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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宜长(近代现代)——匿名咸鱼

时间:2024-03-08 09:53:58  作者:匿名咸鱼
  最后他们一起进了医院,沈回让郝暻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去帮忙填信息、挂号、缴费,做这一系列的事情。
  急诊部里永远有人来去匆匆,郝暻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回忙前忙后的身影,有一瞬间觉得眼睛胀胀的。
  “前面人不算多,”没一会儿,沈回手里拿着票据走了过来,“你休息吧,等到了我叫你。”
  他盯着不远处的叫号屏幕,随时确认有没有被轮到,下眼睑的黑眼圈还很重。郝暻闻着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没忍住扯了扯沈回的衣角。
  “应该没什么事,对吧?”
  沈回低下头去看他,郝暻松开了拉着衣角的手,又说:“应该就是轻度肠胃炎?总不能是阑尾炎什么的吧?”
  恐惧心理开始作祟,郝暻从小到大身体都挺健康的,没跑过几次医院,但一旦去医院了,不是摔得需要缝好多针,就是上吐下泻得不成样子,总之记忆都特别糟糕。
  沈回看着他,像挂挂件一样,牵住他的手腕,把郝暻的手重新挂回自己的衣角上。
  “不会有事的。”
  “万一真是阑尾炎那种,要做手术怎么办?”
  “那就做,”沈回很酷地对郝暻抬了抬眉,“我在呢,没事的。”
  郝暻紧了紧手里的布料,重复道:“嗯,没事的。”
  检查结果出来后,幸好就是轻度的肠胃炎,再加上郝暻的饮食不规律,本身有浅表性胃炎,刺激之下就发作了。
  医生开了药,又叫郝暻一周清淡饮食,吃点米面好消化的,忌油腻辛辣,恢复过来就没事了。
  “幸好幸好。”
  拿了药,走出医院的路上,郝暻的肚子没刚刚那么疼了,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他对沈回说:“幸好接下来一整周都请了假在家,不然在外面工作,可没法吃清淡不油腻的。”
  沈回走在右侧,一直没说话,郝暻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习惯性地将步伐改成一致的。
  “谢谢你。”他说。
  “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也谢谢你陪我看病。”
  四周很安静,凌晨的春夜街头,有一种宁静又温柔的独特气息,郝暻想起了很久以前,沈回不管多晚,凶完他一顿后,还是会带他出来吃饭的样子。
  “谢了。”他又说一遍,眼看走到路口,郝暻又说,“那就拜拜啦,你早点回家休息。”
  沈回跟着停下,但他没有说再见,也没有想要打车的样子。
  “我想了想,”在郝暻开始变得疑惑的目光里,他突然很笃定地给出了一个建议,“接下来一周你住到我家来吧。”
  “……什么?”郝暻愣住了。
  “不要一个人养病了,就你那照顾自己的本事,我真的挺害怕的。”
  沈回很认真地继续说着一些很有嘲讽效果的内容,郝暻直接原地问号。
  “不是,你是说让我住到你家去?这不合理吧。”
  他没有反驳沈回的毒舌,毕竟郝暻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一个人在家,只会煮白粥,还是煮糊了的那种,反驳起来也没有说服力。
  他只是张大着眼睛,又说:“我生病住你家去干嘛,拜托,这可不是炮友吧?”
  眼前的人大有随时离开之势,沈回看了下路边有没有空出租车经过,又回过头来问,你要这么严格定义这两个字?
  郝暻欲言又止,沈回直接打断了他。
  “这当然是炮友。”他叹了口气,语速很慢地对郝暻说,“怕你照顾不好自己,你一直好不起来,我就一直上不了你。”
  “……”
  郝暻突然之间,又有说脏话的冲动了。
 
 
第15章 
  那天在医院门口的路边,沈回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正好我最近空下来了。”
  语气轻描淡写的,就好像碰巧有空,于是把路边病了的小猫带回去养几天,做一件好事这样。
  郝暻多少有些愤愤起来,一段时间后,他说:“行,住就住,你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有人帮忙做饭,蹭吃蹭喝,白得一保姆,何乐而不为啊?
