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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天晚上他便被楚了老爷叫到了书房，在看到楚明仁的那一刻，白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果然楚老爷一开口就是说那个价格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白沫刚要开口，楚明仁便道：“这个价格确实让楚家承担不起，不如这样叔父，我在再去跟白老板谈谈，看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让他们分担一点。”
楚老爷看着他们，也只好说：“那你去试试吧。”
“是。”
两人从楚老爷书房出来，白沫连个眼神都欠奉给他，楚明仁却拉住他道：“弟妹这是生气了？”
白沫道：“我何气之有？”
楚明仁之前虽然恨白沫，但这张美人脸还是让他起不起来，他笑得猥琐：“我以为弟妹生气我这当哥哥的抢了你的好事。”
白沫却不以为然：“是不是好事，还得看能不能办成吧。”
楚明仁以为他恼羞成怒，心中更欢喜：“弟妹这话说的，我自然是不会辜负叔父。”
白沫懒得搭理他，正要抽手离开，却被楚明仁抓住往后一拉，附身在他耳边道：“弟妹这么想经商，你跟我说就是，我自然会尽全力辅佐弟妹，你跟着楚相如那人能捞到多少好，不如跟了我……”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碰白沫的脸。
就在毫厘之间白沫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就被另外一股力量拉走挡在了身前，等他定神才发现，楚相如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表哥不要对阿沫动手动脚。”
白沫看不清楚相如的脸，但从他的语气上听起来这人很生气。
一时间，他竟然觉得这个身影很伟岸。
楚明仁也没料到楚相如竟然对他有如此态度，想来上次也是，一把就将白沫护住了，像条护食的狗。
现下没有别人，楚明仁连装都不装一下嘲讽道：“就你？能带给他什么？他跟了你不也是受苦？”
这话要是以前，就是在楚相如心上捅刀子，但他现在不是以前：“我能对他好，我也会赚钱，那些钱我都会给阿沫。”
白沫在身后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
这傻子，他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就你赚的那些钱？现在连那个铺子都是白沫给你争取的，你什么都得依赖他，你还有脸说这个？”
楚相如被这话激怒了，他的手捏得青筋暴起，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出击，突然一只温凉的手握了上来：“你这话说错了，就算他赚得再少，那也是他给我们家赚的，铺子也是他自己争取来的，我只是帮了他而已。”
楚明仁没想到都这样了白沫还在帮他说话，“呵，那你可真容易满足。”
“不是我容易满足，而是想如他踏踏实实做事，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咬重了说，就是在提醒楚明仁，他的那些破事不是没人知道。
楚明仁也听出来了，他那双充满仇恨地眼睛在这两人身上徘徊，最后气得快要发抖的声音道：“那你就看着吧，看我怎么把你们这对干干净净的鸳鸯弄死弄脏！”
死变态。白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骂道。
而后他拍拍楚相如的手：“好了，我们回……”
恍惚间，白沫撞入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楚相如紧紧地用双臂箍住他，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祈求白沫不要离开：“阿沫，不要走，不要跟表哥走，我会努力的，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要离开我……”
白沫怔神地让他抱着，他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快要哭出来了。
这一刻，他真的心软了。说到底楚相如只是一个需要关心的孩子，只是多给一点关心，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他拍拍这只大狗狗的头：“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第39章 怎么像条护食的狗
