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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仙Ⅰ:觅龙(GL百合)——竹丌

时间:2024-03-20 09:49:50  作者:竹丌
  “哈,哈哈,苏木头你可真会说笑,适才小华华不是都说了吗,我,我自是与你们从一处进得城啊!”泠南烟闻言咬牙切齿的攀上二人的肩,好你个苏木头,逢着空子便欲套本尊的话!你给本尊等着!
  “咦?二位公子不是与泠姑娘相识吗?怎么如此问?”边尧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的插道。
  “熟,自是熟的,哈,哈。”泠南烟朝二人凑得愈发近了,苏韵忱抬眸暗自勾笑,金桦在心中腹议:何时熟了,真是……“那个,咳咳,各位便莫再耽搁了,暂且先瞧瞧这人是否尚有救罢。”
  泠南烟言毕便松开二人,朝牢内的许常德指了指。边诚量见势招了招手,其后的衙役便走上前将牢门的锁打开。
  众人一道进了牢,靠得近了,许常德的反应便是愈发的激烈,空气中亦是溢满了腐肉血腥之气。泠南烟上前一步拾手在许常德身上点了几下,许常德随即便没了动作,泠南烟将适才准备的黄豆放入许常德的口中。
  须臾之后复取出,黄豆一方入手便碎成了粉末,泠南烟拾手将掌中的黄豆末呈于众人眼前道,“色洁无味,易碎,其人体内必有蛊虫。只需将蛊虫引出,那毒虫变会朝下蛊者而去,至于这人,遂是只能看其造化了。”
  泠南烟话毕便欲将尸菇朝许常德而去,金桦却开口止住了泠南烟,“南烟姐姐且慢!”见泠南烟停下了步子,金桦方转眸朝边诚量道,“边大人此处,可寻得结实的陶瓶,大抵……”金桦顿了顿,拾手稍比大小,“大抵这般大小的。”
  金桦想,若是无异,许常德体内的蛊虫,该是若彼时在赤蛇灵识中所见王审体内的那条相差无几了。
  “哟,小华华想得当真周到。”泠南烟闻言颇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毒虫出体便会乱钻,我等时下又身在地牢,确是不宜追寻。不过……”泠南烟疑惑的凑近金桦,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小华华是如何知晓这蛊虫大小的?嗯?”
  金桦笑了笑,遂是胡诌了一句甚,“猜来大抵都如此吧!”便转眸朝边诚量眨了眨眼,催促着。边诚量会意后方拾手唤来外处的衙役,将金桦所言复比划了一遍。衙役领命后遂跑了出去。
  “边大人可知那书童居于何处,所出何人?”衙役走后,苏韵忱方收回了眸子。
  “这个在下知晓!”边尧再次插嘴,“那书童居于城东,所出乃是一说书先生,那先生书说得甚好,我见了欢喜,遂召进了府,想来,明日便又到了先生到府说书之日了,到时二位公子与南烟姑娘若是无事,便留下听听如何?”
  “荒唐!终日不学无术便罢了,还欲携上二位公子与泠姑娘。”边诚量睨了一眼边尧,边尧闻言朝边诚量吐了吐舌头,小声朝着三人使眼色。
  边诚量继而道,“犬子虽口不择言,但所言确实,那书童便是出自一鲁姓说书先生,先生名深,苏公子可觉不妥?”
  苏韵忱抬眸看向边诚量,摇了摇头,“暂且不得知。那鲁深家中尚有何人?”
  “一妻一子,稚子似是前几日方过了十岁诞辰。”边诚量说道,苏韵忱闻言又没了头绪,却不料边诚量继而道了一句,“那鲁深亦是个可怜人,早些年出去闯荡,稚子无依,那般年幼便染了怪病,大夫尽说活不过十岁的,想来大夫亦有言错之时,就是不知他那孩儿如何了,甚久未闻其提及了。”
  苏韵忱闻言想起甚的不确定的道,“诸位可尚记得王审一事?”
