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绝情!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这要是换作一般人,肯定满心欢喜的过来巴结他,眼巴巴地表示倘若自己有这块表,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一个多么活泼开朗的小男孩。
苏彦认为,他天生就是成功者。
从小到大的经历就说明了这一点。
他家境优渥,普通人奋斗一生才可能拥有的东西,他一出生就有了。
他一直接受着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条件,根本不用他努力做什么,身边始终有一大堆人围着他,只要他稍微给一点好处,他们就会前仆后继地做自己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钱似乎能解决一切问题。
他看见冬歉的第一眼,就想用钱把他变成自己的东西。
他想让冬歉和身边的那些人一样,每天陪在他的身边,这样的滋味不知道会有多享受。
但是事实证明,冬歉好像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用钱买不来的东西。
苏彦第一次在乎一个人,却发现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实在是乏善可陈。
他除了长得帅一点,家里有钱一点,似乎就没了别的优点。
以前追着讨好他的人大部分都是看中了他家的钱财,可是有多少是冲着他本人去的呢。
他有的这些,冬歉通通不在乎。
谈颜值,冬歉比自己好看多了。
至于谈钱...就冲冬歉这种活着也行死了也行的人生态度,又怎么可能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可除了这些....自己还有什么呢?
甚至就连他想多跟他说一句话,都显得难如登天。
这不,他们刚刚的话题又被冬歉随随便便一句话给聊死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这节课的人体模特就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
对于学油画的人来说,参考裸模画人体是很常见的事情。
沉浸在艺术的氛围中,少有人会觉得羞耻。
但那是对于已经见怪不怪的学姐学长而言的。
至于他们这种第一次真正看见裸模的人来说,不紧张才怪。
那位模特倒是很从容,来了就脱,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冬歉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但他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能稳得住,害羞一点的人可能这会耳根都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了。
但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全身心地沉浸到画作和艺术中时,那份羞耻心就渐渐被冲淡了,画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颜料和画纸触碰的声音。
过了一节课之后,人体模特穿好衣服走了。
苏彦看着冬歉,忽然来了句:“冬歉,想不想做人体模特?”
冬歉表情仍旧淡淡的:“我只喜欢画画。”
言下之意,不喜欢做模特。
但是任何学美术的都知道,冬歉的身体比例非常好,如果能用他当模特,那一定是一件非常享受且愉悦的事情。
苏彦继续忽悠道:“我们学校师生这边互相当人体模特是常有的事,要是主动申请,你还能赚到一笔钱,多好。”
不过他也没有说谎,虽然学校会请一些职业的人体模特,但也可以主动申请做模特,甚至还有相关的社团,只要经过一定的培训就可以当,不少学生将这个作为兼职。
在学校的论坛里,冬歉被美院的称之为最想画的一具身体。
在苏彦向他提出这个问题后,很多耳尖的同学听到之后,目光纷纷朝他们这里汇聚,好像都希望冬歉愿意当他们画画的模特。
看着有那么多目光眼巴巴地朝自己投了过来,冬歉略微有些心软,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答应呢。
而且他最近也确实有一点缺钱...
就在他表情有所松动的时候,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敢答应你就死定了。”
冰冷的气息拂过冬歉的耳朵,酥麻的感觉让他的身体瞬间打了个寒颤,冬歉下意识伸手捂住耳朵,抬起眼眸,却发现四周只有自己听见了谢酌的声音。
谢酌不让他答应,他还敢不听吗?
“不行。”
冬歉看着苏彦,果断地拒绝了。
班里的同学看他原本还有些松动的表情又变得坚定起来,纷纷露出失望的神情。
果然心愿成真不会有那么简单的。
冬歉也想不明白,谢酌怎么管天管地,连这也要管。
他是个医生,按道理来说什么没见过,怎么思想这么保守?
而且,他总来找自己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去看萧何吗?
.....
就算是晚上回到家里,谢酌似乎还惦记着在学校的那点事。
具体表现为,他一路上都没有搭理自己。
冬歉想要打开客厅里的灯,却被谢酌捉住了手腕。
他看着冬歉的目光泛着点危险的意味,慢条斯理地跟他翻旧照:“如果我今天刚好没去看你,你是不是就答应他们了?”