“前些日子冀南水灾，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公务繁忙，今日才得空前来拜访。”
庄亲王摆摆手：“没什么，百姓受苦，我这当王爷的心里也过意不去，也就只能出一点吃食聊以慰民。倒是乔大人，京城公务繁忙还亲自去冀南赈灾，真是为国为民。”
说罢，庄亲王的神情中透露着些许伤感，浑浊的双眼也不止看在天空何处，“反观那位，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乔子期心下了然，他宽慰道：“那位的想法咱们就算能揣测，也不宜多说。但王爷近些日子可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人落下话柄。”
庄亲王点点头。
从外进来一小厮：“王爷，楚家的大少爷和少夫人来了。”
庄亲似乎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两个人是来干嘛的，应该是为了下江南采购的事，正好乔子期也在，于是便道：“请他们进来吧。”
“是。”
白沫跟着小厮身后，一面提醒楚相如：“一会我们要是见到庄小姐，不可直呼姓名，也不能叫她庄公子。”
楚相如不解：“为何？”
“庄小姐变装与我们认识，这种事本来就有违伦理，要是传出去对小姐声誉不好。”
楚相如听懂解释了便点点头。
其实白沫只觉得这事麻烦得很，这种破伦理有什么好遵守的。
进到正厅，白沫和楚相如行过礼才抬起头。
庄亲王也是第一次见到楚相如，京城富商的孩子，尽管跟皇亲国戚没什么联系，但他二爷爷在朝为官，他也多少知道楚家的事。
今日见了这人，倒不似他想象中那般呆呆傻傻，反而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模样。
“两位坐吧。”
白沫这才注意到这大厅中还有一人，那男子品貌非凡，面如冠玉，一袭青棕色长袍，峨冠博带似乎才从朝中回来，应该是哪位在朝为官的士大夫。
长得好看的人白沫都会多看两眼，但今天来是为了正事，于是也就草草几眼便收了回去。
“今日来便是来请王爷借几搜货船给我们，当然也不止货船，准确的说是希望王爷将运航线借给我们。”
庄亲王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那楚家愿意出多少钱？”
白沫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乔子期，却正好与那人对上视线，一时间心中竟然有些心悸，属实怪异。
这货不会从刚才就一直看着我吧？
庄亲王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是在忌惮外人，于是他便说：“哦，方才忘了介绍，这位是管理河运的乔大人。”
原来是管航线的官，那还真得打好交道。
白沫跟他见礼：“见过乔大人。”
“无需多礼，你坐着便是。”
男人声音温和，犹如春风过耳，白沫感觉这个乔大人应该还挺好说话的，他们就河运一事商讨起来。
从昨天开始，白沫其实就改变了注意。
既然他都问王爷借了这一条道，那不如跟王爷搞个合作。
“亲王的河运专线比起商会更容易操纵，所以我有个想法跟王爷说。”
庄钦王：“什么想法？”
“以后我便像王爷借租这条运线，用于向别处进货和出货。”
从短期合作变成长期合作，庄亲王之前没想过这件事，心里有些犯难。
乔子期跟他解释道：“大御律法规定，皇家的河运只能用与获得者使用，不能转借转租，这么做要是被大理寺知道了，参一本事小，搞不好会直接没收。”
白沫道：“那我们就不租借，以另外一种形式，怎么样？”
“什么形式？”
“我的需求无非只有布类一种，但这样做王爷便损失了一部分利益，那如果王爷将河运线授权给我，所卖货物我给王爷三成的利益，并且长期有效。”
这样的授权表面上还是庄亲王的线，但由白沫操控，赚得的利益再分庄亲王三成。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想法。
庄亲王有些心动。皇家的河运线一般也就给他们自己运货，自己维护自己使用，要不是庄亲王家底还算厚，这条河运线早就不要了。
但是……旁边还有一个河运总督呢。
庄亲王把心里的小九九藏匿起来，对乔子期道：“这种事以往我大御也没有过，如此行事也不知陛下那边能不能过得去。”
乔子期颔首思虑：“确实是第一次，但我想这位公子应该已经想好对策了。”
啊？对策？什么对策？让他去糊弄皇帝吗？
乔子期道：“河运本就是属于王爷所有，皇家授权，他若是授权那就有逾越黄权的嫌疑。”
白沫脑子灵光一闪，道：“那这样！王爷自己不是不能经商吗？但若是投钱在我们布行，这是可以的吧？”
乔子期含笑点头：“可以。”
“可我现在不投钱……”
“不投钱那便投运河线，这叫技术入股。”
吭……
这一声嗤笑不知从何而来，白沫反应过来时也没看见在场的人有什么异样。
