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上次这位许先生还在段先生心口戳了个血洞出来。
这种行为非常的不提倡!
她离开后,许声寒轻声道:“为什么你和吴霖霖定了婚还要和我结婚?”
没等他说话,许声寒就又打断道:“别说什么你以为我拿钱逼你,如果你真的是钱可以随便收买的,你的公司根本就不会走到要申请破产那一步。”
段勋:“我喜欢你。”
许声寒一怔,愣愣的抬头看着他。
段勋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声道:“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始。”
“可你当时……”
段勋当时还和吴霖霖的订着婚,怎么能随便这样做?
不过许声寒也是明知道两人关系亲密,还毫不自知的往上凑,也没什么资格说段勋就是了。
段勋揉了揉额角,他这种又冷又傲的性子的人,连软话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告白这种事,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吴霖霖高中的时候开始就谈了男朋友。”段勋叹了口气,“本来娃娃亲就是父母随口定下的,我也并没当真。”
他从来没有以段勋的男朋友自居过,虽然照顾吴霖霖,但并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吴霖霖交男朋友的事,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其实全被段勋看在了眼里。
段勋自然以为她也不在意这所谓的订婚,毕竟她都找了其他的男朋友不是吗?
直到后来她对许声寒表现出敌意的时候,段勋一开始以为吴霖霖是因为占有欲。
毕竟段勋顶了这么多年她未婚夫的名分,突然要和别人在一起,吴霖霖那个娇惯的性子有些不满是很正常的。
但这件事段勋也放在了心上。
“当时我工作上的事太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感情的问题,“本来打算等过一段时间就回家和父母好好说清楚这件事的。”
就在段勋认识许声寒的时候,吴霖霖都是有男朋友的。
段勋压根没想过吴霖霖是喜欢自己,只当是小妹妹的占有欲。
第三十五章 被挂断的电话
许声寒听完面色有些复杂,半晌,才释然的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一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现在终于拔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最在意的问题问完了,许声寒安静的垂下眼睫,没再说话。
如果不是实在放不下这个问题,许声寒压根不会见段勋。
他们两个人如今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面交谈,简直是一大奇观。
许声寒和段勋共处一室,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在心底默默的期盼段勋自觉离开。
现在的情况,他也不好赶段勋出去。
毕竟他前不久还因为段勋和吴霖霖订过婚的事,毫不留情的在段勋的心口戳了一刀。
许声寒回想起来,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他当时是真的热血冲头,头脑不清之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段勋靠过来的那一刻,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捅了下去,是下了狠手的。
那种血肉割开,刀尖磕在骨骼上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掌心。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真的……
“对不起,”段勋低沉的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怕惊吓到某种胆小的小动物一样,“你那次给我打电话……”
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许声寒还是直觉的猜出来了他说的是什么。
“是,”许声寒很平静的道,“当时我刚刚拿到了检查结果。”
那个被段勋拒接的电话,就是他癌症确诊时打的。
没人知道许声寒当时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有多么冰冷绝望,他如同溺水的人拼命的挣扎求助,而段勋却挥开了他求生的手。
怨吗?
怎么可能不怨?
如果真的毫不在意,他也就不会别着一口气,宁可死也不愿意告诉段勋实情。
从前,我求你接我电话时,你不肯听。
如今,我凭什么告诉你?
既然一开始不想知道,那往后也不必知道了,反正许声寒的死活,段勋从不曾真正在意过,不是吗?
