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见状更来劲了,他打量着陆曜山:“老弟,你干哪一行的?”
“风投。”
大哥一听咂巴了两下嘴:“风投这两年确实不太景气。”
他跟老中医把脉似地问陆曜山:“那你是想换个公司,还是换个行业?”
陆曜山却说:“我没有转行的意向,换公司的话也不太行。”他看上去十分真诚,“但我确实有件事想咨询。”
这话听着有些古怪,好在大哥是个耐心人,他问:“啥事?”
“你刚说你们公司保安月薪七千?”
“对啊……”
听到这里,大哥便以为他是帮朋友找工作,正想说已经晚了,谁知陆曜山话锋一转。
“我们公司一万八。”
他突然微笑地看向盛昔陶。
“税后。”
盛昔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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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曜山:谁敢挖我墙角?
第31章 31 无解的题
31
送走一脸错愕的大哥,盛昔陶回头责怪陆曜山:“我和他聊得好好的,你干嘛插进来胡说八道?”
陆曜山拿着菜单端端坐在原位,煞有介事地问:“你真要跳槽?”
“没想好。”盛昔陶回答,“但我总不能这么混着吧?”
“什么叫混着,我不是给你安排工作了吗?”陆曜山招来服务生,“两碗阳春面,一碗放辣。”
盛昔陶对面没有异议,握着筷子··说:“就帮你打扫二十分钟办公室,剩下七个小时四十分钟吃吃喝喝的工作?”
“那你想做什么?”
“有钱就行啊。”
“我不是给你发工资了吗?”
“我……”盛昔陶一下愣了,他被陆曜山绕了进去。
“所以有钱也不行?”
陆曜山擦了两个勺子递给他一个:“还是你觉得轻易地拿到这份工资良心不安?”
“是有点财不配位。”盛昔陶老实道。
自打高中毕业以后,他就开始四处打工挣钱,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一直以来的价值观都是“钱难挣屎难吃”。
现如今整日摸鱼,还能看到账户咔咔进涨,反倒叫人不习惯了。
“总感觉好像……”
盛昔陶复杂地看着陆曜山把那碗加了辣椒的阳春面推到自己面前。
“被你包养了。”
陆曜山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想得挺多啊。”
“那是因为你没被包养过,啊不是……”看他陆曜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忙改口,“我是指以前,我在你家的时候。”
陆曜山听了不置可否,示意他说下去。
盛昔陶看着碗里的面条:“我在你家的那两年里除了动不动被你咬一口之外,基本上等于衣食无忧,不就像被包养了一样吗?”
这话说得有些粗暴,陆曜山见他带着半分玩笑但没有在笑的模样,心情莫名变得复杂起来。
他不明白盛昔陶是在表达释怀还是在表达讽刺。
就在他沉默之时,盛昔陶突然叫了他一声。
“陆曜山,如果我不是omage的话,你还会跟我在这儿吃饭吗?”
听到这话,陆曜山脑中空白了一下,他注视着盛昔陶削瘦的脸,有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蔓延开来。
在这一方嘈杂的环境中,这个似乎蕴含着巨大深意的问题,显然被提起得不那么适时。
盛昔陶见陆曜山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后,当下后悔自己愚蠢的行为。
他怎么会鬼使神差地问出这种问题?
他想得到什么呢?
