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是外室女也是皇家血脉,没人敢动她,可她娘不同,那就是个低贱的外室,讨不了喜就能赐死。
苏月闻言一笑,抬起酒杯虚空碰了一下:“那便合作愉快了,庆宁郡主。”
薛氏嫁女,十里红妆,薛香凝的嫁妆从薛府抬到建兴王府都望不到头,薛贵妃求了皇帝恩典,让薛庭画出了大牢送薛香凝出嫁。
薛庭画在牢里待了那么久,该吃的苦早都吃过了,整个人眼神空洞,没有一丝血色,披头散发,衣裳破烂,薛夫人抱着薛庭画哭,咒骂秦煊一宿。
翌日一早,整个王府开始锣鼓震天响个不停。
建兴王大婚,皇帝皇后并未到场,薛贵妃作为建兴王的生母,得了旨意,早早地到了王府喝儿子儿媳的喜酒。
在场的人除了坐在高堂一侧的薛贵妃,就只有秦煊也坐着,其余人全都站在旁边看新人行叩拜礼。
礼毕,薛香凝被牵着送入洞房,秦皓开始迎着宾客敬酒。
在场太子身份最尊贵,自然是第一个敬太子,秦皓端着酒杯站在秦煊跟前,冲他笑道:“太子殿下,皇兄敬你一杯。”
秦煊也笑着回敬:“恭喜皇兄得偿所愿了。”
秦皓转而又看向秦渡:“老二,接下来就是你了,你可得给弟弟们做个好榜样,早日娶妻生子才是正道。”
说完又眼神不明地转向宋郁:“宋太傅,您说是吗?”
宋郁起身举杯:“王爷如今迎娶王妃,郡主又陪伴左右尽孝,真是人生大幸,可喜可贺呀。”
秦皓早年就因为未婚生子被皇上贬到建州,八年都不曾回京,京城中又众所周知薛香凝是他内定的妻子,秦皓这般做法,是把薛家的脸面往脚下踩,心里也半分没顾及薛香凝。
秦妍妍的身份处境尴尬,所有人都自觉的从来不会提起,她是皇室血脉无疑,可却是个外室生的女儿,难堪就难堪在秦皓宠爱她,硬是给一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女谋了个郡主之位。
郡主享有自己的封地,身份何其尊贵,以后就算薛香凝生了女儿,是王府嫡出,也生生矮了秦妍妍一头,毕竟秦妍妍是当朝第一个郡主,更别说秦皓已然无法生育。
薛家人闻言脸色一僵,秦皓瞬间沉下脸,皮笑肉不笑地暗讽道:“宋太傅不愧为文官之流,说话这般厉害,不知在东宫里,这嘴也这般厉害吗,迷得太子殿下神魂颠倒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满堂的人竟是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个个神情怪异地看着宋郁。
第48章 天亮了,秦皓该完了
能混迹朝堂的人都不是什么干净天真的小儿,在场的人个个都跟人精似的,联想起早年说太子和太傅有首尾的传闻,又想到这宋太傅如今都快而立之年了还不曾娶妻,何况太子及冠后也迟迟不肯立妃,众人心里胡思乱想一通,怎么想的都有,却每个人都自觉的低下头,装假没听见。
半晌后席面上又恢复了热闹,有人说笑,有人喝酒,没有一个人敢淌这趟浑水。
倒是薛大人反应过来立刻笑着上前打圆场:“今日是王爷的大喜日子,下官祝王爷王妃伉俪情深,百年好合。”
方才被宋郁一激,秦皓嘲讽的话脱口而出,如今反应过来也觉得不妥当。
今日是他成婚,若出了什么事,他都逃不过罪责,思及此,便随着薛大人的话往下说:“多谢岳父大人吉言,本王定会和王妃百年好合的。”
薛贵妃不能在宫外久待,礼成后就急匆匆回宫去了,留下了十几位宫里的老嬷嬷在建兴王府帮忙接待女客,所以她对现在建兴王府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苏月就在一旁喝着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盯着宋郁。
秦皓想要揭过,秦煊却不同意,他冷笑一声,将酒杯放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杯子不稳摔到地上,“砰”的一声碎成几片,酒水溅上了秦皓衣摆。
“呀,没放稳,真是不好意思了,大皇兄。”秦煊嘴上说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皓。
秦皓一时怒起,刚要开口,便被一道声音抢先。
“碎碎平安,草民替王爷谢过太子殿下好意了。”苏月起身走到秦皓身侧,摇晃间头上的流珠叮叮作响。
秦煊却不打算承他的意,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王府破落到这般境地了?暖床的小馆儿也配同本宫说话?”
秦皓一下红了眼,吼道:“秦煊!今日是本王大婚,你要如此搅和吗!”
