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三大爷听了默不作声。
那团长越发得意了,又见李四大妈牵着条小腊肠犬过来:“哎哟喂,李姐,遛狗啊,这活儿我们在行啊,来来来,给我……”
李四大妈别过脸去:“不,不……”
“别介呀!”团长作怪道:“李姐,托您的福,上个月我们在那山沟子里挑水吃,生柴火赶蚊子,天天晚上被老鼠啃,舒服惨了,今儿撞见了,正要向您借一只狗,啊对,就是你家这只……”
当时就把李四大妈的腊肠犬一把捞过来,“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就要像张三大爷的篮子一样撅了。
慌得王五赵六连忙说:“这大哥,你手下留情,千万别这样,以后我们都不敢了。”
那团长眼睛一斜:“怎么着,连你们也有份?今个儿我就要见血!要不你们两个来替它?”
王五赵六听了噤若寒蝉,也不吱声了。
严母见状大怒:“表演完了吗?你演完了是不是就该我演了!”
“诶唷,我的严嫂子。”那团长嬉皮笑脸的:“您的账我都还没跟您算明白呢——今个儿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拐弯抹角,您的大好儿,严明明跑去XX市,结交江湖上的大哥,派个人男扮女装,把咱这金牌讲师舅姥爷勾到局子里去了,哎哟,我的个舅姥爷诶……”
好似舅姥爷是他亲爷一样,那团长就说:“高粱杆,节节青啊,一生充满了奉献,充满了爱啊,晚节不保,成了大笑话啊,被这里人编排了三天三夜,过年都没这么热闹的——唔,严明明趴底认契哥,弄到我们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乖乖禁足在这里还好说,大家相安无事,不然我们弟兄,可指不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哈?”晁承真是被吓呆了:“什么XX市的大哥?严明明背着我还偷偷干这种事,天呐,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发觉?”
他非常慌张地说:“严阿姨……”
“别叫我阿姨……”严母的手紧紧握着拖把,虽然她对晁承第一印象好上了天,但是天可怜见,她连永恒forever137都只能认人,不能认团,一夜之间,就被迫安利了Jabberwock——没办法,最近热搜新闻满天飞:“给我走——别理这些家伙,虽然我有很多话要问你,但不是现在,不要叫我阿姨,我不是你的阿姨,赶紧走!”
但是晁承怎么走嘛?他不把人带回去,对Jabberwock剩下人怎么交代,难道散伙算了?……一群流氓混混虎视眈眈,严母又对他这么凶,真是委屈死了。
“叫妈。”王思馨暗戳戳地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冲冲喜,破罐子破摔了……”
……
冬日昏黄的阳光照着一个印着秃头披风侠和左眼下泪痣坂本的被窝,但是被窝里没有人。
而且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然后窗子的对面,还有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万幸,自己还有一个小特务。
“都准备好了吗。”严明明用口型说。
……
“拿得稳吗?”团长问旁边的人。
“错不了,我们电诈系统里,人脸识别对比通过了,再说,他是重点关照对象……我能错,他都错不了……”
“乖乖,这次我们发达了。”那团长喜形于色——“哎哟,这位是王科长家的千金吧,真是稀客呀……”说着他就冷不丁地一下凑过来。
把王思馨吓得一跳:“您别介,您别介……”
可惜打手们热情得跟疥皮狗一样,一起上来说:“介嘛,介嘛……”
他们欺压平常人那是日常便饭,当时就打暗号,断了晁承的后路,“兄弟,”团长递出一根烟:“来,暖暖身子。”
“不了。”晁承天生跟这路人不对付:“暖不了一点,你暖是因为尼古丁中毒。”
“嘿,小子。”那团长在心里骂:“死到临头,还给我贫呢。”他笑里藏刀,表面上还依旧笑盈盈的:“我给你点烟。”
眼见他就要点火为号,拿下晁承。
可惜有人比他先点了,“轰”的一声,楼上烟火四射,两个离得近放哨的打手,一下就被火光崩了头。
“什么?”团长感觉头顶有东西在飞,向上一看,一瞬间玻璃碴子劈头盖脸而来。
“啊啊啊……”
“快躲!”打篮球的王思馨,纵身一跃,连晁承扑倒在地:“我就知道他干得出来!这家伙从小就这样,啊啊啊,又来了,他是不是炸煤气管了?”
