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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顾之徒(穿越重生)——明月南楼

时间:2024-03-14 09:12:01  作者:明月南楼
  钟煜从豫州出发,已是每日每夜地停留了近七日。
  驾马从灾情最严重的地方经过,他坐在马上,日头交接,昏昏明明地落在他头上,像落着一团挥不开的薄雾,时间久了,他几乎要握不住缰绳。
  山道盘绕,马蹄踩泥,极容易下滑。
  谢寰看到钟煜那匹踏雪,好几次马匹打滑,刚要骂钟煜,他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拉住钟煜的缰绳,就见钟煜落了下去。
  “钟子渊!”
  谢寰飞身下马,疾行奔去, 他眼睁睁看着钟煜落了下去,一颗心揣在心口,七上八下,像揣了满怀的兔子。
  他扶着钟煜起来,再去探他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快觉得自己要熟了。
  坠马不是小事,谢寰慌得很,翻了翻钟煜头上、脊椎处,见对方没什么毛病,才松了口气。
  行军脚步都停了下来,张德林跟随钟煜赈灾,带着军中大夫上前。
  “殿下!!”张德林俯身在旁,拍了拍钟煜的肩膀。
  “……”大夫探了半晌的脉搏,沉默许久,却道,“殿下脉息很乱,就像有数万道灵流窜动。灵脉一事,老夫也不懂。带殿下先去衙署,把人安定下来再说。”
  豫州这地方灵气逐渐复苏,但不太会有仙人踏足,谢寰带着一队人马去了衙署,见到地方官也没什么心思去寒暄。
  他对着州长行了一礼,径直带钟煜去干净的室内,却见人群中立出一道天青色的影子。
  来人目光清明,极其透彻,如同寒池中的水,
  他像是在这地方等了很久,无声无息,直到他望见了钟煜,目光才停顿在那里。
  算起来,这是谢寰第一次在中原地界看到修真之人。
  那人衣着整洁,如同一道如雪色的光。
  背上背负了一把通身雪白的剑。
  谢寰目光停留久,一瞬竟直觉出,缠枝剑柄上的碧色剑穗一定是钟子渊送的。原因无他,这玩意儿只有钟煜这个人会送。
  他和钟煜有什么渊源?
  谢寰把那把好兵器欣赏了会儿,又见张德林欠了欠身,长舒一口气,像见到了救星,道:“仙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张德林面容较五年前,更见成年男子的沉稳,身上文气依旧,眼神却已有了变化。
  唯独沈怀霜不变,沈怀霜从五年前下崐仑来大赵时如何,如今又是如何。他颔首,答了声:“别来无恙。”
  沈怀霜的目光又停留在钟煜身上,请人用担架抬着钟煜。
  室内焚烧着碳火,陈设古朴,只落了道屏风、大床。
  沈怀霜让钟煜盘坐起来。
  他一手握着医书,回忆着玄清门内师姐教给他的医理,用银针在钟煜臂膀上扎着,偶尔目光交错落在钟煜胸膛上,他只看到了青年新添的疤。
  有些伤口是枯枝刮出来的,有些快痊愈了,却都被污水浸泡了,伤口处发白,近乎溃烂。
  还是老样子,他半点不顾自己。
  沈怀霜又低头,握住无垢草,指尖封印走过灵脉,那东西几乎以爆灵灌入,引走那股子蓬勃的灵气,洒落天地,所到之处,盈盈生光,似乎草木都开始侵染。
  钟煜修为逼近元婴,几乎在那突破的瓶颈,他在灵气最低的地方奔波,不顾之前的积累。
  他反其道而行之,那灵力就像把他倒灌满了,若无正确引导,他灵力在体内就要爆开。
  “……”
  满是莹蓝色的灵纹,上下涌动。
  结丹的地方,最应该是找一处灵气丰沛之地,身下应坐着道坛,在灵力爆发时,甚至可以去引导它出来,随性如落笔、行走游龙,再把它们全部重新灌入新结的元婴内。
  可惜,在这个地方,一切都从简到不可思议。
  只有一室焚香,安静到只听得清呼吸声。
  沈怀霜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在很多地方看过人结婴,在玄清门的时候,他总会着急他的师兄姐是不是能平安度过,他的大师兄结婴失败三次,他总会给他们找来很多灵草,被他收集起来,留在他们身边。
  可他现在在另一个全然陌生的王朝,看着他的学生,用低微的灵气引导出即将蓬勃爆发的元婴,也怀着一样的担心。
  封着沈怀霜和钟煜的那间屋子,一天一夜没人出来。
  谢寰不敢闯过去看看,他总是觉得钟煜的那间屋子也该爆出点惊天动地的雷声,毕竟仙人渡劫,这不得刮风下雨?