冬歉眨了眨眼睛,没忍住问:“这件事很重要吗,艺术而已....”
那一刻,谢酌似笑非笑地垂眸看他,伸手将冬歉拉向自己,眼底含了几分森然的笑意。
“喜欢被他们看?”
冬歉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生气,但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飞快地摇了摇头。
谢酌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既然你觉得这件事是艺术,那正好,我刚好想要陶冶陶冶情操。”
他将冬歉带到了画室。
晚上的画室有些冷,外面的风灌了进来,没有卷起来的窗帘肆意的飘拂着,画室没有开灯,只有冷白的月光透了进来,整个环境让人的心里控制不住地渗出一丝寒意。
他这是想做什么?
谢酌漫不经心地拿起了被冬歉放起来的画具:“这些天,我一直看你画画,自己也跟着学会了不少。”
他俯下身来,微眯着瞳眸,房间里融合了他独有的低沉嗓音:“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艺术品,为我献身一下?”
他的脸一半被月光映得苍白,一般则浸没在黑暗里,雪白利齿隐约可见。
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一旦拒绝,任人宰割的猎物就会被厉鬼一口咬断脖子。
冬歉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面子上却尽量装作云淡风轻:“....好。”
谢酌笑了,冰冷的手指触在冬歉的领口,解开了最上面一颗的扣子,不只是有意无意,他的手指一直触碰着先前故意在冬歉的锁骨上留下的火红印记。
冷冰冰的触感让冬歉直想后悔。
衬衫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半脱不脱,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肘上,露出霜雪般精致的上半身,少年坐在画椅上,被谢酌的丝线强迫着摆弄了一个漂亮的姿势。
谢酌拿着画笔,放在眼前比了比,优雅地确认着少年身体的轮廓。
他的学习能力确实不错,才看了冬歉画画没几天,现在就能画得像模像样的,跟专业的画师似的。
少年青涩曼丽的线条跃然纸上,谢酌满意地欣赏起来,甚至想将这副作品和生前家里存放的名画收纳在一起。
窗户没有关好,外面的凉风吹过冬歉裸露出来的上半身,将他冻得有点打颤,他觉得就这么束手无策地被谢酌吊在这里有点屈辱,眼角泛红,眼眶里湿湿热热的。
看着少年这副可怜的神情,谢酌没有心软,仍旧笑眯眯地威胁着:“下次再敢动这种念头,我就亲自在你的身上作画。”
冬歉闻言,抿了抿唇,表情果然顺从了些。
在冬歉没有察觉到时候,谢酌无声地叹了口气。
冬歉都不知道做人体模特意味着什么就差点被那些人哄去做了。
面对自己尚且如此,如果真的做了人体模特,面对的可就是一整屋的人,那些人的目光像雨点子一样不加收敛地落在他身上,他一个自我封闭的人,当真承受得了这些吗?
到了深夜,谢酌的画画完了,冬歉的力气也快要用尽了。
不得不说,长期保持一个动作不动还真是一个体力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胜任的。
冬歉的手腕都被摆弄红了,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谢酌爱抚地摸了摸他的手腕,温声问他:“疼不疼?”
说什么疼不疼,始作俑者可不就是你吗,现在过来装什么好人?
冬歉现在脾气不太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谢酌倒也没有生气,脾气极好地哄他。
当天晚上,疲惫不堪的冬歉在谢酌的怀里睡了一个好觉。
.....
冬歉现在已经不再是萧何的助理,想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确实有些困难。
再加上现在谢酌总是想着法得折腾他,他再想撑起力气见他一面都难。
冬歉感觉谢酌对自己的兴趣都快要大过萧何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世界的剧情,不会也会崩掉吧。
毕竟上个世界,主角受也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他。
不,不应该...