庄亲王不解道：“什么叫技术入股？”
“简单来说就是原本王爷是投钱在我们布行，但现在王爷改用河运资助，这就是技术入股。”
乔子期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而且王爷没有直接经商，但可以用自己的河运赚到钱，而他的布行也能光明正大的给王爷钱，王爷还不用自己出钱，一举三得。”
白沫又道：“我们还可以按照比例给维护费。”
庄亲王听懂了他们的话，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听到乔子期说一举三得，还能拿维护费，庄亲王直接道：“那好，那明日楚氏布行就派人去跟管理的人交接一下。”
“多谢王爷。”
庄亲王要留他们吃饭，几人便移步内阁。
路上王爷中途被叫走了，让小厮带他们先去。
走得好好的，白沫身旁传来一声叹息。
“做生意怎么能这么做呢……”
“乔大人？”
乔子期眉开眼笑的看向他：“何事？”
白沫道：“乔大人是觉得我这方法不靠谱吗？”
乔子期一怔，随后微笑道：“站在王爷的角度上没问题。”
白沫心道：那不就行了，你叹什么气。
谁知乔子期又说道：“但站在你的角度上来看，风险可太大了。”
白沫正要开口问，突然一只手将他拉了开来。
楚相如横插一脚站在两人中间，他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乔子期。
乔子期一哽，这还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眼神。
怎么跟条护食的狗一样。
第40章 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卧槽呆瓜你在干嘛！！不要命了是不是？白沫一手拦住楚相如，生怕他冲撞这位河道总督，连连对乔子期赔礼：“乔大人实在抱歉，相如他没有恶意，不是故意冲撞您。”
乔子期摆摆手：“无事无事，你这……丈夫，对你还不错。”
白沫笑容凝固，这俩字听几遍都觉得膈应人。
他只好礼貌一笑。
谁知楚相如来了劲：“这是我的人，我当然得对他好。”
白沫要疯了，可以了傻蛋！快给我闭嘴！
乔子期似笑非笑：“是么，没看出来楚公子还有如此觉悟。”
楚相如咬着牙，不让自己发作出来，阿沫说了，不能对这些人动粗。于是他就算气得鼻孔大张也没失礼，下巴一扬很骄傲：“那是当然，阿沫对我好，我当然也对阿沫好。”
苍天，要不是因为这小子跟他绑在一条船上，他真的要把这货踢下水了！！！
眼看局势收不住，白沫赶紧道：“乔大人，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乔子期似乎也反应过来觉得刚才有些失礼，跟一个傻子叫什么劲。
乔子期叫住他：“白公子，若是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大可不必给出那么多条件。王爷他要的变现你已经给了，剩下的条件完全是附加，若是你们入不敷出，这反而会成为你们的亏损。”
白沫皱眉问：“您是指维护吗？”
“是。”
乔子期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商人行商，重在利益，若是不考虑太多，会有麻烦的。”
白沫没看见楚相如那双瞅乔子期想扒他皮一样的眼神，他在想为何这个乔大人要对他说这番话。
其实在刚才的路上他就反应过来，确实是给太多了，但一想给一点就当交个朋友也没关系，可乔大人的话还是让他反思起来，他的道行确实不够深。
乔子期走在前面深深呼出一口气：“真是的，要是能早点见面就好了。”
从王府回来，正巧看见元宝出门。
元宝：“公子，少爷，你们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找您们。”
白沫：“何事？”
元宝道：“元云回来了，她有事跟您说。”
元云见到白沫时满眼欣喜，白沫便问：“有什么好事？”
元云惊叹：“您怎么知道有好事？”
白沫笑吟吟一语点破：“看你表情就知道了。”
元云意识到自己浅显的神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调整以后道：“梅喜的弟弟痊愈了，她托我来感谢少爷和公子。”
白沫挑眉：“是吗，确实是件好事.”
“她还说，以后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她，您说要不要现在就让她进绣坊？说不定她会同意。”
白沫摆摆手，梅喜进不进绣坊关系已经不大了，他道：“不用了，现在楚家不缺绣娘，但我倒是想亲眼见见这位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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