可惜不管是什么,眼下他只想把这页快速翻过去。
于是他当作无事发生地低头吃了两口面,对陆曜山说:“你快吃呀,面要坨了。”
陆曜山看着他,又看着碗里热腾腾的面条,他是能发觉盛昔陶的眼里带着某些情绪的,可他沉默的原因在于,他不明白盛昔陶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首先,这个是否是omega的假设就不成立,其次,介于之前好几次“出言不逊”惹毛过盛昔陶,现在他对自己的回答感到犹豫和忐忑。
就像做题时你不懂出题人的心思,那样无论怎么答都是欠缺的。
是了,欠缺。
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分明还存在着一道巨大的缺口,说白了就是互相猜不到对方的心思,不得不在某些地方小心翼翼。
这样一来,无论谁想要往前迈一步直达终点,都会掉进那道深不见底的缺口里。
盛昔陶刚才就差一点作茧自缚,好在他及时清醒,悬崖勒马。
此刻,他见陆曜山风轻云淡地把碗里的肉片夹给他,才不由放下心来,冲他说了句谢谢。
陆曜山顿了一下没说话,他表面的平静也只有他自个儿清楚,只不过是在掩饰他“解不出题”的心虚。
下午的时候,盛昔陶没回公司,他听姜河说陆曜山在隔壁商场定制的两套西装做好了,便自告奋勇去取,姜河碰巧手头有事便答应了。
定制的店在商场一楼,是个国外的奢侈品牌,店员穿着整齐的黑色套装,连门口站岗的保镖都齐刷刷的高大威猛,气质有加。
听说是陆总的单子,店长很快出来迎接。
“是盛先生对吧,这是您的两套衣服。”
估计是姜河提前和店长通了气,对方才知道他的姓。
只见店长热情地说:“您要不先试试,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再拿回去改。”
盛昔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接过纸袋正打算离开,哪知店长再一次叫住了他。
她十分慎重地提醒道:“盛先生,您不先看看吗?”
可能是店里有什么专业规定,以防客人的订单出现差池。
盛昔陶听了也不好拒绝,拿出袋子里的两套衣服。
只见一套是简洁挺阔的纯黑色,另一套则是带格纹的浅咖色,看上去布料和剪裁都很精致,只是其中一套似乎有点怪异。
“这衣服是不是小了点?”
盛昔陶比了比那套浅色西装的肩线尺寸,感觉陆曜山的肩背要更开阔些。
店长听了这话立刻道:“那您要不先试一下吧,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也好重新给您量了尺码拿回去改。”
盛昔陶一愣:“你是要我试吗?”
“对呀,陆先生说这套浅色是给您订的,他这身型怎么可能穿得下这么小的尺码。”店长此刻笑着解释道。
这下盛昔陶目瞪口呆了,他愣是没想到陆曜山会给自己定制衣服,还一声不吭瞒着他。
大约也是瞒着的原因,衣服的尺寸着实不太准确,袖子和裤腿断了一截,只能又叫店员们给重新量了一番,临走时,盛昔陶看着门口一排恭敬的笑容,直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
姜河的电话这时打过来,他接起不禁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陆曜山是给我订的衣服?”
姜河想必是知道的,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老板不让我提前透露,说要给你惊喜,怎么样,衣服好看吗?”
“没仔细看。”盛昔陶喃喃自语,“不过他给我买西装也不怕浪费钱,我平常又穿不到……”
谁知姜河立刻接话:“老板说下周有个晚宴需要你陪同。”
“……”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晌,与此同时,这边办公室里,陆大少正用唇语向秘书询问。
“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谁知姜河当下朝他抛了个眼神并郑重地把电话递给他,一副“您自求多福”的模样。
陆曜山一下紧张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犹豫着该讲些什么,不料对面先出了声。
也不知道盛昔陶说了什么,姜河见老板微微一愣后,继而眉间舒展开来。
他嘴角噙笑地朝电话那头接连“嗯”了两声,最后依依不舍地断了线。
姜河见状,立马好奇地问道:“老板,盛先生说什么了?”
他刚才听盛昔陶的语气,分明是要找陆曜山算帐的架势。
然而陆某人此刻脸色愉悦,他神秘地对姜秘书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毕竟他可不想让旁人知道,盛昔陶不仅没叫他把衣服退了,还支支吾吾地告诉他:“ 那个……我长高了十公分,而且还胖了八斤……”
晚宴的地点订在市郊的一栋别墅,听说是金水市某个少爷的生日宴,里外请了各路名流,贺喜之余不乏谈生意的性质。
陆曜山今晚没这个打算,他带着盛昔陶便没准备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从前在陆家的时候,大小宴会不胜枚举,盛昔陶却一律不被允许参加。
他的身份只配他站在房间的窗边窥视楼下花园里盛装打扮的人们喝酒谈天,欢颜笑语。
盛昔陶也深知自己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便连企图融入的想法都没有。
因为即便站在陆曜山的身边,对方也依旧不会把他当回事儿。
如同面前这位长相明星的omega一样,在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并盯着他的粉色头发略有迟疑后,王敏对陆曜山说:“陆总,真是难得一遇,回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话不算客套,陆曜山在国内的朋友很少,偶尔几个多是他从前的同学,按理说盛昔陶会有印象,但这位王先生,他暂时想不起来。
陆曜山倒是挺熟稔的,他微笑了一下说:“刚回,没来得及。”
“那怪不得了。”王先生问:“回国是处理业务的?”
