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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订(近代现代)——图南鲸

时间:2024-03-07 09:23:54  作者:图南鲸
  紧接着,这截颈子的主人出声了:“还疼吗?”
  霍仰猛地睁大了眼,他反射性地推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岑真白本来就是坐着的,只是差点被推得躺下。
  霍仰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个刚刚是个什么姿 势。
  岑真白拍了拍衣服下摆的灰尘,起身半蹲着,他看到霍仰身上过敏般的红痕全都退下去了,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霍仰不答。
  难道还疼?岑真白仔细探究着alpha的表情,过敏的红没了,另一种焖熟的红却一点一点地攀升,从衣服底下、到锁骨、到脖颈、再到脸。
  岑真白一愣。
  霍仰霍然站起,他背过身,可后脖子和耳朵也是红,甚至被身上的黑T恤衬得更红了。
  霍仰说:“我……你,你别多想,不过是治疗罢了。”
  岑真白“哦”了一声,看着alpha佯装镇定地走回宿舍,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用跑的。
  ——
  今天上午的任务是播种,每组被派到一台播种机,其余人则手动播。
  播种机重,这个机器便落到了霍仰身上。
  背上这个播种机需要两条带子穿过肩膀,霍仰背上了一条,另一条看不见,手往后伸了伸。
  岑真白顺手拿过,放到霍仰手上。
  两人的手指碰了一瞬,一个凉一个烫,烫的那个嗖地缩回,看也不看,一声不吭地往田里走。
  于小鱼用两根手指指了指霍仰,又指了指岑真白,“你俩?”
  岑真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干活的时间过得很快,来到十一点,播种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
  老师让大家集合,道:“今天中午的午饭,是由你们自己来做。”
  学生们一下炸开了锅。
  “还有,今天就是咱们最后一天使用这个仓库了,每组留一个同学下来打扫!”
  通过抽签,岑真白被抽中了。
  于小鱼:“那小白,打扫完了就过来,我们在上边等你。”
  岑真白点了点头,仓库其实不脏,没这么好弄的,就是扫一扫地,整理一下工具。
  学农基地背靠一座小山坡,沿着一条小路进,他们农家乐的地点就在这个小山坡上,类似于那种烧烤场,每组人一个灶一个锅,还得自己生火。
  只是……
  岑真白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大股烧焦了的味道,树林中也冒出一滚滚灰烟。
  和霍仰的味道还挺像。
  正常来说,只有一个锅烧焦了也不至于那么大味,问题是他们班六组,六个锅,每个锅都糊了。
  这帮大少爷大小姐,什么时候下厨过,老师救急都救不过来。
  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先干炒盐才放青菜裹上,煎鸡蛋不放油,放油了又放水,这不,炸得每个人都跳了一段热舞。
  “卧槽,”林子坝离锅十万八千米,就伸了两个手指拎着锅铲,“现在得放什么?这番茄好黑啊,是不是坏了,得放油吗?我怎么又闻到了糊味。”
  于小鱼在一旁手忙脚乱,“不是吧?放盐,这不得调个味?”
  安静训手里拿着两个蛋,“应该先把蛋打下去吧?”
  霍仰背着的手拿着捆青菜,皱紧眉头,如临大敌地站了三米远。
  宋迟彦脸都挤起来了,蹲在地上不停往洞里加柴。
  总之,岑真白头很大。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拿过一个盆,去水龙头装了点水,越过众人,直接把水往锅里一浇。
  扑哧——锅冒了点灰烟,然后重归安静。
  大家转头,瞪着这位罪魁祸首。
  岑真白平静道:“我来吧。”
  ——
  于小鱼目瞪口呆:“不是,小白你还会做饭啊?”
  岑真白“嗯”了一声。
  他把洋葱放在砧板上,手指按住,切出来的洋葱丁甚至大小均匀。
  这些菜都是他们从地里摘回来的,没有很多,但简简单单做些家常菜不成问题。
  “洋葱丁炒鸡,土豆丝炒肉,番茄鸡蛋,手撕包菜,凉拌青瓜,可以吗?”
  林子坝咽了一下口水,“你会做那么多菜啊?”
