。”
  陆宁却忽然道:“陛下周围有他的眼线。”
  我看着他慢慢点头,朝窗纸外隐隐透出的人影看去:“你猜是谁?”
  陆宁没再说话。
  元日一早,天还未亮。有行帮我穿上层层叠叠的礼服,末了犹豫问我:“今日祭天,陛下选今日为事,会否受先人怪罪?”
  我整了整坠着长长帝旒的冠冕,朝他笑道:“你信不信,他们非但不会怪罪朕,反倒要谢朕。”
  有行没再说话,只垂头站在一边。
  啧。
  一个个的,怎么都这副丧气的模样。
  于是我在晨光中登上高高的祭坛,抬头一望,只见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真是个好天气。
  人高的三炷香在我按例叩拜之后被立在鼎中,我站起身时被这烟气薰得头昏脑胀,转身望向台下,黑压压一片人,看得我双眼似乎又花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出声让他们起身。再睁开眼,只觉得自己仿佛要溺死在面前这一片碧色之中。
  一时之间,我分不清这种恍惚是我精疲力竭了,还是我原本计划中的一步。
  我听见站在旁边礼监高声宣读祝文:臣诚惶诚惧顿首告之于苍天上帝与四方神灵——
  我只听得了这一句。
  下一刻,漫天的碧色化作黑潮向我袭来,呼啸的风声也骤然响在我的耳侧。
  嘈杂的呼喊声中,我再控制不住身体,直直下坠,一头栽了下去。
 
 
第83章 83
  ==
  二零七
  我想我是在梦里。
  若不是梦,我怎么会站在我从未见过的辽阔草原,碧天万里,千山皆白。
  若不是梦,我又怎么会看见早已埋骨皇陵的齐文初站在我面前,嘴角乌青,却朝我微微一笑。
  我听见他说:“蠢弟弟,你怎么这么狼狈?”
  我抬头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天边连绵的山,最后才看向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
  “谁知道呢,”齐文初咧了咧嘴,“你这么确定是在做梦?说不定,你已经死了。”
  他随后却忽然大笑:“说不定,我也死了。”
  我不解:“你不是早死了吗?”
  齐文初止住笑,朝我嗤了一声:“所以说你蠢。”
  我这才缓慢意识到一件事:“你没死,你如今是在草原——你是诈死,被他们和汗王做了交易?”
  齐文初似乎有些烦躁:“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一时无言,再看周围景色,处处透露出奇怪。但我蹲下身去触摸脚下草原,却又确实是草的触感。
  我真的死了吗?
  齐文初朝我走近几步席地而坐,似乎并不关心此时处境:“你我兄弟二人难得一见,你来告诉我,谢老头怎么死的?”
  我抬头看他:“你都死了,说话还这么难听。”
  齐文初拧眉瞪我:“随口一说,你还真信了?你没死,是我叫你来的。”
  我猜我的表情肯定很奇怪,因为齐文初看着我忽然就笑出声:“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难不成你真以为随便是谁都能受天道青眼,当这天下之主?”
  ???
  什么情况?
  怎么变得这么魔幻展开了?
  ……
  也对。
  这个世界都已经有穿越,还有人真的会飞的武侠,再来点修真玄幻也没什么不可能。
  我沉默一会儿看向他:“你既然没死,我也知道你在哪儿了,那我找人把你带回来……”
  “说你蠢你还真表现起来了?”齐文初不耐烦地打断我道,“你想怎么做?”
  我犹豫道:“你不是有这种能力吗?想来我也该有……”
  齐文初再次打断我,嘲笑道:“ 你老实一点吧,我不用你救。”
  他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剧烈地动自我脚下而起,我整个人一阵摇晃,几乎要摔倒时被齐文初伸手拽住。
  他拽住我的手,面目却在我眼前逐渐扭曲了起来:“齐文裕,你……好好活着……”
  我没听清他后面说的什么,只觉地动愈发剧烈,连天空也扭曲。
  下一刻,我便再也定不住,又跌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再见到黑以外的颜色时,我双耳还在轰鸣,好半天才听明白我眼前这个有行魔怔一般念的话是“陛下醒了”。
  我慢慢坐起来,看着四周分明是我寝殿的摆设,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个离奇的梦。
  齐文初还活着吗?