  这么想着,郝暻伸出手开始打车。
  正好有辆空出租转了进来,缓缓停在他们面前。郝暻先上的车,沈回随后。
  他刚坐定,等沈回报完地址,又说:“接下来这一周的开销你记得记好,最后我都会结给你的。”
  沈回看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向窗外,轻声道:“随你。”
  “不过有一点,以后我跟你的饭桌上,不会再有辣的了。”路开出去一半,沈回这样说。
  “知道了,”郝暻虽然没那么疼了,但还是很难受,整个人缩在座椅上,“反正我也跟你吃不了多少顿饭。”
  他说完就闭起眼睛,沈回本就刚出差回来,又跑了这么一趟医院,也疲倦得不行,于是一起休息起来。
  剩下的路上非常安静,车内只剩下深夜电台在放着一首欧美老歌,歌词反复唱到“before you break my heart”的时候,看起来睡着了的郝暻动了一下。
  到了沈回家之后,郝暻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只会在客房睡。在这一点上,沈回倒也没说别的什么。
  日常用品家里都有多的,替换衣服暂时穿沈回的,其他缺的,在这个时代叫外卖就行,什么都有。
  郝暻在这晚吃了药之后倒头就睡,沈回也是,他们一个被病痛折磨,一个实在累坏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九点,郝暻才睁开眼。肚子还是有点隐隐作疼,郝暻估摸着沈回这个点应该没醒,打算自己先随便找点什么吃,结果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米香味。
  “你怎么已经起来了?”
  郝暻还穿着昨天的t恤,走到餐厅的桌边,有些懵。
  沈回系着围裙,头发乱得像鸟窝,在料理台边盛了一碗小米粥出来,很简短地说:“家里有病号。”
  他的声音有点哑,很明显没睡够,郝暻不好意思了一瞬,又摆出一副“你看”的表情。
  “谁叫你要让我来你家住,后悔了吧。”
  “没有,”沈回摘下围裙,挂回墙壁上,又说,“你吃吧,记得适量,要洗澡自便,我再去睡一会儿。”然后就回房间去了。
  郝暻一个人捧着热腾腾的小米粥,细嚼慢咽地吃了很久。
  除了吃饭的时间,大多数时间里,郝暻都待在客房,尽量避免和沈回共处一室。
  沈回同样没有去上班,周一的上午,郝暻走出房间,看到沈回在沙发上坐着,吃了一惊。
  “怎么这个点还没出门,你也请假了?”
  “对,休假一周。”电视机开着,在放新闻,沈回划着工作用的平板,又问早饭想吃粥还是面?
  “都行。”郝暻走到沙发边站了一会儿,看了两眼电视,然后开起玩笑,“你别是因为我才请假的吧?我可受不起啊,工作室没你能转的了?”
  “本来就要休的,”但沈回回答得很轻松,“这次出差谈定了一桩大的,后面可以轻松不少。”
  说着,沈回站起身准备去做早饭,身高优势使他微微俯视着郝暻,神情看起来永远自信,他又说:“再说了,有Linda盯着呢。”
  郝暻点了点头,沈回又说那我随便烧了,郝暻说行。
  这几天不管沈回说什么,郝暻都说行,他保持在一个不去节外生枝的状态,沈回看起来也是。
  固定的一日三餐,偶尔的交谈,沈回手艺好,做白粥配小菜都好吃,一切都很平常,除了有一点。
  ——沈回好像永远都在客厅里,一直都在。
  郝暻一开始以为是巧合,但当他进出的次数多了,不论什么时间打开门,都能看见沈回在沙发上坐着后,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你什么时候变雷打不动的沙发客了啊?”郝暻出来想拿个游戏机打,不出所料地又看到了沈回,揶揄了一句。
  沈回没做什么解释。
  之后郝暻每次出来看到沈回,都会说一句:“在着呢?”
