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终以这样原始的方式,诡异的紧紧捆绑在一起。
两虫心照不宣的收起自己满身尖刺,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缠绵中变得模糊且暧昧。
雅尔塔用余光瞥了眼身上的雄虫,直觉两人动作太过亲近,反手掐住他的后颈直接往后扯,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略带嫌弃:“离我远点。”
这几天这只虫得寸进尺的厉害。
完全忘记自己不过是一只虫侍,动不动就凑过来亲亲抱抱,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贴着他身边都好。
雅尔塔不由再次叹气,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只胆大妄为的雄虫……
闫凯并不配合,经过无数次试探与作死后,他现在可以轻松拿捏雌虫的底线,不仅不离开,还不要脸的特地往前凑,满脸的小委屈,黏黏糊糊的控诉:“没良心的虫……”
“良心?”
他们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东西。
“我哪里还做得不够好?”
雅尔塔挑眉,想了想确实没什么不好。
“还行。”
“那还嫌弃?”
“这不妨碍我嫌一只虫侍。”
闫凯被噎:“不是说好这几天不提这事?”
雅尔塔神色淡淡的瞥他一眼,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戏谑:“你跟谁‘说好’?”
闫凯啧了一声,不大高兴的小声嘟囔了句:“渣男。”
雅尔塔耳尖:“渣男是什么?”
闫凯忘了虫族生物听力绝佳,一本正经瞎说:“夸你。”
雅尔塔直接拆穿:“骂我?”
“你看我敢吗?”
闫凯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自己脸颊上,歪头笑得像一个傻缺。
雅尔塔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总觉得这只雄虫这几天的行为说不出的怪异,凉凉开口:“你敢。”
原本他也觉得这只雄虫识相,好拿捏,结果相处下来才发现,不过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但凡他退一步,这只雄虫就能往前进两步,然后不停的试探,向他一步步逼近。
如果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了的,为达目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骑他头上都敢。
闫凯对上雌虫清醒以后就格外透明的眼睛,心口又有些躁动……
他压了压心口腾升的欲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种需求过度的人,活了这么多年自给自足的时候都少之又少,可在面对这只雌虫时,总有许多意外。
就好比现在,一些无法说清的阴暗又开始在心底悄悄滋生。
他想把雅尔塔禁锢在方寸之地,狠狠肆虐。
这样的念头在心口叫嚣,闫凯像着了魔,甚至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发热期……
一点一点俯身朝雅尔塔凑过去,视线垂落在他精致的脸上。
雌虫的五官非常立体,鼻子的形状很好看。
闫凯低头,呼吸交错,本就嘶哑的声音好像又苏了几分:“你说的对,我确实敢.......”
雅尔塔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下巴,连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他从未与虫有这样亲密的接触,闫凯是第一个。
雄虫的吻总是带着霸道却没有一丁点强迫,不会让他觉得难以接受,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取悦虫的玩物。
虫族的两性关系从来都是充满暴力与鲜血。
雄虫总有千百种方法侮辱雌虫,将他们的傲骨根根粉碎,然后像是施舍一般给与一点精神力的抚慰。
在雅尔塔潜意识里,雌雄在一起应该是一件极度痛苦的事,然而闫凯给了他完全不同的体验,没有上下地位,没有臣服屈辱,任何时候都是自由放纵,随心所欲,他惊讶这种刺激也乐于享受。
反正永夜漫长,与其无聊的待着不如给自己找些乐子,显然这只雄虫正合他意。
闫凯察觉到他的分心,抬手扣住雌虫的下颌,略微用力:“想什么?”
