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秘书李鞍看到此情此景,脖子梗了梗,恨不得自戳双目。
完蛋,不小心看见总裁跟小助理调情了。
他不会被开除吧....
他哂笑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萧何松开了冬歉,好像在那一瞬间好像失去了兴致。
他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语气微冷,仿佛刚才的暧昧全部都不存在,语调微冷道:“什么事?”
李鞍抹了抹汗:“之前那项合作的合同拟好了,拿来给您过目一下。”
萧何接过合同,对李鞍摆摆手道:“你可以走了。”
冬歉正要跟着他一起出去,萧何却在他身后命令道:“回来”
他看了着冬歉,若有所指道:“以后我不想看见你身上有这些东西。”
说完,他又自顾自补充了一句:“脏。”
冬歉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道:“知道了。”
他逃一般地走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却毫无惊慌之色,甚至还隐隐带了点嘲讽的笑意。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你觉得脏的这个东西,不久以后说不定也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
在上午最后一个来访者走出心理咨询室的时候,段衡松了一口气。
桌上的咖啡已经有点凉了,他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目光却看着别处。
他极少有走神的时候。
今天,他却不由自主地想着自己最近做的梦
段衡一向睡眠质量很好,连做梦都很少有,这样高质量的休息方式可以让他静下心来,有更多的专注里去做任何事。
可是这几天,他却变得奇怪了。
因为他的梦里,经常出现冬歉的身影。
梦里的冬歉并不是平常那样冷清木讷的样子,而是热情的像火,他勾着自己的领带,光裸着腿坐在他的身上,勾魂夺魄的眉眼紧紧地锁着他,让人移不开眼。
他像是刚刚洗完澡一般,上身的纯白衬衫微微有些湿,少年的皮肤沾着桃花香的霜雪,轻而易举地吸引住任何人。
仅仅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这个梦羞于启口。
可是....这分明是不应该发生的。
他为什么会对冬歉产生这样的感觉。
毕竟,当初萧何追求他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任何想要接近他的男性,不管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他从此以后都会绝情地跟那个人划清干系。
所以在萧何向他表白的时候,他明确地拒绝了他,并且从此以后断绝了跟同事的一切联系。
那样的反应对自己而言才是正常的。
倘若那天陪酒的人换做别人呢?
他现在的心绪还会如此复杂吗?
段衡扶住自己的额头,谴责自己为什么就突然沾染了一些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冬歉还算是自己的病人。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病人有感觉。
他呼出一口气来,翻了翻今天的预约表。
看到一个时间栏的时候,段衡的手顿住了。
冬歉今天下午会来自己这里接受心理治疗。
虽然他在心中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可以对冬歉抱又非分只想,但是他还是在心里忍不住期待冬歉的到来。
这种矛盾又欣喜的情绪将他折腾的痛苦万分。
下午三点钟左右,冬歉果然按照约定的事件来到了段衡的心理咨询室。
他当然不是自愿来的。
他就像是推一下动一下的叛逆小孩,冬歉的母亲交代段衡,如果冬歉没有按时过来,就打电话告诉她,她会处理。
冬歉害怕她妈妈过来撕他的画,就只能规规矩矩地来这里做咨询。
段衡看见他,昨晚的梦境就重新在他的大脑中变得愈发清晰。
他花了很大的耐力才让自己的心思不至于泄露出来:“最近的心情感觉怎么样。”
冬歉把玩着手中的魔方,淡淡道:“还好。”
在做心理咨询之前,段衡布置了一个自我心理评估测试表让他填。
但做表又不加积分,冬歉来这个世界又还有别的任务要做,他必然不可能认真去填,所以怎么敷衍怎么来,选择题全部选A,多选题全选AB,判断题全部打勾。
看到冬歉交上来的表格,段衡无奈一笑。
要是冬歉面对自己的时候能有对萧何一半的乖巧就好了。
段衡也知道冬歉来这里就是为了应付自己的妈妈,也没有强制让他重新填表的打算,而是暂时搁置下来,像跟朋友闲聊一般问他一些问题,自己通过冬歉的回答慢慢做一些评估。
房间里的温度偏高,冬歉魔方玩累之后搁在一边,咬住发绳,将身后的长发撩了起来,高高地束在身后。
虽然低头的一瞬间,但是段衡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隐蔽的吻痕。
他的心好像突然被针刺到了一般,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产生一些联想。
难道,萧何已经开始对冬歉下手了?
