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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限定(GL百合)——观棠也

时间:2024-03-13 08:13:16  作者:观棠也
  她看见我了,眼睛就弯起来,冲我挥手。
  我拨开人群朝她走过去,牵住她的手之后我不问她考的怎么样,我记得我当时就特别害怕裴南山这个犊子跑过来和我对答案。
  我说:“走,我带你去下馆子。”
  我带她去的是离考场不远的一家饭店。我看了评价,基本上都是好评。
  周令也在饭店里坐下,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儿诚惶诚恐:“我们要来这里吃饭吗?吃路边的兰州拉面不也可以吗?”
  “当然不行。”我翻着菜单,其实上面的菜价格都不算贵,至少我能够负担得起,“你现在是在高考欸,当然要吃好睡好。我还给你订了一个房间呢,就在考场边上,一会儿吃完饭你去睡一觉。”
  “啊?你也太奢侈了陆祺燃!”周令也眼睛瞪得像铜铃。
  很多年之后我在新闻上看到,高考的时候考场附近的酒店总会价格暴涨,一房难求。每到那时候我就会想到当时的我和她。
  那时候在考场附近订一个房间确实是很离谱的事情,通常大家都回家了,或者就近找个地方歇一歇。
  但是我觉得那样不行。
  数学下午三点钟才考,这中间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要让周令也随便委屈在一个地方窝着,我觉得不大合适。
  我说:“也不是什么很高级的酒店,就是那种很一般的。”
  “那也奢侈呀。”周令也低下头去,翻着手上的菜单。
  我说订都订好了。看她还在纠结,我又说:“订的是小时间啦,两个小时,也就三十块钱。”
  周令也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都说了不贵啦。”
  我们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周令也眼巴巴地看着饭店冰柜里的芬达,我说给你买一听吧,但她说不要,喝了之后会一直想上厕所。
  吃过饭就在我订的房间休息。
  两点半的时候我叫醒午睡的周令也,她精神抖擞地进了考场。
  第二天也是这样。
  考试全部结束的时候,周令也挤开人群跑向我,扑进我的怀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兴奋:“啊啊啊考完啦!陆祺燃!我终于考完啦!”
  我被她的兴奋感染,怀抱着她笑:“是呀!考完啦,终于考完了!解放了!”
  周令也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搂着我的腰。
  她用脸颊用力贴一贴我的肩,然后松开了环住我腰的手,脸蛋红彤彤的说:“我请你吃大餐!”
  还真的是大餐。
  肯德基里人声鼎沸,孩子们叫着闹着,恨不能把肯德基的屋顶掀翻。
  周令也干脆打包,和我一起逃也似地离开肯德基。
  我们拎着肯德基回了家。
  周令也把茶几上的书全部推开,把肯德基摆了一桌子。
  在地上坐下之后,周令也指着这一桌肯德基,两眼放光:“我从小就想吃肯德基,我妈一直没给我买过。现在考完了,我终于可以随便吃了!”
  天可怜见,她从前过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日子。
  虽然现在也不是人人富裕,但一顿肯德基总还是能给孩子吃的。
  我做出撸袖子的动作,“那快吃吧!”
  周令也吃东西其实挺挑剔的。
  大概是和她妈有关系,她很少吃味道重的东西。那种重油重盐的她根本吃不下去。
  所以她手上的吮指原味鸡在她咬了第三口之后,速度就开始放慢。
  我笑了笑问她:“不好吃吗?”
