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对兄妹会这样慢慢长大,实现他们各自的人生理想,可茹塞却因为一次见义勇为,去救一位不慎落水的老人造成了肺部感染,不知是否与基因编辑有关,感染后两天他高烧不退,最终死于多脏器衰竭,年仅13岁。
珍贵的基因编辑儿童不幸夭折,茹教授一夜之间白了头,按照原本的设定,茹塞应该在16岁时分化为一个完美的Alpha,可如今……再想什么都没用了。
人死不能复生,他只好把仅剩的茹果保护在自己的研究所里,从此不再让女儿出门,甚至无法与家中的母亲相见。不过茹果也很争气,她没有悲伤难过,而是主动留在研究所,帮助父亲完成各种实验,没过两年,她已经可以独自承担科研任务,成为研究所年龄最小的科研人才。
可茹果并不知道,茹教授怕唯一的女儿也出意外,茹塞辞世后,他便开始私下制造茹果的复制人,历时两年终于成型,他把这个人造人养在家里,起名为茹斐。
茹斐在家中陪伴母亲长大,像个普通的女孩,替茹果上学、交友、享受生活,甚至拜入了茹果曾经很向往的大师的门下,开始学习书法。
茹果16岁那年顺利分化为一个顶级Omega,可遗憾的是,不知是否受基因编辑的影响,茹果身体里完美的卵子竟然不具备受精能力,也就是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生育,即使她对此并无感觉,但这样的结果也让茹超凡完全放弃了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研究,承认了基因编辑的失败。
茹教授在这之后一蹶不振,他老得很快,不出一年便与世长辞。
他去世那年,茹果才在家中与茹斐相见,知道父亲给她留了一副“身体”,万一她以后有什么意外或疾病,都可以“使用”茹斐身上的器官。
“你放心,我发誓!绝不会像他遗书上说得那样做的,你先把刀放下来!小斐!”
看着濒临崩溃的茹斐将尖刀利刃对准自己,茹果发誓自己不会伤害她,后来也决定让这个复制的妹妹继续陪伴母亲生活,自己则跟着研究所去国外发展,除非必要,绝不再回国与她们见面。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李缘沐盯着面前的机械蝎子问。
“你或许不知道,我的母亲其实是国内顶尖的计算机专家,她在我死后用电脑将我的生命信息与记忆数据保存了下来,甚至包括性格与思维模式。”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那个早夭的基因编辑男孩,”机械蝎子平静地说:“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茹塞。”
李缘沐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没办法查看和删除这个保姆机器人的源代码,原来它是被自己名义上的“前辈”设计出来、用以保存舅舅茹塞记忆的黑匣子。
意识到自己把舅舅做成了电子宠物这件事以后,李缘沐略微尴尬了几秒钟,随后换了个话题:
“所以……我会对茹果那么在意,只因为她是个Omega?”
之后机械舅舅告诉他,茹果出国以后,主动参与了多项关于Omega的实验研究,其中就包括第二性别改造,她知道自己不会怀孕生育后就放弃了延续后代的想法,为了方便研究工作,主动选择将性别改造为Beta.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李缘沐问:
“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后来我努力将他抚养成人,但很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
茹果和余颉讲述了李缘沐的身世,听得面前的男孩都有点动容,可他还是鼓起勇气问:
“您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我知道他真正在意的人不是茹斐,可如果你并不想成为他的伴侣,那就当是,我这个老阿姨给你讲了个有些奇幻的故事吧。”
女人黑色的眼睛美丽而动人,看向余颉的目光也充满着慈爱和欣赏:“接下来我会和你谈工作上的事,抱歉,这些就不能当成故事来听了。”
茹果告诉余颉,封神造字整个公司都将会从封神集团除名,她看过余颉的简历,也知道他很有才华,所以劝他早点另谋高就,需要的话,自己也可以介绍新工作给他。
TBC
第35章 身世之谜 4
茹果22岁那年,曾经随研究所的科考队去过某个坐落于大西洋的隐秘小岛,进行为期一年的科学考察活动。
虽然岛上的居民还保留着原始部落一般的生存习惯,但据说这里是世界公认的第二性别发源地,岛民只有男Alpha和女Omega两种性别,他们在14岁时就会完成分化,16岁结婚生子延续后代,而且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比生活在发达城市的人种更加健康长寿。
小岛中心生长着一棵参天古树,据说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岛上的人把它当做神明供奉,称为树灵,认为它保佑着这里的居民,这座岛也因此得名——缘木岛。
岛上的居民本性善良淳朴,虽不会主动攻击外来者,但也不会轻易放松警惕,他们组织了保护树灵的护卫队,每天沿岛巡逻,不让任何企图染指小岛生态的侵略者得逞。
