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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3-11 10:26:12  作者:顺颂商祺
  这条消息停留时间不到一秒,等江汀的消息一到位就被撤回了。
  贺川改发:[这么快?]
  江汀说:[嗯,回去先跟家里聊聊。]
  贺川过了会才说:[那我跟你一起。]
  江汀忙说:[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忙毕业吗,而且邵明辉那边也离不开人,算了。]
  说完,江汀想起刚贺川提到的舞剧,解释道:[你刚发的那个剧,是全球巡演,我等回国再看。]
  对面好一会都没动静,这时候兜兜醒了,在窝里玩起逗猫玩具,把交流按钮拍得直响,满屋子响起“饿了”“喝水”之类的声音,江汀赶紧跑过去查看小猫的情况。
  “兜兜,”江汀发现它只是乱按,苦笑道,“过来,别瞎跑。”
  江汀抱着小猫坐回沙发上,拿起手机查看未读消息,发现贺川半分钟前发来一条语音。
  “江汀,你是不是忘了我说在追你。”
  低音沉稳,仿佛一位检察官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江汀被击得有点嘴木,心说就算没忘,也不好一直提吧?
  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他回避的机会,又发来一条:“忘了也没关系,我提醒你。”
  江汀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记得的。]
  贺川那边应该是进了医院坐下来,方便继续打字了,这回是用的文字回复,而且一回就是两条。
  贺川:[嗯,你也说过会让我追。]
  贺川:[就连小猫都知道,不能说话不算数。]
  江汀僵硬地打字:[没有不算数。]
  贺川便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诉求:[那预支一下男朋友的权利吧。我想陪你回家。]
  江汀居然一点没觉得这个要求很离谱,反而很自然地将截图发过去。贺川买好连座的票,将座位截图发回去,继续向护工嘱托病房仪器使用的注意事项。
  邵明辉已经开始第二次人工肝治疗,经过血液更换,邵明辉看起来还是很憔悴,人比两个月前瘦了不止一点半点。
  贺川进病房的时候,他正盯着窗外紫色的晚霞发呆。
  “医生说,这次治疗效果很好,各项指标正在好转。”贺川把保温盒放到他面前,坐下拆餐具,瞥到茶几上的花,了然,“Carl来过?”
  邵明辉收回眼神,看着那束花,摇摇头,“不知道,我刚醒。”
  贺川便站起来替他检查花的包装,发现上面没留任何名字,“没别的访客登记,应该是他。”
  “他来怎么都不说一声。”邵明辉叹气。
  “你自己心里没数么。”贺川抬眼说。
  “我真没说什么,也没嫌他烦……”邵明辉试图辩解,但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为什么不敢见那孩子,干脆放弃思考,“哎算了,你给我喝点汤。”
  邵明辉现在还是只能喝流食,饿得很快,贺川给他做了个食谱,再加上营养液,勉强能维持生命活动。
  贺川问他想吃哪个,邵明辉指了指最右边的,又说不想吃肉,贺川就帮他挑好,一勺一勺递给他。
  “你还挺会照顾人的。”邵明辉喝了几口,忽然笑了。贺川问他笑什么,他说,“谢了,川,这些天忙坏了吧。”
  “再废话我走了。”贺川板着脸。
  邵明辉“啧”了声,正想笑呢,扯到肚子又觉得疼,“这么不经玩笑呢……你家猫都得嫌你无聊。”
  贺川听到这才表情微动:“我无聊吗?”
  邵明辉扬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我的看法了。”
  贺川把餐具往桌上一放,“谁在意你。”
  邵明辉虽然身体虚弱,但脑子还算清醒,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今天有事?”
  贺川不解。
  “手机,”邵明辉一语中的,“就刚刚那么一会,你瞄它多少下?”
  贺川倒也不辩解,就当是默认。
  提到这个邵明辉又不困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下去的那几口汤给他的力气,他居然能稍稍坐起来一点:“跟你弟成了没?”
  贺川别过头,“换血都挡不住你八卦是吧。”
  “哎哟喂,啊疼疼疼……”邵明辉正想激动呢,扯到肚子了又开始喊疼,“给我点乐子,说说吧。”
  贺川不确定地说:“他说他喜欢我。”
  邵明辉来了精神,“然后呢?”
  “但我想再追追他。”
  邵明辉不懂:“这是什么年轻人的新情趣吗?”