“皇兄这话可是好笑,分明是皇兄先撕破脸皮,皇兄既不想好好成这个婚,本宫就顺着你了,有何不可?”
秦煊今日就是想在婚宴上闹事,逼秦皓发怒,哪曾想都不用他出手,秦皓这蠢货自己就撞上来?
苏月上前,暗中拉住秦皓:“王爷今日喝醉了酒说胡话,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秦煊这会儿连话也不想继续说,挥手叫来了冯青:“把这人压下去,本宫和皇兄说话,你也配插嘴?”
秦皓上前挡住冯青:“秦煊,你发什么疯!”
“皇兄今日若是屈腰向太傅道歉,本宫倒是可以考虑就此作罢,若皇兄不肯,那咱们就金銮殿见了。”
秦皓眼睛里闪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做梦!”
秦煊一挥手,拉着宋郁后退几步:“冯青,动手!”
与此同时,皇帝正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大殿里极其安静,只有李公公磨墨的声音。
一个小太监快步从殿外进来,虽走得快,但却不敢发出一点脚步声。
小太监轻声禀报:“陛下,霍首领回来了。”
皇帝头都没抬:“宣。”
小太监附身退下,不多时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便走了进来,待他走近,皇帝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霍凌跪地:“参见皇上。”
皇帝抬手接过太监递来的茶,轻抿一口:“你此去建州,查到什么了?”
霍凌从身上掏出本折子,双手奉上,太监接过,又拿给了皇帝。
“属下在建州遭遇四次刺杀,都是顶尖的高手,我们折损了六名金吾卫,属下们暗中盘查了两个多月,发现建州坟山整座山下都被挖空,深查下去发现乱葬岗下有一处打造玄铁的武器库,打造玄铁是重罪,市面上并没有玄铁流通,属下追查到建州所用玄铁皆出自黑市,走的东海水路。”
霍凌,金吾卫首领,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他办事一向严谨,若不是有十足的证据,他不会将折子呈上来。
东海是大秦最大的海上贸易港口,与大晋隔海相望,大晋地大物博,盛产粮食,大秦近几年虽国库丰盈,可时常天灾,地方屯粮都不够百姓吃的,只能年年向大晋买粮。
而大秦却盛产玄铁,两方互利,就开通了水路,近几年随着周边不少小国也加入,东海港直接成为大秦最大的港口。
人多,船多,货多,就算军方看顾,也总有一些亡命之徒偷运,他们开着大船,大船里备着小船,一旦被发现,就乘着小船从四面八方逃掉,军队想抓都抓不到。
建兴王抓住这个机会,从黑市上收购玄铁,再偷渡卖给别的国家,就能从中获利。
皇帝一页一页翻着折子,随着霍凌话音刚落,折子被皇帝摔到地上:“以前没发现朕这好儿子竟有这么大的野心!好,好!真是好得很啊!”
太监连忙伏地跪下,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霍凌不怕事儿地又开口:“皇上,从属下查到的来看,这些玄铁有一部分被送出了大秦,还有一部分……应是私用。”
私用玄铁?什么人敢私用玄铁?建兴王还想养兵造反不成?!
皇帝火冒三丈,气得恨不得让人现在就抓了建兴王来拷打盘问,就在这时,外头的小太监又跑了进来,着急忙慌的,直接跪倒在地。
“皇上,不好了!外头来报,说……说太子殿下和建兴王在宴席上打起来了……”
皇帝一听,怒吼道:“把那俩孽障都给朕带过来!”
小太监忙叩首往外走,刚要出大殿,又听见皇帝的声音响起:“等等,把始末讲清楚。”
小太监屁颠屁颠又跑回去:“回皇上,来人说王爷借敬酒折辱太子殿下,称殿下与宋太傅有私,殿下一怒之下便摔了杯,让冯统领抓了王府一个侍奉王爷的男……男子……王爷就动手了……”
皇帝一听,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随后怒吼:“让他们两都给朕滚过来!”
“是,皇上。”
皇帝说完眼神又转向霍凌:“建州那边制住了?”
霍凌拱手:“回皇上,金吾卫已暗中控制住建州武器库,建州军尚未察觉,等候皇上发落。”
皇帝挥手:“接着查,看兵器都用在了哪里,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
第49章 完,宋家断后了
大秦皇帝子嗣缘薄,八个孩子只留下来四个皇子,秦殊虽是中宫嫡子,但年纪尚小,不成事。
南桓王秦渡跟透明人一样,平日里只有早朝能见到人,他没有母家扶持,常年独善其身。
建兴王秦皓心无大智却野心勃勃,背后的薛家更是百年大族,轻易撼动不得。
太子秦煊虽出身不好,可胜在自小养在皇后跟前,得了殷家扶持,还有个储君名头。
若是哪天皇帝没了,秦煊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两个争皇位的儿子,一个殷家的,一个薛家的,皇帝打心底里都不想他们继承大权,这天下是秦家的天下,绝不允许外戚干政。
倘若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有自己主见的还好,可秦皓被薛家拿捏过头,秦煊虽能干却也表现得太过听话,这要皇帝如何能放心?
