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白沉道,“控制不住的东西,可能本来就不属于我,只是我强行留在这里而已。”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林哲思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家小崽子?”
“能怎么处理,我再想想。”
白沉道,“之前贺锦城伤了白臣秋,顾引没有手软给我一个交代,现在薄募言倒好,两个都伤了,刚刚打电话问白臣秋,人到是醒了,怎么交代?”
林哲思道,“我怎么听说小秋也伤的不轻?”
白沉没好气地说道,“炸弹就在他面前爆炸,你说呢?”
“这次确实惹了大麻烦,”
瞥见门口的身影,林哲思突然笑道,“按照规矩,顾引和贺锦城伤到哪里,伤到什么程度,你把薄募言复制打伤不就行了?”
“屁规矩,在益海老子就是规矩。”
林哲思提醒,“但那是在锦城。”
“薄总?”
王杰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
“别说我来过。”
薄募言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白沉看了看手里的炸弹,又瞥一眼林哲思出的牌,再次感叹,“唉,不属于老子的东西终究留不住啊。”
“打个牌批话还多。”
“你有什么意见?”
“你输了,”林哲思端起咖啡,慢悠悠地亮出他最后的一对王。
“啪”的一声,白沉一把将牌扔在桌上,“不玩了,艹,玩不过你。”
“还真是少有的看你犹豫,”林哲思搅动咖啡,突然来了兴致,“你还真喜欢薄募言啊?”
“有什么问题?”白沉道。
“倒也不是有什么问题,”林哲思啧啧叹道,“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就是三分钟热度,上头那兴奋感一过就算了。”
“你觉得可能吗,”白沉冲他翻了个白眼,“三分钟热度能陪他玩这么久?”
“现在知道你是认真的了,”林哲思像是回忆起什么,笑道,“有点像当初你说要养个孩子的时候。”
白沉搭都没搭理他,“什么养个孩子,我啥时候说过?”
“啧,又开始赖账,当初你去国外一躺,回来就说想养个孩子,”
林哲思绘声绘色,“还说那个孩子长的多漂亮多好看,一看见你眼睛湿漉漉的,特别招人疼,抱着你不撒手……”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第94章 消失
“顾引当初不是向你求救说让他离开医院吗,你当时还把白臣秋带过去了,回来的时候跟个傻逼似的,”
林哲思毫不犹豫地拆穿他,“天天玩命似的工作,说要接那孩子回来。”
白沉喉咙一紧,“那我为什么没接回来?”
“你有那命接他回来吗,当时都自身难保了还带个孩子。”
白沉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初他去国外确实遇到过一个长的特别精致的孩子,皮肤特别白,每次都被医护人员推到院子里,孤独又安静地坐着,不哭也不闹,总是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当时碍于身份,再加上白家内忧外患,他无法把那孩子带回来,更没办法养在身边,后来托人打听,结果说那孩子已经离开疗养院了。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里无数次闪过。
“白沉,在这之前我们见过,只是你不记得。”
“第一次杀人什么时候?”
“那会我还没有自保能力,跟着一个很相信的人走出疗养院……说像我这样的废物,还是死了比较好。”
“白沉,我只是想活着。”
“你要送我吗,你已经给过了。”
“沉哥,你又不要我了吗。”
原来他们真的见过。
只是他不记得了。
白沉的手狠狠一抖,热水洒在手上都没察觉。
“热水,艹!”林哲思手忙脚乱地扯纸巾,替他擦拭。
“没事,”白沉失魂落魄地抽出手,“我得去找他。”
白沉风风火火地拿起钥匙冲出去。
听见大门关上的那瞬间,林哲思悠闲地搅着咖啡,看向窗外轻叹,“只能帮你到这了。”
此时此刻,薄募言站在白家大宅的楼下,天上微微下了些小雨,祁连在身后替他撑起伞。
他纵身从窗户里翻进去,将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两分钟之后,两人站在楼下凝望着这栋楼,逐渐收回目光。
“回去吧祁连,”
薄募言将一个锦盒递给他,“这是进入地下城的玉扣,我要出去一趟,后续益海的安排和部署已经给你发在电脑上,今后你和祁今就接替我的位置。”
祁连握住伞柄的手微微收紧,“哥这是什么意思?”
“别想太多,”薄募言扯起一个笑,“我只是出差,你和祁今能做好。”
“嗯,哥……”祁连鼓起勇气,“你真的是出差吗?”
“嗯。”薄募言背对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哥!”
薄募言的背影停住,“怎么。”
“你还会回来吗。”
他没有回头,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或许。”
白沉一边开车,一边照常打电话问陈叔薄募言的情况。
“少爷啊,”陈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薄少爷已经离开两天了。”
车狠狠地在地上擦出一道擦痕,“两天了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他说想独自待会,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等我们上楼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他回来打电话告诉我,”
白沉匆匆挂掉电话,连忙拨打属下的电话,问薄募言道行踪。
对面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道,“薄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
白沉破口大骂,“一个两个都得我问才告诉我人不见了!养你们这么久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益海这么大,他迷路找不到家怎么办!”
“沉哥你先别生气,我们马上去找!”
白沉压下怒火,“你们是在哪跟丢的人?”