  后来,他又觉得自己大概是话本小说看太多,话本上都在胡编乱造。
  钟煜被那场高烧烧得混沌,朦朦胧胧,在那长久的梦境中,隐约听到了床边人的声音。
  最早的时候,有人端水,前前后后地上前,张德林和大夫在对话,在这些模糊的声音中,他迫切想要找到一个人的声音。
  后来,他隐约听到了沈怀霜的声音,和缓,不疾不徐地与太医对话,似乎又说了一点旁的什么。
  床榻微微凹陷,来人带着凛冽的白雪味,坐在他床榻上。
  是沈怀霜么?
  可沈怀霜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是他的错觉。
  高烧发到极点的时候,钟煜忽然感觉那副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余下了一个空壳子,他飘飘荡荡,却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一颗心在渴盼与忧心中煎熬着,钟煜觉得自己好像被撕成了两半,他突然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能坐起来,可等他想到沈怀霜时,眼前忽然多了一条悠长的青石板路,他怎么跑都到不了尽头,于是路途散去,撞入一片朦胧的混沌之中。
  混沌中,他变成了一团火,烧得热,热得他几乎不可张口呼吸,心口抽疼。
  那颗心跳一下,便如坠入炎池,烫得他起了一层热汗。
  疼。
  只有疼。
  在感官被倾覆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入了怀。
  有什么东西附在他手上,如玉,像是一段修士的指节。
  钟煜就像攥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在长久的疼痛中,他终于能憋出一口气。
  “别走。”
  钟煜猛然吸了口气,手却攀着沈怀霜的胳膊,沈怀霜全幅注意力本在钟煜身上,青年陡然把他与自己拉进,沈怀霜竟跌了下去。
  落在滚烫的胸膛上,沈怀霜不知道是钟煜烧出来的,还是这胸膛本来热度就这样。
  那胸膛很结实,跌上去的时候,也叫人猝不及防。
 
 
第70章 坠入他的怀中
  沈怀霜撑着要起来,锢着他的胳膊像是道铁箍。他头发全乱了,在榻上只能弓起脊背,保持卧在钟煜胸膛上的姿势,抬手推了推钟煜。
  “子渊,你放开我。”
  沈怀霜没推动身前人,衣襟口贴上了青年滚烫的额头。
  脖颈落了道灼热的呼吸,一吹,一拂,像落了片羽毛,又像撒过一粒粒火种,挠得沈怀霜心猿意马。
  钟煜抱得太用力了,如同把全身力气都用尽了。
  沈怀霜想起钟煜之前说的那句“别走”,想到他今日也必须回去闭关。
  他说不走,好像就是在骗钟煜。
  沈怀霜只得低下头,用询问的口气,耐心问着,就好像这样,他就能得到对方的回答:“你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他等了一会儿,低头静静看着,浏览过青年紧皱的额头、薄薄沁出的汗、还有那双紧紧反抓着他的手。
  某一个瞬间,沈怀霜像在静静凝望一幅壁画,眼神专注、不错过分毫地细细看着,等他看到钟煜手指用力到发颤时,心口就会被针扎一下,落下闷闷的痛。
  沈怀霜从来不觉得钟煜依赖他。
  但等他真真切切被钟煜这样全然圈在怀里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之前大概是错了。
  钟煜是依赖他的,而且远比自己想象中依赖。
  是因为他陪在钟煜的身边太短暂了么?
  沈怀霜四下撑了几下,他在榻上挺起脊背,像是落在即将靠岸的乌篷船上。
  他觉得自己在水面上摇晃着,怎么站也站不稳,又被拽了下去。
  沈怀霜跌落了第二回。
  那双手捞着他,手掌擦过的地方如同火燎。
  那只手像一块丝绢,轻柔、痒得很,轻轻擦过腰际,又故意放慢速度,让燎原般的温度攀了上来。
  所有敏锐的感官都顺着腰侧在生长,被唤醒。
  沈怀霜后背一僵,推开钟煜,手才顿在那里,他又被摁了过去。
  “别动。”
  身后青年低低应答了声,短促、低哑,如梦初醒,钟煜介于半梦半醒之间,眼皮沉沉地没睁开。
  他们之间换了一个姿势,一方以绝对优势压倒另一方,侧卧在床上。
  沈怀霜隐约觉得自己脖颈上擦过什么,像流淌过了一道月光,又像是一道清流似的淌过。
  两个人的呼吸好像都停顿在了这一瞬间,这极其安静的一刻,他们好像都忘了自己该去呼吸的本能。
  他从后朝前地被钟煜捞在怀里,后背彻底贴在刚才靠过的胸膛上。
