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开始——”谢予安缓缓抬起手,轻声道:“五分钟,四分三十秒,倒计时……”
卜子平和彭阳宛如两只松开了牵引绳的猎犬一样飞奔而出,两个人的雷暴,冰雪,控制元素能力和重力压制,群体探测和降速能力霎时间从天而降,迎着周延铺天盖地蓄能的雷暴在地下一股脑地炸了个干净。
“还有一分半。”
无数的碎肉和断裂的触手被四处抛飞,落在地上继续疯狂扭动着,海底生物特有的味道混着血腥气逸散到四周。
波西多尼亚海草显然被彻底激怒了,这个低智慧生物的触手四面八方挥舞着,疯狂的地朝着几个人类挥去,每一条触手砸到地上都让地面剧震。
谢予安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五、四、三、二——”
“快跑!跑——”
卜子平大喊一声,一把拖过彭阳,头也不回地借了一个速度加持技能朝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区狂奔,几乎是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谢予安略微松了口气。
谢予安说不出话来,只是通过精神链接问道:准备好了吗?
得到答复之后,谢予安长舒一口气,紧绷到了极致的背上汗水已经浸透了单薄的衬衣,露出来了刀锋一样的背骨,锋利地支棱着。
谢予安仰起头,轻声道:“来。”
——“轰隆”一声巨响。
天边剧烈震动的雷暴轰然落下,带着万钧之力垂直落到巨兽一样的波西尼亚海草上,目之所及天空都跟着幽蓝闪烁。
一毫秒的寂静之后,雷电轰然炸开,血肉和尘土齐齐飞起。
半片街道倏然震动,无数的尖叫和惊呼声乍然响起。
带着暴虐之气的雷暴轰然落地,而后延着波西尼亚海草的每一根触手飞快延伸,噼里啪啦地一路炸进了中央城区的地下排污系统之中,势不可挡地追出去数十米。
每一簇爆发巨大能量的雷电都被一道紧随其后的精神力保护层包裹在周围,所到之处除了留下大片焦黑恶臭的碳状物,但是却没有一丝残余的能量外泄导致城区的管道受损。
能量的余波久久不息。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打怪兽打怪兽!是我喜欢的触手系boss,好萌萌(捧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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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百八十层滤镜。
彭阳和卜子平逃跑实在是不够熟练,几乎是刚刚落地,身后陡然就掀起来了一道剧震的波浪,朝着四面八方挥开——两个人同时抱头往地上一滚,被劈头盖脸的一波震荡直接拍在了草坪上,身后的黑云冲天而起,灰尘和瓦砾四溅开来。
地面都跟着震动了数秒。
“卧槽!”彭阳宛如一块鸡蛋饼一样翻过了身,怒骂道:“狗日的周延……”
不远处的半空,几架特别行动处的直升机轰隆着靠近,在半空中险些直接被夹着碎肉的热浪掀翻,打了好几个旋才堪堪稳住了。
“是李副!帮手来了……咳咳咳!”
卜子平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看见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撒丫子往这边跑过来,正是联盟法院那位白大法官。
“谢予安人呢?”
卜子平道:“……和周延在后面呢。”
白弦登时脸色一变,劈头盖脸问道:“怎么没把他提前带出来?那个波西尼亚海草不简单,他不是……”
卜子平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直接忘了谢予安刚才被扫了那一下了。
他实在是太习惯于依赖和信任谢予安,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会出现“他的长官需要保护”这种可能性。
白弦拔腿就往回跑。
“我……”卜子平顿时跳起来,跟在白弦身后:“我也去!”
“哎我说,周延还在后面呢。”
彭阳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慢腾腾跟上去,心道有周延在谢予安能出什么事。
迎面跑出去了几十米,果然就看到两道人影正冲出冲天飞扬的灰尘。
大规模爆炸最后的余波由远及近地从中心点朝着四周挥出,人体的重量犹如蜉蝣撼树,落在第三个人的视角,几乎是羽毛一般轻飘飘被扫到了地面上。
卜子平见状,还呆了一下才呼天抢地地跑过去:“老板!老板你没事儿吧!老大——”
耳边寂静涤荡。
谢予安一头撞在一片坚硬的东西上,应该是周延的胸口,又被惯性带着翻滚出去两三米,在冲天而起的尘土的气息中所有感官都被收束成了一个细小的点,最后和周延呼出的一口气汇成了一片。
最后平稳地落到了地面。
“周……”血压降低引起的眩晕感席卷而来,谢予安一抬手,正好按住周延的胸口,感受到他搏动的心跳。
周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老大你还好吧?”