研究所的科研员们早就做过功课,他们认真研读了曾经访问过小岛的科学家笔记与资料,带了很多岛上没有的食物作为贡品,为了更好的沟通交流,茹果甚至专门学习了岛民使用的语言。
他们的诚意使得交涉最终成功,岛民们同意让他们登陆,但能否长期留下来做研究,还需要问一问树灵的意见。
他们也派了一名当地的女孩,拉着茹果来到树下做占卜,结果很好,岛民们也就认为树灵欢迎这个科考团队,这才同意让研究员们在小岛岸边扎营,但明确要求他们不能破坏岛上的生态环境和他们最崇敬的树灵。
后来那个女孩偷偷告诉茹果,占卜的结果是她故意做出来的,一直生活在岛上很无聊,她很喜欢和外面的人交朋友。
女孩的名字发音接近“李”,研究所的人都叫她小李。小李很热情,也给大家帮了很多忙,比如收集一些植物或土壤样本,或者带村子里的人来做健康检查。她喜欢茹果给她的维生素水果糖,所以和茹果的关系最好,经常黏着她。
小李刚刚15岁,已经是个完全分化的女Omega了,她和茹果说,自己的梦想就是在16岁的时候嫁给岛上最英俊的Alpha做老婆,拥有自己的家庭。后来小李还给茹果远远指过一个身穿兽皮的男人,看样子是巡逻队的一员,她说自己非常喜欢他,而且他好像也喜欢自己。
一天深夜,小李突然跑来研究所的营地,急匆匆地去敲茹果的房门。
茹果开门后发现对方衣衫不整,连忙把她拉进自己屋里。之后小李带着一脸愉悦的笑意和茹果说,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易感期到了,他们偷偷做了羞羞的事。
“那要恭喜你啊。”茹果对她说,可小李却摇了摇头,说岛上有规定,没结婚不能做羞羞的事,被人发现自己就嫁不出去了。不过她又告诉茹果,那个男人说等她16岁就会娶她,还有几个月,到时候一定请茹果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之后就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茹果看到她幸福的模样,打心底里为她的朋友感到开心,这似乎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谁知过了一个月,小李和茹果聊天时无意间提起,说自己这个月没有来例假,也没有发情,好奇怪。茹果觉得事情不对,给她做了身体检查,发现她竟然怀孕了。
可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小李时,对方却脸色煞白,因为在缘木岛上,未婚先孕是要被绑上石头扔进海里淹死的。
茹果赶忙问她,要不要帮忙把孩子拿掉,只有一个月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但是小李又明显舍不得,她很想做母亲,还说自己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回村子去了。
四个月后,小李又来找茹果,说自己的肚子已经显怀,问她能不能把自己藏在科考队的基地里,她会和家人说在这边帮忙做实验。茹果说当然没问题,而且同事们也很欢迎小李,对她很照顾她,还定期给她检查身体。
茹果让小李和自己住在一起,经常能听到她和未出世的孩子说话,她给孩子起名叫“沐”,她说这个名字在这边是月亮的意思。茹果自己不能生育,但是她通过照顾怀孕的小李,居然有一种参与了孕育生命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感动,甚至暗自认为,沐沐是她和小李两个人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小李就要临盆,可是科考队接到研究所的通知,要他们提前返航,茹果想等小李产后再走,于是主动选择留下进行收尾和善后工作,让同事们先回去。
没想到返航的船只刚刚离开,小李喜欢的那个男人突然出现,他听别人说小李和住在基地的外族人厮混在一起,还怀了孕,于是带了巡逻队找上门,还真的看到了大着肚子的小李。
小李发现被他误会,一着急动了胎气,羊水破了马上就要临盆,茹果对男人说生下来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于是小李被接生婆带走去生孩子,之后就没了消息。
过了两天,心急如焚的茹果突然看到一条新闻,说科考队的船只在百慕大三角失踪,船上的所有人全部遇难!茹果赶忙联系了母亲,发现由于自己没有和大家一起离开,居然成了这次科考活动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母亲说自己已经组织了救援团队,让她在岛上等待,结果电话讲到一半就断了,转头发现是茹斐切断了电话线,那张和茹果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消失……消失不是很好吗?”
回到缘木岛上,茹果心里仍然挂念着小李,她穿上对方的衣服,打算夜晚潜入村子去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谁知走进村子却发现大家都不在,茹果来到小岛中心的树灵祭坛,发现岛民们果然都聚集在这里,似乎正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小李和刚出生的孩子被那些人放在了祭品的位置!
