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宜:我去。
这个人讲了足足半刻钟。
荣宜很痛快的把人打发出去。
一王姓男子说,“我身子孱弱,不能享以天年,故淡泊名利,想寄情山水,此次前来,只想与文人墨客结交,若有知己一二,此生无憾。”
荣宜心道:西边那个说话都喘的认识一下,也没耽误搞事搞到她头上来。
这算反派的敬业精神吗?生命不止,搞事不休。
荣宜就说,“那您回去养……”
王姓男子打断,“然我夜观天象……”
荣宜:我靠。
一顾姓男子才走上前,就发病了,倒地不省人事。
一问大夫,才知道此人久服寒食散,而今寒食散成了禁、药,一时没有药服,便有了戒断的症状。
荣宜:我艹。
一杜姓男子吃寒食散吃嗨了,觉得热,讲着讲着突然开始脱衣服,很快就坦诚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萧羡仙丝毫没有姑娘家的羞涩,点评了句,“有点小。”她这句话说完,周围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荣宜:他妈的!
这一天简直跌宕起伏。
她回府,沿着院子在夜幕下走着。
荣宜心里很乱。
她只想说一句话:老子他妈的……
摇了摇头,才把骂人的话从脑子里摇出去。
荣宓回信,再三保证她们是亲生姐妹,让她不要多想。但仔细想想,萧珂确实没必要骗一个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的人。
萧珂说此局已成。
她最后一步是设计让九仙楼出面杀萧珂,她反杀九仙楼。
什么情况下,湖阳会跳出来?湖阳跳出来是救谁?
荣宜突然想到那天隔壁的鸡飞狗跳。
起因,萧珂把一盒安神散和酒混在一起喝了。
荣宓疯了一样去找班宝镜,把她也惊动了,看那阵仗她还以为萧珂要死了,就赶紧过去了。
当时是半夜,班宝镜说没什么大事,她就准备回去睡觉。
她走前,班宝镜说,“你到底喜欢姐姐还是喜欢弟弟?急成这样。”
荣宓说,“一我答应过升鸾要照顾他。二你没意识到这锅要不是你的,要不是我的吗?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卫子妍就拿这事要个说道,她敢反的,信不信打上几年,丝路商贸一断,四妹迫于压力谈和,她会交个杀人凶手,所以,咱俩是一起死呢,还是一起死呢?”
荣宜打了个寒噤。
救萧珂?
应该不是……
救她?
她会犯什么事?
正纠结着,她在树下看见一个人影。
“谁?”荣宜扬声问。
“二娘?”玉箫站起身。
“你……在哭?”荣宜走进了,看玉箫穿着舞衣,地上丢着两把剑,眼睛湿漉漉的,眼尾发红,一看就哭过。
“我没事。”
“你怎么想起来练舞了?”
“萧公子与李公子于后日设宴,要我给贵宾献舞。”玉箫勉强说完,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等欺辱,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什么?”荣宜惊呼。“你不用去。”她说。“我去找他们理论。”
什么鬼?
这俩混账东西到底把玉箫当什么了?府里养的舞姬吗?说推出去献舞就献舞?这场合可跟宫宴不同,这种私宴上献舞的舞姬默认是可以送人的。
她是坑玉箫献舞,但那是宫宴,上面坐着皇帝,客人是另一国的来使,这叫两、国、邦、交,互相切磋。
荣宜怒火中烧,“我还没死呢!他们就欺负到我的人头上来了?”
“你别去。”玉箫赶紧把荣宜拉住,“不要去。”她笑了笑,把眼泪擦净,“我是南朝的媵,除楚氏外,没人有处置我的权力。”她说,“而且,我出现在这里,是有违常理的。”
荣宜脑内炸雷惊起。半天内疚的说,“是我的错。”
她就不该把玉箫带出来。
玉箫在宫里就不会有这种破事了。
荣宪对女人一般都很好。
“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玉箫说,“我愿意和你一起来这里的。”
荣宜咬了下唇,道,“你且放心,若真的有人敢有非分之想,我拼着这个太守不当了,也能把你保下来。”
李月丹跟萧珂这两个什么破烂玩意,一点都不尊重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复心情。
“你先去休息吧。”荣宜和颜悦色的说,随后直奔北苑,直接把门踹开。
护卫说,“总督有军机要务!”