雅尔塔拽紧雄虫的手臂,带着难忍:“别太过分……”
完全示弱的语气,像一根羽毛抚过心脏,却在瞬间激起惊涛骇浪。
闫凯视线下落,雌虫苍白的脸泛起好看的血色,勾起一抹浅笑:“我什么都还没做……”
雅尔塔嘴巴微张,睫毛不住扇动。
这只该死的雄虫看着老老实实,其实花样百出,想到之前种种,羞恼的低声警告:“再说撕烂你的嘴。”
闫凯不想破坏当下的气氛,立刻收了声,逐渐加重这一吻。
雌虫不说话的时候是亿万倍的可爱,说话的时候是亿万倍的讨厌。
熟悉的味道散开,原本尚且能够自控的情绪瞬间沸腾,几乎将他整个人燃烧。
闫凯全然接受,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失控,无从考究,干脆放任了自由。
男性力量总是撕扯,连吻都带着胜负欲,试图要将对方压下一头。
闫凯最终绝对优势获胜,偏偏雌虫有时候难伺候的很,不甘心的纠缠挣扎,结果两虫重心不稳的朝一旁桌子撞去。
闫凯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幼稚。”
摔了又是他当垫背!
雌虫指尖抵住闫凯喉结,姿态慵懒的撩开长发,薄唇轻启:“要你管。”
第16章 往事可能破碎,现在却永远不会
闫凯微一用力将虫扯进怀里,白发重新散落,铺满肩头。
他随手撩起一缕,刻意在雌虫的注视下,撩起一缕放在唇边,细细密密的啄吻。
雅尔塔眯起眼睛,因为莫名兴奋,瞳孔有一瞬虫化。
闫凯只觉鼻尖的味道愈发浓烈,忍不住低声询问:“是什么香……”
“从来不用那种东西。”
“可是真的很香。”
丝丝缕缕,像蛛网缠绕在心口。
雅尔塔看着雄虫的脸有片刻失神:“你闻错了……”
闫凯蹙眉。
不会闻错。
那样独特的气味,好像渗透进他的血液,勾扯每一根神经。
雅尔塔眼神闪烁,不想继续那些无意义的话,反客为主,勾住雄虫的脖颈,贴上那张还欲开口的唇。
闫凯原本清醒的脑子瞬间变得混沌,只觉得满室芬芳。
换气之间,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感受:“不会错……”
“什么?”
“香——”
雅尔塔垂落长睫,答非所问道:“你不喜欢?”
闫凯呆呆的摇头:“喜欢。”
雅尔塔摩挲着他的艳色的唇,目光微冷:“那就别问太多,别说太多,明白了吗?”
两虫静默对视。
最终闫凯败下阵来,反手将雌虫撂倒,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仔细勾画。
雌虫的样子确实极好,五官精致,线条分明,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有什么魔力,牵引他一步步走向未知……
雅尔塔对着闫凯没有任何抗拒,只是抵在他肩膀的手微微蜷曲,好似有些紧张。
雄虫的举动放在数日之前是绝对放肆,可现在他沉溺于这样的偏爱。
有些时候,那些所谓的肆意妄为,或许是他有意纵容。
闫凯昏昏沉沉,却依旧贪恋美色:“首领大人真漂亮,这双眼睛比银河还要璀璨几分……”
情绪上来,他骚话就特别多,手也变得不老实。
雅尔塔见他娴熟的撩骚,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悦,挣扎着坐起,细长的手指掐握在他颈间,语气危险:“这张嘴到底哄过多少虫?”
他有些好奇这只雄虫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路数,简简单单的一个抚触,都好像带着化不尽的绵软情意。
闫凯侧头,蹭了蹭他的指尖,声音蛊惑:“不喜欢?”
雌虫习惯了强势霸道,扣住他的手臂,冷笑:“问你便答,别说些有的没的。”
闫凯笑容肆意张扬:“天赋异禀。”
“我怎么没这本事?”
雌虫的手握得没有一点力道,闫凯轻而易举挣脱,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有些事,一个人有就好.......”
雅尔塔沉默片刻,伸手扣住雄虫的后脑勺,四目相对,好像要把他完全看穿。
闫凯泰然自若:“怎么了?”
雌虫桀然一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啧,最近简直听话的不像一只雄虫。”
“因为你喜欢。”
所以故意这么乖……
闫凯原本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到雌虫身上变得认真起来,心脏不受控制的跃动……
咚——
咚咚——
咚咚咚——
有些他不敢细想的情绪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扰乱心底一池春水。
雅尔塔显然极为满意雄虫的回答,浑身松软,白发如瀑, 铺在枕间,是一种说不出的刚性柔美。
“花言巧语。”
虽然但是,他喜欢。
“雅尔塔.......”