巫师在一旁做法跳舞,同时宣读了小李的罪状:这个女人未婚先孕,有罪该死,她的孩子也受到了树灵的惩罚,天生白目,是不祥之兆,不能苟活,也要死在这里!
周围的巡逻队员举起长矛,茹果甚至在他们中间看到了小李喜欢的那个男人,他嘴里嚷着“杀死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祭品正是他的女人与骨肉。
巫师一声令下,手持长矛的男人们纷纷冲上祭坛,用一根根利刃刺穿了小李的身体,她甚至来不及哀嚎,那个前几天还跟茹果说说笑笑、给宝宝唱歌的女人,就这样被他们杀死在了这个夜晚。
茹果捂着嘴泪流满面。
之后巫师让大家先退下,随后双手托起那个哇哇大哭的婴儿,说这个孩子是恶魔之子,要被溺死在圣水里才能解开诅咒。
眼看他就要把那可怜的孩子浸入到盛满露水的圣器中,茹果冲了上去,一把夺下了那个啼哭的婴孩,大家都震惊了,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要做什么。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刮起狂风,巫师说茹果惹怒了神明,罪该万死,周围的人也高喊起来“该死”“该死”,叫声不绝于耳。
“轰隆——”一个闪电下来,茹果看着怀里那个长着银白色眼睛的小婴儿,告诉他“我一定会救你的”。
四周突然浮起浓雾,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茹果面前降下软梯,一只机械臂从梯子上对她伸出手:
“果果,哥哥来了!”
原来是母亲联系的救援队到了,跟着直升机一起来的,还有保存着茹塞记忆的机器人。
后来茹果带着那个白色眼睛的小孩回到研究所,并独自将他抚养成人,
起名李缘沐。
TBC
第36章 身世之谜 5
茹斐是15岁才开始有记忆的。
她知道自己是茹超群教授“制造”出来的女儿,她的使命就是在家中陪伴母亲,代替已经夭折的哥哥和姐姐,替他们学习知识、享受生活,替他们一天天长大,“活”在家人身边。
所以她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会像同班同学那样,在16岁时分化出第二性别,于是她告诉他们自己是个Beta,和大部分的孩子一样,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茹斐在学校里成绩优异,能歌善舞,父母甚至帮她拜入最有名的书法家门下学习,可不知为何,她却始终没有朋友。
男生们似乎觉得她高高在上,女生们也介意她过于完美。
只不过是平凡而普通的人类而已,需要吃饭、睡觉、上厕所,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样的普通人怎么能和自己比呢?所以茹斐一开始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在学校里依旧我行我素。
或许正是这种傲慢的态度,让她在17岁时遭到了同班同学的霸凌。那些女生扔她的书,藏她的书包,还把她围在厕所里,强迫她脱掉衣服,拍一些露骨的照片拿给男生看。后来那些男孩们也开始对她污言秽语,掀她的裙子,甚至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身体。
由于不能伤害人类,茹斐遇到这种情况通常是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实在不行就扬言要告诉老师和家长,可这些都毫无用处。
她不明白那些曾经笑脸相迎的同学们为何如此恨她,难道他们知道了自己是个人造人?
茹斐最终还是被侵犯了,几个男生把她带到学校的旧楼厕所,轮流强奸了她。直到她跌跌撞撞回到家里,母亲才知道这半年来,这个可怜的孩子在学校都经历了什么。
事情最后闹得很大,茹教授甚至提起诉讼,让学校开除那些男生。回到家后,他让茹斐吃下了一颗红色的胶囊,吃完后她便沉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失去了受伤的记忆。
所以茹斐一直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帮她转学,如果不是一次偶然遇见曾经的同学,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可怕的事。
从那以后,她表面上还是爸爸妈妈完美的好孩子,心里的仇恨却慢慢开了花。
直到父亲去世,这种憎恨一度达到了顶峰,她见到了茹果,才明白对方根本没有夭折,自己的存在只是对方的一具备用“躯壳”。
那是茹斐的精神系统第一次崩溃,她变得暴怒狂躁,甚至以死相逼,母亲不得已喂她吃了红色胶囊,将她关停,然后重建了她的认知与记忆。
可自从上次失忆,这个聪明的人造人就学会了“自我备份”,重启后,她表面上装作顺从听话,暗地里却仍然恨着一切。
直到茹果发誓自己会出国,让茹斐继续代替她陪在母亲身边,做她想做的事,甚至让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造字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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