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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宜长(近代现代)——匿名咸鱼

时间:2024-03-08 09:53:58  作者:匿名咸鱼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角落的台灯,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月亮。
  郝暻面朝着窗户那边躺了一会儿,然后扭过头看了一眼,沈回正闭着眼睛平躺着,看起来已经睡着了,但郝暻知道他没有。
  “睡了?”
  “没。”
  和预想一样的回答,郝暻继续说:“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是说以前,之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说,“那个时候我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回答不上来。”
  郝暻重新看向窗外,手枕着胳膊。
  夜空中的月亮近乎圆润,只有右上角弯弯的,缺了一点。但就是这么一点,便不是圆满。
  “那现在呢,可以告诉我吗。”他又问,“喜欢过我的理由是什么?”
  身后一片寂静无声,郝暻可以确定沈回依然没睡,因为耳边接着响起他翻身的声音。
  但也和郝暻想象的一样——沈回说不上来。
  房间里静得像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过,郝暻不再去看窗外,垂下眼睛。
  “没事,你也累了,”他说,“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别头疼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郝暻以为沈回不会再讲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沈回说:“你今天别回去了,就在这儿休息吧。”
  “哦。”
  郝暻应了一声,便没有人再说话了。
  到了将近十一点半左右,郝暻起身看了一眼手机,准确无误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六分,他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然后穿好衣服,理好一边的床铺,绕过床尾离开。
  沈回睡得很沉,连卧室门关都没听到。
  客厅里的唱片机早就停止运转了,郝暻走过去收起唱片,好好放进收纳盒,然后塞进包里。
  他正要离开,突然被地上的一滩东西吸引了注意。
  是一地陶瓷碎片,和沈回在客厅地毯上吻得愈来愈烈时,郝暻的手往茶几上一扶,不小心将一个杯子扫到地上。
  杯子破碎的声音把郝暻吓了一跳,他连忙看过去,发现还是某奢侈品牌联名的,看着就不便宜,但沈回说没关系,然后他们从客厅亲回了卧室。
  郝暻点开手机,想了想,又重新折返回卧室。
  包里正好有之前因为公司办一个活动准备的现金,郝暻取了一些,放在沈回的床头柜上。他不想加沈回微信了,但也绝对不想欠沈回。
  最后在玄关穿鞋,郝暻没忘记带上仙人球。
  来到街上已经接近子夜,郝暻在夜风里没等太久,叫的车便到了。
  司机似乎拉完这单就准备下班了,和郝暻确认了地址后,对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说,我一会儿就回家。
  电台里正在放着一首华语情歌,很悲情,也很烂俗。郝暻靠着车窗,听了一会儿受不了,起身打断司机。
  “师傅,不好意思,电台能麻烦您关下吗,有点点吵,谢谢了。”
  “噢噢,好。”司机关完电台,连电话也一并挂断不打了。
  车窗留了一道缝,风不断扑在郝暻的脸上。街上的人还很多,三五成群的女大学生,加班回来的上班族,正要跑出去玩的年轻夜猫子。
  郝暻看着一盏又一盏向后退去的路灯,突然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冷吗?冷的话可以帮您把窗关上。”司机是很细心的类型,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没事,不要紧。”郝暻摆摆手。
  “哦,好的。”司机便没话说了。
  车内再次静下来,郝暻又说:“师傅,可以的话麻烦您开稍微快一点。”
  “好,可以的。”刚说着,却正好吃到一个红灯,司机缓缓踩下了刹车。
  前方一片汽车踩下刹车的后灯亮起,郝暻看着满目红光,没忍住又揉了揉鼻子。
  在十二点的出租车后座上,郝暻在这一天的末尾,新一天的来临之际,终于不得不承认,沈回的那段沉默,对他还是有刺痛的。
  或许这便是他们这段感情里最大的问题。
  在恋爱里的郝暻,鲜活,漂亮,擅长撒娇,有一点黏人。
  但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到沈回的好,沈回会半夜带他出去吃饭,在过生日那天郑重说谢谢你,会察觉他吸鼻子,给他送“钻石”。
  这就是沈回的喜欢,但可能这也就是全部了。每个人的上限都不一样,沈回的上限就到这里,可人总是贪心的。
  郝暻想要感受到被需要,独一无二的那种,可和沈回到最后,他最感到的,就是自己不被需要。
  红灯转绿,道路恢复畅通,郝暻叹了口气。
  夜猫子Mike还在泡吧,给郝暻发来了消息:
  --这家清吧太赞了,酒好好喝,下次你和沈回一起来啊。
  附上一张和男友的合照。
  郝暻点开又退出,还是打了字给Mike发过去。
  --明天有空吗,约个饭?
