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像黑西装上停了一只蝴蝶。
被放开的时候,周暮时有点喘不上气,脸好像更红了,他扶着贺隅的肩缓了一会,执着地追问:“叫什么名字?”
贺隅伸手擦掉他唇边残留的酒液,低声回答:“亲吻暮色。”
贺隅没想到周暮时会喝醉。
事实上,他是第一次见到周暮时醉酒的样子,和旁人比起来,周暮时显得太过镇定了,如果不是比以往更迟钝的反应和莫名的执拗,或许没人能发现他的不正常。
在揽着omega的腰往大厅外走的时候,他甚至还能朝来往的人自如地点头示意,几乎让贺隅觉得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直到出了主楼,四周一下子空荡下来,周暮时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问:“我们去哪里?”
贺隅拉着他的手,故意哄他:“带你去玩好不好?”
周暮时回头看了一眼宴会厅,犹豫道:“婚礼结束了吗?”
“没有,”贺隅说,“我们换个地方。”
从主楼到两人的卧室,有五分多钟的路程,贺隅在此刻却突然不心急了,他绕了一条远路,踩着晚霞牵着周暮时从花园里穿过,那是他自己设计的花圃。
“我们去哪里?”周暮时又问了一次。
“去家里。”贺隅回答。
周暮时环顾了一圈,眼神有些疑惑:“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贺隅笑了,随手折了一支玫瑰递给他:“是的,这里就是。”
周暮时低头嗅了一下花瓣,眼睛微微眯起,道:“我有点累了。”
贺隅闻到他身上越来越馥郁的酒香,轻声回答:“好,我们回去休息。”
两人回到卧室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低沉,走廊的钟发出规律的敲击声,贺隅抱着怀里烧红了脸的omega走进房门,没忍住,在玄关开始吻他。
周暮时在他臂弯里轻轻地挣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哼声,贺隅往房间里踱了两步,贴着落地窗把他放下。怀里人双脚触地的同时,仰头勾下了他的脖子,衔着贺隅的唇回吻。
湿热,绵长。
仲春的天气温和宜人,贺隅却觉得身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带着浓郁的信息素穿透毛孔往外蒸发,一种急迫的侵略欲望开始慢慢占领他的脑海,随着肢体触碰沙哑地叫嚣起来。
周暮时身上的西装还没脱,领口已经被扯乱了,领结随意丢在地上,白得过分的皮肤上,那一点被酒精染上的薄红显得过于鲜艳,从眼尾,到嘴唇,好像都是一样的颜色。
他半睁着眼睛,在Alpha的挑弄下暂时忘记挣扎,发出模糊不清的低语,额头抵在贺隅颈间,紊乱的呼吸从凸起的青筋上拂过,背后抵着冰冷的玻璃,窗外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和被海水湿透的晚霞。
短暂的释放过后,周暮时稍稍恢复了一点清醒,抬手去解贺隅的领口,手指的动作难得有些笨拙,最后直接粗暴地拽下了领带。
他低头,目光停顿在Alpha胸前的玫瑰上,好像这才意识到似的,嗓音低沉地质问:“谁给的花?”
贺隅抬起他的下巴去堵他的唇,故意不答:“你猜?”
周暮时二话不说,直接咬了一口,不怎么耐烦地重复:“谁?”
“平时凶,喝醉了也凶。”
贺隅舔了舔带血的齿痕,弯着唇笑,俯身把omega扛上肩头,往卧室中央的大床走去。
周暮时一被松开放在床上,便抬腿勾着Alpha的腰翻过身来,按着贺隅的肩单手扯开衬衫领口,贺隅抚着他后颈仰头吻他,被毫不留情地躲开了。
Alpha叹了口气,支起身咬他的耳朵:“你母亲给的,不高兴了?”
他抽出那朵花,作势要扔到地上,在周暮时伸手来拦的瞬间,扣着他的手腕把人压回了身下。
鼻尖在omega的颈窝里蹭过,浸满了一整捧的信息素香气。周暮时眼里开始漫上情潮,像盛着一片烧红的霞光,而他本人似乎无所觉察,依旧用自以为冷冽的眼神不怎么高兴地瞪着贺隅,手上发力试图拿回主动权。
贺隅抬手盖住他的眼睛,收紧臂弯,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哑声道:“听话,不闹了。”
周暮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道:“你再说一遍?”