  她的嘴巴上都是吮指原味鸡的油,亮晶晶的泛着光,“有点儿油。”
  我从她手上把那块鸡肉接过来,剥掉外面的皮再递给她,“现在应该好一点儿了。”
  确实好一些了,但估计她还是觉得咸,喝了好多可乐,最后胀气,一直打嗝。
  我把剩下的肯德基都收起来放进冰箱里。
  周令也买的太多了,而且估计接下来几天不会再吃。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我一个人能吃好几顿。
  收拾好了剩饭走出厨房的时候,周令也还是坐在地板上。
  她松松的马尾辫在脑后有气无力的垂着,长长的睫毛也垂下来,下巴垫在湖蓝色长裙盖住弯起的膝盖上,一整只手抱住小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重新坐下问:“考完了,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
  周令也的睫毛颤了两下,抬起来的时候声音变得很轻,没有刚才的欢喜:“我明天要回家一趟,不好意思哦。”
  我愣了一下。
  当然,当然。她当然要回家,她肯定得有一个家。我的意思是她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爸妈都没有来参与,但是她还是有家要回的。
  总之我说:“当然,当然。”
  周令也侧过头,从下巴改由脸颊贴住膝盖。
  她仰视着我,唇角抬了抬:“就回一天,早上去,晚上就回来。”
  我说好。
  可是周令也没有在第二天晚上回来。
  她给我发消息,语气很抱歉:‘对不起,我爸爸妈妈非要留我在家里住一晚,我明天早上再回来。’
  我还是说好,让她回来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不用着急。
  看见她回复我‘谢谢’之后,我放下手机,坐在黑暗里吃昨天剩的汉堡包。
  我没有耐心等汉堡加热,因此汉堡的面包热了,里面的鸡肉还是凉的。
  我面无表情的感受着冷热交替,想到我和周令也也像这样。
  在昨天她主动拥抱住我的时候,我觉得我和她离得好近。亲近的我们可以在一起做任何的事情。
  但是当她说起‘回家’,一瞬间我又想起我并不了解她。我不知道她的过往,不知道构成现在的她的每一个部分。这时候我又觉得我和她离得好远。
  远的让我不知道能不能靠近她,能不能亲近她。
  我吃完了汉堡,胃和心一样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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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海啸
  我原本是想在周令也高考之后就和她表白的。
  但是她回家的事情让我一下子失去信心,我不知道如果我和她表白了,我们是不是还能够维持现在的关系。
  因此当她回家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故作快乐的欢迎她回家。
  周令也向我微笑,但我能看出她神情中的疲倦。
  “回家开心吗?”我问。
  她点点头。
  我又问:“你想吃点儿什么?”
  她摇摇头。
  我再问:“你是不是累了?你要不要睡一觉?”
  她终于开口,说好。
  周令也睡了很长的一觉。
  我不敢打扰她,坐在她边上把《青城》最后的细节修改好。等修改好了之后我本来想出去找个打印店把它扫描到电脑上,但是我怕周令也醒来看不见我担心,就把画稿收好了,去了厨房。
  站在灶台前我叉着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冰箱取出两颗鸡蛋。两碗面条窝溏心蛋做好了,我回房间一看,周令也还在睡觉。
  等到面坨了,周令也仍然没有睡醒。
  我吃完了一坨面和溏心蛋。周令也的那碗面我没动,等到她醒的时候碗里的汤都涨干了,面条泡的发白,一碰就松散开,难看得让人想要作呕。
  我把那碗面倒掉,给周令也重新做了一碗。
  端着面出去的时候,周令也穿着她那件平时常穿的粉色长袖睡裙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发呆。
  我把面放到她的面前,说:“你吃点吧。”
  周令也眼神呆呆的,过了两秒才拿起筷子。
  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这都是第二天凌晨一点了。
  周令也中午回的家,睡了整整八个小时。
  我很怀疑她回家到底都做了什么,否则怎么一副去荒野求生了两天一夜的样子?
  等到她把面吃完了,我才问:“你回家去干嘛了呀?”
  语气和表情都是我在心里排练过好几百个回合的,轻描淡写又若无其事,保准不会让周令也感到我的刻意。
  周令也把刚放下的筷子又拿起来,再重新放回碗边。
  她这个动作如此重复了两三次之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面碗说:“也没干嘛。”
  我还想问,她又说:“我妈妈正在备孕呢。”
  “备孕干嘛?”
  “生二胎呀。”她轻飘飘的说,然后站起来拿起面碗,“她们想再要一个孩子。”
  “她们……”我听到我自己干巴巴的问话,“是想要儿子吗?”
  周令也的笑声和她的答话一样轻飘飘的,让我想到那种小小的精灵。她把面碗放到厨房之后走出来,靠在厨房门边说:“不是。她们只是想再要一个孩子。”
  我看着周令也。
  她父母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如果说喜欢孩子,那么早在周令也小时候就该再生二胎,而且也不可能把周令也一个人放在出租房里,连她的高考都不闻不问。
  所以一开始我以为她父母是重男轻女,想再要一个儿子。
  但是想一想,好像周令也并不是第一天当女孩子……
  我知道再问下去,大概会触及到周令也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情。那或许是周令也心里的伤口。
  但是如果我不问的话,我们就会退回原位。
  我们能在这样的位置上待多久呢?
