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你自己想办法。”
“好吧!”卫行简故作沮丧,“爸,他还在老地方吗?”
“嗯。”
贺书惟在回病房的路上,接到了李雯询问贺晨病情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的情绪有些低落,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卫行简九点回了他的信息后,也没给他打电话,按正常的来说,怎么也要问问贺晨的病情啊!
每次只要是跟卫行简有关的事,他总会想很多有的没的,像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似的,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法改变。
洛律很忙,一些事情贺书惟就直接去找了主治医生,他从办公室回到病房,看到病床边坐着一个女人。
贺晨高兴地喊:“小书,你过来,看看这是谁?”
贺书惟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对上那个女人的视线,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那女人突然嘴角一弯,左边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梨涡,他迟疑地喊:“言姐?”
“你个小白眼狼。”许析言笑着问:“十一年没见了,姐的变化大吗?”
“不大。”对于白眼狼这个称呼贺书惟有些心虚,小时候许析言是除了卫行简外对他最好的同龄人,一直把他当弟弟呵护着,要不是后来...
“啧...脸皮还是那么薄,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着呢?”许析言一看贺书惟的表情就知道,那事在他心里还没过。
“我...”虽然贺书惟有许析言的联系方式,但这些年两人从来没联系过,有些话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应该说清楚,“第二天早上我去找过你,可是没赶上。”
贺晨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问:“你们闹过矛盾?”
“没。”贺书惟回得很快,他和许析言之间,只是他一个人在闹别扭而已,“我们没有矛盾。”
许析言出国前找过他,问他是不是喜欢卫行简,当时他才十六岁,心里最大的秘密猝不及防的被人摊开询问,整个人都懵了。
许析言看到他慌张的模样什么都明白了,伸手抱住他轻声说:“别怕,勇敢点。”
等他回过神许析言已经离开了,第二天一早在他想去找她时,她已经登机了。
他对许析言的感觉很复杂,当年轻轻落在耳边的五个字,被他记了十一年,那是他得到的唯一的鼓励,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但她同时也是第一个通过观察,就知道了他最大秘密的人,她的敏锐让他害怕,也让他无法敞开心扉与她相处。
“恩,晨叔您别多想。”许析言打趣道:“可能是突然一下见到我,还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老许提过。”别说贺书惟,就是贺晨突然一下看到应该在国外的人,也很吃惊。
第二十七章 被扣下的情书
“上个月就决定要回来了,我爸妈一直不相信我会就这样回国,连他们自己都不信的事,他们怎么会跟别人提。”想起这个许析言就很无奈,她大学学的是金融,十一年前大学毕业后,她选择了去国外进修,“他们一直觉得我会在国外结婚生子,我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等我积累够了经验就会回国发展,可是不管我怎么和他们说他们就是不信。”
“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见识得越多就越不愿意回头,他们不愿意把你禁锢在身边,只能那样去说服自己。”连贺晨都没想过许析言会回国。
“我怎么可能把二老丢在家里,一个人待在那么远的地方。”贺晨说的许析言也明白,“所以我拿出实际行动直接回国,我前天回的淮市,昨天来的京城,是来面试的。”
“真好,在京城离淮市近,以后节假日都可以回家了。”贺晨教了许析言三年,撇开叔叔的身份看到自己的学生留学多年后回到祖国,他很欣慰。
“我问了俞珲冬您的病情,事关身体健康不管怎样您都不应该瞒着。”
贺晨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因为隐瞒病情的事,他已经被老友被儿子被学生说过很多次了,“我...”
“没事,我以后会监督他的。”贺书惟接过话问许析言:“言姐,你的面试过了吗?”
“过了,下午还有一家公司要去面试,到时候对比下看看情况,再决定去哪家。”
许析言的语气充满自信,贺书惟很羡慕自信张扬的人,他身边的人不管是卫行简、李泽还是许析言,甚至是才见过一面的林斐都是充满自信,唯独他自己。
“等你工作确定了后,让小书陪你出去逛逛,你很多年没回来了。”贺晨高兴地说。
“短期他肯定没那个心思,等您病好些了再说吧!”许析言看着眼手表说:“我还要准备点资料,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行,小书,你送送言言。”
电梯里人太多,出了住院部许析言才说:“我虽然待在国外,但国内的娱乐新闻我也会看,你和卫行简之间是什么情况?”