  岑真白垂着睫毛,“还好,都很简单的。”
  安静训又问,“小白你这手法看着可不简单,这是做了多久啊……”
  岑真白:“十几年吧。”
  林子坝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小白你也才十八岁吧,这夸张手法用得挺夸张的,总有感觉你下一句会说我年轻的时候……”
  安静训也笑:“那说小时候呗。”
  岑真白没反驳,反而配合地笑了下,“嗯。”
  只有霍仰知道,这不是什么夸张手法,岑真白就是自己做了那么多年饭,不做就要饿死。
  他没有挤到岑真白身边去,就站在最外圈。
  后边是一片绿色树林,风吹过会带起每个人的发丝,他透过人影的缝隙,看omega带茧的手指,看omega认真专注的侧脸,看omega衣服底下突起的肩胛骨一震一震的,像振翅的小蝴蝶。
  霍仰又瞥开眼。
  林子坝怼了怼霍仰的肋骨,开玩笑道:“霍狗好福气呀,以后小白顿顿都能给你做好吃的喽,哪像我们,只能吃外卖。”
  于小鱼怒:“我们小白凭什么给他做……”
  霍仰没看过去,侧过的脸带出清晰的下颌线轮廓,他说:“不用他做,阿姨做就行,他吃。”
 
 
第36章 “标记。”
  话音刚落,大家没了声音,只有“笃笃笃”的切菜背景声。
  霍仰刚有点放空,过了一两秒才有所感应地拧过头来,看到除了岑真白,大家都好奇地盯着他,脸上表情各异。
  霍仰清醒了,他恼怒:“我的意思是,家里又不是没阿姨!”
  见没人应声,他开始集火林子坝:“你是要诅咒我家破产吗?”
  林子坝:“诶诶诶,这锅就大了啊,我不认!”
  见岑真白自己一个人在这忙前忙后的,哪怕不会,大家也不好意思了。
  于小鱼:“小白,你看看有啥活咱们能做的,你派一派任务?”
  岑真白道:“那小鱼去洗包菜,静训削土豆,林子坝刷糊掉的锅,宋迟彦烧柴,霍仰……剥蒜。”
  岑真白看向霍仰,征求意见:“行吗?”
  其他人都是直接指派,只有他征求一下意见。
  “哦。”霍仰接受岑真白给他的专属特殊待遇,他拿过一个小篮子,放在石墩上就开始剥蒜皮。
  “嘶,”林子坝左找右找,“洗锅刷在哪呢?我记得我之前见阿姨洗锅都用一个刷子……”
  宋迟彦:“你抬头,往后看。”
  林子坝照做,看到的是一大片树林,“宋迟彦你骗鬼啊……这不是树吗?”
  “嗯,”宋迟彦说,“终于知道这不是你家了?”
  林子坝被人扇了一巴掌还没反应过来,他后知后觉,“卧槽,你不是吧,骂我还拐这么大个弯……”
  宋迟彦丢了个用枯树枝扭成的球过去,“用这个刷。”
  林子坝霎时就把被骂这件事丢脑后了,“诶,真够意思,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岑真白费力切好肉丝,这把刀太钝,他每次都磨好几下才切断,待会鸡肉估计更难斩。
  放生抽、淀粉、盐、白糖和料酒先腌制肉丝,果不其然,他用了力去斩,砍了三四次,骨头和筋膜还是连着的,反倒震得他虎口有点疼。
  岑真白按住鸡腿,对准鸡翅的位置就是一刀,还是没斩断。
  笃,笃笃……笃!
  岑真白面无表情,他找了块石头,磨了几下刀,又继续回到砧板前,看样子跟这块鸡杠上了。
  农学老师都看不下去了,蓦然发话:“诶那边那组!来个alpha去帮忙一下,那鸡砍了十分钟了!”
  也不怪岑真白,他意识上就没有寻求他人帮忙这一条,毕竟什么都自己一个人做惯了。
  大家离得远,压根不知道岑真白的情况。
  林子坝听老师点名alpha,下意识就站起身,但见霍仰动了,又嬉笑着重新蹲下,帮宋迟彦吹火。
  霍仰来到岑真白旁边,接过刀,“怎么砍?”
  岑真白说:“砍小块,可能得大力……”
  话都没说完,霍仰小臂手腕用力,“砰”的一声,手起刀落,一小块肉彻底和鸡分离,biu的一下发射出去,飞到了安静训脚旁边。
  安静训“啊”了一下,猛地抱住腿蹲下,恍然间以为自己小腿被子弹击中了,他低头,看到了地上沾了灰的鸡肉,他颤颤巍巍地捡起来,“……还要吗?”
  岑真白跑过去,双手接过,“要的,没事吧?”
