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一把拉住楚相如，跟他讲道理的语气：“相如，我不是说了，表哥的事咱们不能插手吗？咱们要乖啊。”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没毛病，但楚老夫人和楚至朝从其中可就咂摸出味了。
都是楚家的孩子，但楚相如作为楚家的大少爷，不光不能插手家里的生意，连过问和发表意见的权利都没有。
楚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楚老夫人就更甚，她端视起一旁的白沫。
这时楚相如从凳子上站起来，说话刚进不少：“既然表哥都可以，那阿沫也可以，让阿沫去。”
楚至朝狐疑道：“他？他一个大宅深处的人，怎么能……”
“阿沫可以！”
这一声别说楚老爷和楚至朝，就连白沫也被吓了一跳，孩子声音也太大了。
“那些东西都是阿沫卖出去的，他很会做生意，那个铺子的老板也夸阿沫很会做生意。”
楚相如也些着急了：“奶奶，爹，就让阿沫去吧。”
两个大头的视线都看向了白沫，他突然倍感压力。
楚至朝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白沫出手，他问：“真的吗？”
楚相如点点头，白沫道：“我跟刘老板商议了一些方法，最重要的是庄王爷送给太后的礼合太后心意，贵族效应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楚至朝一个古代人不懂什么贵族效应，但一听庄王爷那桩生意也是白沫做成的，不免对他有了改观。
楚老夫人道：“原来白沫还有这种本事，那也不错。既然这样，我看就将这件事交给白沫去办吧。”
楚至朝思虑片刻，最终还是因为心中愧对儿子的感情，答应了：“好，那等会我叫账房先拨些银钱给你，如果白老爷那边你能谈成的话，新琼街那间铺子就先让梨花院管着吧。”
这相当于让他实权掌管了一间铺子，收益也就直接进了梨花院。
实在太惊喜了！
他偷偷看了看一旁跟着傻乐的楚相如，不得不说，他这傻子夫君有时候很会帮忙。
楚相如意识到白沫在看自己，马上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諵諷：“嘿嘿，阿沫。”
白沫心里高兴，甚至想对他好点。白沫帮楚相如理着衣领，对面一张俊脸笑得不值钱似的，白沫忍不住觉得可惜，这要不是个傻子，若是能去考取功名肯定能中个探花。
“阿沫阿沫，晚上我们吃红烧鱼好不好？”
白沫最受不了的就是楚相如用这种撒娇般的语气跟他讲话，帅哥撒娇完全不能抵抗，“好好好，都听你的。”
楚相如满心欢喜：“阿沫最好了。”
啊，楚相如不作妖的时候又帅又可爱。白沫从丫鬟那接过橘子，剥了给他：“来，吃橘子。”
“谢谢阿沫。”楚相如就着他的手吃了橘子，还往白沫身上凑。
而这一幕在楚至朝和楚老夫人眼里，却有些刺眼，楚相如何时有对他们这么亲密过，两人都不禁开始反思起来。
白沫代表楚家跟白家商榷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知道这件事的楚明仁十分不满：“以往都是我来管进货的事，这次怎么会让那小子去？舅父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柯英看着他眼睛中的怒火，连忙安抚道：“表哥别生气，许是白氏那小子带着楚相如去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你知道的，老夫人向来宠爱楚相如，老夫人跟老爷施压，老爷才不得不同意。”
楚明仁听到这话，更生气了：“老夫人也跟着乱来，真是不像话。”
这大逆不道的话也就他们两人在的时候楚明仁会肆无忌惮，但他也是发自内心。
“表哥不是跟白老爷关系好吗？要不就去跟白老爷通通气，让白老爷把价格抬高点，白氏在白老爷那碰了灰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楚明仁听了这话冷静下来思考一番，这仿佛确实行得通。他跟白老爷的关系就是在通婚的时候建立的，如果他去找白老爷帮这个忙，他没理由不帮。
楚明仁勾唇一笑，伸手揽住柯英那单薄的肩膀：“英妹真是好生聪明，我都不得不佩服。”
柯英那少女娇嫩的脸颊上泛起红晕，腼腆的声音怯怯道：“能帮上表哥就好。”
第37章 听话，一会满足你
