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亲密,沈公子有些愣怔,其他同学心里也各有猜想,吴忠宁对自己帮大少爷挡桃花一事无所谓,将手搭在邵亦隽手心。他被邵亦隽握紧手拉起来,近距离下看见邵亦隽脸上有点醉意,这也是他没见过的邵亦隽的一面。他不合时宜地开小差,回忆起之前二少爷醉倒的样子,邵亦恒醉倒后有点六亲不认,不但认不清面前的人是谁,还只遵从自己的一套酒后歪理,醉得厉害了还要吐,每次哄他安静睡觉都是下人们的一场劫难,偏偏始作俑者第二天醒来后还不承认。大少爷喝醉了是什么样的呢?
他没来得及细想,邵亦隽已经扣住他的腰际,一手抄起他的膝弯,不费什么力气地把他抱了起来,贴在自己怀里,吴忠宁能听到透过衬衫传来的心跳声,因为酒精的作用加快了一些。他一只手轻搭在邵亦隽肩膀上,等着对方把自己放下去。
一秒,两秒,娱乐室内的空气好像停止了,大家就那样看着两人,没人出声也没人起哄,吴忠宁抬头看看大少爷,轻轻确认了声:“亦隽哥?”邵亦隽眼神已经不再清明,估计是有些醉了,听见这声呼唤才把人放下来,爽朗地笑着跟众人打招呼:“抱歉大家,我有点困了,今晚就先失陪,之后有空再聚。”
徐留山自作主张,站起来说:“没事没事,亦隽哥你好好休息啊,小吴要不去搭把手?”
吴忠宁对他们点了点头,还想说句抱歉,就被邵亦隽拽着离开了。邵亦隽走得很急,但是走的也很稳,他腿长步子也大,吴忠宁被他拽着往前走,一步得拆成两步,他盯着邵亦隽的后脑勺不禁想:“大少爷刚才喝很多酒吗?”
其实没有。邵亦隽不胜酒力,不过很少人知道,他自我要求高,与这帮同学分别前,他还没开始喝酒,留学的时候瞻前顾后,也不太敢去什么酒局酒吧,自己有时候喝,也都是点到为止,他自制力很好,也不想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都说酒量要练,他这几年没喝过多少,什么都没练出来,刚才猛地挑战白兰地,这时候已经不那么清醒了,顶多够他走回自己房间,连自己一直抓着吴忠宁的手也没意识到。
刷门卡的时候,吴忠宁清楚认识到对方已经醉了,他今晚被大少爷护着没怎么输过,也就没喝两口,刚刚被晚风吹过,人是完全醒着的。房卡在邵亦隽那里,而那人正锲而不舍地找地方把卡插进去,屡次碰壁之后甚至更加坚持了。
吴忠宁觉得有点好笑,上前将卡从大少爷手中夺过来,扫了一下推开了门。邵亦隽一言不发,乖乖跟进去。
吴忠宁心道他好像醉起来比二少爷安分些,将门卡放在玄关旁的台子上,本想转头跟大少爷说自己去泡解酒的蜂蜜水,对方先一步从后面抱住了自己,把头埋进他的颈弯,短发刺得他发痒。
“大少爷……”吴忠宁僵住了。
回答他的是邵亦隽再次收紧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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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攻里最不会喝酒的来了。
顺便宁宁如果浅浅喝醉会变成非常可爱的粘人小狗,软绵绵地贴在别人身上捧着酒杯,也更容易傻笑和撒娇,第二天醒来是完全能记得发生什么事的类型。大少爷上辈子也没见过,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下呢
第22章 小狗照顾醉鬼
邵亦隽的体温透过衣物传过来,比常人的要高一些,他头在吴忠宁颈侧又拱了拱,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热气呼在吴忠宁脖颈,让人心神不宁。
他身量高,粗粗看来比吴忠宁要高半个头还多些,应该比二少爷还高一点,此时这个姿势倒是有些委屈他了,想必也不舒服,吴忠宁于是拍了拍他的手,侧头询问他:“少爷?您困了去床上睡?”