  那胸膛如他所想,很有厚度,靠上来后,他就感受到了钟煜的心跳。
  咚。咚。咚。
  它跳起来是那么有力。
  可身后人烧得很沉。
  沈怀霜就这样被抱了一会儿,头脑里像空白了。他又低下头,一根根耐心地掰开了钟煜的手指,掰完了,那些手指又攥住了他的衣角,浑然不肯让他走。
  沈怀霜脖颈上又贴上了青年的鼻梁。
  钟煜靠了上来,像靠着他才能喘息一样。眼皮上的温度是冷的,偶尔有凉如水的液体划过。
  可他真的该走了。
  沈怀霜绕回去,天青色衣衫上带着如雪水般的味道,他靠过去,伸出手:“这回是真的走了。”
  他触向了钟煜的手背,就像所有师徒之间会做的那样,触摸过钟煜手上的热度,拍了拍,又缓缓拍了拍。
  离别前,沈怀霜从门内跨出,他旋即关上了木门,不让门外一丝寒气漏入。
  倒是他站在门外,被外面的冷风刺激地一激灵。
  身上热气都被冷风吹散,冷意从四处八方无孔不入地钻来。
  沈怀霜一向很顾及自己的体态,等他再推门出去,他头发后的发带歪了,连同天青色的衣摆也是皱的。
  张德林望过去,愣了一下。
  沈怀霜从怀中取出信笺,如常对张德林道:“这封信你留着给殿下。”
  屋子里,钟煜额头烧得很烫,但是疼痛退散,心脏恢复跳动时,又有另一样生机盎然的东西随着他心口流动。
  但他无暇顾及这个。
  所有的感官都停留在短暂落在他额头的手上,钟煜转醒后,落了地,连外衣都没有披。宫人大惊,忙带了狐裘上前,却被钟煜侧身避开。
  “先生呢?”钟煜走得跌跌撞撞,他吃力地眯开眼,急得眼里只剩下了眼前不足十丈的路,一出门,冷风刺得他清醒。
  天地飘扬,下着细细密密的雨,武场上刀枪的红缎随风飘摇,他极目远眺,却怎么也看不到人烟。
  细雨飘了一整日。
  望出去雾蒙蒙一片,红色琉璃瓦湿透了,雨水滴滴答答落个不停。
  张德林打伞而来,给钟煜披上了狐裘。
  钟煜好半天才叹出一口气,白雾散去,他分明站得笔挺,却脱力似的,颦眉问道:“先生走了多久?”
  张德林愣了下神,随后缓过来:“约摸两个时辰。”
  他取出信件,递了过去:“不过仙师给殿下留了信,要殿下醒后看。”
  信封暴露在空气里,黄皮红封口,微微沾上了雨水。
  钟煜拆了封皮,低头读着。
  最初他一目十行地看,看得细又快,好像要从信里看穿出什么,可读过了一半,他的速度蓦地缓了下来,目光久久逡巡。
  好像再读下去就有什么东西从中间落下。
  这念头冒起的一瞬,叫钟煜惶恐,如同时间缩地成尺,满城门口的风雨裹在他身上,他恍然又回到了站在璇玑台下遥望沈怀霜的时候。
  这遥望是那么遥不可期,叫他惴惴不安。
  这念头冒起一瞬,钟煜还是读了下去。
  直到他读完最后一句话。
  信上说的内容远超他想象。
  沈怀霜说,他在崐仑镇压魔种,又有加固结界,把那处地方彻底封了起来。
  他说,还会下崐仑去四处走走,处理仙门大小事端,和璇玑阁一起在各地设下哨岗。等他身体好些了,就去找他。每到一处地方,他也一定会给他传信。
  “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在鸽子的腿上系上书信,让鸽子根据指引的方向,飞去投下信件。)
  “相别也不过一年之期……”
  读罢,如见那人的笑貌。
  钟煜忽然握着信,往书房的位置走去,寻了处光线好的位置,他顾不得大病初愈,握了狼毫。
  静室里,青年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衣,坐在乌漆的桌前,墨汁铺展,浸满了毫笔。
  书房镇纸下压着信,斟酌着字句。
  那是钟煜很早之前留下的信。每落一笔都是小心,珍重写来。
  这一封不够,他又写了好几封。
 
 
第71章 重逢
  又一年。
  “沈兄再往前就要往西羌去了。”
  “西羌与大赵交恶,如今那里风沙更是大了,也不乐意见到中原人,你还是别朝前走了——”
  西域集市前,沈怀霜耐心听身侧人说着。
  邈远道人一身西域打扮,开口是西域口音,说的却是一口地道的中原话。
  沈怀霜处理完青云台哨岗的事,本想和邈远分道扬,谁想邈远竟愿跟着他。
  邈远道人肚子里墨汁不少,从天南说到海北,无所不谈。
  路上多个人也无妨,何况还热闹很多。
  这几日,邈远道人开始用“梅谱书生”的笔名,编撰修真故事,兜售给书商。话本《平平无奇楚大侠》在中原地区打开销路,竟也一时风靡。
  两人聊着走到驿站前,邈远道人拿着灵器墨笔,跨坐在凳子上,津津有味地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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