卜子平围到两个人边上,不敢上手,一看到谢予安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臂,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顿时哀嚎道:“你说句话啊!你不要吓我啊老大!”
白弦立马回过头招呼刚刚落地的李保罗,喊道:“没事儿吧?快快快!叫医务人员过来!”
彭阳很是悠闲地打量一眼周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谢予安冲周延摆摆手,被吵得脑仁疼,恨不得堵住卜子平这个混账的嘴,但是奈何此时他全身都不遂,像是一口气使用了过量麻醉药物,意识都一根线似的悬在空中,更别说打人了。
周延拉着谢予安站起来,一手稳稳托着谢予安的胳膊,忽然对卜子平道。
“闭嘴,还有——滚。”
卜子平人都傻了:“???你为什么骂我?!”
周延把手搭在谢予安的肩头,带着谢予安站起来,目光正直,却是一个极其有保护和炫耀意味的动作:“我猜他就想说这个。”
卜子平正要和这个不知道先来后到的新同事理论一下辈分问题,就看见谢予安艰难抬起手,给周延比了个大拇指。
卜子平:“……”
哐当一声天雷滚滚而下,卜子平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才几分钟他就已经失了圣宠了!!
“神经类麻痹素,应该没有致命性,让李副官带着人现场排查一圈,顺便排查现场的唯一一具尸体,记得安排提取基因物质排查。”周延感觉到谢予安身上的力道逐渐在放松,就把人拉过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头。他看着谢予安逐渐失去焦点的眼睛,道:“嘘,我都知道。”
谢予安感觉这个人还挺上道,于是放心地闭上了眼。
远处飞机降落,李保罗和朱恩带着人冲过来,无数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迅速封锁了现场。
“李副!”卜子平连忙回头招呼。
李保罗:“情况怎么样?老板这是怎么了?”
“我们正好碰到了,老板他、受了点伤……”
人声喧杂。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周延低下头,悄悄地亲了一下谢予安的额角。
谢司长年级轻轻的就能在联盟中央医院混到顶层单人vvvvip病房,那就说明这个人肯定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毕竟在这个年代上午刚刚痊愈出院晚上就二进宫,中间仅隔了不到囫囵一天的人那确实是不多。
可怜住院部年过五十即将退休的主任,上午才敲锣打鼓地送走了谢予安那个祖宗,高兴得差点原地辞职提前体验一下退休生活,结果今天都还没过完,上午那位祖宗又回来了。
还是专挑他值班的时候来的!!!
主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拉去急救中心抢救。
于是主任很恼火,走进急诊室的时候简直自带杀气,看到什么都觉得不顺心。
好在他已经天提前了解了情况,比上回上上回上上上回好很多的就是这回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更没有骨折,不用大半夜的临时凑起来一个急诊手术。
两个小护士正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清理创口,旁边还坐着一个高个儿年轻人,委屈巴巴屈着长腿坐着,看着都很占空间,于是主任第一个看不惯的就是他。
“我说这点小伤能有什么事?他皮实着呢,找个级别高点儿的医疗系统把人丢进去一晚上保准好全了。”主任走过去看了一眼,没好气儿道:“看你那眉毛皱得跟要夹死蚊子似的,干什么。先把大夫吓死?”