邵亦隽僵了一会儿,声音闷闷的,从衣服下直接钻进他胸膛:“不要。”
他可能还是觉得抱得不趁手,搂着吴忠宁的双臂又紧了紧,这下是彻底拿他当抱枕勒着了,他觉得这样的邵亦隽确实新鲜,不过这么在玄关站一夜也不是个办法,刚想再出声安抚下这树袋熊一样的少爷,突然腰间一痒,他被刺激地仰起头,双手捂住嘴才忍住没叫出声。
罪魁祸首邵亦隽用指腹暧昧地抚过吴忠宁的腰窝,似乎是觉得手感很好,在那地方上下划了好几次,吴忠宁怕痒,此时被人锁在怀里摸,还要咬住嘴唇确保自己别漏出什么声音,只好弓起背尝试掰开大少爷的手,希望大少爷能快点停下,他甚至怀疑大少爷不会是装醉要行不轨之事,但这个念头也不太符合他对大少爷的印象。
邵亦隽把原本埋在他肩上的头抬了起来,因为醉意,他没把握好距离,一下凑得离吴忠宁很近,吴忠宁大气不敢出,看见面前的人无害地笑起来,看着爽朗,说的话却是在耍流氓:“宁宁的腰果然好细。”
吴忠宁脸一红,本着不跟醉鬼讲道理的原则,声音颤抖着请示他:“少爷,去床上好不好……呃!”
他这次没忍住叫出声,因为邵亦隽的手掀起他T恤下摆,不安分地伸进来掐他的腰。吴忠宁这下顾不得什么主从之分,直接用蛮力把邵亦隽的手拿开,将人拖进卧室,半拽半扔到床上,干完这一切,他脑袋还是嗡嗡的仿若有蜂鸣,脸上温度直逼大少爷的体温。
喝醉了毕竟还是少爷,作为下人不可能就把人丢在这儿不管,吴忠宁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说了声“得罪”,上前想着至少得帮人把鞋子脱下来,弄成个能睡觉的状态。从现状看来,大少爷喝醉了除了会变成色鬼以外还是比较乖的,吴忠宁一边帮人脱下鞋袜一边想,他腰间的触感又一次浮现,仿佛大少爷还用指尖在那儿抚弄,搞得他头皮发麻,赶紧用力揩了揩消除感觉。
他直起身来看着双眼半阖的大少爷,在要不要帮人把衬衫也脱了之间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怕大少爷又一次色鬼俯身,选择先这样算了,刚才那些过于刺激了,再来一次他肯定受不了。他转身想将鞋袜放至玄关,背后一双有力的手突然袭来,趁他没防备,将他一把抱住拖进被窝。
完了,吴忠宁想,又来。
论麻烦程度,大少爷和二少爷真是不分上下,以后得注意别让大少爷在宅子里喝醉了,不然不知道要对谁出手,别闹出丑闻才是好的。
他想到这里,一直只是抱着他的邵亦隽才又有了动作。邵亦隽好像特别中意他的颈边,此时调整了姿势把下巴搁在上面,开口迷迷糊糊说的第一句话是“宁宁,对不起。”
吴忠宁有一瞬错愕,但身后缓慢的呼吸象征着对方并非清醒的事实,他这个姿势,简直是贴着自己耳边说话,吴忠宁甚至感觉对方嘴唇会不经意碰到自己耳廓,他脸上发烧似的红,只好将头稍微低下去一点。
邵亦隽没发现他的小动作,继续搂着他自说自话:“宁宁,别哭……”
吴忠宁都要好奇大少爷是做了什么样的梦了,梦里怎么又是对自己做什么对不起的事又是惹他哭的,他突然一僵,这两句单独说还好,放在一起怎么好像就有些奇怪的意味在里面,他不敢细想,只好琢磨要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个怀抱。
“宁宁,你快走……我等会儿,就来……”这句话更让吴忠宁捉摸不透,不过好在说完后,邵亦隽应该是真正陷入了沉睡,箍着他的手也渐渐放松,才让他有机会逃出来。
吴忠宁揉了揉泛红的耳朵,给大少爷掖好被角放好鞋袜,还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特意没关房间之间的门,以免大少爷有什么需求要叫他。躺到床上,他的心脏却还跳得飞快,一声赶着一声,响得自己都能听见。
刚才那些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了以后总感觉很悲伤,仿佛说完这些话,大少爷就要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他心想自己可能是喝了点酒脑子糊涂了,怎么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荒诞想法,但在大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思索再三,他抱着蓬松的蚕丝被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来到邵亦隽房间里,在床对面的沙发上躺下了。
