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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宠他吧(近代现代)——莫桑七

时间:2024-03-20 09:55:32  作者:莫桑七
  穆斯年这才掀起眼帘来瞧他,见他小嘴翘得老高,解释道:“我听见了,很好听。”
  “你真觉得好听?”夏余意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穆斯年耐心回道。
  夏余意脸上堆起笑,松了口气儿道:“哥哥觉得好听,那便值了。”
  说这话时,他身心都仿佛松弛了,鞋子一褪,便盘着腿,枕着胳膊往后靠在摇椅上,嘴角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明月正巧在他前方,他抬头被能看见,于是他指着那月道:“哥哥,今儿的月亮真好看。”
  穆斯年没应话,也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那月亮,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他脸上。
  那双朝下弯出弧度的杏眼比皓月还亮,长而密的睫毛轻眨着,浮着淡淡粉色的脸蛋映着两个酒窝,两人背着光,于是穆斯年这一偏头,余光中的暖黄光线便与他全然柔和在一处,像浸在水中,朦胧且不真实。
  “嗯,好看。”穆斯年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
  “贵妃不愧配明月。”他本是笑着说的,不知想到什么,又突然伤感起来,“可从期盼到怨恨的转变一定很辛苦罢,由爱生恨,不论唱了多少遍,我一直无法体会到那种情感。”
  难得听他说如此惆怅的话,穆斯年转移目光去看那轮月,相顾无言片刻,才道:“衣衣。”
  一阵微风吹过,夏余意正好偏头看他,额前碎发被吹到一边,“嗯?”
  穆斯年偏头跟他对视,抬手帮他将头发拨正,“我宁愿你一直体会不到那种情感。”
  说完他很快又将目光投到那轮月上,面色从容,目光淡定,像是方才说这话的并非他本人。
  夏余意却就着姿势愣了半晌,不由盯着哥哥的下颚线出神。
  他问:“哥哥,你会么?”
  穆斯年:“会什么?”
  夏余意:“你会让我体会到那种情感么?”
  原以为穆斯年会想都不想地回答不会,却未曾想他居然嗫嚅了下嘴角,过了几秒才回:“不会。”
  不会让他懂得什么是由爱生恨的。
  将爱藏好,便不会生恨。
  夏余意一听乐了,“我信哥哥。”
  只要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翘盼和爱意便永远不会消失。
  作者有话说:
  [1][2]引自京剧《贵妃醉酒》
  ps.抱一丝,今晚比较短小
 
 
第22章 哥哥不肯陪我睡
  夏余意连着两日不着家,若不是清楚他在督军府受不了委屈,夏夫人差点要以为他被绑架了,不然怎么可能一天两夜见不着人,就连个固话都没打进来。
  儿大不中留,夏夫人细品了这话,忽而觉着此言差矣,显得不适用于夏余意。
  她这小儿子,哪是大了不中留,分明打小便留不住。她自问花在这小儿子身上的心思不比穆斯年少,却不知为何,这孩子就是跟穆家那小子好得跟穿同条裤子似的,反倒不粘她这个做娘的。
  真是含辛茹苦养大,不如人家从小唤一声“夫人”。
  夏余意乐不思蜀,她这做娘的自然闲不住,禁不住要过去敲打敲打,毕竟俩男孩子都大了,要是往后夏余意依旧一遇到哥哥便走不动道,估摸着很难长大,更别提会遭人笑话了。
  于是礼拜天一大早,她便临时打了个固话上督军府,告知她的好姐妹穆夫人要登门拜访,叫她切莫提前将消息透露给她那不让人省心的小儿子。
  穆夫人明白,她这是要上门突击检查,好好瞧瞧这好哥俩儿平日都粘在一块儿做什么。
  穆夫人其实同样有这个疑惑,只是她不便打扰。
  一来,她自是希望两孩子关系好,毕竟两家是世交。
  可这二来......关系的确过好了些,照别人家孩子这般年纪,早已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就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都不会给人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错觉。
  特别是这两孩子总喜欢寻个地儿独处,她这做娘的好奇心啊,比起夏夫人,只多不少。
  礼拜天穆夫人没让下人去喊两位少爷起身,早饭做是做了,只是半天不见人下来,干脆便撤下去,等他们起身了再热。两位夫人静悄悄的,在督军府秘密会晤后,便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
  “我倒是要瞧瞧我儿睡醒的模样,孩子大了,晨起见面只能见到他收拾整洁的一面,他小时候抱个枕头,揉眼睛的小模样呦,我可想了很久。”夏夫人用绣花手帕捂着嘴,凑近穆夫人低声笑道。
