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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Alohomora

时间:2024-03-08 09:35:36  作者:Alohomora
  庄忱接过这顶皇冠、成为伊利亚的皇帝,好像也仅仅只是不久之前的事。
  庄忱十六岁成为皇帝,今年二十二岁,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六年而已。
  六年的时间,怎么把伊利亚的小殿下变成这样。
  “您不该埋掉您的斗篷。”负责人抬起头,轻声说,“它对您很重要。”
  二十二岁的皇帝在这句话里怔了一会儿。
  “没有地方……放斗篷。”
  他最后轻声说:“元帅爷爷,我没有地方了。”
  负责人脱下军装,摘下庄忱的皇冠,把单薄得像是片落叶的皇帝抱住。
  只是这样轻微的触碰,就让这个年轻人疲惫地摔进他怀里。
  “我们本该更关心您,您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负责人低声说,“不该这样,不该有人抢走您的斗篷。”
  负责人说:“您有权因为这件事难过,您应当哭一会儿……就像过去那样。”
  庄忱睁着眼睛,躺在负责人怀里。
  年轻的皇帝神色茫然,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想要回忆起该怎么难过,但并不成功。
  “难过”只是一盆长得很好的柔软羽衣草,编号1,在花架第三层。
  但他很听话,轻声模仿:“我很难过,元帅爷爷。”
  他说:“我不舍得我的斗篷。”
  “放弃些别的东西。”元帅爷爷低声哄他,“没有用的,再也不必管的,把那些扔掉。”
  “想象你只能再活十年——只是想象,我不是说真的。”
  “这样做假设,把十年之内用得上的东西留下,剩下的都不要了。”
  元帅爷爷说:“你要记得,你是我们的小殿下,是上任皇帝和皇后陛下最喜欢的好孩子。”
  这话让年轻的皇帝露出很腼腆的笑容,那双黑眼睛甚至亮了亮,苍白的耳廓泛起一点血色。
  “好……”伊利亚的小陛下轻声炫耀,“我也有好孩子。”
  很多,在他的起居室乱跑,有那么一点吵……不过比耳朵里的声音好多了。
  负责人的神色柔和下来,摸摸他的额头,拿过自己的披风,把年轻的皇帝整个覆住。
  花窖里的温度和湿度都控制得很好,一直在循环通风,光线柔和,的确是很适合休息的地方。
  “睡一觉。”时间就要到了,负责人必须立刻启程,不能再陪他,“等醒了,就把用不着的垃圾全扔掉。”
  小陛下躺在花床上,被那些花簇拥着,漆黑的眼睛慢慢弯了弯。
  负责人在收到第十七次催促信号时离开。
  碎片里的庄忱裹着披风,是真的就这么睡着了——差不多一动不动地睡了两个多小时,他的睫毛才终于动了动,一点点睁开。
  罕有的长时间睡眠,让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又休息了一会儿,就慢吞吞爬起来,撑着床边离开那些花。
  他走到墙角,捡了一根小树枝,在泥土上写写画画,最后留下几个数字。
  那些数字都不算大,最大的一个也仅仅只是“1”开头的三位数,和十年代表的三千多天大相径庭。
  但让年轻的皇帝很满意,漂亮的眼睛亮起来,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笑容。
  这些数字一律都被抹去,那一小块泥土被重新拢平,看不出写过什么字——做好这一项准备后,他开始采纳负责人提出的建议,把用不上的东西全写下来。
  他想起个好办法,将那枚荆棘戒指里的东西也毫不客气地全部倒空,又把“一件银灰色斗篷”的记忆重新捡回来,塞进戒指里。
  年轻的皇帝握着小树枝,把那一小片地方一口气写满,随便抓了把花匠爷爷用来装饰花坛的小石子撒上去,再铺上一层土,来回走着踩实。
  这样的举动叫他显得相当孩子气,简直像是又变回了当初的小殿下——好在花窖里没有任何人,只有花花草草,只有一排又一排的花盆。
  花窖里只有花,这些花牵住他的斗篷。
  庄忱挨个摸了摸它们,给每朵花都细心地浇了水、松了土,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
  然后庄忱就扔下小树枝,朝花窖外走。
  他的脚步轻快了很多,斗篷跟着飘动,简直像是明天身体就会忽然恢复。
  ……
  所以来花窖找他的私人医生,也惊喜到难以置信:“陛下,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年轻的皇帝笑了笑,“准备一点巧克力……酒心的,我想在工作间隙吃。”
  他想得很周到,又补充:“要装在盒子里的,带锁,我怕小家伙们吃多了耍酒疯。”
  私人医生完全不介意他吃零食,医生们盼着他多吃些东西,立刻答应下来,又一口气问:“您还想要别的吗?凌恩上将来医疗室找您,留下了很多德雷克斯顿的特产,有坚果,还有一张便条……”
  察觉到庄忱的神色茫然,私人医生就迟疑着停下话头,低声问:“……陛下?”
