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一言不发地做完这些,又走开了。这个房间和寻常酒店房间并无什么不同,甚至简陋些,除了床就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把软椅。萧随无非就坐在那里。
“一直关注你”这几个字并没有给时静深造成什么影响。sub在情境中本来处于每时每刻都被观察的境地里。平日里因为他的美貌和长发,也收到了不少的关注。如果说他的不自在会来自于在另一个人面前赤身裸体,这点不自在也早就在和许蔺许多次的约调里消散了。
时静深一动不动地跪着,如果可以,他想闭上眼睛,早在遇见萧随之前,他就已经学会忍受腿部肌肉绵长的胀痛和不得疏解的性欲,甚至可以这样开始冥想,这是许蔺教会他的第一件事。他在一片安静里接着写尚未完成的故事,飘散的思绪连不成线,至多一两百字就又没了下文。
越过残篇,他默念脑海里的诗歌,曾经听过的浑厚男声重又响起,用西语念诵挥剑的骑士、看不见的棋手、面目迷糊的怪物。
基调骤然变得高亢起来,激昂的男声用英语高呼着自由和遍布荆棘的道路。
时静深沉浸在里头,阴茎软下去,被打湿的耻毛一缕一缕的。
“啪!”
一记皮拍狠抽在他左乳,猛然把时静深的神思唤打回了这个房间,他抑制住本能溢出口的呻吟,报数:“一。”
两边的乳头承受着连续不断的拍击,啪啪声和报数声混在一起。萧随拍拍都精准落在同一个位置,收手时,时静深两乳已经变成嫣红的两团,肿而硬的两颗乳头颜色格外深,配上他低眉顺眼的脸和被刺激得重新挺起的阴茎,有种驯从的艳丽色情。
萧随依旧不说话,干脆地收拍走开。
时静深想,大概今天玩的就是边控吧。
对待欲望的方法要么疏解,要么对抗。时静深尽力将注意力从性欲上移开,这不能说不困难,但他是个优等生,总可以找到点别的什么去想。
今天萧随太沉默了,从头到尾就只说了十来个字。之前的约调里萧随的指示一条一条地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了一句就收声,时静深的反应全部来自先前和萧随说好的准则和磨合出来的一点默契。
他又想,萧随没有过不打招呼就打的时候,那次迟到的惩罚也事先告知。不过也有可能萧随发现了他在走神,突如其来也算进惩罚的一部分,只是要说是教训,又似乎太轻了。
阴茎再次软垂,萧随依旧不发一语,换了条短鞭抽打他的大腿根和胯部,偶尔扫过阴囊和茎身。
挑起欲望和对抗欲望的过程再次重复,时静深的腿已经没了知觉,反而让事情变得简单。
萧随的确持续观察着时静深,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就没移开过。他没有对时静深下任何的指令,因为这对他的目的来说不需要。时静深是否专心,今天他也不在乎,他可以走神,可以不认真,没关系,只要他跪在那里,只要他的身体有所反应。
萧随动了动身体,翘起一条腿。
这段时间下来,他已经对时静深的身体有一定的了解,击打乳头和阴部能最大程度上刺激出他的快感,看着时静深勃起又软垂的过程就是他的目的。
“一直关注”这几个字对于sub来说有着相当的意义。他带过的最敏感的sub,在他的注视下,即使没有外界刺激,也可以保持勃起状态,如果他命令甚至可以就这样射出来。不过那个sub虽然被他一手教出来从,却背着他去玩多奴,他发现之后不动声色,在最后一次约调的时候,在他们安全协议的范围内把人玩的昏厥,从此对他能避则避。
从今晚来看,很明显,时静深对此反应甚微,这让他更加确定了时静深大概是个m。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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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时静深正在收拾行李,他撑着膝盖起身,稍微站了一会儿才走出卧室。前天是他近几次调教里跪得最久的一次,以至于最后根本没办法靠自己起身——他是被萧随抱起来放到床边的,也又一次坐了萧随的车回家。刚才半蹲半跪着收东西,一下子要站好总归还是有些难受。
打开门,时秀窈站在门口,拎着个布面菱格手提包,抬起手摇了摇跟他打招呼。他侧身把人让进门,把准备好的拖鞋放在地上,说了句随便坐,转身进了厨房。
牛腩和萝卜在盖好的锅里咕噜咕噜地轻响,透明的玻璃锅盖上都是雾气和水珠,蒸汽从锅盖上的小孔里打着旋出来,被吸进油烟机里,一并飘出来的还有牛腩和八角的香气。
时静深洗了手,调大了油烟机的吸力,把泡在水槽里的菜心捞出来,利落地几下甩掉水,放进锅里焯熟,锅铲铲出来码好。倒一点油,提前切好的蒜蓉拨进去爆香,立刻“滋啦滋啦”的响,星点的油花在锅里蹦起来,白色的蒜蓉很快煸得金黄,此时关火倾斜锅身,蒜蓉均匀地铺在白灼好的青心上,覆了一层薄而光亮的油膜。
饭早就煲好了,萝卜牛腩也焖到点了。时静深把饭盛出来,又把牛腩装盘,一手一个菜端出来,时秀窈已经放好了隔热垫。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虽然只有两个菜,却也有滋有味。时秀窈刚夹了两块牛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对着那盘萝卜牛腩拍了张照,边说:“小熹肯定还喜欢吃这个。”