  “……”贺川让他别瞎说话,眼刀本来很凶,凶到一半回味过来不对劲,“不是。”
  邵明辉不信,“亲过没。”
  贺川照实:“没有。”
  邵明辉冷笑一声,“这么怂啊。”
  “但是抱了一下。”
  “?”
  贺川决定不再跟他聊这个,让他赶紧躺好了别乱动,“吃完赶紧睡。”
  “我又不是猪,天天吃了就睡。”邵明辉仿佛忘了自己是个病号,居然有点笑闹的劲头。
  不过贺川也知道,这是他一天中少有的、精神还算不错的时刻。大多数时候邵明辉都提不起气儿,像个干瘪的树叶人偶。
  没精神一会儿,邵明辉的力气就花光了,蔫儿蔫儿地靠在床头,带着很重的呼吸音跟贺川说话。贺川让他闭嘴好好休息,他偏不,偏要费劲又费神地张嘴。
  “川啊,我现在很开心,真的。”邵明辉都快瘦成一具干尸,却还能戚戚带着笑,“看到你喜欢的人还在身边……”
  贺川眼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收了,赶紧说:“别瞎想。”
  “没瞎想。”邵明辉吃力地摇摇头,躺着大喘气,虚弱道,“就是觉得……”
  缓了会,邵明辉笑笑摆手,“你比我幸运。”
  贺川不否认这句话,蹲下身说:“所以,你要让自己的后半生比我更幸运。”
  邵明辉不再说话,贺川指着茶几上的花,问:“这个用不用还给Carl?”
  像以前很多次一样,邵明辉点点头,便闭上眼接着睡了。
  贺川找到Carl时,对方刚从理发店走出来。贺川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点变化,盯了半天,问:“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你看出来了?”Carl奇怪地摸摸头,“我还以为不明显。”
  贺川很想说一句“我并不瞎”,但忍住了,把花还给Carl,说:“邵明辉那边,其实你不必每天都去的。每次都带花,有点浪费。”
  “我不觉得浪费。”Carl的失落很明显,他低头说,“我以为他喜欢花。”
  Carl的猜测并没有错,但那大概是三年前。自从韩修文离开后,邵明辉就没敢再买过一朵玫瑰花。他将跟那个名字有关的一切尘封,唯独将自己活成他的样子,自虐似的在世间留存每一个韩修文存在过的证据。
  Carl见贺川没有答话,兀自耸了耸肩膀,说:“我再最后去一次,可以吗。”
  贺川没有阻拦,而是好奇道:“为什么是最后。”
  “也许看到看过我黑头发的样子,就不会再烦我了。”Carl若有所思道,“如果连这个方法都行不通,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贺川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骄傲又耀眼的人会为了邵明辉做到这种程度。他黑头发的样子实在跟韩修文太像,像到贺川第一眼都差点晃神,还以为天公开恩,逝者重生。可实际上,他并不认为这个方法会对邵明辉有用,甚至可能让那个病人生气。出于一些恻隐之心,他没有很快拆穿年轻人的想象。
  “邵明辉一般三点都会休息。”贺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你如果要去,最好选在傍晚。”
  Carl答应了,说“谢谢”,随后偏头看了眼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有点苦涩地笑了。
 
 
第72章 要牵手的
  离江汀回国只剩下几天时间,但他没有忘记正事,在隔壁健身房找了个有整面大镜子的舞蹈室,预约了半天时间准备练舞。
  变回人形之后,必须把训练强度加上来,抠的细节也给长多。
  他这次要面试的戏叫《如愿》,是个拿过国内外各大戏剧奖的金钵钵,十年前,由上一任团长主演,获得巨大反响。因此,这次复排的消息一出,立刻得到各位年轻舞蹈家的热烈响应。
  江汀自然很想得到这次机会,除了这出戏本身的光环外,剧本中还有许多关于人性、环保、自然等等话题的思考,都是他感兴趣的。
  舞剧除了“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演”。舞者本人就是那个角色,他的肢体动作、一颦一笑都得是角色本身。曾经江汀很想做到这一点,但每次跳到高潮处,都会有个梦魇一样的声音刹住他的腿——那是屡次受伤留下的阴影。