  霍仰有点尴尬,冷着脸,“不好意思。”
  岑真白把鸡肉洗了洗放进碗里,然后,他定睛一看,“等等。”
  霍仰好像也发现了。
  木质砧板裂了。
  岑真白在这一刻对alpha和omega天生的力量差距有了个清晰深刻的认知,他把砧板换了个方向,“这边切吧。”
  最后切是切完了,但砧板也彻底裂开了两半。
  农学老师看着这老古董,一时无言。
  霍仰说:“我赔,但老师你这个菜刀也得换了,太钝了。”
  另一边,岑真白下锅炒猪肉,炒熟盛出,紧接着下安静训切得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土豆条。
  一番下来,时针指向下午一点半,他们组竟然还是最早开饭的。
  于小鱼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瞬间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卧槽,卧槽,卧槽!这太他妈好吃了,小白你是什么神人啊???”
  大家听闻,纷纷把筷子伸到洋葱炒鸡这碟菜里,一吃一个不吱声。
  岑真白面对众人除了霍仰的崇拜目光,道:“只是你们饿了。”
  安静训:“我真感觉比学农基地的厨师炒得好吃……”
  宋迟彦也点了点头。
  林子坝正扒着第四口饭呢,忽然感觉身旁的霍仰离位,一转头,后者已经去添第二碗饭了。
  “……饭桶真不是乱叫的,”林子坝无言片刻,问,“霍狗,小白的手艺怎么样,你也觉得好吃吧。 ”
  霍仰嚼完了嘴里的菜,才慢吞吞地开口:“一般,还行。”
  ——
  就这么过了几天,两个星期的学农生活只剩下最后两天,他们也迎来了最感兴趣的一项任务———挑粪水。
  大家的心情是诡异的兴奋。
  只见农学老师将他们领到alpha宿舍后边的空地,撬开下水道的盖子,一股刺激又上头的味道传出来。
  “不是,有alpha和omega是这味的吗。”一位beta同学好奇发问。
  “有没有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味的alpha或omega注孤生了。”
  “我呕……这怎么挑,万一碰衣服呕……”
  学农老师道:“留四个同学在这挑,剩下的同学自行寻找身高差不多的啊。”
  岑真白自动和于小鱼配对,宋迟彦和霍仰,林子坝和安静训和别的组的人。
  每两个人派发一条竹竿,中间吊着一个桶,他们排队,让那四个同学把粪水从地下挑上来,放到地上时,甚至溅出来了一点。
  于小鱼像是身上被放了跳蚤,“啊啊啊啊啊差点飞我裤子上了!!!”
  岑真白喉咙浅,闻到也不好受,走几步路就反胃干呕一下。
  他们把竹竿放到肩膀上,要把这个粪水挑到三百米外的木瓜田里去。
  “不是,”于小鱼缩着脖子,“这竹竿太细了,压得我肩膀疼。”
  的确是,这桶水起码二十斤,岑真白的肩膀也一阵酸痛,“我们走快点吧。”
  鞋子踩上泥泞的田地,他们还得绕着走,免得踩进别人刚浇的粪水上。
  农学老师指引他们把粪水浇到左侧的一棵木瓜树上。
  这个环节,班主任和农学老师看得津津有味的,不仅能看到学生们呜哇鬼叫,还可以吃瓜看班上谁喜欢谁。
  没错,有点眼力见的alpha和男性beta,早就快马加鞭地完成自己这份,去帮自己心上人了。
  他们甚至看到了一个女性alpha去帮男性beta的。
  “别看了,”宋迟彦说,“想去帮忙就赶紧挑完最后一桶。”
  霍仰唰地把头扭回来,他面无表情的:“谁想去帮忙?我可没有。”
  宋迟彦挑了下眉,“那也得赶紧,我要去帮一下林子坝,他肩膀有旧伤。”
  霍仰说:“我知道,不然我也不走那么快。”
  岑真白挑到第三桶的时候,看到霍仰他们已经搞定了,宋迟彦不知道去哪了,只有霍仰自己一个人在必经之路晃荡。
  岑真白没多看,肩膀僵硬得动一下都痛,再加上他没什么肉,杆子直接抵在骨头上,磨着过去,压得他头都抬得不是很起来。
  “喂!”于小鱼一点不客气,“霍仰!好狗不挡道,本来就累了!”
  霍仰黑着脸挪到一旁。
  来回两次,岑真白明明瞧见他了,就是不开口说一句,也不用求他,就开个口,他不就顺势去帮了吗。
  还是说要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所以咬牙坚持着。
  林子坝一身轻松,像个混子一样蹲在路边,他不赞成道:“霍狗怎么不去帮下小白啊,一点alpha之气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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