时静深会意,好笑地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见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有新消息。
时秀窈:[分享图片]
时秀窈:深深下厨。
时秀窈:[流口水.jpg]
此时的时熹正坐在公司的饭堂。
时熹:啧啧啧
时熹:[成何体统.jpg]
时秀窈达成目的,发了一串哈就关上手机,开始吃饭。牛腩在她舌尖滚了几圈,肉骨利落分离,骨头被吐到旁边的小碟子里,软烂入味的牛肉吃得她连连咂声:“深深你做饭真好吃。”
“那多吃点。随时欢迎你来。”时静深笑着说,又装作自然地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宝宝没那么闹腾人了。每个星期天都是我老公带孩子,我想做什么都行,我想着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所以我就来找你啦。”时秀窈低头扒饭,点着头说。
时静深从她进门的时候就在悄悄观察她。她进门时候就把口罩摘了下来,虽然眼下还有点没休息好的乌青,也比前段时间时静深第一次见到她时气色好了不少,似乎也确实没什么难过之类情绪的影子,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犹豫和隐瞒的迹象,好像H真的只是来找他蹭饭而已,才微微放下心来。
胡思乱想也好,疑心病重也罢,他不希望这个妹妹奔着幸福去,却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尽管在爱情和婚姻里,没有谁是可以一帆风顺,完全幸福的。
“那吃完饭想去哪里玩?我陪你。”时静深问。
“不了,我在你这待一下午就行。你是不是有事要出门啊?我看你好像在收拾东西。你没空的话不用答应我的,我下次再过来也可以的。”时秀窈朝沙发那边努了努嘴。时静深顺着看过去,洗漱包、U型枕、充电宝之类的东西被他堆在一块放在桌面上,的确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明天下午的高铁,不急。陪你的时间当然是有的。”时静深说,“那你不想出门,我家也没什么娱乐项目,你可能会很无聊。”
“没事,电视总能用吧,我投个屏追剧。”
“可以,要甜品还是要奶茶,或者小吃?”
“你还会做这些?”时秀窈有些惊讶,瞪着他。这一瞪,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可能。”时静深失笑,“当然是给你点外卖啊,想吃草莓慕斯还是黑森林,还是都要?”时静深记得时秀窈热衷于甜品,其中又最喜欢吃这两样,也不知道如今口味变没变。
“草莓慕斯吧。”时秀窈不自觉地咬住了筷子,悄悄地一直瞥时静深的锁骨。他穿的大落肩白T领口宽大,而且有种洗过很多次的松垮,动作间很容易就歪斜,露出一侧的半个肩膀。时秀窈就从歪斜的领口边缘,看见一点红色的痕迹。她心想:难深深终于名草有主,坠入爱河了?
时静深视线都在手机屏幕上,他对比下来,找了一家口碑最好的甜品店,还是把草莓慕斯和黑森林都下了单,看着送达时间说:“三点再送过来可以吧。”
时秀窈“嗯嗯”两声,在时静深放下手机的时候装作低头吃饭。
虽然那个隐隐约约的红色痕迹已经被因为时静深下意识的抬肩动作而重新摆正的领口遮住了,可时秀窈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往那块地方看。时静深伸筷子夹菜时她就连忙敛下眼,内心骚动:追他的女生必然是个热情似火活力四射并且还很有勇气的姑娘,不然无论如何也要被隔绝在深深的社交距离之外。欸,深深都谈恋爱了,小熹还是那个熟悉的工作狂。
如此几次,时静深发觉时秀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老是瞥他,好像有话想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心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猜想时秀窈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难不成刚才是出来的无所谓?
“窈窈,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他关切地问。
“啊?没有没有。”时秀窈抓着筷子摆了摆手,连忙否认,心里却在挣扎要不要问呢,到时候了深深自然会告诉我们的吧。
“真的没有?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你是我妹妹,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时静深坚持道。
“真的?”时秀窈眨了几下眼,得到时静深肯定的答复后,心说还是要关心一下深深的终身大事的,于是满怀期待地开口:“深深,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啊?”时静深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一下子松了口气,往后一靠,笑着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啊,你以为我是要去见对象吗?”