段勋削薄的嘴唇动了几次,最终也只说出一句苍白又无力的“对不起。”
许声寒说不出没关系。
段勋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许声寒都说不出没关系。
他装了太久的大度,装了太久的毫不在意。
临终了,许声寒不想装了。
段勋是愧疚也好,难过也罢,都和许声寒无关了。
“问完了吗?”许声寒偏开视线,没有看段勋,“我想休息了。”
段勋唇角绷紧,哪怕是竭力压抑,还是能从神色中看出一些隐忍的痛苦。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道:“你好好休息。”
许声寒的神情放松不少,和段勋交谈,他的神经一直是绷紧的。
哪怕医生反复劝过许声寒,段勋也只是个人,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大可以不必那么怕他。
可他给许声寒造成的伤害,远超洪水猛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许声寒面对他就是放松不下来。
没过一会,向半安也回来了,还扶着一位老人家一起进来了。
许声寒看了两眼,总觉得有几分眼熟,“这位是?”
老中医笑了笑,“小友,你这记性怎么比我老头子还差?”
许声寒皱着眉头,还是没想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上次见这位老医生,他一开始是昏迷的,后来一醒就立刻离开了。
只远远的看见了一眼医生的样子,印象不深也是正常。
向半安解释道:“这是一位中医,在癌症方面颇有研究。”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段勋好命。
这位老中医在全国都颇有名气,尤其是癌症的调理上更是。
只是年纪大了,子女也都出息了,没必要还拖着一把老骨头在前线撑着,更何况他也不适合高强度工作了,很容易延误病情。
这才退休找了个风景漂亮人烟稀少的小镇颐养天年。
正好被段勋误打误撞的碰到。
老大夫给许声寒诊了一下脉,神色有些凝重,又看了看他的舌苔。
他诊治的过程中,向半安不敢打扰,只是神情难免有些紧张。
许声寒原本是不紧张的,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生命无几的事实,只是在等待一个结局。
可向半安这么紧张,反倒把他也感染了。
老医生看完后,问道:“怎么不过几天的光景,恶化的这么快?”
他严厉的看了许声寒一眼,“小年轻,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考虑自己,也要想一想自己的父母亲人。”
老医生指了指向半安,“你看看他的脸色,都成什么模样了?”
许声寒顿时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向半安最近确实因为他的事吃不好睡不好,一直提心吊胆的怎么可能脸色好?
因为许声寒的事,向半安也来回操劳了一个月,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要扛不住了。
老医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你开开心心的过好最后这段事光,才是体谅他们。”
许声寒老老实实的点头,“我明白了。”
他最近真的乖多了,肯接受心理辅导,老老实实的接受治疗。
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极端的想法了。
许声寒之前陷在绝望的情绪中走不出来,他潜意识里认定了谁也救不了他,唯一的解脱方式就是早点死去。
医生给他治疗,他也觉得只是在延长他的痛苦。
表面配合,实际上心理上一直抗拒。
这也是段勋察觉到了,心理医生就是他去请来的。
只是这件事,许声寒并不知道。
毕竟那位心理医生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劝许声寒正确的看待段勋,可以说是为段勋说了很多好话。
虽然都是事实,也确实是为了许声寒的病情好。
可一旦是由段勋主使,就难免让人怀疑段勋的用心。
许声寒的情况刚刚好了一点,再因此引起更大的逆反就白费功夫了。
说到这里,中医也是段勋去请来的。
也不知道段勋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请动了这一位已经退休不管事的老医生。
向半安一直说是为了许声寒好,可最终帮到许声寒的却都是段勋找来的。
他对段勋才算是有了一点好脸色,不像之前见了就恨不得打死他。
许声寒和老医生聊过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位老医生是谁请来的。
毕竟只有他和段勋接触过这位医生。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问向半安道:“段勋呢?”
许声寒不想和段勋有过多的牵扯,平白无故的受了他的照顾简直让许声寒浑身不自在。
向半安倒是迟疑了一下,“他……”
过了好半天,向半安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许声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向半安含糊道:“他病了。”
段勋回来的当天晚上就高烧昏迷了。
他胸口的伤还没拆线,又亲自舟车劳顿的去请医生,这一路奔波崩开线了几次,段勋一心快点把医生请回去,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
伤口反反复复的就有些发炎了。
老中医见到他的时候,就察觉他的脸色不对,要给他诊治。
段勋无论如何也不肯浪费时间。
当时许声寒躺在医院,生死不知。
晚一天回去,或许连许声寒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实在静不下心,坚持说等医生给许声寒诊治过后,他就接受治疗。
给老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心口的伤是开玩笑的?