段衡了解萧何,虽然嘴上说着没有兴趣,但是到嘴的肉,绝对没有不吃的道理。
可是萧何怎么可能认真对待冬歉,在他的眼中,冬歉只是一个主动送上门来供他消遣玩乐的玩物而已。
一想到冬歉这样的人会被萧何给糟蹋,明明喜欢他却得不到他的尊重,段衡的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
那一刻,段衡忽然有一个迫切的心愿。
要是冬歉可以不喜欢萧何就好了。
可是他也知道冬歉有多么固执,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想要做到这点谈何容易。
说起来,冬歉曾经为什么会那么在乎那个皮肤科的医生。
如果能找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共性,是不是就能找到冬歉追求萧何的理由?
段衡的眼底染上了深思。
.....
冬歉又在画室里画那幅画。
一遍一遍的,好像永远也不会厌倦。
每次看见他画那个人,谢酌的心里都会很不痛快。
他冷冰冰地站在冬歉身边,就算心情不悦,专心作画的人也不会有丝毫察觉。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他的心里却偏偏天天都想着别人。
这是谢酌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是他拒绝别人。
当初活着的时候,医院里不乏有喜欢他的医护和患者,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涌起了一阵表白潮流,因为医院里有人私下流传,去跟谢医生表白吧,虽然他一定会拒绝,但是能被他温柔的拒绝一次也是一种非常幸福的体验。
谢酌拒绝人的时候确实挺温柔的,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看似体贴和煦的皮囊下藏着得是一颗怎样冰冷的心。
他宛若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视角,轻而易举地看透每个人不一样的小心思,他知道自己口中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着眼前人的心情,让对方或喜或悲。
能够左右别人情绪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时间久了,也无聊至极。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站在了一个任人左右的立场上,冬歉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撩动他的心绪。
说起来,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很难读懂冬歉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神秘感,让人着迷,也让人失神。
这对他来说是很奇异的感觉。
不过,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他微微弓下身子,垂着眼眸看着冬歉,黑色的瞳孔犹如一汪深潭,透着不易察觉的阴郁和疯狂。
要是从此以后,你的眼里再也没有那个人就好了。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在数不尽的时间里不断强化,甚至已经到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地步。
做人的时候尚且可以温柔理智,但鬼的占有欲可不容轻易挑战。
冬歉画画的时候有些走神,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降临,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画笔已经再移动不了分毫。
不光如此,他整个人都仿佛被禁锢住一般。
仔细看自己的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反光。
冬歉仔细一看,居然有无数银丝缠绕在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
无数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涌出。
人想整死一个人手段很局限,但是鬼想要整死一个人,方法千千万万。
冬歉忽然想起了原主在原著里的死法。
貌似就是被这样的银丝给缠住要害然后活活勒死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搞到死亡buff了?