闫凯无意识轻声呢喃,在这暗无天日的永夜,他叫过无数次这三个字,没有特别的原由,脱口而出。
甚至在午夜梦回时,这个名字也时常出现。
一遍一遍,带着各种情绪,欣喜的,惊讶的,高兴的,生气的,难过的,焦急寻找的……
反反复复,开口的却是年少时的他......
闫凯确信自己是人类,曾经生活在地球,百分之百确定从来见过雅尔塔。
他不知道梦里的呼唤到底从哪里来,梦里梦外,记忆恍惚。
最后只能把这一切归为两人成天待在一起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偶尔细细品味又觉得好像不止如此……
雅尔塔喜欢闫凯专注又滚烫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
原也不想回应,但见他一直目光灼灼,只得问道:“做什么?”
闫凯已经很久没有叫过“首领大人”这个尊称,两人都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换了名字,并且谁都没在意……
“我叫叫你……”
闫凯心里有无数的茫然和疑惑,像打结的线,连个头都找不到。
雌虫斜他一眼,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傻。”
闫凯将那只手抓握,放在心口,思绪又起。
这只雌虫如果能够从一而终的坏,他大概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的繁杂。
偏偏他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不论他做什么,对方都意外的放纵,甚至在那些时候,他想主导便主导,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雌虫嘴里放着狠话,却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一个请求。
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不禁让闫凯觉得,他们之间仿佛真的存在些什么......
而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得越来越强烈。
这只柔软,张牙舞爪却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雌虫,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雅尔塔已经习惯了雄虫偶尔抽风,半点不给面子:“毛病。”
闫凯望着雌虫精致绝美的脸庞,一丝一丝的移动,一帧一帧的记忆。
忍不住再次开口:“雅尔塔......”
雅尔塔——
再次与梦中稚嫩的声音重叠。
闫凯脑海突然极速闪过一丝画面,却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莫名的心慌无端溢满整个胸腔……
他总觉得自己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嗯?”
雅尔塔拉出一道长长的尾音,这个时候的雌虫总是温和。
闫凯慌乱的甩了下头,不敢继续再想,低头吻上去,以此将自己麻痹。
雅尔塔的心口好像有无数根羽毛一齐划过,从骨慢慢渗透至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
脸上闪过一抹幽暗的纯金色,一点点转深,显然要比主人诚实得多。
闫凯失神忘我,最终在铺天盖地的浪潮中,将脑海中纷乱的情绪完全消耗……
* *
永夜的深沉永不褪色,屋内的灯火灭了又亮亮了又熄,不厌其烦的反反复复。
待到一切平息,雅尔塔打着哈欠,拿了一件黑色浴袍丢在雄虫身上:“去洗澡。”
闫凯来的时候没有带衣服,虽然他不介意光着,但是显然某只虫在清醒的时候并不想看见太多。
“我不想动。”
“虫侍要听主人的话。”
闫凯坐起来,笑着摇头:“你可真是……”
雅尔塔挑眉:“事实如此。”
闫凯不跟他计较,套上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雌虫身侧,悄悄侧头打量,原本生动的脸又开始变得冷硬,浅色的唇紧抿,很少带着情绪,大多数时候冷的像块冰。
雅尔塔没有理会雄虫,自顾自走进浴池坐下,温热的池水漫过胸口,在这样寒冷的冬夜果然泡热汤是最佳选择。
闫凯把衣服折好,放在一旁的卧榻,然后从抽屉里拿了双拖鞋,回到池边的时候雌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细长的烟。
见他过来,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白蓝的烟雾在空气中散开,细长的眼睛微眯,糜烂又绝美。
闫凯舔了舔嘴唇,心想这雌虫真是无时无刻都勾人……
心虚的摸了一把鼻尖,闻着熟悉的烟草味道,喉咙也是一阵发痒:“哪儿来的?”
他之前还想问问哈维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卖来着。
雅尔塔瞥他一眼,举起旁边一个银白色的盒子递过去,闫凯没有客气,拿出一根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瞬间沁入肺腑。
“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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