许声寒当时是戳偏了,可那也是差点伤到心脏的伤,甚至连心口的骨骼都骨裂了。
怎么能这么大意?
老大夫一把年纪,实在承受不了舟车劳顿。
可他是个医生,毕竟是医者仁心。
更接受不了,段勋一个病人在他眼前一天天病情加重。
段勋是拿自己的命在逼老大夫。
弄得老人家满心的无奈,只好豁出这条老命跟他回来了。
可偏偏在飞机上的时候,段勋又作了一波死。
他在外面折腾了这么多天,难免衣衫不整,满身尘土。
下飞机还要去见许声寒。
段勋这个好洁又注重形象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用这副样子去见许声寒。
他在私人飞机上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就算包了防水的护具,还是免不了沾了一点水,他本来就有些发炎,沾了水情况更加严重。
段勋一回来不是先去看医生,而是先来看了一下许声寒。
结果又被心理医生叫进去详谈了。
他出来之后,神色冷凝,像是一直在走神。
早就忘了身上的伤。
等老中医看完许声寒,出来的时候,段勋已经高烧昏迷过去了。
老医生也快被他气昏过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病成这样还不忘洗澡?
花孔雀转世吗?这么爱臭美?
不就是脏点臭点吗,怎么就没脸见人了?
段勋的情况有些严重,他本来就是因为惦记着许声寒的事,硬撑着一口气。
现在见到许声寒情况好转,心情似乎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心神一松,病气就气势汹汹的来了。
人已经昏迷了一天了,还没有要醒的趋势。
向半安怕许声寒知道自责,不管是不是因为段勋的任性导致病气加重的,这伤也是许声寒造成的。
他越是这样含含糊糊,许声寒就越觉得古怪。
【作者有话说】:段孔雀:又脏又臭,媳妇嫌弃我怎么办?
醋:怎么会呢?你就算香喷喷的他也一样嫌弃你。
段孔雀:……
第三十六章
向半安说的含糊怕糊弄不过许声寒,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想吃西瓜吗?我去给你买一个。”
许声寒:“嗯。”
他心里还是觉得疑惑,却没有直接追问向半安,趁着向半安出门买西瓜,许声寒拉着一位护士闲聊,聊了一会才仿若不经意似的询问。
“段勋的病怎么样了?”
许声寒本就长得温润漂亮,是一种毫无攻击力的美,很容易搏人好感。
再加上处在病中,沾染上虚弱的病气,更显得柔弱无害。
护士对他全然没有防备,满脸担忧道:“段先生的高烧还是没有退下来,几瓶药下去半点不见起色。”
她年轻还没有习惯医院里这些生死,满脸的不忍,“昨天做了手术清除了胸口的腐肉,可段先生的拖延了太久,血液里细菌含量太高……”
护士说着说着突然停下,“许先生,你怎么了?”
许声寒的脸色奇差无比,哑声重复道:“胸口的腐肉?”
护士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闭嘴不再说话。
“他的伤一直没好?”
护士一时分不清许声寒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情绪,犹豫地开口道:“其实并不严重。”
她说了谎,段勋的情况非常严重。
他手上的位置在胸口,伤口本来不深也不算大,只是受伤以来一直没有好好护理,全靠自身的免疫系统在撑着,可段勋又不好好休息,抵抗力大打折扣。
伤口发炎一直不好,他竟然也不放在心上,大半个月就一直这么过来。
老中医见到段勋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不得不医的地步。
可段勋却固执的要求先医治许声寒。
这一趟又耽误一个星期。
段勋现在的情况,说是命悬一线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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