“我就是军机要务!我是本郡太守!你连本官都不认识了?”
护卫给跪,败退。
“李月丹!你不做人了?”荣宜破门而入。
她微愣。
屋里没有幕僚,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床上一床鼓鼓囊囊的被子。
荣宜心道卧槽,这可别撞到李月丹跟小姑娘情浓意合。仔细听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觉得好诡异。
李月丹本在举着书看小说,吓得把书砸脸上了,捂着鼻子掀被子起身,赶紧把搁在床上的灯提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啥?什么?怎么了?你要干什么?我又怎么了?”
他穿着墨色直裾,怕起来衣服上全是褶子都不敢翻身,只能仰躺着,这脸就遭殃了。
“玉娘子是我的幕僚,你打狗也得看主……”荣宜斜眼往李月丹手里握着的书看去。
书是卷着的,书名露出一部分,应该是孙子兵法,但是露在外边的几行字却是……
荣宜高深莫测一笑,“四大名捕斗将军?”
李月丹一本正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怎么会看那种着三不着两的闲书。”还举书皮给荣宜看。
“刀,刀刀,刀刀刀,凌小刀。”荣宜说,“凌小刀的刀,冷血的剑。”她看书快,记性好,基本上一目十行这一页就滚过去了。“这一章的生,下一章的死,温……”
也因她看书太快,所以她没有看闲书的习惯,作者用于烘托气氛的文笔还没有来得及引起她的内心触动,这一情节她已经看完了。
李月丹目瞪口呆,还拿起书确认了一下。
艹!
荣二孬这是什么奇葩!
“这就是你的军机要务?”荣宜再度质疑了人生。“关中百年养蛊胜地,斗上来你这么条天天晚上看小说……还偷偷摸摸看小说的咸鱼?”
她很疑惑,“你为什么要偷摸躲在被子里看小说?”
“不为什么。”就怕你这种闯堂入见的抓到我看小说,李月丹火速坦白,“二宫主的主意,你得找他去。”
“他是不是不做人了?”荣宜骂。
第二天,荣宜直接去了翠宫。
进门撞到武澄,例行惨遭夺命三连,“什么事?急吗?要命吗?”
荣宜直接把人拨到一边,“天塌啦,掉脑袋了。”直接闯了进去。
武澄赶紧喊人赶过去通报。
进了书房,荣宜一掌拍案,“你还做不做人?”
萧珂:“什么?”
“玉娘子是我请来的客人,我的幕僚,”荣宜噌抄起书房里摆的长剑,出鞘,指着萧珂,说,“你没有资格要求她做这个做那……”
萧珂抬手命客女们收起刀剑,直接用一个人名打断了她,“谢希。”
“!”
“始乱终弃,求而不得,以彼之道,还……”
荣宜剩下的话全部都没有说出口,“住口!”她真的举剑架在萧珂颈上,当时直接急哭了,“你不许说!不要说了!你敢跟玉箫多说一个字我就……”
“剑放下,”萧珂挥了下手,示意部下不必对荣宜兵刃相对,他直接指着门。“您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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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是什么病?”李月丹请了班宝镜过府。
班宝镜示意他不要说话,她问舞阳,“一百减七等于多少?再减七等于多少?再减七呢?”
“一斤棉花和一斤石头哪个重?”
“你知道你是谁吗?今夕何日?你在何处?”
“我说三个词,猫,狗,树,我刚刚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
“你有没有幻听或者幻觉?”
“伸手我看。”班宝镜指着旁边花瓶,“你去拿那个花瓶。”
舞阳手伸平在抖,但伸向花瓶时反而不抖了。
她转过头问李月丹,“你母亲能自己吃饭吗?能自理吗?能找得到路吗?”
“不能,不能,不能。”
“我们借一步说话?”班宝镜看着床榻上的舞阳。
李月丹就和她出来了,“怎么样?”
“这是脑子里面的一种病,我起名叫僵直病。”班宝镜说,“有种药能治,但我要跟你说好,那药是从猫豆里提出来的,猫豆有毒,从现有的技术来说,我不能确保纯度。”
“……”李月丹有些抓狂,“那有没有没毒的药?”