  “你别说,月华啊,衣衣这孩子要瞧见还容易些的呀。”穆夫人忽而换上一副愁容,“瞧瞧我家那小子,四五岁便不肯跟我睡了,哪里还记得他揉眼睛的一幕呦,只怕这么多年呀,只有乖乖记得喽。”
  穆夫人说着说着自己酸起来,“终归是儿大不由娘呀。”
  夏夫人捂嘴低声笑起,竖起两根青葱玉指并在一块儿,“你这感受啊,跟我是一模一样。”
  两人相视笑完,碰巧便来到了夏余意房前,夏夫人将脚步放得更轻,朝穆夫人使眼色。穆夫人意会,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交到夏夫人掌中,眉花眼笑地轻拍了下那把钥匙,用口型道:“无妨。”
  夏夫人自小教化高,从未做过这类擅自开锁进别人卧房的事儿,尽管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她此刻也有些畏手畏脚,生怕触及到孩子的隐私。
  于是她犹豫了片刻,在穆夫人再三的眼神示意下,才跟做贼似的,将钥匙插了进去。
  夏夫人的心情从紧张慢慢放松下来,可就在她转动钥匙的那一刹那,隔壁房间门突然传来一声开锁声,紧接着是门被拉开的声响。
  或许因为做贼心虚,一有点风吹草动,夏夫人便觉得连墙抖了三抖,立马又提心吊胆起来。她浑身一颤,卡在孔中的钥匙便发出一声轻响,像是要将她的罪证公之于众。
  两位夫人脖颈僵硬地扭过头去,就见她们蓄意准备去窥探睡姿的某个人正站在她们面前,穿着浅蓝色丝质睡衣,睡眼惺忪、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们。
  夏夫人遗憾地想,这也没抱着枕头嘛,连揉眼睛都没有,孩子大了就是不一样。
  于是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夏余意终于清醒了些,走近问:“娘,你怎么来了?伯母,你们在做什么呀?”
  穆夫人赶紧拍了拍夏夫人的手,示意她将钥匙藏起来。可夏夫人终究慢了一步,越手忙脚乱便越拔不出钥匙,最终那把昭示着她罪行的证物不配合地垂直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
  穆夫人眼疾手快地将钥匙捞了上来,夏余意疑惑地望了望,“这是什么?”
  两位夫人暗度陈仓,穆夫人将一双空无一物的手伸出来时,钥匙已然辗转到了夏夫人手中。
  穆夫人举着手道:“什么东西?没有啊。乖乖是不是看错了?快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夏余意:“......”
  他将质疑的目光投向夏夫人,夏夫人却先发制人道:“衣衣啊,你怎么从哥哥房间出来啦?你昨晚和哥哥睡一块儿啦?”
  她这话提醒了穆夫人,于是穆夫人也附和道:“哥哥还在睡么?”
  说着她便抻长脖子,踩着高跟走近穆斯年的房间,企图往里头望。
  “哥哥不肯陪我睡,昨儿我一个人睡的。”他倒是不觉得两人一块睡有何不妥,还不忘控诉起穆斯年。
  “噢,哥哥不在啊。”穆夫人又退了回来,转头跟夏夫人使眼色,“那哥哥是在你房里睡的?”
  “或许罢。”夏余意不顾两人的眼光,走到自己房门前敲了敲门,“哥哥。”
  他敲了好几下,还将耳朵往门上贴,毫无发觉身后两位夫人一直在挤眉弄眼。
  “哥哥不在。”夏余意得出了个结论,转头就见那两位动作僵硬地扭过头来,但紧接着,两人又同时松了口气。
  夏余意:“......”
  奇奇怪怪的。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时,穆斯年突然出现在楼道尽头,看到三人都杵在门口也是一愣,问:“在找我么?”
  他只是上来瞧瞧夏余意醒了没,未曾料到竟是这样一番景象,似乎每个人看见他都很震惊。
  但下一刻,他便见夏余意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皱了皱眉道:“衣衣,去穿衣服。”
  “好的哥哥。”夏余意很听话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相顾无言的三人晾在外头。
  夏夫人讶异于她宝贝儿子对穆斯年的百依百顺,穆夫人则有些担心穆斯年会不会猜到刚发生的一切,毕竟她儿子的听辨能力,远不止辨认脚步这么简单。
  如若他刚才没在楼下的话......
  “儿子,你刚去哪里了呀?”穆夫人问。
  穆斯年:“去月棠亭。”
  穆夫人:“那我们刚上来那会儿,你还未进来是伐?”
  “应该。”穆斯年也觉得她很奇怪。
  听到这穆夫人显然松了口气儿,忙拉过夏夫人道:“好了好了,你快去陪衣衣罢,你夏伯母中午要在这儿用餐的,我们就先下去了哈。”
  穆斯年点了点头,回头便见两人你拉我拽,匆忙离去的身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穆斯年敲了敲门,“衣衣,好了么?”