陆曜山回答:“有别的事,你呢,回国后还继续做研究吗?”
哪知这话一出,王敏突然有些感慨,他摇头:“不了,自从和你在伦敦分开后,我就打算结束那糟糕透顶的项目了。”
彷佛回忆起了从前,王敏感叹道:“说起来,我以为这辈子咱俩都不会再见了。”
这话叫人听了容易多想,盛昔陶明显能感觉到眼前二人之前颇有渊源,或者再大胆些,看着这位男性omega一身夺目的亮片西装,盛昔陶由衷地惊讶陆曜山的审美原来挺奔放的。
只是王敏此刻的信息素似乎浓烈了点,在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显得过于惹眼了。
闻到某些八卦的气息,盛昔陶饶有兴致地等待陆曜山会对此作出何回复。
怎料陆曜山下一秒便扫兴地说:“没那么夸张吧?”
王敏明显哽了一下,他略有尴尬地笑了笑。
“有啊,你忘了你当初拒绝我拒绝得多干脆?”
“是吗?”
“可不是……”
话题到这儿,显然就是前任偶遇的俗套情节,一个似乎仍然有意,一个却装傻充愣。
盛昔陶觉得自己不好再听下去,毕竟王敏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当下,他借口溜去了洗手间。
谁知就在他以为松了一口气时,洗手间门口一个穿着墨绿色条纹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
正当他要转身时,何逸叫住他。
“盛昔陶!”
第32章 32 顶尖人才
何逸两步迈到他的面前,惊讶地说:“真是你啊小陶,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听说你辞了酒吧的工作,现在忙什么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何逸一开口就没完,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模样甚是关心。
自打两人在拍卖会上分别以后,盛昔陶确实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不仅没联系还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事说来话长,盛昔陶懒得解释只随口道:“我可能没话费了吧。”
说完,他看了眼跟在何逸身后的年轻男人,扯开话题问:“这位是?”
“哦,我一好朋友。”何逸介绍得简短,又反过来问他,“你呢,和谁一起来的?”
盛昔陶见那位“好朋友”分明表情不佳,想他估计是何逸的哪位小情人,正盘算着如何敷衍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陆曜山拨开人群,几步走到三人面前,看到何逸站在那儿时,他眼底闪过了一丝警觉。
上次拍卖会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对于陆曜山来说,任何和陆晖雨之间存在猫腻的人,他都会敏锐地筑起防备。
但何逸并不知自己已经被陆曜山划入了黑名单,他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陆总,好久不见啊。”
陆曜山脸丑跟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继而目光径直落在盛昔陶的脸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
“洗手间人多。”盛昔陶边说边看了眼他的身后,“王小姐呢,你们聊完了?”
这话不知为何叫陆曜山犹豫了一下,而这时,何逸见缝插针地说:“小陶,我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了,原来现在是跟着陆总了,我可先说好,以后飞黄腾达了,你得让哥抱个大腿啊。”
何逸油嘴滑舌惯了,场面话一套又一套,要是在酒吧里,盛昔陶肯定应承着附和几句“何总长何总短”。
然而当下,陆曜山就站在旁边,不说两人的关系被何逸说得阴阳怪气,这“抱大腿”三个字一出来,陆曜山眼底的温度显然冷了下去。
盛昔陶正思考着要不要对何逸说,“您不如先去变个性,自个儿抱陆总大腿”来缓和气氛。
陆曜山却抢先道:“何总,这话就见外了,昔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找他不如找我。对了,我们公司最近有个项目正缺顶尖人才,就是不知道何总有没有合作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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