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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顾之徒(穿越重生)——明月南楼

时间:2024-03-14 09:12:01  作者:明月南楼
  他们既不是故旧,也不是道侣,更不是师徒。
  他们什么也不是,但又好像什么都是。
  索取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给予总是很难。
  钟煜从来不信神佛,沈怀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半年总是话特别少。他会读佛经给自己开导,会把沈怀霜抱起来,交叠成玉兰的姿势,再捧着他的脸,亲吻过他熟悉的每一个部位。
  “求不得……”
  “沈怀霜,我求不得……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要他渡他出苦海,要他带自己走出八苦。
  他会一遍一遍地问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沈怀霜也会听不下去,那些声音听得他发闷。
  他不会因为钟煜的消磨而屈从,他也有清醒的意识和断不下的过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磨下去,钟煜年轻,他有的是耐心、精力,还有烧不尽的喜欢,可以慢慢和沈怀霜一起耗,即使沈怀霜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寒来暑往,沈怀霜慢慢知道,这些年,钟煜是真的很喜欢他,而那种喜欢是绝对无二的偏袒和在乎,钟煜也小心翼翼藏了这个秘密很多年,唯恐他有朝一日发现后,连师徒都做不成。
  钟煜从来不惶恐,却容易在爱面前惶恐。
  钟煜也从来不逃避,但他也逃避过很多次。
  沈怀霜曾经没明白钟煜对他的亲近和承诺,后知后觉间,他发现,他好像也很早就默认了自己和钟煜的关系。
  哪怕他很早就开始偏袒一个人,早在崐仑的时候就与钟煜所想的无二,他的道心也从来没有破碎过。
  只是这些事他明白的有点太晚了。
  秋来下雨的时候,沈怀霜会和钟煜一起去补屋子。
  那天,钟煜爬得太高,沈怀霜下面看不到他也会左右顾盼,听到滑坡声,他也会失声喊“钟煜”一声。
  一声过后,沈怀霜又在屋子下面看到冒雨而出的钟煜。
  钟煜扶着头上的斗笠,对着他笑,他又利索地从屋檐上下来,递去手里的两个东西:“我从屋顶上摘了两个杏子下来。”
  “这天是无根之水,杏子洗过以后可以直接吃。”
  “很甜的,你尝尝。”
  钟煜斗笠上还沾着水,他低头先咬了一口,觉得尝出甜味了,再给沈怀霜递过去。
  钟煜身形一动,斗笠边缘的水珠成串地往下落。
  沈怀霜抬头望着,他总是对斗笠这个东西很有情感。
  很早以前元白道人就带着斗笠抱着他,把他带回玄清门,教他用剑,给他立身之本。
  老道人也总是带着斗笠天南海北地聊。
  沈怀霜眼睛费力地眨了眨,头顶上便会被钟煜戴上那顶斗笠,再正了正。他身上未曾沐雨,天青色衣袍贴身,活脱脱像是从碧水里洗出来的一个玉人。
  钟煜又轻声笑了笑,又帮沈怀霜擦去下巴上的雨水:“你戴斗笠也怪好看的……”
  听到那句话,沈怀霜眼前刹那迷茫起来,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过,再一眨眼,竟落下一行泪来。
  钟煜面色发白,支支吾吾道:“怎么不高兴了。”
  他擦去沈怀霜面上的泪,淋着滂沱大雨,只告诉沈怀霜:“我做的不好,我改。”
  这种错乱的感觉一下子让沈怀霜分辨不清。
  这个瞬间像极了他们在崐仑相处的模样。
  钟煜还是那个追在他后面,对他笑、对他千般照拂的学生,他纯粹、赤诚,和一年前的钟煜完全不同。
  沈怀霜抬头看了钟煜很久,终于说了沉默很久后的第一句话:“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了。”
  “……”
  雨水滂沱,钟煜站在他身前,被雨水淋湿了满身。
  沈怀霜面上泛起了潮意,他眨了眨眼,拂去面上的雨水。雨水沾染衣袍时,他缓缓启口道:“我觉得,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可能对我们都好。”
  枝头雨水像再也承载不住,滴答,滚落满地。
  钟煜低下腰,又正了正沈怀霜的斗笠,这天雨水太大,他牵着沈怀霜的手,指节明明在颤抖。
  他的背影很镇定,看到地上有积水,还是会下意识地自己踩在矮处,让沈怀霜站在高地。
  “这雨太大了,我们先避避。”
  “在山上住久了会有些单调,我之后带你去西北走一圈,从西北走,还能看到漠北的风光。你不是一直喜欢西域么?”