  于是江汀只能苦练,像个精密的仪器做完每一个动作,又像老道的工匠实现每一个表情,让它们都成为肌肉记忆,让身体的本能打败恐惧,叫人挑不出错。他的老师并不支持这种做法,勤学苦练的确是舞者的必经之路,但舞剧根本上还是现场的艺术,一旦舞蹈动作变成“行活”是件很可怕的事。观众即便离得再远,也能从舞者的肢体和表情中读出情绪,江汀把自己让自己进化成不会恐惧的仪器,也封闭了馆中读取他情绪的路。
  他的基本功一向扎实,但用他老师的话说,缺了那么一丝“真”。从多了“怯”到少了“真”,江汀花了三年时间。
  江汀特意找了个贺川在家的时间出门,因为他怕小猫离开主人在家会无聊。贺川正好刚提交完论文,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因此答应在家里好好陪兜兜。
  江汀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拉伸,他不敢一开始就练得太狠,想让身体先适应一下训练强度。一旦开始投身舞蹈,他就心无旁骛,以至于手机摆在旁边三四个小时都不会去看,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有好几条未读通知。
  下午一点。
  贺川:[兜兜睡了一天(图片)。]
  下午三点。
  贺川:[视频]
  画面里是小猫醒了,正在按交流按钮。
  兜兜不像人类那么聪明,没法精准按出自己想要的键,经常一脸迷茫地按下去,蹦出来一声“我要喝水”,贺川给它喝,它又赌气不要。
  视频里,贺川小声说:“没你聪明。”
  就好像江汀就站在他面前似的。
  晚上六点。
  贺川拍了一张晚饭的照片,问:[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八点。
  贺川又发:[没催你,你好好练。]
  晚上九点。
  贺川拍了一盏灯:[给你留灯,回来告诉我,接你。]
  江汀哭笑不得地,挨个回复一遍,最后发语音说:“我现在往回走了。”
  贺川:[好。]
  这样的聊天频率在四年前也时常发生,只不过对象调了个儿,当初沉默寡言的人现在变成不停说话的那一个,江汀却从拼命讨好的弟弟成为被捧在手心里的人。
  这样的身份转变让江汀很难适应,他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多想,径直换了湿衣,准备回家。
  还未走到门口,忽见薄薄的夜色中站着个人影。来人戴着鸭舌帽,穿着宽松的黑T,一双长腿撑着摩托。
  “川哥?”江汀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贺川没说自己等了多久,但帽子上的水珠多少暴露了些时间:“接你。”
  江汀看着摩托车后座,犹豫了会,坐上去。
  贺川回头递上头盔:“戴上,危险。”
  江汀接过来戴好。
  贺川问:“坐稳没?”
  江汀刚说完“好了”,没等回神,便听到嗡地一声长响,摩托突然朝前飞驰。
  贺川的脸皮忽然变得很厚:“要不,再预支一点权利吧。”
  江汀好奇道:“什么?”
  “能不能抱着我。”贺川说完,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车速很快,我怕你摔倒。”
  呼呼的海风从耳边刮过,江汀被吹得眯起眼睛,听话地
  伸手,揽住了贺川的腰。
  手下的肌肉明显绷紧了,江汀的指尖抖了下。
  “江汀,”贺川忽然说,“往上扶一点。”
  江汀没懂:“怎么了?”
  “你现在放的地方,好痒。”贺川耳朵很红,哑着本就低沉的嗓子,不自觉地握紧摩托手把。
  江汀一下子血液涌上头,赶忙把手抽回来。
  贺川制止道:“扶好。”
  江汀只好把手乖乖搭回来,往肋骨附近挪,“那放这,还痒吗?”
  “不痒了。”贺川说,“放着吧。”
  江汀呆呆地说“哦”,不舍得松手,索性抱得更紧了。
  被海风吹了会,江汀觉得舒服得过分,得寸进尺地低下头,半贴不贴地靠在他的背上。他的耳朵在发烧,时不时贴上的部分隐隐发烫。隔着衣服和骨骼,江汀听到的贺川的声音更加清晰。
  “兜兜可能又在睡觉。”贺川似乎对自己的自控力很没自信,不得不生硬地转移话题,“他比你能睡多了。”
  江汀奇怪道:“你好关注它。”
  贺川动了动肩膀,江汀顺势离开他的背,贺川用一句“你不用动”制止了:“怎么?”
  “你今天一共给我发了十三张小猫照片。”江汀笑道,“以前也没觉着你这么喜欢兜兜。”
  “以前也很喜欢。”贺川否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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