  沈回就说:“在。”
  郝暻不得不承认,这一声声“在”,竟然让他感到安心。
  这样的日常一直持续到周三的晚上,郝暻按时服药,加上清淡温和的饮食,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他打定主意,决定明天就跟沈回说回家的事。
  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郝暻正熟睡着,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同事打来问他要一个文件,说甲方急着要,自己的电脑不在身边,又记得郝暻有在手机里备份过。
  郝暻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在同事连声的道歉里,成功找到了文件,发过去之后又收获了一连串的谢谢。
  被这么一折腾,郝暻倒是睡意全无了。他本身就睡眠浅,又觉得口渴,干脆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吓死我了。”外厅灯一打开,郝暻直接被吓了一大跳,魂差点都飞了,“你这个点坐这儿干嘛呢?也不开灯。”
  沈回正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眼睛被突然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太开。
  他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郝暻,缓了一会儿才说:“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噩梦?”郝暻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沈回身边坐下,“什么梦这么可怕,头发都湿了。”
  很明显地,沈回应当是出了一身冷汗才惊醒过来,整个人还有些后遗症,无力地往后靠。郝暻打开旁边的落地灯,让暖光在客厅里散开来。
  “梦见什么了?”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又问。
  “梦见了些小时候的事情。”沈回按了按太阳穴,停顿了一下,“有我爸。”
  “这样。”郝暻显得并不意外。
  沈回父亲的事他多少听过一些,在沈回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他,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沈回不欲多说,郝暻也不多问,只是说:“都过去了,只是梦而已,没事的。”
  身边的人不说话,郝暻又重复了一遍,都过去了,已经离你远远的了。
  客厅里只剩下秒针走动的声音,沈回的声音过了好久才传来。
  “好久没梦到那些了,可能是睡觉前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提到我爸了。”
  这是沈回第一次主动说起家事,郝暻愣了一下:“说什么了?”
  “当然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他又补充。
  沈回的视线看着空中某一点,显得有些涣散,声音很轻。
  “我妈说,他这个月回国了,带着他的新家庭一起,之后会在这定居,大概就在东区那边,可能会碰到。我妈也是刚知道的,想着跟我说一声。”
  “那……你会跟他联系吗?”郝暻转过头去看沈回,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穿着家居服,刘海搭在额前,鬓角有些汗湿的沈回还是很帅,但没有那么凌厉了,更像是某种犬类,淋了一点小雨。
  这雨水或许很快就干,但哪怕只有一瞬,郝暻都不希望打湿沈回。
  “你希望我跟他联系吗?”沈回的表情恢复了许多,问了个有些怪的问题。
  “不希望。”郝暻犹豫了一下,然后加重了语气,“你不要跟他联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在灯罩边上,郝暻看起来很固执,他甚至不清楚沈回具体的家事和童年,但他痛恨一切伤害沈回的人。
  这种问题,无关前男友还是炮友的身份了,对于郝暻来说,是原则问题。
  沈回盯着他两三秒,笑了笑:“你怎么跟我妈说的一样,她也希望我不要再联系他。”
  “放心,”他又说,“我本来也不会联系的。主动离开的人,没有还让我回头的道理。”
  郝暻本来松了一口气,听到最后半句话,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那就好,不要纠结噩梦了,不作数的。”他收回视线,说,“离天亮还很早,再去睡会儿,开个床头灯睡。我倒个水喝也继续睡了,晚安。”
  “郝暻。”沈回突然叫住了站起身的人。
  “再坐一会儿吧。”
  藏青色沙发前,郝暻穿着沈回的咖色睡衣,材质柔软,很像游乐园里的玩偶熊,适合拥抱。他停滞了一下,但并没有留下, 还是走开了。
  空间再次只剩下一个人,沈回靠了回去,像在发呆,片刻后摁开电视,然后调成静音。
  屏幕上无声地闪着一些无意义的大自然画面,沈回看着看着,不受控制地再次想起了那个梦,也再一次回到了十八年前。
  父亲离家的那一天,闹得很凶,他收拾完所有必要的物品,跟母亲起了争执。混乱间,失手摔了一个首饰盒,沈回记得很清楚,那甚至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的礼物。
  珠宝滚了一地,窗外是个艳阳天,母亲的表情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记忆里虽严厉但也一直还算称职的父亲即将变成一个遥远的陌生人。
  才十岁的沈回尚不能彻底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在玄关用小小的个子抱着父亲的大腿,人生中唯一一次痛哭流涕,说爸爸你留下好不好。
  去意已决的男人被哭声惹烦了,最后推了他一把。沈回没站稳,摔到一边的柜子上,柜子上的花瓶掉下来,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和一地的血。
  沈回右侧额头,接近发际线的地方,至今还有一块疤。平时被头发挡着看不出来,只被郝暻发现过。
  那时才交往了三个月,郝暻问他,这疤是怎么来的?
  沈回就很无所谓地说,小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吃的教训。
  郝暻什么都不知道,很天真地笑起来,说看不出诶沈回,你小时候是个皮的,现在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啦。
  “我现在什么样?”沈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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