  “我知道一条线路,从川蜀走,途径西北,你能看到很多牛羊……也许还能看到谢寰他们。”
  “子渊。”沈怀霜一声落下。
  “我在。”钟煜再忍不住颤音。
  雨水就在这个时候渐渐小了,零星雨珠溅在地上,飞开水花。
  屋子下,瓦片徐徐流着透明的水,沈怀霜倒吸了口气,站到了屋檐下,他抬起头,费力又耗尽耐心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先生的话。我想——你可以再想一想。”
  傍晚的时候,有一户人家抱了一只猫上来,但钟煜摆了摆手,却说不要了。那只猫儿玉雪可爱,鼻尖发粉,连五爪也是粉的,它听到钟煜说不要,还眯开鸳鸯眼,懒懒地望了钟煜一眼,再团成一个毛绒的白球,沉沉地睡去。
  沈怀霜再上前,便听那人遗憾道:“多好的猫,都订了三个月,旁人要都要不到,真就不养了。”
  沈怀霜又意外地目送猫儿被推回。
  钟煜照旧付了银两,答:“不养了。给别人吧。”
  “走吧,先生。”钟煜又和没事人一样牵着沈怀霜去了厨房,“我去给你做饭。”
  这大半年来,一直是钟煜照顾沈怀霜的饮食起居。
  灶台上,今天的竹筐里没有再添入新的菜。
  钟煜从后面抱着沈怀霜,握过他的手,两个人的手抵在刀片上,一起抬臂,一上一下地切过青瓜,片成了月牙的形状。
  到了秋天,青瓜爽口,凉拌着切丝很好吃。
  钟煜要去做料汁,油盐酱醋的罐子很远,可他也不肯撒手,还是环着沈怀霜,贴在沈怀霜腰身两侧。他的胸膛贴着沈怀霜的后背,酱汁倒入了瓷盏中,又拌入青瓜,一切都是钟煜娴熟到能盲着眼做好。
  钟煜捞过一片新拌好的瓜片,低头先尝了尝,确保好吃了,再给沈怀霜捞了一片,塞进他嘴里,一边吃,他一边问:“最近你好像喜欢吃甜口的,再加点糖?”
  沈怀霜嚼了两口,其实钟煜做的料汁无可挑剔,他今天却嚼得尤其费劲,又摇了摇头。
  当夜,钟煜没急着抱着沈怀霜入眠,木箱被搬来好几个,全都沉沉地落在地上。屋外水车轮转,天边隐隐传来雷声,到了后半夜,钟煜才躺在了沈怀霜的身侧,依旧抱着他,这一回,身前人没有离他那么远。
  抱久了,钟煜靠在沈怀霜身后低声问他:“先生,你没睡着?”
  “你呢?”身前人也问他。
  被褥窸窣间,钟煜怀里动了一下,他又听见沈怀霜道:“你不是也睡不着?”
  时隔良久,他惊讶地发现,沈怀霜还是和从前一样,又朝自己转了过来。他的那双清明眼是他熟悉的模样,明朗,如有波澜。
  钟煜每次夜里醒过来,都能看到沈怀霜躺在他怀里,背影很好看也很安静,几乎可以投射他所有关于未来的想象。但沈怀霜一直不愿意转过来,也永远只会给他留下那个背影。
  钟煜低声笑了下,揽着怀里人的感觉像把他充盈满了,他捧过沈怀霜的手,重新揽过他。
  沈怀霜也叹了口气问他:“从隔壁忙到现在也不叫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明天就走。”
  钟煜贴了贴沈怀霜的额头,耐心回答道:“明天太仓促了,我没法料理完这里所有的事,我想着后天就好好送送你,房子留给别人,这事也就算结束了。”
  沈怀霜顿在钟煜的怀里,又问他:“怎么那么突然?”
  沉默时,钟煜忍住了所有的声音,抬手揽紧了沈怀霜,就在这短暂的一刻,他又闭上眼睛叹道:“我答应你白天说的话。”
  沈怀霜埋在钟煜怀里,风过时撩动白衣,只有衣摆卷动。
  “这事我和你耗了一年多都耗不赢你。”钟煜又低笑了声,“谁知道你脾气那么犟呢。”
  “我其实也不差最后这几个月,可我就是想着以前,我放不下、舍不得,又怕你把以前那么多事都给我耗忘了。"
  叹息声落,沈怀霜闭上眼睛,他听见了衣摆和呼吸混在一起的沙沙声,心绪也在这一刻彻底拂乱了起来。他任凭心跳一起一落,让悸动归于平静。
  钟煜释然般道:“要是你还能记得一些高兴的事,记起我也不至于只剩下了讨厌,大概也算不坏。”
  他低下头,望着怀里的人,像笼住了水中的月,又道:“以后你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第117章 当年白衣送酒
  分别的前一天,钟煜要收拾的东西有很多,他换了轻便的黑衣,满地都是木箱,他站在屋子里,撑着木匣,脊背发力,一直低着头。
  沈怀霜好几次要上去帮忙,钟煜都不要他着手去弄,甚至还对他道:“今天山下有人,你去看看吧。”
  金铃锁从沈怀霜身上拆下后,他离钟煜远了,也不会再感到疼痛。沈怀霜又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钟煜没有看他,也不会抬头看他,好像他成为了这屋子里早就不存在的人。
  秋天到了末端,天气干燥,照旧会出很多汗,钟煜额上汗水淌了下来,滑进脖子里。匣子关上又另一个匣子叠在一起,他也不知道擦去。
  沈怀霜给他递去了一块巾帕,就立在钟煜面前,帕子递过去,钟煜也不知道收一下。
  “擦擦吧。”沈怀霜把帕子塞到了钟煜手里,错开他,从门口走了出去。