他完全是按照剧情走的,每次他跟萧何在一起的时候谢酌都不太开心,剧情就算与原世界线的有冲突,应该也不会像上个世界那样崩得那么离谱。
冬歉疯狂地给自己做心理安慰。
但是另一边,萧何的生活似乎也不知不觉乱了轨道。
自从冬歉从自己这里辞职离开之后,他以为凭借冬歉的性子,就算工作日的时候比较忙,那么没有课程安排的时候也应该会眼巴巴地过来找他。
但是事实上,在那天之后,冬歉就像是忘记了他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那些把冬歉当他的小情人的人还以为自己又把人给甩了,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开始过,先提出离开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冬歉。
说来好笑,冬歉以前天天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他觉得有些麻烦,可是当他真的慢慢从自己的生活退出的时候,他居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一种说不出来的焦躁一直折磨着他。
就连公司里的人也察觉到萧何最近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他甚至都不跟自己的情人瞎混了,好像突然对那档子事失去了兴致似的。
萧何开车从冬歉所在的学校经过的时候刚好瞥见了学生们放学的身影,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进去找他。
隔日,他坐在办公室里,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频频走神。
这时,他的秘书走了进来,站在他面前跟他汇报:“萧总,这是段衡最近的行程,我都记录下来了。”
萧何看着他传过来的文件有些发懵:“什么?”
秘书看着他有些茫然:“不是您吩咐我说要讲段衡最近的动向整理下来汇报给您吗?”
萧何这才想了起来。
最近脑子里面经常想的都是冬歉的事情,一时之间,居然将段衡给忘了。
这种情况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萧何似是感觉到有些疲惫,他是揉了揉眉心:“你简单地跟我讲一讲。”
秘书就将自己最近看到听到的事情告诉他,顺便提道:“段衡好像最近在调查冬歉的事情。”
萧何愣了愣,抬起眼眸看着他,目光随即带了几分严肃。
段衡他什么时候对这个人的兴趣这么大了,也跟自己一样学会调查别人了。
他还以为私自调查别人这种事,段衡不屑于做呢。
萧何嗤笑一声:“你说说看,他都去查了一些什么东西?”
秘书抿了抿唇,犹豫道:“冬歉以前....好像喜欢过一个人。”
第37章 貌美的白化病小画家
冬歉曾经有喜欢的人?
萧何愣住了。
所以原来,他从来不是第一个吗?
那个第一个被少年全身心地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秘书说完那句话后,萧何沉默了一会,手指烦躁地敲了敲桌子,眸中泛着冰冷的寒意:“所以呢?”
没想到萧总反应会那么大,秘书瞬间有点怂了,支支吾吾道:“萧总....我就是如实汇报一下。”
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不添加任何的感情色彩的那种。
萧何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大了,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秘书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些有关段衡的事情,但是这时候的萧何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了。
若是换作以前,萧何听到有关段衡的只言片语都会瞬间精神起来,在脑海里想象现在他正在做什么,旁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扰乱他的心绪。
但为什么现在就连有关他的只言片语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着冬歉的事情,就算他有意识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可只要稍不留神,他的身影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脑子里。
当初冬歉义无反顾地来到自己的身边,清澈干净的眼眸中沉淀着的全部是自己的身影,好像全世界除了他之外,冬歉再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正是这种干净到不添加任何一丝杂质的感情才会让他错觉地,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他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冬歉以前,有过喜欢的人。
是谁呢?
那个能让冬歉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到底是谁呢?
他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为什么不敢?
重重疑问在他的脑海中打转,扰乱他的思绪,矛盾又痛苦。
在秘书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之后,萧何忍不住拿起了手机,看着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冬歉,自顾自地翻着跟他的聊天记录。
好像自从认识以来,一直都是少年在主动跟他发消息,而他只是选择性的回复,大部分情况下会对他爱搭不理。
萧何对于喜欢他的人,一直都是这种态度。
说来好笑,他最痛恨段衡对他是这种态度,但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他对待别人的方式反而变本加厉。
他犹豫了一会,主动发消息联系了冬歉:【好久不见。】
【看见回复我。】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
只是他也头一次在冬歉这里体会到被晾在一边的感受,他发出去的消息,也很久没有得到回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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