  --有啊有啊,想吃什么你定吧,我都行。
  Mike很快回了过来,郝暻摁熄屏幕,决定晚点再想了,他靠着座椅,觉得极度困倦起来。
  郝暻总以为自己很潇洒,可以为了不要和前男友做纠缠,当天搬出公寓,立马换掉手机号,把沈回当作过去时。
  但在今天回到这个公寓,他终于发现,其实并不。
  他也终于承认,自己对沈回还有很深的迷恋,可是他不想重蹈覆辙。
 
 
第10章 
  礼拜天的中午,天气很阴,郝暻跟Mike约在一家东北菜馆见面。
  Mike和男友度过了非常美妙的一个周六夜晚,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郝暻拖着两只黑眼圈,在对比之下多少有点半死不活。
  “没睡好?”Mike看了郝暻一眼问,又大呼小叫这家店真是好吃绝了,美味爆了。
  他和郝暻都是南方人,又第一次吃这么地道的东北菜,给予了非常夸张的赞美,郝暻觉得某种程度上麦珂和沈回真是两个极端。
  “你是没睡好呢,还是……”Mike又塞了一大口锅包肉,将话题跳了回去,“和沈回纵欲过度啊?”
  “咳咳咳……”郝暻冷不丁被呛得直咳。
  Mike淡定给他倒水:“别激动啊,大家都是成年人。”
  郝暻瞪了他一眼,接过玻璃杯喝了两口后,正了正色。
  “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他的神情很认真,“先跟你说声抱歉,你听了别生气,然后有点问题想聊聊。”
  “你说,我肯定不生气,有谁见过我生气的样子嘛。”Mike放下筷子,抓了抓脑袋。
  这家店的装潢很老式,四面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海报,灯具也有些年头了,最里的一根灯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闪一次,老板可能是对自家的味道真的很有信心,一直都没换过。
  在有些掉漆的大堂柱子边,Mike听郝暻解释完有关沈回的来龙去脉,又花了一会儿时间消化,然后开始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郝暻你……”话说到一半,Mike顿了一下。
  “不是说不生气嘛。”郝暻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你好聪明啊。”
  结果下一句话从Mike的嘴里蹦出来,属实出乎郝暻的预料。
  只见Mike松开眉头,微微睁大眼睛,语气颇有些佩服地说:“以前我被一些人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拿前男友来挡挡刀呢,就我那个劈腿的前男友,呵呵,正好是他欠我该还的。”
  “不是,”郝暻对Mike的脑回路感到神奇,“你别学这个啊,这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你说想聊的问题是什么?”Mike坐直一些身体,又问。
  “就是,我昨天跟沈回见了一面。”
  郝暻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语速也变慢了:“本来只是拿个东西,但后来我们就……”
  “就什么?”
  郝暻吞吞吐吐,Mike看他半天,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口肉说:“上床啊?”
  “你怎么知道?”
  郝暻噎了一下,又去看Mike的表情,但Mike看起来再自然不过了。
  “这多正常啊,”Mike说,“成年人嘛,旧爱相见,一时冲动,旧情复燃,常有的事。”
  “不,没有旧情复燃,”郝暻连忙否定,“就只是打了一炮,对,迟来的分手、炮,仅此而已。”
  就连任何一句温存都没有,哪怕问他曾经喜欢自己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郝暻将视线转向一边的窗户外面,托着下巴,叹了口气。Mike又一次放下筷子,问他,那你是怎么想的,想复合吗?