  “苏公子所言,莫非是王审坠崖后死而复生之事?”边诚量接道。
  “苏苏是怀疑,那鲁深与此事有关?”金桦道。
  “尚未可知,但却有两点疑处。一,依边大人所言,那鲁深家中稚子患病许久,寻常人家定是早早寻医问药去了,又怎会如往昔般出门说书?二,便是其与王审一事,诸多相似,换而再言,若是那大夫所言非虚……”苏韵忱思索道。
  “苏木头,你这说的亦不尽然,暂且不说第二,便是这一,你又怎知那鲁深不是则了另一条路?”泠南烟接道,“看似世人皆欲求生,便是散尽千金只欲寻得一生法,可若是那鲁深弃了生路呢?不欲继续治下去了呢?况未可知。”
  笑话,这百年来,她泠南烟见过的命劫,死数又何止一二,最不乏的便是一心求死之辈。
  “大人,寻到了。”蓦地,衙役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推测。
  苏韵忱看向衙役手中的那陶瓶,放弃亲子之命,虽是残忍了些,但泠南烟说的却并不无道理,但她总觉哪处不甚对劲,可时下又百般思索不出,“如此,便是将一切交予那蛊虫罢。”
  泠南烟闻声亦不耽搁,接过陶瓶复拾起尸菇便朝许常德而去,泠南烟将尸菇放于那陶瓶边口,将其一并端向许常德鼻口。
  不过须臾,许常德鼻口便缓缓爬出一百足虫,泠南烟顺着百足虫的方向不断转动陶瓶,欲引其上钩,百足虫顺着尸菇的味道而出,待身体尽数出了鼻口,足有一成年男子手掌长。泠南烟这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倾瓶口,静候蛊虫。
  泠南烟的动作极快,蛊虫一方碰到陶瓶口的尸菇,泠南烟便将陶瓶立起,蛊虫便随着尸菇一同落至了瓶底,泠南烟忙拾手将陶瓶的瓶塞堵上。
  “如何?”泠南烟将手中的陶瓶摇了摇,拾于众人面前。透明的陶瓶瞬间将蛊虫的动作映入了众人眼中——体黑偏紫,散着淡淡黑气,慵长的身子下布着密密麻麻的足。
  “颇是恶心了些。”边尧好奇的看一眼,随即退到了一旁。
  “此人该是如何处置?”边诚量收回眸子,指向昏迷不醒的许常德。
  泠南烟这方想起后面的许常德,拾手便将陶瓶丢给了边尧,“拾好!”说罢便头亦不回的再次走进许常德,在其身上复点了几下,许常德僵住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泠南烟拾手探了探许常德的鼻息,遂道,“命亦真大,用糯米将其周身裹住,三日后黑血尽换便……”
  “啊!”突然接到陶瓶的边尧一方拿起便是一惊,“苏,呕……”边尧忙将陶瓶推给了苏韵忱,自己则转头吐了起来。
  泠南烟这方笑着接上适才的话,“无碍了。”
 
 
第73章 
  地牢的烛火再次晃动,几人将此事解决后便快速出了地牢,他们需尽早将此事解决。边诚量因腿脚慢了几人恐耽误了事,遂便让边尧与金桦三人一道,势要将下蛊之人捉拿归案。而他则留下来处理许常德之事,与那些早间带回衙门的碎尸,小玲儿与筱瓸亦暂且留在了边府。
  陶瓶内的蛊虫一方出了地牢便躁动起来,泠南烟忙道,“不好,这蛊虫见不得阳,快将其遮住,若是燃体便尽数无用了。”苏韵忱闻言随即拂袖挡住了午时的阳光。
  蛊虫果真不再躁动,苏韵忱抬眸看去,只见那蛊虫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轻轻撞击,苏韵忱遂顺着蛊虫撞击的方向寻去。四人一路出府,走过街集,穿过小巷。往来的百姓无不驻足议论的,四人丝毫未受打扰。
  四人的腿脚甚快,加之途中众人见边尧便不敢挡道,一路小跑,四人终是在一处屋舍前停了下来。四人同时抬眸朝前看去,金桦道,“边公子,此处居住的,可是何人?”