皇帝坐在龙椅上,见秦煊秦皓二人被带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见了皇帝,二人在王府跋扈的劲儿都已然消失。
刚收到了霍凌带来的消息,现在又见着秦皓,皇帝怒气上头,随手拿起砚台就砸上秦皓脑袋。
“砰!”的一声,秦煊站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痛。
秦皓不敢躲,咬牙站着,感觉自己已经眼冒金星,要昏过去了。
“今日是什么日子!堂堂一个王爷,在自己大婚之日弄出这种动静,让全天下的人看皇家笑话!”
“父皇明察,儿臣不过是同太子开个玩笑话,是太子紧咬不放,还让冯青动了刀!”
皇帝此时正烦着秦皓,闻言怒骂道:“你什么心思,朕一清二楚!朕还没死!把你那些不知死活的心思都给朕收起来!蠢货!”
说完又转向秦煊:“还有你!身为太子,动辄舞刀弄枪,怎么,你还想杀人不成?!”
“儿臣不敢。”秦煊认错极快,随即又说:“只是皇兄出言实在荒谬,若是私下,我们兄弟二人,皇兄怎么骂我怎么辱我,弟弟都是受着的,只是今日特殊,且皇兄又口无遮拦,宋老太傅是皇祖父的先生,已故去多年,如今他老人家的孙儿也是儿臣的先生,宋家清流名声,容不得皇兄轻飘飘几句玩笑话抹黑,儿臣情急,有失分寸,请父皇责罚。”
秦煊话音刚落,秦皓便瞪大了眼睛转向他,这得是脸皮多厚,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秦煊毕恭毕敬,口口声声都说自己知错,但他只是看不过秦皓胡言乱语,说白了还是秦皓的错。
大婚之日被皇帝召走的新郎官,秦皓还是第一个,宾客们赔着笑脸不敢走,硬着头皮继续说笑喝酒。
薛香凝等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在新房中听下人禀报,气得自己掀了盖头,砸碎了皇后赏赐的玉如意。
下人见状赶忙将一地碎屑打扫干净,嬷嬷挥手屏退下人,凑到薛香凝面前去,正声说道:“王妃,这是皇后赏赐的新婚礼,您怎可以砸碎了去!”
薛香凝气极,怒道:“皇后还能来我房中查看不成?!”
“奴婢只是怕被有心人传出去,对王妃不好。”
薛香凝挥手,问道:“如今王爷怎么样了?外头还有宾客在,王爷还不曾回来吗?”
“回王妃,王爷已经回了,现下还在外头,如今天色渐晚,宾客也都回得差不多了,您快些把盖头盖上,过会儿王爷便来了。”
薛香凝闻言才让嬷嬷把盖头盖上,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秦皓。
薛香凝皱眉问:“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
嬷嬷也觉得不对劲,都这么晚了,宾客应该都走了才对,谁敢那么没眼力见,耽误王爷洞房?
“回王妃,已亥时了。”
薛香凝坐得后背酸痛,忍不住弯下了腰:“你出去看一下,王爷怎么还没来?”
嬷嬷应声:“是。”随后出门去,半晌后铁青着脸回来,如实说:“王妃,王爷……王爷去苏公子那里了。”
薛香凝瞬间愣神,随后扯掉了头冠扔到地上:“新婚之夜,他竟然!竟然如此对我!”
苏月卧房内,秦皓展开双臂,示意苏月给他脱下红袍,苏月一边动作,一边说:“太子今日举动不对劲,似是刻意想要闹大,王爷冲动了。”
秦皓闭上眼,毫不在意地说道:“左右闹一闹,没什么大事,自我回京,他冲了你好几回,是想将你摆上明面,平日我若不在,你自己行动小心些。”
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入苏月衣裳里胡乱摸索。
苏月呼吸一颤,任秦皓玩弄:“王爷洞房花烛夜,不去陪美娇娘吗?”
秦皓睁眼看着苏月红润的脸,嗤笑一声,道:“母妃要本王娶她,本王娶了,还想如何?再多的美娇娘也不及本王金屋里的小月牙儿。”
苏月闻言把头埋在秦皓怀里笑了起来,拉着秦皓走到床上,自己坐了上去:“王爷疼我,我也疼疼王爷~”×
随着动作,苏月头上的流朱也抖动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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