白沫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拿到了谈判权，不过说穿了，还是楚相如帮了忙。这小子还挺好的。
白沫从刘言那拿到销售记录后，就尽快联系了白家。这次不是去白家，而是去了白氏布行。
白承恩也没想到，这小子才去楚家短短几个月，就代替楚明仁管理了楚氏最大的商铺，尽管这是自己的儿子应该高兴，可现在他却没心情高兴。
白承恩见到二人寒暄：“小沫跟姑爷来啦，快，上茶。”
小厮端上茶水，白沫不紧不慢地喝了。再一次见到这个原主父亲，白沫此时心里已经比第一次多了不少底气。
“爹，最近家里生意还好？”
白承恩一笑：“还好还好，托楚老爷的福，最近咱们家也来了不少买紫云锦的客人，这紫云锦可望能在京城打出名头了。”
白承恩并不知道真相，白沫也没意向提起。他来是说正事的，客套的话说完了，也该进入正题，白沫道：“紫云锦的销量不管是在我们哪家都很好卖，想来白氏也该进货了，楚老爷托我想让您也帮楚氏一同进些。”
白承恩含笑道：“确实该进货了，可这临近年末，进货难运货也难，更别说是楚家要的那些数量了。”
进货难？还快过年了，他家过年提早三个月过啊？骗骗楚相如还可以，骗他可就免了。
白沫也不甘示弱：“这个我都知道，所以楚家也会帮忙分担一部分，税收的事楚家愿意全部承担。”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知道他们两家这次都要不少的货，税收就是一笔开销。
白承恩神色碍难，却又突然笑了：“楚家真的原因出税收的钱？”
“那是当然。”这也是他跟楚老爷说好的，就一点税收的钱，楚家还是出得起。
“行，那就这么办。”
白沫没想到白承恩答应得这么爽快，铺子里的掌柜拿来一账本，上面注明了商品的进价和税收。
白沫拿起一看，眉头一皱：“一匹要五十两？”
白承恩放下茶，毫无察觉地回答：“是啊，就是这个价格。”
这价一看就不对，之前他在白承恩书房里看到七百三十匹才一万三千两。白沫瞬间就明白了，这钱不是楚明仁一个人吞了，这老头也有份。
白承恩发觉白沫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有些心虚，但之前的事不可能暴露，于是他又硬着头皮道：“临近年关，很多东西都贵，再加上白家是跟商船联系，还有过路费之类，这个价格转手倒卖也合理。”
呵呵，这白承恩压根就没想着只带货，还是想做二道贩子。
白沫没这么快答应，只是道：“这个价格确实不算太贵，但也不便宜。”
“这样，我先回去跟楚老爷商榷一番再来找您。”
白承恩眉开眼笑：“没问题。”
白沫离开后，店铺里又来了一个男人。
“刚才他们来过了？”
白承恩说话的语气都卑微上几分：“来过了，我将价格给他看了，果然没同意，现在回去找楚老爷要钱去了。”
“哼，说他年轻就是年轻，连自家人的价格都不会谈。”
白承恩问道：“楚大公子，我那件事……”
楚明仁抬手让他噤声：“你放心，只要我把这件事谈成了，舅父那边我会去交涉的。”
“好好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一路上白沫都没说话，楚相如还是第一次见到白沫这幅样子，像是憋着一肚子气，又不发泄出来。
要是刚认识他，可能还觉得怵得慌，但现在他知道白沫的脾气其实没那么差。
楚相如温暖的大手包裹住白沫冰凉的手，明明是个男人握上去却没那么硬，很舒服。白沫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这才缓过神来。
“何事？”
楚相如关切地问：“阿沫在生气吗？是不是跟白老爷谈不拢？”
白沫叹了口气：“不止是谈不拢，而是根本没办法谈。”
“为何？”
白沫盯着他的那双手道：“那个紫云锦的价格有问题，父亲和表哥应该是勾结在一起，所以才那么贵。”
“而且之前楚家在白家购买了一万三千两的紫云锦，却只有三百匹，可实际上我在父亲的书房看到的账单上却有七百三十匹。”
楚相如瞪着双眼：“那剩下的呢？难不成就是表哥……”
“嘘，”白沫按上他的嘴唇，轻声道：“错不了，而且这次还联合我父亲，打算继续再坑害一次楚家。”
楚相如非常生气：“表哥怎么能这样！他是楚家的人……”
“嘶……”白沫被他的手捏得痛了，“你轻点！”
“对不起，对不起阿沫。”
楚相如捧起白沫的双手吹了吹：“不痛不痛。”
看着他这幅样子，白沫又无从怪罪。
他现在心里乱得很，千算万算，没想到白承恩跟他也有勾结，看来这条路肯定走不通了。
但要想找人帮忙，也不是不行。