“维持原状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贺书惟对对卫行简的感情,除了李泽和李黎两人外,就只有许析言知道,他一直把许析言当亲姐看待,最大的秘密都被知道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其实我给你写过情书。”
“什么?”贺书惟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高二的时候写的,那时候还会害羞,我让卫行简帮我转交,谁知道居然被他偷偷扣下了。”
“可是…”贺书惟回想起初中三年许析言的嘘寒问暖,“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当弟弟。”
“我喜欢的就是年龄比我小,性子温和的,你正合我意。”
“不是…”贺书惟还是不相信,“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你以为我是卫行简那个傻子吗?”许析言看着贺书惟慌乱的模样,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贺书惟不相信许析言现在说这个,是因为还对他有意思,不想去深究原因,“怎么扯到他了?”
“我在国外看到他公布恋情的新闻时,就知道他过不了几年就会分手,果然我猜对了。”
“为什么啊?”
许析言没回答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不知道。”贺书惟是真的不知道。
“想让你自信点,你很好,别老把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上。”许析言拍了拍贺书惟的肩膀,“有些事需要你自己想通,我走了,拜拜!”
贺书惟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许析言的背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卑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卫行简面前的伪装层越来越厚了,他不敢在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
回到病房门口,他紧紧地捏着手机想要给卫行简打电话,可他现在缺少理由,打过去该说些什么呢?
卫行简把车停在山路的入口处还没下车,看了眼时间,手指下意识的拨通了贺书惟的电话。
“哥,吃完早饭了吗?”贺书惟正在想理由,没想到卫行简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早吃过了。”听到贺书惟上扬的语调,卫行简因为要和父亲谈话而产生的头疼瞬间缓和了不少。
贺书惟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走到走廊尽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问:“哥,这次回去承叔还生你气吗?”
“昨晚回来晚了他已经睡了,今早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钓鱼去了。”卫行简知道老头子今天这么早出门,就是想等自己去主动认错,“老头气性大着呢,哪有那么快消气的。”
卫一承退休后闲得无聊学会了上网,接触的新鲜事物多了,对很多事的看法都有所改变,但年龄越大的人在子女面前越想维持住自己的威严,既别扭又傲娇。
贺书惟也清楚卫一承的性格,轻笑道:“承叔这是等着你去主动找他呢!”
“我知道,我现在在车上正打算去湖边找他。”
“哥,你说话语气软点,可别吵起来。”
“放心吧!”卫行简被贺书惟担忧的语气逗乐了,“你哥我混了这么多年,还能搞不定自己的父亲吗?”
贺书惟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操心过头了,默默的转移了话题:“雯姨刚给我打过电话问我爸的情况,主刀医生看过检查结果说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虽然俞珲冬的性格脾气不行,但这次晨叔的病还是要多谢简珲冬,不然不知道会被瞒多久。”
贺书惟对自己一直没能发现贺晨病情的事很自责,语气有些低落:“这次真的多亏了俞哥。”
“你也别自责。”听到贺书惟自责的语气,卫行简有些心疼,安慰道:“晨叔他有心想要瞒着你,怎么会让你发现?”
“我知道。”贺书惟看着来来往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我今早见到了我爸的主刀医生,是冬哥的师兄叫洛律。”
“俞珲冬的博士导师是国内很有名的脑科教授,带过很多学生,光二院就有不少他的学生,这也是我同意俞珲冬说要把晨叔转来京城的原因。”
贺书惟看到有家属提着保温盒,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找承叔,我也回去做饭了。”
“嗯,我正在爬台阶呢!”