贺隅笑了一下,不答话,低头用牙齿咬开周暮时衬衣上残存的几个纽扣,亲吻omega白皙平坦的胸腹,周暮时的腰侧曲线紧致且流畅,如果不是腹部一道极其浅淡的疤痕,几乎看不出这是一具怀过孕的身体。
身下人挣扎的动作在贺隅吻上那道淡疤时突然安静了下来,双腿从贺隅的腰上挪开,贴着床单磨蹭了一下,周暮时偏了偏头,感受到重新落在唇上的亲吻,他在接吻的间隙含糊地问了一句:“小舟呢?”
“嗯?”贺隅揉了揉他的后颈,“小周不是在这里吗?”
周暮时推了他一把,他才正经回答:“今晚会有人照顾好他,放心。”
“我们……”
周暮时话没出口,便被按着唇堵住,眼前一亮,遮着的手掌离开了,他睁开眼,对上贺隅深蓝的眼睛。
“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做……做什么?
恍恍惚惚的,他点了点头,大脑似乎被满室充斥的Alpha信息素蒸晕了,有一瞬间思绪空白,被贺隅牵引着抬起了腰,软下身体,接纳即将到来的入侵。
后穴被狠狠撑开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回了神,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很快,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就在缠绵的亲吻里融化成泡沫,被情欲彻底淹没了。
贺隅扶着他的腿进出,像以往的每一次情事一样,他们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了,交合像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让人从本能深处升不起一丝抗拒的欲望,仿佛他们生来属于彼此。
周暮时的视线有些失焦,视野里只剩下Alpha的一双眼睛,像某种充斥野性的兽类,长久蛰伏过后暴露掠夺的本性。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贺隅露出这样的眼神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在某个不太令人愉快的夜晚,他被这样一双眼睛攫住时,满心是升起的警惕和恼恨。
他有点……想亲吻一下这双眼睛。
身后的东西突然往里狠狠一顶,迫近生殖腔口,开始狠而重的撞击,把紧窒的甬道加倍撑开,周暮时承受不住地呻吟了几声,脸上泛起红潮,抬手依赖式地搂紧了身上的Alpha。
离最后一步只差毫厘,贺隅停下动作,理了理周暮时额前汗湿的发,看着身下人迷蒙的眼神,突然有一种趁人之危的错觉。
周暮时的睫毛被不只是汗水还是泪水浸湿了,一簇一簇的,像不扎人的软刺,贺隅强忍下长驱直入的欲望,吻了一下他的眼皮,声音很低:“我要进去,你愿意吗?”
Omega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听进去,夹着贺隅腰的双腿紧了紧,贴在他胸前磨蹭了一下,好像轻声说了什么。
贺隅紧握着他的腰,几乎要在上面箍出淤青来,温柔地亲周暮时的前额和鼻尖,空出一只手捏着他手上多出的另一枚戒指,语气笃定地补充了一句:“不愿意,也没有用。”
周暮时抬起了眼。
他好像刚刚才从一场迷乱的梦里睡醒,眼神里是迟来的清明,不知道是不是贺隅刚才的话终于勾起了他的警惕,褪去迷茫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冷光。
后穴里还含着Alpha的东西,周暮时的腿依旧架在他腰上,在断断续续的顶弄下发出微喘,抬手拍了拍紧箍在腰上的手臂。
贺隅松开一些力道,依旧保持着压制的姿态,低头看着周暮时的眼睛。
他此刻心底有一种微妙的紧张,连他也不知道这紧张从何而来。
周暮时把手抬起,看着上面的两枚戒指,声音又低又哑:“我们结婚了?”
“是的。”
他放下手,捏住贺隅的下巴,又问:“你是我的了?”
贺隅看着他,没有犹豫:“是,亲爱的。”
周暮时得到了答案,便不再问了,他抬臂搂住贺隅的脖子,对着他颈侧的齿痕用力咬了一口,确认归属。
Omega的腿夹紧了他的腰,后穴最深处的入口,对着灼烫的性器一点点敞开,是完完全全的接纳。
“来,”周暮时在他耳畔哑声道。
落地窗外,晚归的海鸥发出长长的鸣叫,暮光一点一点地,融化进了海洋里。
夜色静好。
第三十七章 实体书番外4
在怀孕第六个月的时候,周暮时和贺隅一起离开小岛,回了一趟大陆。
这次旅程决定得突然,起因是贺隅在岛上接到的一则通讯。
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虞老家主病危,时日无多。
在处理虞家之前,贺隅已经将他爷爷安全转移到了军方疗养院里避开纷争,但老人已是风烛残年,再加上年轻时受过的暗伤复发,寿命最终还是即将走到尽头。
收到消息后,贺隅的表情很平静,很快联系助理派了飞机过来,打算连夜飞一趟,却没想到周暮时主动提出要一起回去。
他非常不赞同: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远距离飞行,太危险。 ”
周暮时没有跟他过多争辩,只是拿出通讯器联系了航空公司,当着他的面订了一架专机,表示不同意没关系,可以各飞各的。
贺隅无可奈何,拿作风强硬的伴侣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对方取消了专机,和自己一起回去。
第二天一早,助理亲自随机来接,几个月不见,这个忠心又干练的Alpha看起来比之前还瘦了一圈,也不知道是饱经了怎样的风霜,对着上司满满一腔待倾吐的苦水,在看到贺隅拉在手里的周暮时时又咽了回去,恭恭敬敬叫了声: “长官好,夫……先生好。
说着,便殷勤地上前换扶行动不便的Omega,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
贺隅一抬臂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一边去。
助理默默走开了。
跟在两人身后上了飞机,他坐在机舱前排,听着身后贺隅给周暮时检查安全带的声音,内心检讨:我他妈吃饱了撑着跑来干什么?