冬歉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崩溃,甚至已经默默在脑海里让系统帮忙屏蔽痛觉了。
谢酌双眸微眯,笑容邪肆,一根银丝被他慢条斯理地绞在指尖,银丝的尾端分裂出无数根分支牵扯着冬歉的身体。
现在的冬歉,就像是一把被谢酌精心调试的琴,一举一动全凭他的心意。
他就是这样,强大,任性,游刃有余。
或许是因为谢酌实在是人畜无害地待在他的身边待得太久了,冬歉几乎忘记了真正的他到底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在原著里,谢酌毕竟是主角攻,武力值在这个世界观里完全是天花板级别。
自己天天在他的面前画他的心上人,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失算...真是失算。
冬歉害怕地闭上眼睛,不知所措地想着他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自己。
谢酌的轻轻拨弄着指尖的银丝,画笔顷刻间从冬歉的手中掉落,颜料染在斑驳的地板上,格外惹眼。
冬歉身体在谢酌的掌控下骤然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倒下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狠狠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时,有股力量稳稳地接住了他。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的后脑勺分明触碰到了地板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温柔地替他挡住了一切一般。
虽然惩罚不痛不痒,但也并不能抵消他的所做所为。
以前谢酌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没想到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谢酌就敢胡作非为。
冬歉眼睁睁地看着一团黑雾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傻眼了。
谢酌倒是矜持地没有露出自己的脸,无数鬼气凝成一道人影,虽然看不清神情却也能品出一番兴致盎然的意味。
冬歉连呼吸都变得僵硬了。
虽然目前谢酌什么都没有做,但也丝毫不影响冬歉崩溃的心情。
...要是你不出现我还可以装作不知道你的存在,就算我的锁骨上出现了不该有的印记,就算我每天晚上被你不停骚扰,就算我的身体会不受控制的跌倒,我完全可以演成是怀疑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也与你无关。
可是现在,你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么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的存在!
你倒是爽了...
可接下来我该怎么演!
冬歉的手指因为恐惧而蜷缩起来,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
少年的颤音混合着一种可怜的无助感,他眸光闪动,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么可怕的东西缠上。
谢酌俯下身来,温柔地帮他试去眼角的泪水,像对待爱人一般,缱绻不已。
他低下头来吻在了他的额头:
“别害怕,我没想伤害你。”
“我只是...快嫉妒疯了。”
“我想让你,属于我。”
第36章 貌美的白化病小画家
属于你?
什么意思?
难道这只鬼有收小弟的癖好?
冬歉已经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为好,那鬼却满眼柔情地看着他,俯下身来,颇有耐心的问:“你愿不愿意?”
他冰冷的手指按在他脖子跳动的颈动脉上,好像只要自己有一点点拒绝的意思,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这对冬歉来说简直堪称恐怖。
他颤抖着声音说:“......好。”
“真乖。”
谢酌满意地收回了手,垂下眼帘,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冬歉被他弄乱的衣领。
冬歉乖得就像傀儡一样,任由他动作。
谢酌到底还是有医生的职业道德感,秉持着医生不可以骚扰病人的原则,迟迟没有现出自己本来的面目,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思。
但,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他知道,作为医生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他精明伪装之后的产物。
他本质上极度凉薄,连人性都算得上少有,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死去而感到悲伤,甚至就连自己临死前,心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从出生起就漠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他没有像冬歉那样被连日锁在房中的经历,相反,他出生在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
谢酌是一个天生的完美主义者,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经营自己的形象,轻轻松松地算计任何一个人,能让任何一个跟他相处的人信服他,从小到大都有当统临者的潜质。
甚至,还有超乎成年人的情绪自控力。
小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在所有人都紧张的不知所措时,他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还采取了必要的止血措施。
血溅在脸上时,正常人都会下意识的恐惧。
可是谢酌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非要说的话,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
所有人都觉得他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其实真正的他完全是这些形容词的反义词。
那些都不是他。
真实的他冷漠,残忍,连体贴都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算计。
如果冬歉知道真正的他是怎样的人,一定会失望吧。
谢医生的面具戴久了,周围的人已经对他形成了刻板印象,他自己渐渐也很难摘下这个面具。
但是以现在这个形态,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相处。
他看着缠绕在少年身上的银丝,弯了弯眸,好整以暇道:“想要让我帮你解开吗?”
冬歉点了点头。
谢酌眼角眉梢都挂着愉悦:“那就乖一点,照我的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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