  边尧在抬眸的瞬间眸子一紧,久久静立。
  “哎,是边小爷!”蓦地,一书童扮相的男子之声打断了边尧的思绪,男子跨步朝边尧几人小跑过来,待近了方作揖道,“爷可是来寻先生的?哎?先生不是明日方到爷府上吗?怎的爷这回提前便来了。这几位是……”男子这才朝余下三人作了一礼。
  “边公子,带路吧!”泠南烟心下已是大抵猜到甚,朝苏韵忱二人对视一眼,心道,竟真被那苏木头给说中了。
  边尧敛眸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朝那男子道,“有些事欲寻先生一谈,现下先生在何处?”虽不愿相信先生便是那下蛊之人,可边尧亦晓得这其中的利害,他身为徐州城县爷之子,城内生了这般谋命之事,他又怎会放任?
  况想起适才地牢中边诚量言及那日险些丧命之事,边尧心中的愤恨便愈发浓烈。
  “先生时下在屋中呢,这个时辰……”男子说着抬眸看了一眼艳阳,继而道,“这个时辰先生都是不让小人近屋的。”男子抬眸朝院中的一处单间偏屋看去,“爷与几位,不若先在正屋稍后,待……”
  “废话甚多。”蓦地,随着泠南烟的话落,那男子已是昏倒在地。
  三人同时朝泠南烟看去,泠南烟拍了拍手,跨步朝那处偏屋行去,“放心吧,他过两个时辰便会醒。我们可耽搁不得了,时下正值日午,是尸奴行动最困之时,体内带蛊者可不若那些被感染者,况还有蛊师在侧。”
  苏韵忱与金桦闻言随即跟了上去,边尧却踌躇不前。金桦回头看向一脸纠结的边尧,遂开口道,“那书童便交予边公子照料了,现下日头正盛,晒不得久了的。”
  边尧闻言连忙了然的点了点头,“小苏公子放心。”边尧说罢便拾手拖拉起了那书童的身体,欲将其往屋里拖。
  苏韵忱回眸看了一眼边尧,继而看向金桦,金桦对苏韵忱笑了笑,“苏苏这般看着我作何?”
  “无事。”苏韵忱回过头去,过了片刻方道,“待会儿,当心些。”边尧不会武,自是不去为妙,苏韵忱本欲出言让金桦亦留于院中,可想来这人儿自是不会应的。便是算了吧,加之有赤蛇护体,待会儿自己再小心警惕着些应是无碍的。
  “啧,你二人是故意的吧!苏木头,你咋不说让我当心些呢!”泠南烟已是快一步到了那偏屋的门前。
  “不熟。”苏韵忱淡淡的回道,“不过,泠姑娘若是死了,在下会很乐意顺手替姑娘收尸的。”苏韵忱说罢金桦便弯起了嘴角。再而,她们才不信泠南烟会受伤。
  “真是伤心!”泠南烟无语的朝二人翻了一个白眼,随即收了话,朝二人点了点头,见二人领意,泠南烟这方踹开了屋门。
  屋门一经踹开,三人便一涌而入,然而其内却无一人。
  “怪了。”泠南烟打量着屋内说道。屋子是寻常的摆饰,有床有桌,一眼便可扫尽。
  苏韵忱复拾起陶瓶,在屋内探着。二人纷纷朝苏韵忱看去,只见蛊虫朝着那床的方向不断撞击。蓦地,随着苏韵忱一阵掀起床榻之势,一人足大的洞穴便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三人依次朝着那洞穴而下,洞穴由阶梯延伸,周遭壁上被零星的烛火插着,烛火随着三人的动作微微跃动。一路攀沿,终是到了一处平坦甬道,三人顺着甬道而前,周遭静的可怕,越往里,便越发的黑。
  “快,关进去,封上,将钉子定实了,莫让她跑出来。”
  “好了好了,快,抬起来抬起来,莫误了时辰。”
  “七月七,阴日辰,白裳披,骨葬合,绝灾尘;七月七,恩煞来,骨念堕,骨葬合,魂入殁;七月七……”
  好黑,放我出去,有人吗?这是何处,好黑,放我出去!