  那样玄幻的说法……会是真的吗?
  我正思考,有行却端了碗粥来:“陛下,您久未进食,先喝些粥垫一垫吧。”
  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朕睡了多久?”
  有行面色显然一白,嘴唇颤了几 颤才道:“三、三日了。”
  我连忙起身:“三日?朕当初吩咐你的事可办好了?王恒川那边可有回信?”
  有行顿了顿,将托盘放到一边才道:“都已照陛下吩咐做好了。陛下癔病发作一事已经传开,彭相、谢党一干人近日皆已告病,陆尚书城已将京中守卫安排妥当,宋掌柜也已带陛下手谕出京了……”
  他说着,却忽然朝着我双膝跪地:“陛下,谢党不可倒,彭相杀不得!”
  我看着有行凄然表情,心中却忽然有种落定的平静:“有行——谢有行。你果然还是露出马脚了。你该知道,朕救得了你一次,救不得你第二次。”
  有行朝我叩首,我听见他哭似的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若无陛下,世上早已无谢有行。”
  他抬起头看我,分明在笑,却泪流满面:“陛下乃至善之人,有行此生未见。
  “陛下做不来的决断,便让有行来做吧。”
  我心中明明满是怒气,此时却莫名偃旗息鼓。
  我想,大约我是懦弱到一定程度,才让人人都觉得能替我做决断。
  即便我梦中那个齐文初是真的,他说的也是真的。可我与他,到底不同。
  这世上,弱肉强食,能者居之,容不得半点迟疑。
  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这个皇帝,也不是我该有的身份。
  我早就知道,我不过是天地之间一蜉蝣。
  所来所去,身不由己。
  ——怨不得人。
  “陛下心善,何苦为难忠仆?”
  我茫然抬头,却见一衣着褴褛的高挑男子站在门口朝我行礼,他抬头时半脸都是胡子,一时我竟看不出是谁。
  这人丝毫不拘束,行过礼后便自顾朝我走来,我这才看清他的眉眼:“谢储。”
  谢储笑着朝我道:“许久不见,陛下可还好?”
  我静静看他:“你们是何时计划好的?”
  谢储却摇头:“从未有什么计划。”
  我盯着他:“从未有计划?那你是如何进的京城,还能进得了宫?”
  谢储又笑:“当朝皇后,进宫面圣天经地义,还需要什么理由?”
  “陛下口谕,金口玉言,谁敢置喙?”
  二零八
  看他理直气壮的表情,我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朕明明让陆宁注意……
  “算了。”
  我看着他道。
  “是你们赢了。”
  我慢慢走到窗边,在一张圈椅上坐下。
  “朕不想再折腾了。”
  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儿,隐约感觉有人握上了我的手:“陛下不问问臣为何这般装扮吗?”
  我想抬起眼,却只觉得疲惫。
  那声音等了一会儿才又道:“臣以为,陛下惯爱那些江湖人士,臣平日为人打扮太过规矩,不讨陛下欢心。
  “此番回京,便也想学做个落拓的侠客,如那传说中‘虬髯客‘,兴许便能得陛下青眼。”
  我听他说话,却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整个人越发动弹不得。
  却听那声音又道:“陛下。”
  “只差一点。”
  他道:“只差一点,臣便再也见不到您了。”
 
 
第84章 84
  ==
  二零九
  我没听清楚谢储后面说的是什么。
  就在他与我说话时,一阵轰隆的撼天之声自东向的远处传来,震声久久不绝,我坐在窗边,仿佛双耳也被震得几乎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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