“墓……墓园,”属下结结巴巴说道,“薄少爷去看他妈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了,找到人立刻告诉我。”
白沉挂掉电话,连忙开车回家,半步不停地跑上楼。
客厅里整整齐齐,和他离开的那天截然相反,电竞房里的那瓶啤酒还放在桌上,屏幕已经关了,鼠标也收进盒子里。
房间里已经空了,只剩下微弱的气味。
衣柜里的衣服分类好了,他并没有带走自己的衣服,只是床上的痕迹显示,人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薄募言示弱又痛苦的话围绕在耳边,“沉哥,你,不要我了吗。”
白沉低声呢喃,“不会,沉哥不会不要你。”
他拨打祁今祁连的电话,“祁……你是祁今还是祁连?”
对面如实道,“祁连。”
“你知道你哥去哪了吗?”
心彻底紧绷起来,祁连道,“不清楚,他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了。”
白沉重重跌坐在沙发上,“好,我知道了。”
薄募言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像从没出现过那样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是否安全。
所有派出去搜寻他位置的人都一无所获,即使时不时的查到他的踪迹,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断掉。
他的身影再也没出现在益海,蓝色的丝绒盒子里放了一个和他戒指配套的镯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祁连告诉他,只要看见这个镯子和戒指,薄募言积攒下来的所有权势都听他差遣,国内国外,全无例外。
三天了。
他没有找到薄募言的半点踪迹。
那人似乎在躲着他,只要发现一点眉头就会迅速消失不见。
晚上的酒吧吵闹异常,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被脑海中那个名字埋没。
“崽儿,”白沉仰头喝下一口酒,忍不住念叨,“你到底跑哪去了。”
就在整个益海展开第三次搜索的时候,祁今找了过来。
“你说知道你哥在哪?”
“嗯,”祁今难得的严肃道,“我怀疑他去了锦城。”
“他把后续所有工作安排和部署都留下了,手镯和戒指留给了你,说明他压根没打算活着,我哥很厉害,除非他自愿,否则没人能取他的命。”
“我前后想了想,只有锦城。”
“我能问问,”白沉凝视他的眼睛,“你们之前为什么要去锦城?”
“唔……”祁今犹豫两秒,释然道,“我哥是训练营里出来的你知道吧。”
第95章 道歉
白沉点点头。
“顾引也在训练营,我们这个训练营和常规的不太一样,里面一次最多只能出来三个人,”
祁今回忆起顾引杀出来的时候,义愤填膺地说道,“当时我和哥打算出来,后来被顾引砍伤了,我哥背上被砍了三刀,我一刀。”
“所以你们是去报仇?”
“也不算吧,”祁今道,“我原本想杀顾引,哥说让我格局打开,还说顾引是你朋友,交个手就行了。”
“交手?”
“嗯对,”
祁今解释道,“我们炸弹虽然放在门口,但那个威力很小,也可能是因为相对我们做任务的时候用的来说很小,只是没料到那仓库会这么脆弱,就……就全塌了。”
“我不知道你和我哥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吧,他变化挺大的,”
祁今坐在白沉对面,没有丝毫的怯懦,
“他在出训练营之前就已经丧失感知真实情感的能力,更多的时候是根据环境判断自己的情绪,那天他来找我,我从来没见过我哥那样的表情,但他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我沉睡几天,把一些事交给祁连,我一醒就过来找你了。”
“而且,”
他停顿两秒,道,“我哥脖子上有一条项链,应该是你送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白沉捏紧杯子。
薄募言不可能不知道只身前往锦城会是什么结果,刚伤了对方两位领导人,他却大摇大摆地出入锦城,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祁今接着补充,“我们给他们留了钥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哥洁癖有点重,整理垃圾的时候杂物把门堵上了。”
白沉失笑。
竟然是这样吗。
窗外车水马龙,窗户里映照出薄募言冲他张开手,撒娇似的说道,“要沉哥抱。”
他拨通弟弟的电话,“白臣秋,我问你,那天的炸弹你什么感觉?”
对方似乎在跟其他人说话,半响才说道,“那炸弹还好,也就震出我一口老血,说来也奇怪,原本我以为炸弹是放在门边,还寻思这人怎么回事,
放个炸弹还弄个防弹门,后来再想,他可能猜到了我们会破门,所以那个防弹门应该是保护外面的人,顾少他们的伤也基本是因为仓库坍塌造成的。”
“嗯,我知道了,”白沉道,“如果薄募言去了锦城,告诉我。”
“了解。”
正如祁今所说的那样,炸弹并没有发挥出原本的威力,防弹门挡掉了威力。
白沉按了按肿胀的眉心。
现在的问题在于他压根就不知道薄募言现在在哪,连他是否安全都不知道。
“哈,这崽子是跑哪儿去了。”
薄募言穿着白色的薄款毛衣,下半身是黑色长裤,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单手插兜,仰头看着面前这栋楼。
面前的楼虽然在市区,但这片地区的房价算不上昂贵,一眼看去都是些很普通的居民楼。
据说那两位出院之后就住在这里。
这段时间他彻底安排好了益海之后的所有事务,也安排好了一切祁今祁连会用到的人,就连白沉紧啃不下的合同也都送到他的手里。
他知道白沉在找他,同时也知道林哲思所说的是实话。
关系再好,规矩总归不能破,既然碰了,就得做好善后的准备。
薄募言的脸出现在监控范围内,整个锦城都在寻找他的踪迹,自然有人率先就注意到了。
他丝毫不在意周围是什么样的目光。
抬腿踏上楼梯。
既然打算来了,就没想过要把命带回去。
他咬着一根棒棒糖,站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轻快的男声,“谁?”
“薄募言,”薄募言抬眼,“绑架你的人。”
贺锦城:“……”
房门一打开,猛的一脚从门后踹了出来,以他的速度能躲开,但他没动,直直被人踹的撞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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