  “哥哥,进来。”夏余意直接道。
  以为他穿戴整洁了,结果穆斯年一进去,就见他裸露着一整个背,正背对着他将套上去的针织毛衣脱了下来。
  穆斯年下意识瞥开眼神,退后一步要去摸那个刚被他阖上的门。
  “哥哥,这件衣服好像小了,穿是可以穿,就是下摆有些短了,有些难受,你能帮我重新找一件么?”他说着便转过身来。
  上身什么都没穿,穆斯年视线一瞥,便只见白花花的一片,好在窗帘只拉开一道逢,房间很暗,他的表情尚且不会被心情出卖。
  怕夏余意着凉,穆斯年只道:“拿被子裹好,别着凉了,我来找。”
  夏余意依言上|床,躺床上滚了一圈,便将被子尽数裹上身,“终于暖和了。”
  “下次再不穿衣服,晚上某人便会发现没有被子可以盖。”穆斯年翻找他的衣柜,头也不回地威胁道。
  “怎么可以这样?”夏余意拉长声儿道。
  穆斯年:“说到做到。”
  夏余意瘪了瘪嘴:“下次穿便是了嘛。”
  “哥哥都怪你,昨夜不肯跟我一块儿睡,害我做了整宿的噩梦。”他像是没话找话。
  穆斯年不以为然道:“你自己看的杂文,反倒怪起我来?”
  他最近迷上了民间杂文,偷偷藏了好几本在穆家,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昨日和穆斯年待了一整日,也安静地看了整日的书。
  穆斯年以为他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迷,后来才发现居然是各种奇闻怪谈。青天白日看得欢,夜幕一到,他便怂得不敢一个人待。
  所以他昨夜赖在穆斯年房间不走,没想到赖着赖着便睡着了。穆斯年盯着他的睡颜看了片刻,这才换到他房里睡。
  “那也是你不肯跟我一块看,我才会害怕。”夏余意义正言辞。
  穆斯年无言以对,只能顾着手头的事儿,终于给他找了一件稍大的。
  “这件貌似是我的,怎么在你这?”穆斯年举起那件衣服来看。
  米色针织毛衣,宽大长款,显然不是夏余意的。
  辨认了片刻,夏余意心里一咯噔,佯装不知道:“不清楚哎,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我这?难道是阿姨放错了?”
  以往下人收完衣服后,都会将叠好的衣服顺带收进衣橱中,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是刚开始分开的那段时间不适应,所以偷偷藏了一件哥哥的衣服,用于睡觉时抱着睡。
  只是这事儿过去数把月,他早就将它抛诸脑后,若是今儿没被看见,估计下次他还得没长记性地去偷一件哥哥的衣服。
  穆斯年点了点头,“你要穿这件么?其他衣服好像都小了些,赶不上长个的速度,得重新换一批。”
  “当然好。”夏余意自是不介意,探出手去抓那件衣服。
  “你换罢,我去吩咐人定制一批出来。”穆斯年说着提脚便走。
  都快走到门口了,他突然听见夏余意囔囔道:“怎么没有味道了......”
  “什么?”他转身便见夏余意手忙脚乱地将那件米色毛衣捂进怀中,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没事没事。”他连摇了好几下头。
  怎么就给说出来了,夏余意偷偷在心里懊悔。
  穆斯年挑了下眉,这才推门出去。
  抻长脖子往门上望,确认人走远了,他才松了口气。
  他心虚地看了眼那毛衣,思考了片刻,像下了个重大决定似的,郑重地点了点头。夏余意掀开身上的被子,将毛衣捂进被褥中。
  这样应该就能重新沾上哥哥的味道了,毕竟这床被子昨儿才被哥哥盖过。
 
 
第23章 哥哥的夫人
  可坐十人有余的长方形红木餐桌多添了一双筷子,显得热闹不少。往常穆督军不在家中,家里便只剩下穆夫人一人,她觉着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一张桌子吃饭没意思,干脆连餐桌都省了。
  这两日不仅两个孩子在家,夏夫人也一并过来用餐,她一高兴,吩咐厨房做了十几个菜,忙前忙后招呼着。
  “乖乖呀,快尝尝这道凤仙虾,我前几日刚学的,这不刚学就有机会做给你们尝尝,快试试合不合口味。”穆夫人说着,便夹了立于最中间的那只虾,准备剥壳再给夏余意。
  那虾炸得金黄,尚且冒着热气,虾壳酥酥脆脆的,仿佛一碰便能将虾壳碰碎了。一缕金黄色顺着腾腾热气溢出,从盘中翻腾进穆夫人的手中。
  夏余意爱吃虾,一下子被勾住馋虫。
  “您也吃。”夏余意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接着拿碗过去接,“我自己来就好,您别忙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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