时秀窈目光闪烁,手指点点自己锁骨的位置,毕竟男女有别,她也不太好意思,小声说:“我刚才,不小心看到,你这里有吻痕。”
时静深抬起手摸了摸时秀窈指的位置,回忆起来今早他刷牙的时候发现锁骨被蚊子咬了个包,不大不小,但痒得很。于是他涂了点止痒的东西,很快就忘了它的存在,没想到被时秀窈误会了。
他偏头笑了一下,拉开一点衣领,刚好露出那个蚊子包,说:“你说这个啊,这是蚊子咬的,真的。我没谈恋爱,谈了肯定让你知道,行吗,我保证,别操心了。”
时秀窈看着他自然流畅的动作,知道自己误会得彻彻底底,低头扒没剩几口的米饭,尴尬道:“哦。”
“你有这个心思,不如去操心小熹,要论谈恋爱,怎么也是她比我先被催才对吧,小媒婆?”时静深打趣道。自从三个人拉了群,时秀窈没少暗示过他们,时静深都怀疑,要不是时秀窈刚搬来不久,就要亲自给他介绍了。
时秀窈怒目而视,虚张声势地说:“女人的年纪是秘密!”
“好好好。”时静深举手。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时静深想了想,还是说:“其实,我不喜欢女生。”
时秀窈听着他语气平淡,不超过十个字的出柜,一时愣住了。
“啊。”饭菜都被消灭干净,伸出去的筷子显得很奇怪,时秀窈收回手,把筷子搁在碗沿,双手交握放着。其实时静深喜欢男的女的根本无所谓,即使大学毕业之后到快两个月前他们认出来对方之间将近五年的时间从未见过一面,但是他们互相陪伴着成长的几乎一整个童年和少年时光可以战胜一切:血缘、距离、时间,等等等等。只是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事人的态度又太过平静,以至于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静默了几分钟,才说:“那你有喜欢的男生吗,还是已经有人在追你了?”她发觉自己重点好像不太对,又说:“你应该还没和小熹说吧,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出来我们哪有不支持的份啊。你总不是因为这个不谈恋爱吧,要找一个同类很难吗?不过你又不喜欢出去,也不喜欢和别人交谈,不过感觉网上交友也不靠谱。欸。”
兜兜转转,时秀窈还是操心他的恋爱情况,性取向在她这里被轻飘飘地带过,她只关心他能否找到一个可以长久陪伴他的人,而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个人能给他带来的东西一定是她们俩给不了的。时静深有理由相信她也对时熹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的关心他明白,只是想不通这份接近于急切的“催婚”从哪里来。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时秀窈自己的直接经验——或许这能侧面说明她婚姻生活的确过得挺好的。只有从中得到了正面的反馈,才有可能这样去劝说他们。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非常了解。时秀窈是他们三个人之中最软的一个,不像他和时熹,都裹着一层刚硬的外壳,时静深表现出来的是冷漠,时熹则是强势。有时候时静深会疑惑,但同时也在庆幸,在他和时熹的影响下,时秀窈最终还是长成了她自己。
时静深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什么也没说。
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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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隆隆地开进隧道,车厢内人声寥寥,列车高速行驶的清晰嗡鸣声几乎是在耳边咆哮,音乐已经听了快一个小时,转移注意力的功效衰退的明显,开得再大也无济于事,反而变成了第二重折磨。时静深几乎是烦躁地把耳机放回充电仓里,揉了揉久戴耳机而有些不适的耳朵。
车厢里响起播报声:“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即将到达,D市南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标准的普通话被机械的女音重复了两边,时静深收好桌面上的东西,把水杯的盖子再拧紧了些,背包抱在怀里,靠着椅背侧过头,闭上眼睛,打算眯过这不到十分钟。
他感觉到窗外进来一些光线,“轰轰”的声音的也有所减弱。现在已是傍晚,不巧的是今天是个阴天,所以没有晚霞。
时静深保持着动作,直到列车开始减速。他睁开眼站起来,背包背起来,顺手摸了一下左边放水杯的侧袋,举起手把行李箱拿下来。
他依旧穿了白衬衫和西装裤,不是正式的风格。白衬衫上没有任何别的颜色,连扣子都做成透明的,款式偏宽松,下摆收进裤子里,褶皱随着他的动作被拉紧。西装裤做成九分,露出脚踝,脚上是一双圆头板鞋。
时静深拉着箱子在车门站定,列车还没有完全进站,略有些颠簸,车门外被拉伸的建筑物前映着他的站得笔直的身影。
六月的天,外头肯定热得不行,时静深一拢头发,黑皮筋绕了两圈,手一转,发尾朝上,扎了个简单的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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