果然“轰”“轰”连声,铺天盖地的玻璃碴子,跟下雨一样往下跌,张三大爷,李四大妈抱头鼠窜,抱着腊肠犬,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王五赵六慌得没处躲:“严大嫂,又是你家的崽!”“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啊!”严母挥舞着拖把,也是吃惊不已。
“快堵住严明明!严明明要跑啦!”上面传来金牌讲师痛彻心扉地大叫:“哎哟!哎哟!……”
底下打手们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了,一起冲上去——然后“轰”——!一声更大的爆炸,震得地上都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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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柳淳珑从床上掉下来了。
XX市骨科医院住院部整栋楼微有震感。
“咦?”鲍有财惊讶地看着手上的绿豆汤。
医生说中毒之后要多喝汤水,但是你知道吧,柳淳珑一大早上,抱着个可乐瓶子就在灌。
“你喝点正经电解质行不?一天到晚,也不怕得骨质疏松胆结石……”
“我不正经?我胆都要呕出来了,你不让我喝,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呢?我骨质疏松?你以为你是什么硬骨头吗,要不是我在,完蛋的还不是你,呜呜呜,我这命真是苦啊,跟个小白菜一样……”说着就一顿猛灌,“咚”一声,又掉床下去了。
把隔壁床位上躺着打游戏的阿婆震得都一抖。
你知道吧,没事儿,屁股肉多。
然后爬起来还与阿婆套近乎一起打游戏。
“好吧。”鲍有财说:“看你这么能蛄蛹的样子,那我走了啊……”
……
有的人被送进来,有的人被接走——而有的人在医院里接受审问,不知何种原因,两个嫌疑犯的中毒程度比柳淳珑要严重得多。
Jabberwock剩下的成员则在一边,气氛同样凝重,“你说他违反交通规则,翻越路中央栏杆,横穿马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好的,好的,谢谢你啊,关姐。”秦甜筒挂掉了电话:“我早就说过,Jabberwock这个名字不吉利,现在好了,队长冇了,当初就应该听我的,叫阿猫阿狗队……”
刚刚答辩回来的5号位小余,声都不敢奏。
他的论文被老师留下来噘来噘去噘了半天,运气好逃过一劫,不过脑子里还嗡嗡的,而且他还投的Jabberwock。
严明明都投的阿猫阿狗。
“哼。”秦甜筒踱来踱去,看了他一眼。
谁都知道我是队长的跟屁虫,小余偷偷在底下扯六子——六子却浑然不觉,他正在醉生梦死,口里流涎,对着小橘子呵呵傻笑:“嗝,猫猫……其实我一直都不理解,猫猫们那么喜欢舔毛,每天舔那么多次,又不爱喝水,舔毛的口水从哪里来的?干舔吗?”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一下把秦甜筒吓得蹦起来,从畜牧站回来,医生除了吩咐按时给药之外,还重点说要给多喝水,随时随地喝水,即饮水自由。
“小咪子!”秦甜筒一招母老虎扑小羊:“乖乖,长了毛的小土豆,喝水,喝水,你需要补水!”
但是小橘子在畜牧站受了半天折磨,烦死了,坚决不喝,而且这是不自由的饮水,倔着头还想反抗:“呜呜呜!”
“补水?对对对,我要补水……”六子慌忙拿起酒瓶子,“吨吨吨!”
……
“呱呱呱!”一群人大叫,像是被手摇爆米花机压力炉子,装一起摇爆了一样。
被烫的,被炸的,还有的像爆米花一样蹦出来,猛踩蝴蝶步阻截严明明,就像大家知道的,蝴蝶步是非常唬人的拳击步伐。
“什么扑棱蛾子?”严明明一脚把他们踹开,像一道闪电飞了过来,开心极了:“妈,早上好!这是晁承!”
——脸上刚刚擦了一道口子,带着伤,仿佛要故意气他妈似的,严明明亲昵地牵起了晁承的手:“对了,你们之前见过的,再次给你介绍一下,晁承是我男朋友!”