  他们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原本的兴奋渐渐淡去,交换过视线,心底渐渐沉下来。
  ……有什么被他们的陛下忘了。
  忘了的东西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遗忘本身——在伊利亚,任何一个完整的精神领域,即使没有精神力,也不可能这样轻松地完成“遗忘”这个工作。
  所以庄忱才需要种花,需要用这种方式引导记忆离开精神领域。
  现在……这一步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上将。”年轻的皇帝重复了下,想了想,“军部的人?我刚见过负责人,他们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我不吃坚果,给努卡和阿斯盾他们吧……别给阿克,他刚长牙。”
  庄忱做了简单安排,又因为最后一句有些好奇:“什么便条?”
  “他想请您再等他一年。”医生说,“一年后,他想申请调回帝都,回皇宫驻防。”
  这话让年轻的皇帝停下脚步,微微蹙眉,露出些思索。
  医生低声问:“陛下?”
  “转告上将,这事不归我管,我刚把权力放给了军部,要请负责人批准。”
  庄忱口述回复:“不过最好别去申请……一年后的伊利亚,大概没有皇宫需要驻防了。”
  医生的脸色瞬间变了,不等开口,就被他们的好病人笑了笑,温和地伸手抱住。
  因为留下所有高兴的事、留下所有喜欢的回忆,他们的陛下这会儿显得格外轻快,完全不难受,几乎又变回过去那个小殿下。
  医生不再提什么“凌恩上将”,因为他们实在忍不住觉得……倘若没有那位“凌恩上将”,他们的陛下早就会是这样。
  或许活不了这么久、或许二十岁就会病故,但那是快活自由的一生。
  这些过于强烈的念头,也穿透碎片,全无阻碍地渗透进多年后擅自碰触这块碎片、看着它的人的眼睛和脑海里。
  ……
  “辛苦你们了。”年轻的皇帝轻声说,“我这一生过得很好,没受什么苦。”
  “我累坏了,准我歇歇吧。”
  他们的陛下取下荆棘戒指,摘掉银链,戴在手上:“等事情做完,我要回家了。”
 
 
第32章 
  “你怎么还在这儿?”老花匠的鬼魂回来, 看见凌恩,就好心提醒他,“别等啦。”
  “陛下是回家了, 去找以前的皇帝和皇后陛下了。”
  一个只负责侍弄花的老花匠, 不接触军队, 不认识伊利亚的战神:“这是陛下早就盼着的事。”
  老花匠就是这么给这些花讲道理。争先恐后排着队开好的花, 没能见到陛下, 连叶子都打卷。
  老花匠的鬼魂来到花架前,给那盆银色满天星浇了一点水,很慈祥地轻轻拍一拍:“谁都要回家, 是不是?哪能拦着,不能拦着。”
  谁都要回家, 陛下留在这里照顾伊利亚,照顾了这么多年,已经把全部心血都浇灌下去。
  浇灌了全部心血的皇帝陛下, 自然有权做回伊利亚的小殿下。
  那么就摘下那顶皇冠, 脚步轻快地回家去。
  说不定现在, 他们的小殿下就已经回到了家,已经找见了爸爸妈妈。
  说不定小殿下正抱着银斗篷, 在以前的皇帝和皇后陛下怀里,稳稳当当地闭着眼, 摊开手臂舒展身体, 睡这一生都从未睡过的好觉。
  以前的皇帝和皇后陛下……要是知道他们的孩子受了这种苦, 是这样走完一生, 一定会心疼难过得要命。
  小殿下一定会被爸爸妈妈扣住, 藏在怀里搂着,一下一下慢慢晃, 不把这些年的难过全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就不准往外跑。
  ……
  老鬼魂最偏疼那盆银色满天星,耐心地慢慢给它讲道理。
  说完这些,老鬼魂又把陛下亲手挑的小花盆挪了挪,转向花窖外:“你看,那个半死不活的客人不也回家了?”
