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他走的裴瑀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啊?哦,对了,我这次定了很靠海的酒店,你很喜欢看海吧,我们可以空闲的时候去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机发过来的工作信息。
夏渝瞄了一眼。这工作信息怎么没发到他的邮件…算了,出差,工作什么的,也许只是这家伙的借口,仗着自己是老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到了酒店,他们和当地分公司的人交接了一下工作。这次的生意原是HB分公司的人负责的,负责人在工作上出了很大的差错,合作双方的利益都受到了损失,HB分公司作为乙方更是付了很大一笔赔偿费,后续工作甲方又提高了要求,没有终止合作更是看在HB背靠裴家的面子。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裴瑀要亲自来了。能让裴家大少爷亲自处理,这甲方分量也不小啊。
“…”
“你等一下。”光听着他们做工作分析和探讨了,听完这些跟着裴瑀去房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要住一间房。
夏渝站在门前,目视着裴瑀:“ 裴总,咱们这算是公费出差,对吧?你不至于直定一间房吧。”
裴瑀眨巴一下眼:“我不想一个人住。”
夏渝:“…”
要算实际年龄的话,裴瑀其实比他小了两岁。这家伙智商方面确实变态,连跳两个级……这么久的事他都记得,但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裴瑀害怕一个人住了。
下一秒,他的衣角被某人用手轻轻地扯住。
“……?”夏渝僵着往下移了移视线,那手左右扯着他的衣角。
?
“陪陪我吧。”
“……不陪。”
…
双人床,很大。
大的比正常的双人床还大了一圈。
夏渝不经意间扫过裴瑀。柔和的光线洒在那人的脸上,清隽的侧脸线条显得冷硬,眉眼含着几分漠然,一点也不像刚才房门前刻意撒娇掐媚的人。
裴瑀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勾起唇来,看向他,问:“要洗澡吗?”
“你先洗吧。”一想起手头的工作还没处理完,夏渝就觉得头疼了。
裴瑀看着转身拿出笔记本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工作的夏渝,眼底难免露出几丝失落,不过这失落下一秒就被狡色代替。
哗哗哗的水声从浴室响起。
夏渝揉了揉眼,这电脑屏幕看久了晃的眼睛难受。
这次合作的甲方是素云集团。素云的老总是业内出了名的挑剔刁钻,这次HB和他们合作的项目又是一次新的尝试,是HB从未接触过的风格,关于未来幻想主题——赛博朋克。
算是小众风格啊。
“没怎么尝试过呢。”夏渝嘟囔着。对于这种没尝试过的风格,他一边觉得很有挑战性,一边又觉得没有十足把握去做的话不会一次性成功,要耗的时间会比他预计的还要久。
嗯…试试吧。
想着,他就打算先拿一张图纸出来画一画。灵感这东西嘛,虽然一下子出不来,但画着画着就有了。
专注下的夏渝没有注意到浴室水声的停止,也没有意识到某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裴瑀视线落在了那截瓷白色的后颈上,因着微垂下的头而凸出来的一小块骨头。
他喉咙一阵干涩。
“…”
“…”
“唔…?”颈后湿热的温度刺激了夏渝的神经。他浑身一抖,拿着笔的手都不禁的一颤,感受到某人不安分的动作,转头想要制止时却被钻了空子。
“喂…!”
两片微凉还沾着红酒甜涩味道的唇瓣堵住了他的嘴。
“裴……”
第十四章 六年往事
那吻浅尝即止。
此刻,眼前人微歪着头,恰到好处的碎发遮住了那双湿漉漉的双眼,轻扬起的唇线含着一股难耐的野性。
夏渝喉咙一紧:“你得寸进尺。”
裴瑀突然凑近他,蛰伏在他的耳侧,脑袋轻靠着他的肩膀,薄荷味的清香钻入鼻腔,温热的湿气肆意撩拨着他颈间的敏感。
夏渝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禁握紧,头皮发麻。
“为什么要忍呢?”