那年轻人抬起头,露出英气的五官和碧绿的眼瞳,摇摇头:“很疼。”
主任登时哽了一下,这话倒是也没说错。
那么一大片连皮带肉撕下来,看着都让人觉得跟着疼,更别说谢予安本人了。
主任看那年轻人眼巴巴的,顿时又不好毒舌了,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检测报告看了一眼,道:“放心吧,这种动物神经毒素的成分和医用麻醉剂的成分类似,不会有其他的不良反应,观察一段时间就好了。”
“也算是好事,不然有得他受的。”
主任把护士叫过来,又交代到了几句话。
护士清理包扎完了伤口,各自退出了诊疗室,主任一边在住院同意书上写下名字,一边慢悠悠道:“就是上回那间病房,给他留着的。”
“现在的年轻人也太能折腾了,碰上这小子我的职业生涯都要缩短三分之一。”
周延看向安静躺着的谢予安,可能先入为主感情有时候确实是会蒙蔽人的双眼——比如周延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谢予安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好看”还有“柔软”这两个词的人落在医生眼里会变成“皮实”。
当然,人大夫也觉得他眼瞎。
“但有句话该说还是要说,你们这些高阶哨兵向导就很不把身体当回事,但是人体终究是人体,不是机器,不是所有的机能和损伤都能够无限治愈的,再好的医疗手段有时候也只能打个补丁。过了机体能够承载的度,就是把浑身的骨头、器官都拆了换一套也是没用的。”
主任从眼镜片之下瞥着周延,直觉这俩人关系一般,于是饶有兴致地问:“你是他什么人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谢予安似乎是有一种魔力,让很多人说起他的时候半句好话都没有,但是又真的很难有人真正厌恶他。
“我是……”
周延在主任饱含着期翼和八卦地眼神里,竟然有一点玩味地勾了勾唇角。他看了一眼谢予安,缓缓道:“看不出来吗?”
主任:“……”
老先生被小年轻儿们的爱情雷了个不轻,牙都要酸倒了,当即考虑起来要不要明天趁早去做个证明办理病退,从今以后彻底摆脱谢予安这个混账的折磨。
半夜把人送进了看护病房。
跟在李保罗身后打理了现场的卜子平记挂着他的顶头上司,非要大半夜溜过医院来看一眼。
彭阳一言不发地跟着,顺道看望自己兄弟的同时,发出了灵魂质疑:“我这连试用期都没过,入职第一天,就跟着老板出了外勤不说,还要大半夜上门当舔狗?”
卜子平没听明白:“啥?”
“没什么。”彭阳点头微笑:“我说你老板什么时候给我们签入职同意书?不然我这个月的外勤绩效考核算给谁?”
卜子平想了想,幸好自己已经是个正式工了,于是真诚道:“按照我老板的作风,这辈子估计都悬。”
彭阳:“……”
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口,卜子平正要上钱敲门,然后被彭阳一把攥住了后领口。
卜子平:“干什……”
彭阳给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一抬下巴,示意看护病房的玻璃。
卜子平循声看过去,宛如被原地定住了一样,顿时瞳孔地震。
——病房里一片暖色光。
周延正在低头亲吻他的顶头上司,这人估计也就是趁着他老板这时候毫无攻击力才敢肆意妄为,手指都陷谢予安的黑发之间,手掌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
他动作虽然很轻,但是莫名让卜子平觉得控制的意味很重。
一时间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老板现在动都动不了你至于吗。
第22章 第一次父母大战。
门外的人知情知趣地退开了。
周延感觉到谢予安原本平稳的呼吸一滞,睫毛在他的侧脸扑扇了两下。
随后就是一句恼怒但是无力的:“周、延……”
谢长官虽然身不能至,但是心里估计已经把他拆成一块一块的,然后沉入中央城区下的管道系统和波西尼亚海草一起腐烂了。
谢予安是角质层很薄的体质,脸颊温热。
周延炽热的呼吸和他交融,原本只是克制的触碰忽然变本加厉起来,虎口掐着谢予安的下颌骨,舌尖侵入再肆意扫荡起来。
他们曾经也这样热烈地亲吻,很多次,在深夜挥汗如雨的格斗场或者是傍晚人声鼎沸地操场边,把别人的起哄和哂笑抛之脑后,忘情地亲吻对方。
良久,沉重的喘息声中,周延看着谢予安的眼睛。
他伸手挡住谢予安的目光,哑然失笑:“别这么看着我。”
这样的眼神有些犯规了——这样安静的、柔软的,永远呆在他目之所及之处的、仿佛全然受他的掌控,他再也不会担心某一天起床睁开眼,谢予安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谢予安不明所以:“……什么?”
但是下一秒更加激烈的亲吻落下来,这句话就跟着轻飘飘地陷入了黑暗,彻底化作暧昧纠缠的黏腻水声。
——周延?
有人玩味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还是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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