“什么!你说啥……”一瞬间拖把落地,严母耳朵里就是嘤的一下。
你知道吧,那是耳朵里血管血流加速的声音,就像严明明小时候闯祸,围着她嘤嘤嘤时一模一样。
一边捣蛋,一边嘤嘤嘤。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严阿姨,千万别生气,你看古话说得好,木已成舟,古话又说得好,女大不由娘……”王思馨就开劝,但是——诶,不对呀,她回头一看。
“我会回来陪你过年的!”严明明已经撒丫子开跑了。
晁承记得很多个晚上也是严明明这样带着他跑,但是这回当着严母的面,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严阿姨,我们走了,我过年也一起来,可以吗……王思馨,谢谢你啊,我们比赛完了有聚会,我想邀请你……哎哟……”
“啊啊啊,堵住他们!”乌漆嘛黑的一群人,被炸得焦头烂额,鞋子也没了,丢三落四地追过来。
人在极度惊讶的时候,是反应不过来的,严母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生命中还能有这种惊喜——严明明就这样跟男人跑掉了。
……
嫂子一大早上起来,烤了小蛋糕、小点心,还准备了半成品的热菜、冷盘、主食——没错,每次跟朋友聚会之前都得计划好,东西提前塞冰箱里,明天直接下锅,事先调好各种料汁,等到开席,就可以三个小时内搞定一桌大餐了。
不然呢,难道指望男朋友?
她瞟了旁边的人一眼。
陆俊人正在揉面呢——也就干干这种力气活儿了,而且还不咋样,一边干,一边偷嘴。
啧啧啧,嫂子看着就摇头,这要是去当厨房小工,当天就得被开除——当然自己不一样,自己完工了顺一大袋走,老板还得笑嘻嘻,这就是大厨,嫂子心里骄傲地想。
然后厨房小工就被召唤了:“救命啊!休假想都不敢想,救命啊!情侣到处撒狗粮……”
“喂。”陆俊人转身说,一边掸身上的面粉。
这个铃声?嫂子耳朵竖起来听。
这不能怪嫂子多心,谁让现在这些男的都花心,一个比一个渣,一个比一个会演。
从个人形象上来说呢,陆俊人是个中翘楚,他身上的学生气比较少,少得像他母校每年能从省教育厅申请下来的经费数量一样。
他也不太像是土木工程院的,倒像是隔壁影视学院,那种学习表演艺术的学生。
比如表演与一个十七八女孩子坐在餐厅里,一边骗他的钱一边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又或者跟一个五六十大妈坐在大木澡盆里,一边抠她的大脚丫子一边说:“果然一个眼睛好看的女人,她的脚一定也不会太难看。”
这些都能信手拈来,这类骗子专用台词,从陆俊人的口中说出来,会非常衬他那张脸,并且只会让人觉得:“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说,但任何事情都是有苗头的。
而且不仅限于女生。
你知道吧,严明明——嫂子头号怀疑对象。
“真的吗,那我马上来——芝麻和香醋好像不够了,我出去一趟带回来。”陆俊人匆忙披上外套,果然一接电话就来事了,而且态度相当反常:“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很晚是多晚?”嫂子假装刚才一直在案板上,没有离开过的样子,故意说:“跟严明明过一晚上吗?”
“嗯。”没想到陆俊人可真敢答应:“宝贝儿,我真得去,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事情可严重了,我回来再跟你说,哎,我驾照呢?”
他的宝贝儿“咔”一声把猪腿骨剁成了两半,然后深吸一口气。
……
“天呐……”晁承一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问:“你真的把煤气管炸了吗?”
“怎么可能……”严明明说:“只是是严萌萌的皇家礼炮而已。”
但即使只是小朋友的玩具,在狭小的空间里,也能把狗腿们炸上天——他们现在像疯狗一样在后面乱追。
灿烂的烟花仍在半空中盛放——严萌萌居然还在远程遥控,指挥他哥哥。
……
“哇”严萌萌一边抱着脑袋检查满地的燃放碎屑,一边惊叹,还好是严明明哥哥干的,这要是自己干的,那可是蒙古大汗忽必烈——被打至屁股开裂。
“严萌萌!你给我下来!”唆鲁禾帖尼和拖雷在下面怒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惨啦,这下我真要当忽必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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