飞机起飞了,助理等着身后安静了,尝试着开口:“长官,虞家那边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您看,回联邦之前,我能不能放个假…”
“你最近确实辛苦了,不过军部批假嘛,你也知道,找我没用,得找大校。
贺隅慢悠悠地推着锅,那头助理暗暗翻了个白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那位的代言人?对着自己下属敷衍得也太不讲究了吧!“我之前已经向大校打过报告了,他说问您的意见。
“这样啊,批假也不是不行,不过也得有符合程序的正当理由才 行。助理转过头: “什么理由?”
“比如婚假、产假…”
贺隅说着,一边揉了揉臂弯里Omega的耳朵,周暮时正闭目养神,闻言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皱着眉把他的手拍开了。
助理:当我没问。
“对象这种东西啊,组织不分配,还是得靠自己,”贺隅完全没有被下了面子的不悦,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导下属,“外边的Omega比军部多多了,你要懂得把握机会。
助理悄悄打量了一眼后排闭着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周暮时,不知回想起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算了吧, Omega这种生物他消受不起,还是好好找个Beta过日子吧,Alpha战战兢兢地想。
航行过了半程,周暮时打了个哈欠,靠在贺隅怀里睡着了,贺隅吩附助理拉上遮光帘,打开通讯器,脸上轻松的表情在昏暗的舱内褪去,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老爷子前天晚上刚抢救过一次,病情恶化,这几天估计就不行助理的语气也无形间沉下来,贺隅“嗯”了一声,眼神晦暗,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半响,身旁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赠了赠,脸贴上了他的颈窝,温热的吐息在上面轻轻拂过。
贺隅低下头,吻了一下周暮时的额角,绷紧的神色微微放松,压低声音对助理道: “一会儿下了飞机我先去医院,你送他回家,记得注意安全。
助理看了眼无知无觉的Omega,应道: “明白了。
“比如婚假、产假…”
贺隅说着,一边揉了揉臂弯里Omega的耳朵,周暮时正闭目养神,闻言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皱着眉把他的手拍开了。
助理:当我没问。
“对象这种东西啊,组织不分配,还是得靠自己,”贺隅完全没有被下了面子的不悦,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导下属,“外边的Omega比军部多多了,你要懂得把握机会。
助理悄悄打量了一眼后排闭着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周暮时,不知回想起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算了吧, Omega这种生物他消受不起,还是好好找个Beta过日子吧,Alpha战战兢兢地想。
航行过了半程,周暮时打了个哈欠,靠在贺隅怀里睡着了,贺隅吩附助理拉上遮光帘,打开通讯器,脸上轻松的表情在昏暗的舱内褪去,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老爷子前天晚上刚抢救过一次,病情恶化,这几天估计就不行助理的语气也无形间沉下来,贺隅“嗯”了一声,眼神晦暗,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半响,身旁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赠了赠,脸贴上了他的颈窝,温热的吐息在上面轻轻拂过。
贺隅低下头,吻了一下周暮时的额角,绷紧的神色微微放松,压低声音对助理道: “一会儿下了飞机我先去医院,你送他回家,记得注意安全。
助理看了眼无知无觉的Omega,应道: “明白了。
一小时后,飞机在市郊平稳降落,周暮时还没醒。贺隅抱着他出了机舱,坐上派来接的车,悬浮车平稳地驶向医院,一路上Omega都睡得很熟,不曾开过眼睛,让贺隅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很快,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此地临近市郊,空荡的街道上看不到行人,离区域中心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贺隅摸了一下周暮时的额头,对前排正要开门的助理轻声吩咐: “你留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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