  我会,或者说我能在周令也家待多久呢?
  一旦我离开了周令也家,我们还会有联系吗?我还能见到她吗?
  我想答案是否定的。
  过了这个夏天,周令也就要去上大学。
  她会住宿舍,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而陆祺燃只是她在高考那年夏天发的一次疯,是青春里一道可有可无的回忆。
  她或许会和以后的朋友提起我,用那种陌生的,带着淡淡骄傲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你们都没我高中的时候疯,我高考前一个月还收留了一个被赶出来的小姑娘呢。”
  “怎么啦?”周令也的问话让我回神。
  我笑着摇摇头。掌心淡淡的汗告诉我我在紧张,但是脑子和身体都没有听我的指挥,它们自顾自地工作:“为什么?”
  周令也反问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还想再要一个孩子?”
  周令也的眼神在这一瞬黯淡下去,和家里的光线一样晦暗。
  她慢吞吞地走过来,塑料拖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然后周令也在我身边坐下来,说:“因为我没有用了。”
  我先是愤怒,然后才是难过。我说你怎么会没用呢?
  周令也就坐在我身边,向我和盘托出她的过往。
  周令也的爸爸妈妈对周令也这个独生女寄予厚望。
  小时候她爸妈希望她能认字会背古诗,上学了希望她能拿满分,到读高中就希望她能包揽每一次考试的年级第一。
  一直到读高三之前,周令也都是他们最满意的女儿,因为周令也又乖又听话,无论他们对她有什么要求,她都能满足。
  “……我其实去年就应该高考了。”周令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她用余光偷偷看我,咬字也含糊。
  我知道,但我没说。“我还以为你比我小一岁。”
  “我应该和你一年。我是七月份生的。”
  我也知道。“那你比我大两个月,我是九月份,秋分那天生日。”
  这句话落下后,我又一惊一乍的说:“哎呀,那你的生日快到了呀!”
  “是的啊。我马上就要二十岁了。”
  我换了个姿势在地板上坐着,“那你去年怎么没有高考呢?”
  “因为我生病了。”
  “嗯?”我的心脏先骤停。
  “抑郁症。”
  那个年代对于抑郁症的普及很不广泛,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浅显的:“是你一直不开心,所以才有抑郁症的吗?”
  “不是。”周令也抱住自己的小腿,把下巴贴住膝盖,“高二开始我的压力就一直很大。那时候我就时常会头疼,疼的书上的字也看不清楚。后来到了高三,我的压力就更大了,我几乎每天都要头疼好几次,疼的时候只有书上的字看不见,但其他的东西都能看得清楚。我爸妈带我去医院检查脑子,医生说脑子没有问题。”
  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医生建议我爸妈带我去看精神科。”
  周令也的父母当然是不愿意的。
  谁愿意承认自己家的孩子有精神病?谁愿意接受呢?尤其周令也在人生前十七年,又一直是他们优秀的,引以为傲的女儿。
  “我那段时间把止痛片当饭吃。因为一直疼,一直疼。”周令也说着,手又揉上了太阳穴,做出和之前我看到过的一模一样的动作。
  “后来呢?”我听到我的嗓音沙哑。
  “后来我疼得受不了,自杀了。”周令也把长袖挽起来,露出那几条弯弯曲曲的疤,“美工刀割的,特别疼。”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的摸着她的伤疤,希望以此能减轻一些她的疼痛。
  周令也把她的手腕交到我的手上,继续说:“我自杀了三次都没有成功。那段时间医生一直建议我去精神科检查。我想去,但我爸妈还是不肯。说有什么事情都等到高考之后再说。其实我也那么想……我当时想我还能看得了书,我就要参加高考。”
  后来当然是没有能高考。
  那天周令也去了考场。第一科考语文的时候她就开始头痛,痛的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湿透,然后晕倒在考场上。
  考场的老师把她紧急送到医院。清醒过来的周令也还没有回神,先听到妈妈问她下午的数学还能不能继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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