  “复合。”郝暻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笑了笑,“没这么想,昨天那时候就觉得,不甘心,好像还有点生气,反正有点上头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特别帅啊,特别。”说着,郝暻回过头来,给了Mike一个带着无奈的眼神,又故意夹杂着点风流。
  Mike看了他一会儿,说,对,这个承认,特别帅。他拿过一边的啤酒,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又给郝暻倒了一点,然后冲他举了举杯。
  “说句局外人的话,你别介意啊。”Mike喝了口酒,用手背抹了抹嘴,“不是都说旁观者清嘛,我总觉得你还没有放下他,没有let it go,兄弟。”
  郝暻的笑容僵了一秒,他正端起酒杯,连喝酒的动作也是一顿。
  边上一桌正好有客人离席,老板娘过来收拾桌面,碗盘碰在一起发出一串噪音,郝暻等老板娘收拾完离开,喝了两口杯子里的啤酒,才说:“问你啊Mike。”
  “嗯。”
  “你觉得沈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回啊。”Mike回忆了一下高中时代,很确定地说,“上学的时候我跟他是一个学习小组的,还算熟,除了特别帅这一点,他话不多,很会做事,班上事务都交给他,雷厉风行的,就是给人一种挺生硬的感觉,所以人缘其实不算好。”
  Mike又笑了下:“所以你跟我说他是你男朋友的时候,我才特别吃惊啊,毕竟你看起来是跟谁都能处得很好的类型。”
  “我就知道。”郝暻了然地眨了眨眼睛。
  老板娘收完碗筷,又来边上擦桌面了。郝暻和Mike都睡了个大懒觉才出门,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餐馆里的人少了起来,四周安静了许多。
  郝暻还是等到老板娘走后,才对Mike说:“但在我眼里,我觉得沈回是一个柔软简单的人。”
  “没想到吧?我会用这种形容词。”
  郝暻好笑地冲Mike抬了抬眉毛,撇了撇嘴,接着又恢复成认真的神情。
  “沈回在公司里有多会运用那些手段,在生活里就有多简单,他是这样的人。”
  “所以如果我跟他提复合,他说不定会觉得,哦,这样也不错,然后真的跟我重新在一起。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感情。”郝暻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酒杯,抬起头来,眼睛被边上的壁灯照射得很亮,像是泪光,“我也希望他不要有这样的爱情。”
  “哪样?”
  郝暻想了想:“前几年不是有个很火的词嘛——将就。”说完,他又换上了那副举重若轻,十足洒脱的笑容。
  沈回值得更好的,郝暻的理智面对自己这样说,他应该碰到一个能够点燃他激情的人,明白真正的爱情。同样的,郝暻也值得更好的。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合适就各自寻找新的,只要忽视掉郝暻的感情面在说,那个点燃沈回激情的人是郝暻就好了。
  “可他要是真有了新恋人,你能做到祝福他吗?”Mike叹了口气,然后问老板再要了一瓶啤酒。
  “祝福……可能现在还做不太到,”郝暻耸了耸肩,嘟起圆润的嘴唇,“但总会做到的。”
  这顿饭的最后,两个人干掉了两瓶啤酒。Mike和郝暻的酒量都很好,没有任何感觉。
  Mike一边叫老板结账一边还说,真没想到我们两个大白天的就在这喝上了,郝暻捶了捶他的肩,表示朋友,够义气。
  在饭馆门口出来的路上,Mike很突然地问郝暻:“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一点是什么吗?”
  门口的路边栽种着两排早樱,有的树枝上已经稀稀拉拉地结了一些花苞,Mike顶着颗大寸头在树边上站着,看起来有点傻。他想起几个月前发生过的一件小插曲,那是郝暻刚入职的第一周。
  有个同事跟Mike在工作上起了点争执,冲动下口无遮拦地说了句,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当时的气氛一下子尴尬无比,结果谁也没想到,才来了几天的新人郝暻在边上淡淡地来了一句,那Mike每天中午都会不声不响地帮你扔外卖垃圾,你知不知道。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Mike的语气难得变得真挚,他说:“是你特别能看得到别人的好。”
  不管是作为同事的他,还是沈回。
  “Jade,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真的,”Mike再次对郝暻笑起来,“也真的很理想主义,但那没什么不好的,我支持,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有三五行人走过来,郝暻让了让,然后吸了下鼻子。
  他看起来对谁都酷,但实际上又想哭了。
  “这还是你吗麦珂同学,突然这么矫情。”郝暻转过身,说着一些玩笑话,又说谢谢。
  回家的路上,郝暻没有叫车,一个人走了很久。
  他很感激Mike能对他说这些话,但还是忍不住一直想起来和沈回分手时的样子。
  事实上,关于无法复合的理由,郝暻还有一些事没能对Mike说出口。
  在沈回忙得无以复加的最后几个月里,郝暻身上的负面情绪,其实是很多,也很糟糕的。
  同事间八卦的闲言碎语,最后一直升级到了诋毁中伤的地步,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然后有人在社交账号上,用“鸭子”、“包养”这样的字眼说了很难听的话,而沈回又总是不接电话,连一个眼神都无法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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