大少爷在对面睡得正香。
他不做声地看了一会儿。
大少爷不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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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让大家快点看到ep23于是今天又更一章
第23章 失败的殉情/第七个梦是噩梦
他意识到这是个梦,面前是另一个世界中的吴忠宁,自己是另一个世界中的邵亦隽,同之前那次沙滩约会一样,面前的人不太真切地泛着褪色的痕迹。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这个梦里他不像往常一般清醒地知道自己在梦中,一切发生得那么合理,仿佛他正亲身经历。
23岁的吴忠宁和他面对面站在巷子里,对方穿着工作用的西装,是在护卫任务中偷偷溜出来见他的,吴忠宁提出的见面,此时却离他两三步远,盯着他的脸,表情很是苦涩,一言不发。
邵亦隽看着心里也不好过,不过由于立场问题,又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得不避嫌,看了下手上那只表,是他过生,吴忠宁偷偷塞给他的那只,不如他其他的表贵,但好搭衣服,这时候被他故意带出来秀给对方看,他承认带着私心。
吴忠宁敏锐地注意到那只表,随后皱了下眉,不忍再直视自己,他偏过头去,拳头攥紧:“大少爷,二少爷要对你不利……”
这是他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背叛二少爷,这次告密的风险很大,他做的事情也很容易被查出来,但横竖大少爷如果能活下去,也就不荒废他这次以命相搏了。
邵亦隽睁大双眼,似乎没想到堂弟的忠犬会在此时横生枝节,还是这样重要的消息,看来对方并非对他一点情分没有,他喉头发痒,忍住了想要抽一根的冲动,郑重地说了句:“谢谢你。”对方脸色依旧不好看,他试着说点什么活泛一下气氛,于是出声安慰道:“没事的,宁宁,过一阵就好了。”
但他们默契地知道,有可能不会好了。
吴忠宁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一张卡,还有船票机票和黑身份,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他眼角有一点泛红,说不清是被这天气冻的还是难受的,退后两步正色说道:“大少爷,越早走越好,我打点好了,您从这里出去后,自然会有人接应的。”
邵亦隽想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但孤零零的一小时后的船票预示着对方的答案,他还没不死心地开口问,吴忠宁身形一抖,子弹贯穿了他的右肩膀,血花溅出,西装那一块很轻易地被染红了。消音器质量完美,只有狙击手和巷子里的两人知道发生什么。吴忠宁反手拔枪,对着身后闪着光的那点砰砰两枪,镜头被打爆,人躲了起来,他没空灭口,拽着邵亦隽冲出巷口,想往接应的方向走,如果运气好,他殿后,能把大少爷平安送出去,大少爷那么聪明有手段,只要把人送出去,他自然会有办法的。
他脑子转得不慢,知道对方肯定也是乘了二少爷的意思,二少爷知道他来告密,可能不会留他性命了,他变成一颗弃子,那么就该做好弃子该做的。
果不其然,巷口埋伏了三人,都掏出手枪对准他,只不过他更快一步,一秒爆了右方人的头,拉着少爷躲到车子和树丛后,他语气平静,说少爷,你往前走。
对方的子弹咻地打过来,枪声已经传出,街上尖叫不断,听得他不舒服,他右脚被流弹划破,但已经无暇顾及。地形人数都不利,吴忠宁冒头又是一枪,打在街对过的消防栓,水流措不及防喷涌而出,遮住其中一人的视线,叫他慌了阵脚,吴忠宁再补了一枪,这次打在人胸口。