“司来吉兰没毒,但是要现做。”班宝镜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李月丹没听懂。“那就现做。”他以为班宝镜的意思是药费另算,就说,“多少钱?”
班宝镜过府一趟一百两黄金,居然还不包括药费。
“这么说吧,杨雪奴会合药,她只教了萧珂一个人怎么用那套仪器,我做不了。”班宝镜感慨了一声果然爱情使人能耐得下心,花三个月传授别人如何蒸馏萃取和合药。
换她,一天内学不会肯定张嘴骂智障,闭嘴时心中默默问候母系亲戚了。
李月丹沉默,半天后说,“猫豆就猫豆。”
“你给我写张字据。”班宝镜掏出张纸,“如果因为药纯度不够,毒死了,不能怪我。”
“你照顾湖阳,也要荣宓立字据吗?”李月丹黑线。
“产妇不算。”班宝镜道,“除非她羊水栓塞或子痫,不然我都能救。”她是习武之人,突然觉得有人在看她,一回头,发现是舞阳站在门口。
“母亲,你快回去躺着。”李月丹忙说。
舞阳直勾勾的盯着班宝镜,“楚青鸾怀孕了?”她语气轻快,迈着小碎步走着,“我要给她送个大礼。”
“……”班宝镜相信舞阳是真的已经发展到疯了的阶段,“我其实有点司来吉兰的存货,我下午给你送过来。”她真的一伸手,“药费另算。”
“于太医都比你便宜。”李月丹心疼钱。
“那你去找他。”
李月丹招手,“给我拿二百两黄金来。”
班宝镜走后,管家捧着账本来了,说,“三郎。”
“停。”李月丹头大,想了想,“让女夫子以后不用来了,几个弟弟反正年纪也小,就让几个妹妹跟弟弟们一起读书。”
为什么他爹要生那么多孩子!
他爹睡女人的时候能预料一下自己死前治病花了多少钱吗?
他还要养部曲,楚玉恒花钱没数,他也要应酬随礼。
晚上又是一笔巨款。
李月丹心情一度十分爆炸,就把几个弟弟喊到面前问功课,答不上来就敲手板。
小孩算数不好,他还专门问鸡兔同笼,一时书房里鬼哭狼嚎。
又额外叫了寡居的二嫂和现在的赵国公来,瓜田李下,他避见了二嫂,只是隔着帘柔声问了问孩子现在都读了什么书,家里缺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玉箫跳舞了跳舞了!!!
荣宜弹伴奏了!
荣二的主角光环上线了!她主角光环很明显的!我绝对是亲妈!
同时代的男主女主都在求怎么在雅集上一鸣惊人,怎么绞尽脑汁让别人认可,怎么出名。
荣二已经是坐在那里内心OS你们特么的不要耽误时间,我问完好回去躺着。
同时代男主女主在力求闻名于诸侯,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得名贵赏识,荣二开篇第一章抽了荣宪一耳光,现在跟蛋疼和二宫主甩脸子还动兵刃,按照人设、荣四最终称帝以及本文架空的官制,荣二这辈子挺爽的(喂)
65、相争
玉箫梳妆打扮,换了衣服,正要出门,却见荣宜一身金红色曲裾官服,站在门外。
“我和你一起去。”荣宜道。
两人走到院门,云鸯却走过来,手捧两柄雁翎刀,“主公请玉姑娘用此刀起舞,舞毕出谢,不用讲话,径直奉此刀于并侯,随后您就可以走了。”
荣宜将刀抢过,“你家主公还做人吗?你知道雁翎刀多重吗?一柄三斤多,两柄合在一起就是六斤,一舞少说得半柱香,她会累死的。”
云鸯没答话,只是低头行礼。
玉箫把刀要了过去,“我答应了。”她说,“你不要因为我跟别人起冲突,我不是北朝人,你别忘了。”
“你……”荣宜好气,但想到玉箫肯定心里难受,也没说什么。
晚宴设在听雨轩,整个酒楼都包了下来,除了厨子外,连上菜的人都换成了李月丹的亲信,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这里是李府的别苑。
李月丹路上碰到了祁华琼,笑说,“萧总督从西域带回来了一个舞姬,能做剑器舞,今日特意带来为大家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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