  老鬼魂已经看不到花窖外有什么人影,他自己再晚些也要回去——刚才去陛下墓前送花,别的鬼给他捎了消息。
  家里的小孙子闹着要从白塔出来、给陛下守灵。
  那些孩子都这么闹,白塔的教师们劝不住,听说满地都是嚎啕大哭的孩子……这些孩子没有精神力,但因为被陛下每天叫人盯着大口吃饭、严格锻炼身体,个个都壮实极了。
  教师们倒是有精神力,可惜一手一个都按不住,隔一会儿就有孩子逃跑,试图手拉手从窗户接龙吊下去。
  老鬼魂想了一会儿那种焦头烂额的场景,深吸口气笑了笑,把那一口气慢慢呼出来,又低下头,拿手掌去抹眼睛。
  他把这些花哄好,还得去帮忙,哄白塔里的孩子。
  那些孩子暂时还无法离开白塔,参加不了葬礼,伤心极了、难过极了,他们给陛下做了五颜六色的斗篷,做了漂亮的拐杖,很多好看的陶碗,还种了花。
  ……
  “半死不活的客人”并没回家。
  伊利亚的战神阁下第一次连路也不会走,那两条腿像是变成了石头,胸腔里跳动的东西也是……到了这一步,那里面甚至吝啬地拒绝给他感受。
  “痛苦”、“遗憾”、“绝望”,是会弄脏这些碎片的东西,星板在入侵者精神领域留下的干扰,禁止它们出现。
  二十二岁的皇帝脚步轻快,拉着医生去吃酒心巧克力时,身上的斗篷被风扬起。
  这种轻快不该被打扰,连医生也咽下全部劝解的话,被他们的好病人拽着快走。
  于是看着它的人,只能剩下被解剖的资格——被泛着寒气的解剖刀,细细拆开心脏,研究那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装了些什么,才能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居然一直心安理得。
  ……凌恩仍站在花窖外,被这把泛着寒气的解剖刀,一刀一刀剖开研究。
  只是老花匠不那么容易发现他了——鬼魂就是不那么容易发现活着的人的。
  绝大多数情况下,鬼魂只能注意到牵挂的人、在意的人……至于那些不在记忆里的人,在鬼魂眼里,跟石头和树也差不多。
  是因为星板对精神频率造成的干扰,让他暂时变得“半死不活”,才让他在鬼魂眼中变得格外显眼。
  现在这种干扰在消退,只有极少数路过的鬼魂会留意到一个半活不活的人,停下来问他:“你是去白塔吗?”
  他被好几个鬼魂路过,这样来来回回反复问了几十次,不得不木然地摇头。
  “那么你要去白塔吗?”鬼魂说,“那儿要人手帮忙,我们去帮陛下的忙。”
  这句话里的字眼叫他瞳孔缩了下。
  凌恩找回自己的身体,抬起僵硬的手臂,他被穿过几次,终于勉强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鬼魂。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恢复知觉,还是在彻底丧失最后的知觉:“你们……帮什么?”
  “我们去帮陛下的忙!”鬼魂有些不耐烦,“你是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就从没关心过陛下的白塔?”
  凌恩吃力地摇头,他想辩解,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我——”
  ……对。
  他没有话可解释。
  他一点都不了解,他从没关心过庄忱的白塔。
  这些白塔用来阻隔外界的嘈杂,却也被建造于外界的嘈杂。
  世人也从不关心白塔,只关心妄议,无数怀疑无数揣测,这些声音阻拦不住,日夜灌进伊利亚皇帝的精神领域。
  庄忱每天听着它们,逐渐习惯,也逐渐不受触动。
  ……又或许并非是完全的“不受触动”。
  很多年前,在去前线驻防之前的最后几天,凌恩吃了个处分,是因为擅自和人动手。
  动手的原因不是被议论“被照顾”、“走后门”,虽然那些人也的确说了……但让他真正失控的,是另一件事。
  那些人说起白塔,说起浪费的大笔经费,说那个乱来的小皇帝,“要再这么折腾,还不如早点短命死了”。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违反军纪,他因为这个被关禁闭三星期,哪儿都不准去。
  那些人更糟,大概这辈子都没法再随便动用精神力,精神领域也变成了筛子。
  因为这个……老负责人才会一直觉得,把他留在帝星,让他陪着庄忱,或许对庄忱更好。
  这也一直都是负责人最后悔的事。
  在退休前,老负责人对凌恩说了他无法理解的话——至少当时的他,尚且还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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