第二十八章 如鲠在喉
卫一承思想守旧,平日里放松消磨时间的方式只有钓鱼,钓鱼的地方卫行简知道。
在离三中两公里外的一座山的后面,那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因为三面环山不好开发,一直保持着最自然地模样。
山间小路蜿蜒曲折,他没走几步就置身于山林间,山里自然生长的草木都开始发黄了,带着独属于秋天的萧瑟感。
虽然他很多年没来过了,但变化并不大,下了山坡,就看到一片低洼区,卫一承钓鱼的湖泊就在正中央。
那湖是这个教师大院里的男孩暑假最喜欢去的地方,初中前家长虽然不放心,但怎么都拦不住一群精力过剩的熊孩子,所有的男孩的童年都有因为偷偷玩水而挨打的经历。
贺书惟是唯一的例外,因为每次被发现挨打的都是他,每次挨了双份打后的他都很憋屈,明明是贺书惟自己要下去玩的。
贺书惟在他人生的前十七年里的占的份量太重了,重到他只要稍稍回忆下青春期,脑子里就全是他,每一件事每一个时期里都有他的身影。
他们这样能算青梅竹马吧?要是白依兰没出事,他们长大后,是不是自然而然的就会在一起?
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他就控制不住去设想,在正常的人生轨迹上行走的他们,会是什么样?
绕过一片开始发黄的芦苇丛,在一棵柳树下看到了两道身影。他走近,看到旁边放着的桶里有三条半大不小的鱼,看来他们今天的收获不怎样。
“爸,许叔,快到饭点了,我来接你们回家吃饭。”
“这么快?”许晟看着手表不甘心地说:“我才钓一条。”
卫行简将桶提起来,“许叔,我把我爸的这两条送您,我妈吃鱼都吃腻了。”
“别,你月姨也吃腻了。”许晟收好工具提着小凳子有些尴尬,“她让我钓了直接放回去,说带回去她也不做。”
卫一承一直没吭声,坐在原地拿着鱼竿继续钓鱼,许晟猜到他们父子可能有话要说,拿着自己的东西说:“我先回去了。”
“许叔,我的车停在路口,您等我会。”
“不用了,又没多远,我走路回去。”许晟对卫一承说:“老卫,我那条鱼送你了。”
许晟走后,卫行简在卫一承身边坐下,“爸,还气呢?”
“我不该生气?”卫一承反问。
“该,分手的事没提前告诉您和妈,是我不对。”
“从你高考完,翅膀就硬了,大学志愿的事我管不了你,你要去京城我拦不住你,你的性向是天生的改不了,交男朋友的事我也插不上嘴,别人家的孩子,谈了对象都会带回家见父母,你呢?你妈劝我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可你这……”卫一承看着毫无反应的鱼漂,将鱼竿收起来,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后面这十一年,你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决定都和我们夫妻没关系,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爸,我知道我这些年一直没顾过您和妈的感受,常年在外回来陪你们的时间太少了。感情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说,但关于事业,我是真的很喜欢拍戏。”
“那个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么多年,时不时的传出各种负面新闻,你身在其中很难不被影响。”
“爸,我管不了整个圈子,但我上的是京城电影学院,进的是正规的经纪公司,我一直记得您说的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只要我不被名利引诱,就不会有事的。”卫行简一手提着小水桶,一手拿着折叠凳,跟在卫一承身后,“我虽然从小就皮,但人品道德方面您至少得对我有信心吧!我不会迷失方向的。”
其实不怪卫一承要担心,这些年卫行简陪他们的时间太少的,他们对于娱乐圈的事一点都不了解,现在又是互联网时代,公众人物的一言一行都被无限放大,加上网上各种谣言纷飞,人云亦云,难免让老人关心则乱。
“终身大事怎么想的?”卫一承腿脚不灵便上坡爬得很慢。
“暂时不考虑。”
“我也不催你,但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下一个最好别再找娱乐圈的人,像你这样跑来跑去不落家的,感情不出问题才怪。”卫一承边走边说,气踹得有点厉害。
“我自己也不想再找圈内人了。”卫行简扶住卫一承的背,说:“您慢点。”
其实很多时候要是孩子做了什么事让父母生气了,只要你能抽时间好好和父母聊聊谈一谈,他们的气很容易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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