他一边开枪牵制身前最后一人,一边护着邵亦隽向前,不消三枪便解决了那人,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但幸好大少爷没受伤,只不过狼狈了些,他从未如此庆幸自己身体的残缺,让他还能够不计伤痛地护住大少爷,不过还不好确定对方的人都已经解决,他催促着邵亦隽赶紧走,邵亦隽却发现了什么,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了。
下一秒,街旁的车子被狙击枪一发子弹引爆,在邵亦隽身边炸开,气浪将人掀开,邵亦隽被拍上墙壁,倒在满地的碎玻璃里,身侧汽车火海冲天,烟雾和火舌争相窜出来,燎得他头脑发昏。
吴忠宁呢……恍惚中他只有这个念头,狙击枪在商店玻璃反射出光影,他刚才凭着可怕的本能推开了吴忠宁,会不会用太大力气了呢,他躺在地上,思绪转得很慢,宁宁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想爬起来去找吴忠宁的,却发现双脚没有知觉了,原来这就是宁宁一直以来经历的吗,没有知觉是这么空荡荡的吗,他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宁宁不是没有知觉,那太好了……那样他就不用忍受这种空旷的无力。
然后是眼睛,他好像有点看不见了,反应变得迟钝,他失去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一般,耳鸣尖裂,身体逐渐失温,动一动手指也足够吃力。
吴忠宁从地上爬起来,车窗玻璃爆炸时划过了他的额角,鲜红的血液汩汩涌出,蒙住他一只眼睛,看什么都是一片血色,他瞳孔颤抖,看着身前的景象,浑身仿佛被抽去了气的皮球,双腿沉重地像灌了铅,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那些作弊一般曾被他免去的疼痛此时一瞬间都反噬回来,扎在他的心头,另一只眼睛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他发现自己哭了。
吴忠宁跪倒在邵亦隽面前,五脏六腑被扯得生疼,他抽抽噎噎哭得厉害,却哭不响,这是小时候就留下的毛病。邵亦隽仍然半睁着眼,还有意识,但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吴忠宁看着对方身下的血迹和血肉模糊的双腿,忽然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颤颤巍巍举起邵亦隽的手,那指尖已经有些凉意,温柔地覆在他脸颊,像之前有一次对他做的一样,只不过那次几乎要将他灼伤般热烈。天太冷了,他想,大少爷这样温暖的人也被这冬天冻得不轻。
血液和眼泪争先落在邵亦隽脸上,吴忠宁弯下身子,用袖子帮他擦去那点污痕,但是越擦越脏,尘土和大少爷那张总是带笑的面容多么的不相称,他于是崩溃,眼泪决堤,越流越凶。像要把之前没占到的便宜都占回来似的,吴忠宁哭喘着小声地喊他“亦隽。“
邵亦隽嘴角扯了扯,喃喃了两句,耳鸣还没有消失,他也不能确定这两句话有没有被吴忠宁听到:
“宁宁,对不起。”
“宁宁,别哭。”
他的宁宁,那么乖,那么听话,那么坚强,还只有二十三岁,小时候没机会,大了也没有好好被宠爱过,他还没能说服宁宁来他身边,还没能教他写更多字,没能纠正他玩玫瑰梗扎自己的习惯。他要是走了,邵亦恒要杀宁宁,他该怎么一个人活下去呢,都怪他,他都忘记给宁宁留人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情况,宁宁愿意为他哭一下的话,他估计会很开心,每次确认他对自己不是无意,他心中便雀跃,相信只是需要给他更多时间来接受自己,他不到三十,人生还有很多日月,他耗得起,宁宁如果能放下,能信任他,就是等到八十他也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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