白沫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楚老爷，而是直接去找了庄橙。
大御的王爷，只要安分守己的，皇帝都不会亏待他们，而且京城的王爷待遇就更高，甚至还有自己的商船，虽说不能做大生意，但直接去采买地买买东西还是可以的。
秋水阁最好的包厢，又点了几个排得上名号的菜，庄橙很是开心：“你们小两口最近发财了？这一桌得两三百两吧？”
白沫笑乐：“一点小财，现在那间铺子的生意是我们在管，每月进账就多了不少，请朋友吃个饭还是够了。”
庄橙也高兴：“既然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尽管吃，少了再点。”
楚相如也很想吃，但阿沫说这桌子菜是请庄小姐的，他不能吃。
可那个烤鸡真的看上去好好吃……
白沫跟庄橙说了几句话，一扭头看见楚相如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手疾眼快端了杯水在他嘴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生意对他说：“你先忍耐一下，等庄小姐满足了我再满足你，啊，听话。”
楚相如又只好把口水咽了下去。
庄橙一抬头便看见这俩人卿卿我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你们小两口关系真好啊。”
第38章 我哪也不去
白沫跟着笑几声，让她不要打趣。
没兴趣吃狗粮的庄小姐，顾着跟烤鸡作战去了。
白沫帮她倒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前些日子开了家新戏院，请了几个有名的角儿，明天就唱头戏了，不知庄小姐可有时间？”
庄橙爱看戏，一听这话连忙答应：“当然当然，什么戏？”
“《百花亭》，《白蛇传》，《金玉奴》三折。”
“甚好！不过你可有路子？我听说那位名角儿的票甚是难买。？”
白沫道：“票嘛我倒是有，二楼的上等包间，绝对是最佳视野。”
庄橙很心动，“那可否带我一个？”
白沫：“当然没问题，但是嘛……”
“什么？”
白沫也不跟她拐弯抹角：“这是朋友的情，也是有事想拜托你。”
他将去江南进货的事告诉庄橙，希望王府能替他们去扬州进些紫云锦来，人工和路费他们都愿意出。
“哈，我说你们小两口又是吃饭又是请听戏的，感情在这等着我呢。”庄橙跟这俩人熟络以后也知道，他俩人都不错，有时出去玩碰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她。
白沫也笑了，手肘撑在桌上，小拇指不经意勾了下唇：“那你帮不帮嘛？”
吃烧鹅的庄小姐没看见白沫那近似魅惑的笑，楚相如的魂却被他勾走了。
阿沫真好看。
庄橙思索了一会：“这个问题倒是不大，你们说的那家店我家以前也有过来往，但你知道的，关税这个东西很麻烦。”
“没事，要多少钱到时候我们全额出。”
白沫早就算过了，在庄王府这借船出去的成本，可比在白承恩那买要便宜得多，那个冤大头他才不去当。
“那我回去以后告诉我父亲一声。”
白沫十分高兴：“那就先谢谢了，明日你去戏院报我的名字就行。”
回去的路上，楚相如问道：“我们不用告诉庄小姐吗？”
白沫摇摇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这件事我们根本没有十足的证据。”
楚相如很生气：“我们也太憋屈了！”
白沫摸摸他的炸毛：“别生气了，我会想办法的。”
白沫温凉的手在抚摸着，楚相如仿佛觉得真的有被安慰道，于是干脆将头凑在白沫胸口：“我相信阿沫。”
白沫眼中透露着震惊，手不知不觉停下来。
楚相如是个不懂事的人，他以为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他好，殊不知白沫做的那些事，都是在利用着他的不懂事。
“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楚相如点头。
“我相信阿沫，都是为了我好。”
白沫鼻梁内感觉到一丝酸，傻子。
庄橙的消息来得很快，约他明日去王府一趟，但同时楚老爷那也收到了来自楚明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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