  下山的路上,沈怀霜走得很慢,他腿上的伤一直没料理好,倒不是钟煜没照顾好他,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养好。
  在某些方面他的性格也很执拗,好像一定要放下什么事,才肯把这陈伤覆盖过去。
  跨下山石最后一个台阶,沈怀霜抬头,山下住户便对他笑了,他们朝沈怀霜招了招手,手上的面粉像白雪一样纷纷扬扬。
  “都说山上住了对仙人,一直见不到你们下山。”
  “今儿个可算见到人了。”
  “神仙哥哥,要一起做桂花糕么。”孩子们都朝沈怀霜跑了过去,昂起头,晃着他的袖子。
  沈怀霜对他们莞尔笑了笑,这大半年来,他难得笑了一次,还没反应过来,笑已经浮现在了脸上。
  “好。”他答应了下去。
  乡野民风淳朴,好像所有人只要住在一起,就是一家的,不分彼此。
  小孩忙前忙后,给沈怀霜往盆里添水,和他一起搓着盆里的糯米糕。还有人贪吃偷偷搅了桂花蜜,塞到嘴里吃了好几口。
  沈怀霜看到后低头,释然笑了又笑。
  “哥哥你衣服好漂亮啊。”和沈怀霜一起搓糯米的小孩抬头望着他,目光明亮,“我编了花冠,可以给你戴么。”
  “好啊。”沈怀霜点了点头。
  桂花糕往蒸笼上蒸了,香味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贪嘴的小孩冒在蒸笼后,手指碰碰蒸笼,被烫得吱哇大哭。
  妇人在身后连哄带骂地给他包扎伤口,她身后的草地上,沈怀霜被三五个小孩围在中间,他坐了下来,花冠被他们传来传去,最后落在小女孩的头上。
  沈怀霜帮小女孩正了正花冠,又抱着小女孩,走在蒸好的桂花糕前。
  桂花糕刚蒸出来很热,香味浓郁,色白如玉,桂花如金粉。沈怀霜净了手,掰了一块桂花糕,等它不热了,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抱着糕点吃了,又给沈怀霜递去了一包新做的桂花糕:“哥哥,忙完了,你要走么?”
  沈怀霜接了过去,蹲下身,对她道:“山上还住着另一个哥哥,我要回去一趟。”
  沈怀霜提着那包桂花糕,再上山,腿站了一天,本来他膝盖也不算好,上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吃力。这一下,他就走得尤其地慢。
  其实他也可以一走了之,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
  走到两个人的屋子前,沈怀霜又抬头看了一眼,这地方他住了大半年,也算得上是一个清净的地方,对他来说也不是毫无感情。
  沈怀霜手里的桂花糕还是热的,他停了在钟煜的房间门口。
  开口前,沈怀霜踌躇了一下,又对钟煜道:“东西是山下新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钟煜重重放下了手里的箱子,撑着箱角,怔愣地望着沈怀霜。
  他好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沈怀霜,他也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听见沈怀霜主动开过口,这大半年来,他也想过很多办法,哄沈怀霜开心,逗他笑上一回,但沈怀霜从来都很少回应。
  钟煜穿过空荡荡的屋子,走了上去,问道:“你怎么想到上来了?不在山下留着?”
  沈怀霜低头拆开了包裹,附近也没地方坐了,他腿站得累,就干脆靠着三个箱子。地上斜斜打出他的影子,他坐在箱子上,又取出了一块桂花糕,道:“说好明天走的,今天下山就是下山,我忙完了没什么事,就想着——上来了。”
  最后三个字,沈怀霜是磕磕巴巴说出来的。
  话落,钟煜又低下头,好像要藏起落在眸子里的光。这让沈怀霜没办法再看下去,他只能把目光停留在一扫而空的屋子里,不知味地望了会儿。其实他们来时也没带多少东西,好像心知肚明这是并不是他们的家。
  屋檐下的风铃还在一声声响起,清水一样的声音越撞越响。
  沈怀霜没在屋子里留太久,他伸出手,朝钟煜递去桂花糕:“趁热吃吧。”他从匣子上起身,收了背上的无量剑,又走到长廊下,踩着凳子取下了那个清水铃。
  清水铃被他放进了匣子里,沈怀霜也像避开钟煜一样,低着头走出了房间。他们关在两间屋子里,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偶尔走到长廊里,他们放下手里的箱子,抬头时,又会撞见对方的目光。
  一开始对视上,沈怀霜还有些不习惯,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审视过钟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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