忍,不忍怎么可以。
夏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变得平静。这种情况下,如果被裴瑀这家伙带进了沟里,那往后日子里的每一次他都会毫无意外的栽在裴瑀身上。
裴瑀狡黠一笑。他当然能看出来夏渝在忍。
这些年过去了,他也没少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为了勾引夏渝,他可做了不少功课,下了不少功夫。
两人最后还是拉扯到了床上。
这种结局是难以避免的。
说白了,其实是他们在这种事上也得争个你我。
倒不是谁上谁下,是谁先服这个软。谁真的迫切地想要谁,谁又在刻意地在隐瞒。
“前戏都快被你做完了,怎么还磨磨唧唧的不直接来?酒店的话,那种东西应该是一应俱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裴瑀这个家伙扒的干净了,夏渝是成年人了,和别人坦诚相待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好害羞的。
“你想要我吗?”
他就知道裴瑀会这么问。夏渝眨眨眼,嘴角含着如有若无的笑意,一只手攀上裴瑀的肩,说:“问这些废话干什么?裴瑀,那玩意儿可不像你这嘴那么假。”
“哈……”裴瑀哑声一笑,深邃的眸底情欲涌动,说:“....是和我一样迫不及待了。”
“嗯,看得出来。”夏渝坏意地曲起膝盖,听着身上人发出隐忍的闷哼声。
裴瑀这家伙……
“你这几年真没和别人有过?”
“没有。”
“你……”
他不是圣人,对方又是能让他几番心动的人,又在这方面算是情投意合的,没反应是不可能的,说不渴望不想要也是假的。
那时他的也是几轮清醒的自甘沉沦。
他和裴瑀,意外的契合。
哪怕六年已去,身边有过形形色色的人,夏渝也忘不了裴瑀带给他极致的快感,那是一种完美契合下发自内心深处的满足。
“再见你的第一个想法,是想把你吃干抹净。”
夏渝没应声,听着裴瑀继续说着。
“阿渝,你知道吗?我对你有过无数次变态的想法,我想把你囚禁起来,用铁链禁锢住你的四肢,不论你怎么想逃,都逃不开我。”
他眼底翻涌着的旖旎情丝仿佛要把夏渝吞的一干二净。
“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对你那样。”
裴瑀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尝试着向夏渝靠近,迈出六年前没能跨出的那一步。他拼了命的用语言,用行动来证明他爱夏渝,六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诠释着他的爱意,只是这份爱意无人知晓。
“在你完全愿意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做出最后那一步。”
裴瑀停下了,扯过被子把他裹得紧紧的。
夏渝从裴瑀眼底发觉了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暗色,心头发涩。他想,任谁应该都无法拒绝这汹涌直接的爱意吧,哪怕已经退了一万步,可这人还是穷追了上来。
剪不断理还乱,这应该算是一段孽缘了吧。
夏渝在这圈子里混迹了几年,这圈子想找到一个真心相爱托付一生的人,堪比西天取经。他和裴瑀算什么呢,最初的他们也不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到今天他可能成了这圈子里的人了,但裴瑀不是。
他可以和任何一个男人做。但裴瑀不是。
夏渝一想到这样的自己就觉得恶寒。
“你不是很想知道那六年我都发生了什么?”
坐在床边的裴瑀身子一僵,神色有一瞬的意外。
“那我就跟你说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把伤疤揭了又揭的感觉他已经无痛无痒了。
夏渝先是坐起了身,拿着枕头垫在了身后,淡然地开口:“你走了之后,我就进了所谓的戒同所。”
裴瑀僵了。戒同所三个字像一根钢针一样镶嵌进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发紧,心脏抽痛。
“我在那里待了两年,也多亏了我爷爷把我捞了出来,不然说不定还要待多久呢。”夏渝机械性地叙述着,不掺任何情绪,听不出半丝怒气,麻木的像是在说着他人的经历。
裴瑀望着他,心疼的心慌意乱。
“我......阿渝,不要再说了。”
夏渝无所谓地摇摇头,“按照你这个穷追不舍的追法,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他这也算是解开了自己的一道心结,开始接受裴瑀的第一步。
裴瑀目色发紧,沉声不语。