  ……
  “怎的,泠姑娘这是怕了吗?”察觉到泠南烟的异常,苏韵忱方开口道。金桦闻言朝泠南烟看去。
  被苏韵忱的话拉回思绪,泠南烟下意识的寒眸朝苏韵忱看去,苏韵忱是头遭见泠南烟这模样,心下生疑,泠南烟反应过来,随即敛了寒眸,朝苏韵忱翻了一个白眼。
  可恶,百余年未用凡人之躯,竟如此不适。摇了摇头,泠南烟将适才出现在脑中的记忆打散。
  “琼儿,亦文,我究竟该如何,如何方能救你们?都怨我,怨我,若非我一意孤行,你们亦不会变成这般模样,我……”蓦地,从甬道内回荡起一男人喃喃自语的声音。
  苏韵忱与金桦二人随即拂袖显出长剑,待苏韵忱朝泠南烟看去时,只她手中丝毫未有防身之物。“苏木头,小桦桦,你们这是甚眼神!用不着剑,我亦能对付得了他们。”泠南烟道,未想会到此般地界,若非这凡人之躯,自己还需甚的武器作护,可恶,竟然瞧不起本尊!
  “拿着。”苏韵忱将手中的陶瓶递给了泠南烟。
  “南烟姐姐身子不适,便待在此处吧!”金桦接道。
  啪——
  蓦地,泠南烟将手中的陶瓶丢向了前方的甬道,陶瓶落地即碎,其内的蛊虫随即扭着身子爬了出来。“走吧,既寻到此处,那蛊便无用了。”泠南烟笑着拍了拍手,跨步朝那蛊虫跟去。
  可笑,本尊自凡殁后,百余年来从未被人瞧不起过,素来皆是别人惧她,除了那人之外,虽然那时她每每都会向自己认输,说服了,可泠南烟知,那些话,不过皆是哄她的……
  不,现下又多了一人,金——桦——,她对自己,从未有过惧意,就连那苏木头初见本尊时皆稍生了惧意。泠南烟在心中思索着,金桦,本尊对你的来历,当真愈发好奇了。
  二人看着泠南烟的背影,双双对视了一眼,遂跟了上去。
  蛊虫靠着本能在甬道中爬着,一方触及适才那口中振振有词之人,便化作了丝丝黑烟。泠南烟三人这时亦随着蛊虫的步子寻到了那下蛊之人,下蛊之人跪于地上,而他身前,是两个被铁笼关着的尸奴,尸奴一大一小,不时对着男人发出“嗄嗄”的声音。
  男人并未发觉三人的到来,口中仍朝着两尸奴念叨着甚,三人听了,皆是与适才相差无异的话。待察觉到三人的到来,被关着尸奴随即转向了三人,不住的朝三人的方向撞击着铁笼。
  “他们已然死了,你如何皆是救不得的。”泠南烟看着男人弯曲的脊背。
  男人闻言一惊,这方发现来人,随即从地上站起,错愕的看着三人,良久竟低下头笑了出来,“哈哈哈,竟然寻到此了,倒是我小瞧你们了。”男人说罢抬眸朝三人看去。
  早间在糕坊铺处的那眼神,果然是这人。苏韵忱朝男人回视。
  “鲁深,你这般执迷不悟,他们是无法安息的。”泠南烟开口朝男人看去。
  “你住口!”男人闻声对上泠南烟的眸,微微生惧,却丝毫未收口,“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你失去过什么?你怎会知晓我为何要此般?若换作是你,你可愿不惜一切留住所爱之人,你可愿意?”鲁深退后一步,疯也似的朝泠南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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