“那个戒同所啊……不是什么戒同的地方,刚开始呢,这帮人还挺假模假样的,做什么精神治疗,其实也就是什么电击疗法,把人弄崩溃了再试图塑造一个新的观念而已。”
夏渝笑说,“我嘛,被弄了几次没啥效果,就是性子更爆了。后来啊,他们也就不戒了,用了几次药,找了几个人。”
尽管夏渝表面伪装的平静麻木,毫不在意,可是藏在被褥里轻颤的指尖暴露了他的不安。
裴瑀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
“诶,别误会,他们是想上我来着,不过没上成。”夏渝扯着笑,眼睫垂下看着白花花的被褥,视线竟有些模糊了,喉结暗暗滚动。
很快,他抬起了眼,看着裴瑀:“我和他们做了,做了很多次。这玩意,好像确实挺容易上瘾的,出来之后我也没间断过,都快死在这上面了呢。”
裴瑀齿间发颤,他把他抱进了怀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字吐不出来。他未想过,完完全全…甚至从未设想,夏渝会经历这些。
“没什么事儿,不算什么的。”感受到裴瑀发抖的身体,夏渝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就好似有着熔岩温度一般,灼着他浑身发疼。
第十五章 谁上谁下
故事的终章是什么?他和裴瑀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他也没底。
太困了,夏渝说完就有点昏昏欲睡了,只听耳边裴瑀喃喃道了一句。
“我不会再放开你。”
一觉睡醒,就是第二天。
夏渝埋在裴瑀的怀里,视线朦胧,抬眼就瞧见了裴瑀的睡颜。
裴瑀没什么缺点,除了少时性子乖张惹人厌。他借着这功夫,细细观摩了一番这人的脸。
当初几次没能下去手,可能也是因为舍不得这人的脸。
他是颜值主义者,这一点毋庸置疑。裴瑀那张脸其实完全长在他的点上。
“我这脸,很讨你欢心?”忽地,头顶荡着那人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夏渝拧眉,挣扎了一下,说:“醒了就放开。”
这次裴瑀没有纠缠,爽快地放开了夏渝。
没了臂膀的束缚,夏渝终于如愿的起了身。
客房服务很周到,夏渝洗漱完,客厅桌上就有了早餐。
裴瑀坐在桌前看着报纸,专注的样儿倒是显得人看起来有些老成了。
报纸那东西,夏渝看不得半点。他有个怪病,一沾书本就犯困,一看字就犯迷糊。
夏渝一落座,那人就放下了报纸,看着他,说:“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夏渝抿了口牛奶,半分不解:“我们是来出差的。”
昨晚的那一番坦白,让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从一早醒来,裴瑀就用着温柔地目光看着他,几次试探性的靠近也带有少年般的青涩,与往常大为不同。
这让夏渝不太适应。
裴瑀含笑,“我是老板我说的算,玩够了再办公也不急。”
夏渝无话反驳。
半晌,夏渝没由来地扯了一嘴:“天气预报说大雨,不宜外出。”
天公作美。一出酒店,抬头望空,万里无云。
夏渝:......
裴瑀姿态散漫,似笑非笑:“天气真好。”
说是玩,他们也没玩什么,就是在海边肩并肩散步。
玩惯了形色场,单是这么漫无目的地漫步多少有些别扭。
夏渝想,自己这多多少少是沾点病在身上。
沙滩沙砾,海浪海花。
难得心静。
“我追你,你同意吗?”
裴瑀冷不丁地一句弄得夏渝脚下一乱,险些没自己把自己绊倒。
他拧眉,“不同意。”
裴瑀不意外,继续走着,说:“我就当你在说反话了。”
夏渝也不打算跟裴瑀费口舌。
这时,裴瑀的手机响了。
夏渝闻声看了过去,裴瑀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眉间有一分冷色,他背着身接了电话。
这通电话,裴瑀一个字也没应。
夏渝也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他低着头拿出手机,屏幕一亮,数条微信信息弹了出来。
都是李贺发来的。
李贺这个顺风耳也不知道从谁那听来他和裴瑀一起出差的消息了。
李贺:就你俩?
李贺:我服了友友,你真是不长记性!
李贺:有一说一。你难不成....喜欢在下?!还是说对那家伙技术...
李贺:做否?
李贺:已读不回,最无情。友友,哭哭。
犯贱,李贺是第一人。这么几条消息就把夏渝看的脸色青黑,拳头都硬了。
夏渝瞄了一眼打电话的裴瑀,然后微侧过身,手指灵活地敲动着。
:有病就去治,医药费我出。
:?回了,我好感动。好了,和我说说,做了没有?
:没有。
:不信。你这不应该啊,裴瑀技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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